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天之後,許半生便得到了挑戰的安排,按照時間,許半生來到了指定的演武場。
演武場外,早早的便掛出了下注的賠率。
許半生看了一眼,光幕上寫的很清楚,築基九重天林淺,挑戰金丹一重天,來自於御獸宗的黑天才。賠率很簡單,基本上所有的首場越級挑戰,都是這樣的賠率。林淺一賠三,黑天才二賠一。許半生當然不會曝露真名,好在這裡只要有個稱呼就行,你要是願意,叫輕舞飛揚或者痞子蔡都可以,就像是在地球上的時候的網名。
無需任何的猶豫,許半生走到下注的櫃檯處,這櫃檯跟當鋪的櫃檯很有些相似,高的很,許半生的身高不算矮,卻也幾乎看不見櫃檯內的人長什麼模樣。
輕輕叩了叩櫃檯,裡邊探出一個腦袋來,懶洋洋的說:“這麼着急下注啊,別怪我沒提醒你,離挑戰時間還早,賠率還有可能發生變化。”
許半生笑了笑,謙遜的說道:“不等了,現在就押注。”
裡邊那人道:“押誰,押多少?”
許半生遞過去一個錢囊,道:“二百……”
聽到這個數字,櫃檯裡的夥計有些不耐煩,心道難怪這麼早呢,輸了也不心疼,才二百靈石。
可是打開了錢囊一看,夥計也是一呆,有些難以置信的將所有靈石都倒在了櫃檯上,這才確認的確是二百上品靈石,這可就是二百萬之巨啊。雖說這集市之中押注沒有上限,而且百萬之巨的注額也不能說罕見,可那都是針對在這裡有連勝戰績的修仙者纔會出現的注碼,像是這樣對一場挑戰雙方都是第一次出戰,沒有任何以往戰績可供分析的戰事,一上來就是二百萬的押注,着實罕見。
夥計疑惑着問道:“你確定?這可是上品靈石。”
許半生含笑點點頭,道:“有勞了,就是二百上品靈石,押注林淺。”
夥計再度確認了一下,見許半生堅持,便大筆一揮,道:“押注林淺二百萬,賠率一賠三、黑天才勝出,押注全收,林淺勝出,押注者得八百萬。”說罷,他扔出一枚玉簡,道:“此注已經生效,你再後悔也是來不及的了。”
許半生接過玉簡,暗運真氣一查,裡邊果然寫着押注二百萬在林淺身上的字跡,賠率也寫得很清楚是一賠三。
將玉簡收好,許半生衝櫃檯之內拱了拱手,道:“多謝了。”
說罷,轉身離去。
櫃檯裡的夥計看着許半生的背影,道:“又一個盲目自信的傢伙,看來這就是林淺了。一出手就二百萬,倒是豪綽,這麼有錢還來這兒拼個什麼命。”
原來,這櫃檯裡的夥計卻是已經看出來押注人正是許半生自己,不過這裡並沒有不允許挑戰雙方押注的規矩,只不過像是許半生這樣一出手就是二百萬靈石的,着實罕見。來參加這種挑戰的,不管是爲了揚名還是爲了賺錢,身家通常都不豐厚,連上萬靈石的注碼都很少見,別說百萬之巨了。能出手十萬靈石以上的賭客,是絕對不會親自下場的。若非如此,這夥計也不會感到如此奇怪。
要麼就是實力遠超境界,要麼就是坐井觀天妄自尊大,但無論哪一種,他只要能拿出現錢下注,都沒有被拒絕的道理。
走出來的時候,許半生看到了那天的大個子莽漢,這副尊容着實不多見,許半生想認不出來都不行。
現在知道此人名爲黑天才,基本上可以確定是真名,像他這種把師門都報出來的修仙者,來挑戰的目的,多數都是爲了揚名,爲了彰顯自身的實力,自然不會像許半生這樣再用假名。
黑天才也是匆匆走進押注站,看來也是要去押自己的,從他那日的表現就知道此人極爲剛愎自用,大概覺得他的實力極爲強悍,急於在中神州證明自己,肯定也是傾其所有押注在自己身上,希望贏下挑戰的同時也能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只可惜,黑天才並不知道他所遇到的許半生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原本他應當是可以脫穎而出的,可現在,他也只能準備好接受自己失敗的命運。
當然,失敗了也還可以繼續挑戰,但是想要一戰成名的可能,已經很小很小了。
黑天才沒認出許半生,這種人,狂妄到自己的眼裡就只有他自己,自然不會注意到那日撞到了什麼人,現在又滿心歡喜,覺得集市給他安排的第一戰着實讓他佔夠了便宜,要知道,像是他這樣一戰未行的,通常都是像許半生一樣先挑戰比自己境界更高的,可現在他要面對的卻僅僅是一名築基,這打響第一炮的可能性,自然無限增大。在他眼中看來,他勝出第一場,幾成定局。
急匆匆的走了進去,一進去黑天才就大聲叫道:“來人吶,我要押注,押黑天才,五萬靈石。”顯得似乎很是豪綽,底氣比誰都足,只可惜,許半生剛纔已經珠玉在前,否則他這五萬靈石的注碼,的確是可能會讓夥計對他的態度客氣點兒。
夥計剛見識了兩百萬靈石的鉅額注碼,現在見有人押注區區五萬就如此大喊大叫,心中未免不爽。
“鬼叫什麼東西?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就算是天下第一的白衣劍神來到此地,也得乖乖的守這裡的規矩。安靜點兒,再敢這麼放肆,休怪我不講情面。”
黑天才一下子就熄了火,那天被一個老頭子扔出去的情景弦猶在耳,這讓他對這個集市裡的人也是心存忌憚。
許半生笑了笑,這才離去,心說這夥計倒是又幫自己挫了挫此人的銳氣,一會兒到了演武場上之後,只怕他會將所有的怒火都宣泄在對手的身上。這也是許半生所想見到的,他真心不希望自己的對手太保守,大家出手就全力以赴,早些結束戰鬥纔是正道理。
演武場就是普通的演武場,不過兩旁卻各有一間休息室,在上場之前,挑戰雙方是絕對不會碰面的。
而在附近不遠的地方,有一幢佔地面積相當可觀的所在,裡頭除了看臺一般的座位之外,就只有四面光幕,分別佔據了四面牆壁。從光幕之上,可以從四個不同的方位看到演武場內的戰鬥實況,以滿足賭客們的刺激心理。
不過顯然,這樣程度的挑戰並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即便押注也多是隨手玩玩,賭一賭賠率而已,是以押注黑天才的明顯居多,不過由於許半生二百萬重注的緣故,導致賠率在開戰前還是發生了一些變化,許半生的賠率略降了一些,只有一賠二半,而黑天才的賠率卻是略漲,變成了三賠一,這導致押注的人更少了些,直到集市方面宣佈挑戰雙方入場,這看戰鬥實況的地方上座率也只有六七成。
集市方面又調整了一次賠率,將許半生的賠率重新升到一賠二,而將黑天才的賠率降到一半賠一,這才總算是又吸收了一些賭注,使得即便是許半生勝出他們也不用自掏腰包了。
挑戰開始,雙方走進演武場。
一名金丹中期擔任了裁判,他告誡雙方,挑戰一旦開始就再也沒有緩衝的餘地,雖說生死無眼,可也希望雙方能在最後時刻留有餘地,不是必要之下最好不要傷了對方的性命。同時也表示若是戰況明顯分出勝負,他也是會出手干預,儘可能保證雙方不至於賠上性命。但總歸還是會有意外,是以還是讓雙方簽下了生死文書。
許半生只是含笑點了點頭,在生死文書上籤下了林淺的名字,而黑天才卻是滿面凶神惡煞的衝着許半生一齜牙,惡狠狠的道:“小子,不管你是什麼人,你今天都死定了。”揚了揚左手那如醋鉢大小的拳頭,右手也是歪歪斜斜的簽下了黑天才的字樣。
對此,裁判只能裝作沒看見沒聽見,示意了一下雙方,見二人都確定已經準備好了,便將二人推入演武場中,說了一聲:“挑戰即將開始,當我身形完全消失之時,你二人方可動手,若是讓我感到有任何法力波動在我尚未完全離開的時候就出現,你們就都給我小心着點兒。”這也是爲了防止有一方偷襲,可若是當他身形完全消失了,其中一方還沒意識到,再被偷襲也是活該。
二人盡皆點頭,黑天才又是哇哇亂叫,道:“小子,你死定了。”
在觀戰的那間屋中,原本覺得這場挑戰乏善可陳的賭客們,也終於被黑天才的凶神惡煞調動起來了一絲氣氛,他們終於感覺到這場挑戰有些看頭了,殺人總要比單純的比試好看,這是毋庸置疑的。
尤其是黑天才那模樣,一看就不是善茬,而許半生又顯得過於文弱,雖然很難見識到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可一面倒的屠殺,這強悍的一方又準備好了下死手,這挑戰總算是有了些趣味。
對此,一直沉默不語的許半生,卻是突然擡起了頭,道:“那天你撞了我一下,尚未道歉,那麼今日,你便準備好付出代價吧。”
此時,裁判的身形徹底消失,二人都感覺到了裁判的氣息已經不在演武場內,幾乎同時出手。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將會是一場一面倒的屠殺,但卻沒有人想到,這場挑戰的形勢完全和他們所想的又不一樣。
一面倒是一面倒了,可倒向的卻是看上去似乎並不出衆的許半生一邊。
演武場內,那個叫做林淺的挑戰者,出手便是一張五行神雷,黑天才甚至還來不及將其豢養的靈獸從獸囊之中召喚出來,就已經被許半生用五行神雷束縛住了手腳。
徹徹底底的屠殺,御獸宗顧名思義,最強的手段就是那層出不窮又戰意高昂的靈獸,而黑天才的大高個和其極爲健壯的身軀似乎也說明他除了御獸之外還是一名體修,通常而言,這樣的對手是最爲讓人頭疼的。體修的防禦是所有修士之中最強的,而且他召喚出靈獸之後就是攻守兼備,多了好幾個幫手。
可是,誰也沒想到,許半生的出手遠比他們想象的要迅猛快捷的多,簡直就是揮灑自如,五行神雷便相生而起,一片白光之間,黑天才便真的通體黢黑的被送了出來,面目全非,連他體內想要逃走的金丹都被對手一把抓住,爆出一團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