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弟說得很對,若是今晚花少真的下了殺心,這三個小崽子絕對是插翅難飛的!剛纔我們警方包圍進來的時候,我順便就把局裡兩百多個真槍實彈的普通公安幹警都安排在外圍負責拉開警戒線!現在除了飛天遁地,幾乎連只老鼠都跑不進來。假使三少幫還有其他援兵,怕也是翻不起浪咯!”
劉老三突然插話道,看了看江寒鬆,接着又看了看雅典娜。似乎想到了什麼,眉頭微微皺着。
之前他還當雅典娜就是一黑道小太妹,但是在看到花少對其的態度之後,現在劉老三已經不敢抱着什麼淫穢的眼神。
“咦?這位小姐,你既然會講漢語,爲什麼剛纔還衝我說島國話呢?”
想了半天,劉老三這纔想出了關鍵。心裡嗤之以鼻的想着,現在的小妮子淨是折騰人,自己都一把歲數了,那懂得什麼島國語言。懂漢語爲毛不好好說?
“哦!剛纔情況特殊,我心裡一着急就給忘了!”對這種腦袋轉不過彎來的華夏老男人,雅典娜連敷衍的衝動都沒有,隨便一個藉口就打發了。
“原來如此,看來你們二位都是花少的盟友!咱們多少也算自己人了!”對於黑道勢力,劉老三向來都是抱着崇敬三分的態度,此時他的臉上堆積了好幾層皺紋權當微笑。
雖然警方可以耀武揚威的逮捕他們,可是保不齊哪天你就被這些不怕死的混混盯上,管你什麼市長、局長,一刀照樣能捅死一個。
江寒鬆訕訕一笑算是給了劉老三一個迴應,不過雅典娜就沒搭理,甚至連腦袋都不轉,眼神始終注視着紫羅蘭四少跟三少幫老大們的激烈碰撞。
花澤這一刀是陸羽今晚第一次掛彩。之前在千軍萬馬中廝殺,他最不濟就是被偷襲的傢伙劃開了身上的衣服。
連清風靠過來查看傷勢,臉上仿若感同身受一般露出了一股巨大的肉疼之色。所有人的雙手都被手銬禁錮着,他哪怕想趕緊幫陸羽做一個簡易包紮都做不到,眉宇之間顯得非常惱怒。
凌少騰的心境太過於大起大落,目光逐漸透出了一絲絕望。被趙建豪跟孫易風架起身子之後,林哲終於開始拼命在他的臉頰上大發神威,左右開弓。
啪啪啪……
一道接着一道的耳光聲,一次比一次響亮,凌少騰堪比女性一般漂亮的臉龐上已經是淤青連連,流血不止,血液甩來甩去的,一瞬間濺紅了整張臉。而他此時的表情卻顯得有點兒空洞跟木訥,仿若對一切都已經無動於衷,似乎有了死亡的覺悟。
“花澤,我奉勸你,要殺的話最好趕緊殺,別給我留下機會!”兩個兄弟頃刻間都變成了這幅模樣,連清風真想一把衝上去跟花澤來一個玉石俱焚。
可此時已經又有好幾個防暴隊員把槍口對準了他跟陸羽,他根本就不敢妄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凌少騰繼續飽受摧殘。
“哼!你以爲現在你們的威脅對我還有用嗎?哈哈……這把刀的手感還真不錯,今晚我就拿它練練手了!”花澤的眼神輕佻的瞟了一下連清風,接着舔着嘴脣凝視着陸羽。
“說起來陸大少爺的眼神還怪滲人的!不過我只要想起京華市的那一個晚上,就特麼什麼都不怕了!呵呵,第一邪少,你說我到底是該砍你幾刀才能泄恨呢?”
此刻花澤如此幽怨的眼神,如此憤恨的話語,無不讓在場不明情況的人們都在心中紛紛猜測着那一個晚上這兩個男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瓜葛糾紛,這其中又有多少纏綿悱惻的情感故事?
“哼,哼哈哈,哈哈……”陸羽突然一陣仰天長笑,腦袋伸向自己的右肩,勾着舌頭在那道鮮血淋漓的傷口上舔了一把,讓那股帶着淡淡鐵鏽味的猩紅在嘴裡化開,眼中旋即閃過了一絲癲狂般的別樣興奮。
砰砰砰,一連串的子彈乍然間從幾個機敏的防暴隊員手裡發出,閃現出短暫的一片火舌。
他們都覺察到陸羽有異樣,可在反映速度上還是慢了一個節拍,這些子彈無不落空。幾乎每個隊員都開了兩三槍,而接下來,他們便不再有開槍的機會。
陸羽的速度非常快,甚至於只在這短短的幾米之內留下了縷縷殘影。而現在他能鎮住這些防暴隊員的原因就是,他如同野獸一般的獠牙已經死死的咬在了花澤的喉管一側。
“啊——別、別、別開槍……”
不必陸羽過多解釋,花澤在慘叫之餘正驚恐萬狀的朝那些防暴隊員拼命的擺着手。
這是屬於花澤血液的味道,陸羽貪婪的嗅着,嘴裡兩排牙齒早已咬破花澤脖頸的皮膚,印出了猙獰的牙印。
他挑的這位置很精準,在喉管的左右兩側正是人體大動脈的所在,只要他這一口下去,那麼花澤的生命將在血如泉涌之間以火箭般的速度消逝。
此刻再也沒有比牙齒更加適合殺人的利器,在雙手被禁錮的情況下,這便是最佳攻擊。
瘋子!這人真特麼就是名副其實的一個瘋子!
花澤整顆心都揪了起來,脖頸傳來的火辣辣痛感就彷彿在傳遞着危險信號一般不斷衝擊他的腦神經。他知道這回生殺大權的天平已經在一瞬間被陸羽完全扳了回去。
說呀,你趕緊說話呀!你總該開出條件的吧……花澤的心裡吶喊着,期盼着,就等着陸羽能一時犯二,張開嘴巴說話。只要有那樣的機會出現,他就可以躲開這血盆大口。
詭異的一瞬間,氣氛彷彿都凝固了,僅剩下那一道道耳光聲仍舊持續……
沒有人會想到局勢竟然出現如此狗血的大翻轉,唯獨雅典娜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異樣,心裡暗暗驚訝剛纔陸羽的速度是有多麼的快。
“阿哲,阿哲,快停下來,你特麼快停下來啊——”趙建豪跟孫易風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一絲懊惱,似乎在爲自己的鬆懈而自責。
林哲被孫易風扯了幾下這才轉過身來,霎時變得目瞪口呆。那還沾着凌少騰鮮血的兩隻手突然就愣在了半空之中,任憑血滴濺落。
“這……這怎麼回事?”劉老三看的是眼皮直跳,心裡訝異着這幫小年輕怎麼一個比一個狠。而且他實在想不明白,明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小子怎麼就彷彿施了法術一樣,突然就蹦到了花少爺的身前,難道是自己老眼昏花了?
“草——”江寒鬆低聲咒罵了一句,眼皮突然猛烈的收縮了幾下,透出一股再明顯不過的陰沉毒辣。
十幾個防暴隊員都在一剎那間屏住了呼吸,除了其中兩個人繼續拿槍壓制着凌少騰跟連清風之外,餘下的十來把槍口都準確萬分的瞄上了陸羽的腦袋。不過,這種時刻即使他們有把握一擊即殺,卻也不敢妄動。因爲稍有差錯,陸羽完全有機會在一瞬間將花澤的身子拽一個方向,用來擋子彈。哪怕不能,他也可以選擇一口咬死花澤。
無路是哪一個可能,這位能讓自己長官如同一條狗一般乖乖聽話的男人如果死了,那麼在場所有人絕對會有大麻煩。
“陸羽,你、你千萬別衝動——我可以放了你們……今晚的一切就當沒有發生過一樣……”
第一次,花澤覺得死亡離自己是如此之近,雙手的手心一下子冒出了冷汗。哐噹一聲,那把開山刀應聲而落。
他不敢側眼去看陸羽的眼神,但是眼角的餘光還是體會到了近在咫尺的那股怒焰以及漲紅得如同野獸一般的眼珠子。這是再明顯不過的殺氣,只有真正想要收割一個人的性命纔會膨脹出來的巍巍氣勢。
看到這樣的瘋狂,花澤突然覺得自己很懷念平常那個冷靜的陸羽。至少在以往的狀態下,他應該會顧及自己另外的兩個兄弟以及諸多被俘的三少幫混混們,斷不可能殺了自己。
然而,此刻的花澤已經估摸不準陸羽會不會腦門一熱真的咬死自己,如若這樣,那麼他們這些人勢必將全軍覆沒。可尼瑪的,到時候如果自己也掛了,豈不是什麼都看不到,憋屈到了陰曹地府?
接下來,花澤渴望的二愣子反應並沒有在陸羽身上出現,他依舊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脖子,而連清風則昂首闊步的湊了上來。
“花少爺,不想死的話就讓你的部下馬上幫我們解開手銬——”心照不宣的,連清風深知這個時候自己該做什麼。
凌少騰整張臉已經被打成了一個豬頭,當他在頭暈目眩之際看到這一幕,嘴角邊終於浮出了一抹微笑,接着便踉踉蹌蹌走到連清風的身邊彙集。
“看什麼看,還不趕緊照着做?你們想讓花少爺死嗎?你們不怕到時候花家追究起來嗎?”連清風的話仿若重錘擊打在趙建豪等人的心口上,猛然間他們才發現陸羽窺準時機一舉脅迫了花少,實際上卻是脅迫了在場所有人。
這要是換成任何一個人,花少斷然可以揮手間讓防暴隊員開槍擊斃陸羽。至於另外的人死不死,相信花少並不會有太多在意。
最近這一段時間,他們跟着花澤,卻發現情況早已跟當初在紫羅蘭貴族高中完全不一樣了。花澤早已換上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對他們不斷的指手畫腳。若不是爲了共同的報復目的,誰都不願受這份鳥氣!
“行行行,年輕人,別衝動!馬上幫你們解開,馬上……”經過連清風的提醒,反應遲鈍的劉老三腦門位置頃刻間都沁滿了豆大的汗。今晚可是自己帶隊出來執行任務,要是把花少爺給折騰死了。特麼的就算抓一千一萬個混混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在他的果斷命令下,防暴隊員們終於先幫陸羽三人解開了那架在身後的手銬,而後鐵山跟其他的三少幫兄弟們也被一一解除束縛,一攤人馬立即朝老大們快速奔了過來。鐵山雙腿都中了槍傷,那壯碩高達的身子生生被三個兄弟給架了過來。
扼住命運的咽喉——響徹國際的偉大音樂家——路德維希·凡·貝多芬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