看到師邪取出寥寥可數幾塊靈石,許半生頓時有種受騙上當的感覺。
隨手將五塊靈石扔了過來,許半生接住之後,並未質問師邪爲何只給他五塊靈石,而是仔細的看着手中的靈石,很快就發現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靈石晶瑩剔透,哪怕用盡了其中靈氣,也依舊有一種天然玉石的感覺,在中神州甚至其餘八大神州自然是司空見慣的東西,可若是能帶回地球,少不得會引起一輪新玉種的開發過程。
在此之前,許半生見過靈石和虛石兩種,如果說靈石是上等好玉,晶瑩剔透的話,那麼虛石就像是透明度不夠的玉石,混沌其間,間雜飄絮。
而現在許半生手中的靈石,則是更加晶瑩剔透,並且其間流光閃現,明明只有一塊靈石,卻閃現出三種不同的色彩來。
許半生感受了一下這五塊靈石之中的靈氣,只覺得比此前的靈石還要純淨,若是用這種靈石修煉,必然更加的暢快。
擡起頭來,許半生問道:“師前輩,這靈石有什麼講究?”
師邪笑了笑道:“你也算初來乍到,大概還不知道,靈石也分上中下三品。平時所言的靈石,乃是下品靈石,而你手中的靈石,則是上品靈石。以你的聰慧,想必也已經看出,上品靈石其中有三色流光,而下品靈石卻只是渾然一色。而中品靈石,則是雙色流光,以此區分。一顆中品靈石,其中靈氣蘊含量相當於一百顆下品靈石,而上品靈石,則相當於一百顆中品靈石。我欠你五萬靈石,五顆上品靈石足矣。而實際上,由於品級越高的靈石越方便攜帶,是以一般人都不太會願意將上品靈石換成下品靈石,若要兌換,多半還要多換一些,一顆上品靈石換成一萬數百下品靈石也是很常見的。你如今只是煉氣期,還不知道靈石的用途,或者說你對靈石的需求並不太大,可能還沒什麼感覺。等你入了金丹,你就會知道,幾萬乃至幾十萬靈石也只是等閒。就比如你剛剛得到的洪級法寶,哪怕是最差的洪級法寶,其售價也在十萬靈石以上,誰能隨身攜帶十萬靈石只爲購買一件洪級法寶?而宙級法寶宇級法寶就不需談了,那可是百萬千萬售價級別的,總不能說有人要出售一件宙級法寶,購買者就得搬去一座靈石山吧?我給你五顆上品靈石,大抵上算起來,還是你佔了便宜了。”
許半生聽罷,卻是半點感念之情都沒有,只是平靜的說道:“這半年來的利息,只怕早已不止這一兩千靈石了吧?師前輩,你這樣做,只怕有損威信啊。”
師邪見許半生竟然明白了其中的關竅,這臉上也便露出幾分赧然之色,期期艾艾的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強辯道:“你這小子,我多給你了靈石你不說感謝,怎的還無端指摘於我?”
許半生鄙夷的一笑,道:“半年前,師前輩可是說的,我這小小的錢囊裝不下五萬靈石,是以暫存你處,若是我有需要用度靈石之處,再行找你支取。可如今,既然靈石還有上中下三品之分,這五萬靈石也不過五顆而已,難不成我那錢囊小到連五顆靈石都放不下的程度?只怕是師前輩你前段時間銀根緊縮,有些入不敷出,而如今終於賺到了靈石,頓時又變的財大氣粗起來了吧?只是也不知您最近橫財就手,跟創出五行功有沒有關係呢?聲名雖累人,可也是有好處的。名與利自古不分,師前輩真是好算計。”
一番話,說的師邪老臉通紅,胡華鞍在一旁卻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臉上憋得着實難受,竟然顯得比師邪的臉色還要難看幾分。
這種事,師邪也知道終究瞞不過許半生,許半生的資質和悟性都擺在那兒,智商顯然也不會低。只是師邪怎麼也想不到,許半生一個區區外門弟子,煉氣二重天,竟然敢如此跟自己說話,換做其他人,漫說是一個煉氣二重天,就算是金丹二重天也不敢如此。在太一派中,除了兩名化神真尊,掌教楊高宇以及五脈門主之外,哪怕是元嬰跟師邪說話也不敢如此譏諷。師邪距離元嬰本就只是一步之遙,在整個太一派之中,他的權柄卻僅次於五脈門主,甚至於,在某些方面,他的重要性比除了陽神陰神這二脈的門主之外其餘三脈門主都要重要幾分。
可畢竟許半生所說的不錯,師邪一時間也不好拿捏姿態,只是瞪了胡華鞍一眼,倒是將心中怒意遷至他的身上了。
“也罷也罷,我再給你一顆上品靈石,你看如何?”師邪思忖良久,覺得這事兒傳揚出去終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而許半生又深得掌教器重,從他現在的表現來看,入內門也就是十年左右的事情,即便是進入金丹期,恐怕也不會超過百年,同時師邪其實對許半生也頗有好感,這件事也的確是他耍了個小心眼,這段時間獲利頗豐,一萬靈石他也不太放在眼裡。
可是許半生卻搖搖頭道:“弟子不敢收。”
“嘿你這小子,敲詐成性是吧?一萬靈石你還嫌少?”
師邪本以爲一萬靈石可以輕易打發許半生,沒想到許半生卻拒絕了,他以爲許半生這是故意在討價還價。
從五行功這事兒傳出去之後,師邪獲利何止十萬?並且可以預見的是,接下去他還將因爲自創一門心法而繼續獲利,這就讓他覺得許半生肯定是不滿意一萬靈石的蠅頭小利了。
可他卻忽略了,他獲利多少是個虛泛之事,沒有人能夠算得清楚這五行功究竟給他帶來多少好處,許半生就更加不可能知道。既是不知,又何談嫌少嫌多?
“弟子不敢嫌少,更加不敢敲詐師前輩,只是弟子既是猜出前輩所爲,不將之說出只怕影響念頭的通達。說出來了,也便罷了,這一萬靈石,弟子是絕不敢要的。”
師邪已經走到牛角尖裡去了,認定許半生是嫌少,沉吟半晌,他道:“兩萬?”
許半生連忙擺手道:“一萬尚自不敢取,兩萬就更不敢取了。”
其實,以許半生的聰明,早就猜出師邪現在的心理,可是,這靈石他還真不敢要。師邪是什麼人?內務府的總管事,雖說前邊有個副字,可也沒有正的,真要因爲這件事讓師邪心懷芥蒂,今後在太一派許半生還混不混了?只是看到師邪的窘態,許半生心裡卻有些快意,於是也不明說,只是一味的拒絕。
“兩萬你還嫌少?少年人,你不要太貪心了。”師邪的話語之中已經帶着強烈的不滿了,這讓胡華鞍還真是爲許半生捏了一把汗,希望許半生見好就收,同時,胡華鞍心裡也在想,許半生還真是膽大的很,連師邪的竹槓都敢敲,人人都是敲詐犯,古人誠不欺我。
“弟子真不是貪心,弟子更加不敢敲詐師前輩。也罷,弟子告辭了,還望師前輩不要介懷。”
說罷,許半生一躬到地,然後掉頭便走,搞得師邪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端的是有些摸不清楚許半生心中所想。
眼見許半生就要不見了,師邪在他背後高聲道:“一件洪級法寶,不能再多了。而且我現在拿不出來,等我遇見什麼合適你的洪級法寶,一定替你拿回來。”
胡華鞍暗暗咋舌,好大的手筆,這至少也是十萬以上級別的靈石了。
而許半生聽了這話,卻是腳下一個趔趄,心裡在想,師邪還認定自己是在以退爲進了,而一件洪級法寶,着實動人心魄,可許半生也不敢要啊,於是加快腳步,趕緊消失爲妙。
師邪也看見許半生的趔趄,心裡在想,難道許半生真的沒有敲詐之意?否則他不該如此啊。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一介金丹九重天,又是內務府的總管事,總不可能食言而肥。不管許半生究竟是否有意敲詐,也不管許半生是否想要這洪級法寶,反正師邪是準備好了,有機會遇到適合許半生的洪級法寶,就幫他弄一件。當然,這個弄字,師邪打的也是做無本生意的念頭,殺人奪寶這種事,在任何一個修仙者的修仙生涯裡,都只是司空見慣之事。
回到自己的住處,許半生又取出壺中乾坤把玩片刻,心裡頗有些得意。
牛凳又來找他,泛東流自然也一同過來,三人便隨意聊聊,牛凳一臉促狹的問許半生那晚是不是跟封於興行快活之事去了,搞得許半生多少有些窘迫,好在泛東流替他解了個圍。
那晚的事情,總是不方便與外人多說的,那牽涉到許半生太多的秘密。
而泛東流本性就比較沉穩,不像牛凳那樣什麼都敢往外說,加上許半生竟然與封於興交好,泛東流更加認爲跟許半生說話還是在意一些的好,不能太過狂放了。
許半生也看出泛東流對待自己的神情比起之前多了幾分謹慎,心裡也明白那是因爲封於興的緣故。
想了想,紫光崖這事兒瞞不過有心人,更加瞞不過身邊親近之人,他便主動將五行功的事情說與二人聽了,倒是沒說太多,只說這五行功跟自己多少有些關係,是以師門獎賜自己每月可去紫光崖修煉三日。然後他也想與封於興交好,便將這個月的三日紫光崖修煉資格轉贈封於興,因此才結交了這個人。
說完之後自然一通感慨,可也只能是感慨而已。
“半生你資質本就遠超我等,又有每月三日紫光崖修煉的大好機緣,只怕用不了幾年,你的修爲便會在外門脫穎而出,遠超我與凳子了。”
泛東流的羨慕溢於言表,但依舊保持了足夠的內斂,牛凳卻是大呼小叫,卻又擔心法傳二耳,頗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