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室難爲
安寧坐在春凳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正襟危站的景曜和景佑,道:“逃學了?”
景佑道:“娘我們跟先生請了假,還有爹也知道,加上明日旬假,正好可以在田莊上呆一天,明天和娘一塊兒回家嘛。”
景曜跟着點頭,嘻嘻哈哈的湊到安寧跟前,笑道:“娘啊,我們倆這不是怕娘和福久在莊子上無聊麼,就趕過來陪你們來了,還有先生布置的課業我們也沒耽擱的。”
安寧輕敲了下他的額頭,無奈帶着寵溺道:“都來了還能敢你們走不成,一個個的都會先斬後奏了啊,想去玩就去玩吧。”
景佑和景曜嬉笑着摟着安寧撒了一下嬌,臨走時還不忘戳戳福久白皙的臉蛋兒,福久嘀咕一聲,外加孃親斜眼看過來,倆兄弟勾肩搭背一溜煙跑走了。上回來的時候時間雖短,但景曜和景佑早就是把田莊當自己的地盤,基本上對哪裡有好玩的摸的門兒清,這次過來騎着良駒,先在碧草地上溜了幾圈馬,看到潺潺流水的小溪,歡騰的在小溪裡邊兒折騰了。
安寧拍拍福久的背讓他接着睡,小孩兒又扯起了小呼嚕,睡了小半個時辰醒過來,貓兒似的在枕頭上蹭了蹭,聽安寧說哥哥們來了,很歡快的從春凳上爬下來去找景曜和景佑了。
待到吃午飯的時候,兄弟仨身上還有些溼漉漉的,光着腳丫子噠噠的過來了,拎着的水桶裡還撲騰着幾條從小溪裡抓來的魚,還有一小堆小蝦米。景曜大手一揮,道:“讓廚房用這些做菜吃!做糖醋魚,還有吃那個醬骨頭,還有香芋扣肉。”順便點了菜。景佑也不客氣的加了道:“酒糟茄子,還有山藥栗子豬肚煲。”
安寧笑道:“行了,跟幾天沒吃過飯似的,之前不還吃了點心和水果。”
景曜摩挲着自己的臉,恬着臉湊到安寧跟前。道:“娘啊。您瞧瞧兒子這面黃肌瘦的小臉兒,就知道兒子真的好幾天沒吃飽飯了啊。好不容易見到娘能飽餐一頓,娘果然是偏心,兒子長大了就不招人稀罕了啊~”
安寧斜睨兒子那紅潤依舊的臉頰。還真好意思說面黃肌瘦。就算她不在府中,府裡也沒哪個奴僕有膽子敢苛待他們倆。再說了就算是在家吃不好,在外邊酒樓或是小吃他們倆絕對委屈不了自個,不說每個月的月錢。就是他們倆身爲廩生,每個月還領着二兩的廩餼銀和一斗米的補貼。安寧也不會徵用。都讓他們倆自己用,但他們倆在賬房一次性最多可以支用一百兩銀子,超過了這個數就得由安寧點心纔可取用,而且理由還得能說服安寧。不過別以爲安寧不知道,這倆小子還存着自己的私房,而且他們倆還在正房用飯,吃用都是公中,花錢的地方很少,除了在外面交際應酬用的還是可以從公中支取,要說他們倆能餓着,這話自然不可信,不過看兒子撒撒嬌,安寧還挺受用的,也不說什麼,讓廚下趕緊做飯來。
等看到他們倆狼吞虎嚥的吃飯,安寧還真心疼了起來,這還真跟好幾天沒吃飽飯的樣子,也沒顧得自己吃,可勁給他們倆夾菜,就連福久友愛哥哥,把他最喜歡吃的拔絲山藥都讓丫鬟往哥哥面前移。景曜和景佑雙眼亮晶晶的看到至親人似的,然後埋頭苦吃,等吃到七八分飽的時候,才慢慢緩慢下來,飯桌上的菜被掃了七七八八。“好吃。”
安寧挺心疼道:“怎麼回事?在家你爹虐待你們了?”
景佑親自端了鵪鶉紅棗湯給安寧,笑的文雅,完全看不出剛纔是誰吃的狼吞虎嚥的,“娘,喝湯。沒那回事兒,爹最近忙公務,也管不着我們,這不着急過來,早飯都沒來得及吃。”
安寧柳眉微挑,她在這兒忙着尋寶,正在興頭上,家裡也沒發什麼大事傳到這邊兒來,但她看了看坐在凳子上老實的跟孵蛋的鵪鶉似的倆兒子,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只可惜她現在不會讀心術。而且景曜和景佑長大了,心思也不會說總掛在臉上,安寧原本還想在這兒呆一段時間,等時間湊足了半個月再回家的,就道:“你們倆好好玩,明兒就回家。”
“哎——”景曜和景佑還以爲要費多少口舌才說服娘明兒回家呢,哪裡想到娘主動提起來,一時還不能適應呢,就像是一拳頭還沒打出去,就別噎回去了,好一口老血悶在心頭。其實孃的脾氣還挺執拗的,這倒也好了,不用他們撒嬌打滾求娘回家了,捧着一碗雜糧飯吃的香甜,當然了還沒忘跟娘提起獎勵的事兒。安寧笑了笑,這兩個記吃不記打的熊孩子,自然沒忘這件事兒,就每人給了他們一個用藤絲編織的藤繩繫着的靈水珠,倆人自然不會覺得是什麼普通的琉璃珠子,剛一戴上就覺得靈臺一陣清明,還帶來絲絲的涼意,就像是置身於清涼的水中自由自在游泳似的,很珍惜的把靈水珠塞到小衣裡面。
比起享受歸園田居生活的安寧,還有生活基本無變化但更加充實的福久,景曜和景佑就跟是脫繮的野馬似的,在田莊裡到處撒野。看到福久手裡玩的木雕,眼紅了一把,硬磨着安寧也給他們倆雕個,安寧好笑着等他們撒完嬌,把早就雕好的木雕給他們倆,看他們倆噎住的表情很無良的笑了。
晚上安寧沒再帶着吉祥跑出去尋寶,而是將這幾天尋來的靈寶收拾了下,尋來的像優曇花樹、苦葉這些後天靈根先在靈溪中浸泡過,然後種植在碧波潭旁邊,這裡的靈氣濃度比莊園那邊高不少;像是五葉蓮花,垂香墨蓮,水火雙生蓮種在碧波潭裡,順便將成熟的蓮籽採摘下來放到須彌果做成的玉環裡,一些是留給吉祥、四喜它們的零食,還有一些準備帶出去找機會給張致遠還有孩子們用。另外各色蓮花也採下一些,準備作爲靈鶴的‘車費’,還將一些嫩枝移栽到其他池譚裡。要是再不處理的話,碧波潭就荷、蓮滿爲患了,還有碧波潭裡的魚蝦也分出一些幼苗到新潭裡,要麼是到環繞着莊園的小溪裡作爲養在莊園附近的動物們的食物。還有幾株六靈竹,是空間竹山上沒有的。一併種在竹山上。像三花七葉草,魂草啊這些煉丹能用的草。安寧也按照它們的特製找尋了合適的地方將它們種植了下來。雖然比這些藥草更高級的先天靈草天外島上不是沒有,但這些是她自己找到的,就覺得別有意義。像這樣漸漸充實空間的過程她是很樂在其中的。
空間裡的果樹一段時間沒整理。顆顆都掛滿了果子,自從安寧控制靈氣的能力加強後,現在的果樹已經不像是以前掛果那麼快了,而且還有吉祥這個大胃王在。好久沒看到顆顆果樹掛滿泛着清香芬芳的果子了。將成熟的果子留了一部分在莊園裡給四喜還有其他動物做食物,一部分給吉祥做零嘴。剩餘的就收在倉庫中,要麼是拿出去自己吃,要麼是釀酒或是做成蜜餞、乾果。說到酒釀,安寧和吉祥還在太行山收羅了一些猴兒酒,其實是吉祥聞着香味兒去的。一崖有石覆小凹,澄碧而香,香腴清醇,甘芳無比,大約有五六升,原本還以爲是什麼靈液,沒想到是猴兒酒,安寧用大約能裝兩斤液體的青葫蘆裝了滿滿一葫蘆,左右沒全都裝走,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扯着吉祥的耳朵走了。其實安寧多心了,吉祥就是稍稍露出些氣息,太行山上的野獸都得瑟瑟發抖窩在洞穴裡不敢出來。
猴兒酒安寧嚐了一口,清醇甘芳,並不是很辣,回味無窮。這猴兒酒是山中猿猴,春夏採雜花果於石窪中,醞釀成酒,香氣溢發,聞數百步。猴兒採的果子最鮮最甜,因而釀出來的酒也極好,看吉祥喝過後對於尋找猴兒酒樂不此比就知道了,知道這是百果酒,還撒嬌打諢的讓安寧自己釀,爲此成熟的果子逃過了一劫。安寧沒告訴過吉祥的是就在天外島上有一處酒泉,澄碧而清,掬在手心嚐嚐,淡淡的酒香在口中氾濫開來,自從發現這酒泉後釀酒多是從這裡取水,釀出來的酒釀香腴清醇,飲後身心清快,多醉也只眩然欲睡,彷彿春困,心不跳,腦不熱,安然入夢,舒服已極。醒來通身舒暢,神智力清。
安寧如今精神力運用的爐火純青,而且身爲空間的主人,很多事就不必親自動手,稍稍動動精神力就完成了。除了果林外,還有這邊兒成熟的靈果也採摘下來大部分裝入到須彌儲物空間中,一些留給吉祥。
除卻活物外,還在太行山上尋找到了許多煉器或煉丹或符籙上用得到的天材地寶,像是天機石,火耀石,星辰沙,玄鐵,彩虹石,琉璃晶,礜石等等就收錄在莊園的倉庫裡。空間中其實精礦晶石不少,光是那座石山裡面蘊含的各色晶石都數不清,更別說還有其中蘊育出來的玉膏、玉髓、玉芝等等了。
安寧進來的時候吉祥摟着青葫蘆扯着呼嚕,說到這葫蘆,最出名的就是洪荒時那十大先天靈根裡的葫蘆,葫蘆跟結了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個葫蘆,全是洪荒有名的靈寶,原始天尊的綠色葫蘆,通天教主的青色葫蘆,老子的紫金葫蘆,陸壓的斬仙飛刀,紅雲的九散魂葫蘆,女媧的招妖葫,鴻鈞的藍色葫蘆。空間就是再逆天也得不到這不周山的先天七葫蘆,天外島上的葫蘆也是先天靈根,有點像是那先天七葫蘆的山寨版,安寧將結出來的種籽挖出來扔到這邊山林的空荒處,接出來的葫蘆極爲漂亮,就像玉雕的一般,功能沒那麼逆天,就成了安寧用來盛液體的容器,就是擺放着也挺好看的。
等收拾了齊整,安寧掬了一捧泉眼水,喝下,感覺渾身暖洋洋的,通體舒泰,這纔出了空間。這幾天福久都是跟着安寧睡的,景曜和景佑知道眼紅不已,以交流兄弟感情的名義把福久帶走了,因而今日只有安寧一個人睡,她纔會到空間裡,也不知道他們兄弟仨能交流出什麼來。
翌日,景佑破天荒的睡了懶覺,起來的時候安寧。景曜和福久已經坐下吃早飯了,安寧瞥了景佑的青眼圈,笑道:“景佑還認牀不成?”景佑聞言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炸的黃橙橙的油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景曜,聲音從牙縫裡出來道:“娘啊。我一夜被踢了兩腳。凍醒了三回,鬼壓牀了四次!等某人醒了我才睡着了。也不知道認牀的到底是誰?”
景曜面不改色的吃花捲,認牀什麼的他一點都沒有!
安寧‘噗嗤’笑出聲來,景曜睡覺不老實的毛病一點都沒改。還變本加厲了。給每個人夾了一個蒸餃。景佑把蒸餃來磨牙,眼下的青眼圈看來不是睡眠不足,而是被某人‘夢遊’時踢到的。來這兒原本給福久安排的就是住在西間裡,景曜和景佑來了就收拾出了客院來。他們倆非得要和福久交流兄弟感情,就說住在西間。福久困的早。直接睡在了涼榻上,他們倆湊合就睡同一張牀,誰知道景曜睡着了還那麼囂張,半夜景佑也不好再到客院去,湊活的結果就是眼角青了一塊。
算是和諧的吃過早飯,他們母子幾人就準備回家了,讓丫鬟婆子收拾東西。因爲有田莊上一些野味,還有些野果子之類的,還有木雕零零總總的收拾起來比來的時候行禮還要多,等安寧牽着福久上了車,景曜和景佑打馬在前,護院和長隨隨行在兩側,滿滿的五六輛馬車載着往京城駛去。
福久嘟着嘴靠在安寧跟前,他還沒有和哥哥們玩夠呢,怎麼就回家了。安寧捏了捏他的臉蛋,笑道:“福久不想回家?”
福久鼓鼓臉頰,又黑又亮的眼睛眨了眨,道:“還想和哥哥們玩。”
這小孩兒還真實誠,安寧摟着他道:“那爹爹一個人在家不是很可憐,難道福久不想爹爹麼?還有二姐姐,殷先生和蔣澈他們嗎?”
“想!我給爹帶好吃的,蔣澈也有的,老師給佈置的課業也有好好完成哦。”福久連連搖頭,就怕安寧說他不想,自己說着的時候還狠狠的點頭表示很想爹爹他們,認真可愛的模樣真是招人喜歡,剛纔沒玩夠的鬱悶也不見了。安寧忍着笑,道:“福久真是個乖孩子,要是福久還想出來玩,等哥哥們放援衣假了我們一塊兒再來莊子上小住。”
福久點點頭,安寧颳了刮他的小鼻子,看向他的目光裡帶着慈愛和縱容。突然間馬車車軲轆碾在一塊兒石頭上,車廂偏了一下,正是轉彎之際,馬和車廂兩下里錯勁,馬使不上力氣,儘管使勁拉車,就是不往前。馬伕半點都不敢掉以輕心,趕緊勒緊繮繩,將馬止住,得虧是及時,不然的話要是再晃盪下去,車廂都會斜下來,見前面車子停下來,後面的馬車也趕緊勒住繮繩,讓馬停下來,馬長嘶一聲在道路上顯得十分響亮。前面的景曜他們也疾行時將馬停住,良駒果然是良駒,並無嘶鳴,一行人就這樣停了下來。
安寧抱住福久,蹙眉道:“到底怎麼回事?”
添香掀開簾子道:“太太,馬車車軲轆碾到一塊兒石頭上了,又逢轉彎,得虧車伕有經驗將馬車穩住了,兩位少爺也停下來了,似乎前面有人擋了路。”
這時景曜和景佑打馬過來,皺眉道:“娘,前面有人擋了路,那護院說是他們家的馬車壞了,車裡是他們家小姐,能否讓我們幫助一二?”安寧從簾縫中看到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果然停了一輛馬車,那護院卻是個虯髯大漢,雖帶了請求的樣子,然而那馬車卻不像小姐能做的馬車,連個隨行的丫鬟都沒有見到,再看馬車隨行的護院都是一臉兇惡,總有一兩個眼睛不斷瞄往這邊的馬車,安寧蹙眉立道:“讓護院去和他們說咱們家馬車沒有空餘的給他們用,要不告訴我們是哪家的,我們回京城替他們捎個信兒。趕緊把馬車穩住,往前行,讓護院們小心!”
景曜和景佑也看出不對,不動聲色地讓護院們將安寧這輛馬車圍住,將那礙事的石頭挪掉,還不等護院過去拒絕,那虯髯大漢臉色就變了,沒料到他們一開始離着一段距離下就停車了,看他們設的計謀根本就沒有說要相助的意思,再看他們不動聲色的圍住馬車,就知道可能露餡了,心中暴戾之氣更盛,一臉猙獰,乾脆破罐子破摔,手中揮着刀棍就往馬車這邊兒招呼。
“景曜、景佑小心!”這會子再看不出來這羣人是衝他們來的就是傻子了,這些人明顯是有預謀而來的。知道他們今日路經過此地回府的而有充裕時間謀劃這些的,難道是身邊兒的人露了底?府中根本沒人跟他們作對,到底是誰謀劃的要害他們母子幾人?想到景曜說的張致遠這幾日公務繁忙,安寧眉頭皺的更深,今日本來就是休沐的日子,按道理來說大老爺就應該來接他們的,可沒有,難道是說出了什麼變故?安寧心中有了淡淡的不安,但眼下還是對付這些不懷好意的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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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張府的護院都是由武師傅專門教授過拳腳功夫的,而且當初去田莊時張致遠不放心,派着跟來的護院不少,而且景曜和景佑年紀雖小,但從小就是由寺廟裡的武僧嚴格教導的,還修煉了澄觀大師傳授的佛門心法和安寧專門挑揀出來相輔相成的功法,而且各種對修煉有好處的靈果靈藥沒少給他們找機會吃和用,就算去國子監上學修煉也沒斷過。那些個大漢雖然臉色猙獰,不過是些烏合之衆,若不是礙着馬車上都是女眷,只是護着馬車前行。景佑和景曜兄弟倆聯手,手中的馬鞭舞的虎虎生威,緊繃着臉,渾身散發的氣勢讓那些大漢心中退意,但到底命還被人揪在手心中,他們根本就沒有退意,不過他們的意思不在此。後面架着馬車的大漢得到訊號,狠狠的將馬鞭打的馬身上,還有噼裡啪啦響的鞭炮聲響起,受驚的馬發狂的拉着馬車往安寧他們這邊飛奔了過來!噼裡啪啦響的鞭炮聲讓這邊兒的馬也受了驚嚇,車伕趕緊勒住繮繩,硬生生地將馬止住,那馬驟然受力,長嘶一聲立而起,安寧抱住福久卻穩穩坐在馬車裡,添香和春酌卻因爲如此頭碰到了車窗,發出‘砰’的一聲響!
然而那邊發狂的馬直衝他們這邊而來,那些和景曜景佑以及護院糾纏的大漢也不多做糾纏,隨着馬車發狂而來,立馬後退,順便將鞭炮扔到這邊來。馬車的速度很快,景曜和景佑對視一眼,腿夾住馬肚往前行,然後狠狠的勒住繮繩,馬長嘶一聲翹起前蹄,不偏不倚就踢到在那疾行而來的車轅上,想想兩隻良駒的馬蹄蹬起有多大的力氣,那馬車硬生生的翻到了,連帶着那匹駕車的馬也被牽扯的翻到在地,往旁邊滑去。張府的護院們皆鬆了一口氣,本來他們都做好了人擋馬車的舉措來了!
“太太,您沒事吧,啊——”尖叫的聲音從車廂裡傳來,那些大漢也不戀戰,見佔不到什麼便宜,迅速的撤離了。景曜和景佑擔憂的跳下馬跑過來,穩住馬車道:“娘,弟弟你們沒事吧!”
安寧蹙着眉道:“都沒事兒,你們倆也沒受傷吧?”
衆人皆是鬆了一口氣,景曜平了一口氣,道:“那剛纔添香姐姐尖叫什麼?嚇死我們了!娘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也不知道這夥人還會不會捲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