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請自重!
“啪”地一聲,巨大的花束被林慕白丟到地上,顧晚只覺得眼皮一跳,林慕白身形只是一晃,便揪住了邁克的衣領,“砰”地一聲,一拳衝着他的鼻樑打去。舒睍蓴璩
鮮紅的血從鼻腔噴涌而出,可想而知,林慕白是用了多大的力道。過路的旅客有人發出尖叫,繞着走開了;也有駐足觀看,這種熱鬧,總有人喜歡。
“林慕白,你瘋了!你怎麼可以亂打人呢!”
安苒簡直不敢相信林慕白竟然會做出打人這種幼稚的舉動來,她抽出紙巾,胡亂擦着邁克的臉:“天哪!這麼多血,老天……邁克,你怎麼樣?我送你去醫院……”
“我沒事,沒事……”邁克接過她的紙巾,安苒着急地摸着他的鼻子,“怎麼沒事呢?鼻子是不是打碎了,那麼大的力……還是要去醫院,去醫院會比較放心一點……”
她略帶歉意地看了顧晚一眼:“顧晚?,對不起,我先帶邁克去醫院做個檢查,歐總,我明天會到公司來報到的,我跟邁克先走了。”
“雲初禾!”
林慕白覺得整個人就要爆裂了,他一把扣住安苒的手,目眥欲裂:“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個男人是誰!”
“我是解釋得還不夠清楚嗎?他是邁克,我的男朋友。林醫生,你這人莫名其妙,胡亂打人,根本就不配做一個醫生。我簡直就不想認識你!”
臉上像是被狠狠地抽了一個耳光,他的腳步正要追上,歐以宸拉住了他:“慕白,冷靜一下,你現在說,她什麼都聽不進去。”
地上的玫瑰花瓣散落了一地,林慕白的拳頭在攥緊,看着安苒和邁克離開的方向。他能聽到拳頭咯咯作響的聲音,也能聽到心底破碎的聲音,那樣劇烈,如果說這個女人現在所做的一切是對他的報復?,那麼,她成功地做到了。
車子平穩地行駛,車子裡的氣氛卻是壓抑的。
任誰都沒有想到,安苒不過就是執行個公事,還能帶回個男朋友回來。而且那男人英俊不凡?,是個老外,看着也是有錢的樣子,絕對不比林慕白遜色。
林慕白的危險,比之前更大了。照顧晚看,安苒對林慕白還是有情的,就跟她從前一樣,不願意承認心底最深處的聲音。可是,她是下定了決心不讓自己跟林慕白有所牽扯,所以,這就是最爲徹底的辦法。找個新的男朋友,開始一段新的戀情,還有什麼能比這個辦法更爲徹底決然的?
醫院裡,藥水味道充斥着整個過道,安苒鬆了口氣,林慕白的那一拳力道過大,她甚至懷疑邁克的鼻子?會被打變形,或者骨折。
現在看來,並沒有什麼大礙。
“那個男人……就是林慕白?你的……”
安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邁克生生地嚥下了要說的話,握拳在脣邊咳了咳:“那個男人挺帥的,而且,醫術高明……照我看,喜歡他的女人也絕對不在少數。”
“何止不在少數?”安苒冷笑了一聲,也做過他的妻子,他身邊的鶯鶯燕燕當然是多得不得了,她擋他的桃花擋得太累了。現在想來,好傻,男人的心裡既然都沒有你,你何必在那兒自作多情?
太太?不過是一個稱謂。
婚姻?不過是一張紙。
她想得太過明白,卻真不明白,現在的林慕白,究竟還想怎麼樣,還想幹什麼。結婚幾年了?她不去想。她卻知道,卻熟悉他的目光,在她穿着薄薄的睡衣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可以勾起她的下巴,目光冰冷:“安苒,你不知道男人面對着一個不喜歡的女人會倒胃口的嗎?穿成這樣,可惜……我還是沒興趣。我比較喜歡清純可愛的,你不知道嗎?”
她咬牙,心被傷成碎片了,她假裝不疼,隔天換上一套可愛的睡衣,頭髮拉直,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是清純不假。可是,他還是笑着擡起她的下巴:“東施效顰,不可笑嗎?你以爲穿成這樣,就能吸引我的目光?安苒,別做夢了,我這輩子都不會碰你!”
所以,她懂了,不管她怎麼改變,是溫柔也好,囂張也罷,只要因爲她是安苒,他就會厭惡。
可是,她還是抱着那麼一絲絲的幻想,在討好他,在他厭惡不耐的目光下,討好他。
是她要嫁給他,一定要嫁給他,非嫁給他不可。她甚至動用了家族,可以算是逼婚嗎?
終於,她如願以償了,她成了林太太,天天抱着冰冷的枕頭,天天守着空涼的房間的林太太。
她無數次地問自己:“安苒,這樣的婚姻,就是你想要的嗎?這樣的生活,就是你嚮往的嗎?”
無數次的,沒有答案。
他去美國靜修,一去就是幾年。她想跟着一起去,他卻不準。機場上,她偷偷地送他,卻看到了雲初晴的身影。
她拉着行李箱,就跟在他身後。
他應該一直都想娶雲初晴的吧?只是,爺爺去世之間,把她嫁給了林慕白。爺爺從小都是寵着她的,她知道,她仗着的就是這個,所以,林慕白說她張狂放肆,就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小姐。她從來?沒有云初晴那樣的悲天憫人,連看到受凍的小動物都會掉眼淚,他要的,不就是這樣的天使嗎?
天使就在眼前,她不知道爲什麼他竟然不去採擷,一天到晚追着讓他厭惡的前妻。難道真如雲初晴所說的:“林慕白既不愛你,也不愛我,他心裡裝着的那個女人,依然是董言。董言已經結婚了,所以……”
安苒定了神,眼前又出現了雲初晴悲慼的樣子,她不知道雲初晴怎麼會找到她的,可是,她就真的找到了她,淚水縱橫,,聲音哽咽:“安苒……有件事我一直不敢跟你說,那天晚上慕白喝多了,所以他把我當,當成了董言,我們……你知道的,現在家裡逼着我相親,可是我已經不是處*女了,我……”
“這種事情你應該找林慕白,不是我。”
她雖然平靜地開口,心底卻是掀起了巨大的波濤。林慕白跟雲初晴,呵呵……她怎麼會想不到呢?她當然已經想到了,想到過無數次了,她離開了那些年裡,甚至可以更早,他們都可以發生什麼。
“我聽到他喊董言的名字,可是我……我控制不了自己,我……”
“雲初晴!這種事情你覺得跟我說合適嗎!我現在跟林慕白已經完全沒有關係了,離婚協議上我早就簽了字,我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你要他負責,請你找他,別來找我,ok?”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關上門的,只是耳膜嗡嗡地疼。她出差,他追着過來的,她每每給他冷臉,他的抗挫能力倒是提高了不少。可是他怎麼能……如果沒記錯,雲初晴來的時候,那天晚上他是火冒三丈地回去的。可是,他還能喊着另一個女人的名字跟另一個女人做*愛,他叫誰?不是“安苒”,不是“雲初晴”,而是董言,言言……
其實,她以爲他跟雲初晴之間早就那個什麼什麼了,原來,雲初晴也無法成爲董言的替身。原來,林大醫生是個癡情男人,就連溫柔可人的雲初晴都要在他酒後纔有一次替身的機會,那麼,她是需要感嘆一下自己的眼光精準,沒有找到一個渣男做老公嗎?
呵呵……
所以,他追着她做什麼?他送她玫瑰幹什麼?他那麼衝動地打人又是爲什麼?他是瘋子嗎?還是……他心愛的女人嫁人了,他也要證明一下自己是有女人的,就是這麼簡單?
直到邁克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苒纔回過神來。邁克搖頭笑道:“想什麼呢,想得入神了?”
“沒什麼……”安苒掩飾地別了別秀髮,“我先去付醫藥費。”
邁克搖搖頭,這個女人,還是跟從前一樣倔強。明明心裡想着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不都捧着一大束玫瑰在等她了嗎?還要搞這種烏龍?他摸摸自己的鼻子,最遭罪的還是自己的鼻子,受了無妄之災。
顧晚不時用眼角的餘光看看林慕白,他的臉色很差,向來儒雅的他,眼底竟然有着暴戾。
“送我去醫院。”
“你確定這樣的狀態,還可以工作嗎?”歐以宸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打着,“我覺得你還是休息一下比較好。”
“不需要。手頭堆積下很多工作,我沒有可以浪費的休息時間。”
“……”歐以宸輕嘆了一聲,“去醫院還是先包紮一下,你的手也傷得不輕。”
顧晚轉過頭去,果然,林慕白手掌心的位置,滿是血漬。想來,他該是用盡了力氣握緊玫瑰花,那些粗
粗的刺刺入皮肉裡,該是多麼疼……當然,最疼的,一定是在心底。
有過經歷的人,都會懂。
“一時半會也死不了。”林慕白自嘲地笑道,“比不上人家的傷。”
顧晚撇撇嘴,不知道該說什麼。情之累人,無法言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安苒是害怕再次受傷,還是不敢信任?那個男人,真的會是她的真愛嗎?在那麼短暫的時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