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是……是要給姐姐,打,打電話嗎?”旁邊,小宇的聲音稚氣地響起,“可是姐姐的手機,沒,沒帶,不過,上面有軒,軒哥哥的號碼。”
小宇噔噔噔跑回房間,出來的時候,手裡已經拿着手機。是那種絲毫不時髦的手機,現在這個年代,誰還會用不是觸摸屏的手機嗎?可是,他想送個手機而已,那麼多次,她都不接受。
小宇還想說什麼,段青已經從他手裡拿過手機,只是還沒有按鍵,電話卻兀自響了起來。
景軒哥?
段青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接下號碼,按下免提。
“喂?”女人清亮的聲音傳來,彷彿可以看到那張清秀的小臉,段青的眸光深邃了一些,感覺到她的聲音是帶着愉悅的,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的聲音都是清冷得……讓人寒心。
“姐……姐。”小宇激動地對着手機喊道,“你現在……”
“小宇,晚飯都乖乖吃了?姐姐可能要遲點回來,你自己先睡,好嗎?”
“姐……姐,你在幹嘛?
“姐姐跟景軒哥在一起,你放心啦!今天累了一天,吃過宵夜就回來,現在肚子餓扁了。”那頭的聲音帶着笑意,似乎還夾雜着男人的聲音,說些什麼,聽不清楚。
“我讓景軒哥跟你說幾句話。”
小宇的神色激動起來,原本是想告訴姐姐家裡段青哥哥來了,可是,這會兒也忘記了。
“小宇。”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好聽,柔和的聲線,帶着磁性,是可以吸引女人的那種。
“軒……哥哥。你什麼時候來,看……小宇?”
段青的嘴角冷冷地勾了勾,聽到那頭的笑聲:“小宇,軒哥哥也很久沒看到你了。聽阿欣說,你現在在學琴,很本事,是不是?”
“是啊是啊,老師都表揚小宇,說小,小宇……每天都有,有進步。”或許是因爲激動,小宇的聲音有些費力,臉都漲紅了。
“小宇真乖,軒哥哥給小宇準備了禮物,如果阿欣……讓軒哥哥上樓,軒哥哥一定來看你。你要乖哦!”
“嗯。”小宇重重地點頭,還想說什麼,修長的手指已經直接掛斷了電話。
“姐姐再見,軒哥哥再見。”
小宇的心情依然很好,軒哥哥要來看他,現在,段青哥哥又在,他最喜歡這麼熱鬧了!
“那位軒哥哥……你很喜歡?”段青的手指在玻璃茶几上輕輕地敲打,“你們從小是在孤兒院一起長大?”
“不……是。軒哥哥不住在孤兒院,他家,家裡很有錢……不過,小時候,他就常,常常來陪我們玩。”小宇忽然一拍腦門兒,“我有照片!”便又朝着房間跑去。
出來的時候,手裡已經拿着一本相冊。小宇在段青身邊坐下,連續翻開幾頁相冊:“哥哥,你看,這……這,就,就是軒哥哥。”
段青的目光並未在男人身上逗留,一眼便看到了夏珂欣,她穿着海軍裝的校服,頭髮紮成兩條麻花辮垂在胸前,正坐在草地上看書。她的身後,站着一個男孩,蹲在她身後,她似乎並沒有發現的,而那個男孩,眼淚噙着的,是促狹的笑意。
“這是軒哥哥。”
小宇的手指指過來,正落在他笑得燦爛的臉上,無疑,這是個長相英俊的少年,從男人的眼光來看,他對夏珂欣,絕對是有意思。
“這裡還,還有一張。”小宇的手指指向了右側,“這是小宇拍的哦!”
待他的手指離開,目光落定之處,段青覺得,自己胸腔的位置被什麼脹滿,胸口堵得慌;又似有一把火,像是要把他整個人燎原地燃燒。
照片上,看不見夏珂欣的臉,是因爲她整張臉被埋在了男孩胸前。段青眯了眯眼,這個時候,似乎兩個人的年紀更大了一些,她穿着一條花色的連衣裙,整個身子都被擁住。
“什麼時候拍的?”
“姐姐哭,哭的時候……姐姐不讓我把這張照片放進去,不過,我偷偷地放進去,姐……姐不知道。她不喜歡拍照, 也不,不喜歡看照片。”小宇呵呵地笑了,又翻了幾張,段青數了數,兩人的照片有六張。
可是,整本相冊從頭翻到尾,竟然沒有一張他跟她一起的照片。
難道,沒有甜蜜的時候嗎?那個時候,她總是笑臉盈盈,也會扯着他的手臂,或是矇住他的眼睛。也會牽着手,或是擺着造型合照,爲什麼到現在,會一張照片都沒有?
“哥……哥,小宇拍得好不好?”
小宇的世界,總是單純的,雖然有很多人會用異樣的目光看他,可是,難道他們不承認,也會有一天羨慕他的世界嗎?
“很好,我看……小宇以後不僅能成爲音樂家,說不準還能成爲攝影師。”
他嘴角輕勾,微笑着摸摸小宇的腦袋,小宇瞪大了眼睛,連說話都變得流暢了:“哥哥,你說真的?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小宇可以成爲攝影師?”
“小宇的歌唱得棒,琴彈得好,成爲攝影師有什麼難的?”
他的笑容溫潤,看着小宇在狹小的客廳裡又唱又跳,不由嘴角勾大。段青從來不知道,一個跟孩子一樣的人,也能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小宇,你該睡了嗎?姐姐不是讓你早點睡覺?”
“嗯。”小宇重重地點頭,乖乖地走進浴室,洗漱完畢,他擰着眉頭走出來,“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走,在這裡陪,小宇,小宇……一個人,怕。”
“好。”
段青摸了摸他的腦袋,他哪裡決定走?他要留下,看看這個女人究竟多晚回來,爲了一個景軒哥,連最寶貝的弟弟都不管了。
段青不知道小宇竟然還有讀故事的習慣,不由滿頭黑線。想他一個堂堂大男人,縱橫黑白兩道,如果讓人知道,他竟然拿着故事書在讀的話,試問,威嚴何在?
好容易讀了一個故事,段青趕緊把書收好,蓋好小宇的被子:“小宇,不如我們來玩問答遊戲吧?”
“什麼問答遊戲?”
“就是我問,你回答。但是,問完五個問題,你i就要睡覺,好不好?”
“嗯。”孩子般的興趣,被激發出來,小宇認真地聽着段青說的每一個字。
“……軒哥哥的全名,叫什麼?”
“裴景軒。”
裴景軒。在心裡狠狠地記下這個名字,他會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查出來。
“他是不是喜歡……你姐姐?”
“軒哥哥,最喜歡……姐姐,他說姐姐最溫柔,最漂亮,最……”他想了想,想不出別的詞語來,“反正,他喜歡姐姐。”
連小宇都看出來的事情!青澀的初戀?可是,這個女人明明說,他纔是她的初戀纔對。他從來不知道,在他之前,還會存在着這麼一個男人,英俊富有,溫文爾雅,符合白馬王子的標準。
“姐姐也喜歡他哦!”小宇的一句話,讓段青的青筋跳得更厲害,無法想象此刻那兩個人是怎麼樣的溫馨畫面,郎情妾意?
“你姐姐,跟你說起過……我嗎?”
小宇愣了愣:“好像沒有。”
“沒有?”段青覺得氣血逆流,就算中間隔着空白的時光,難道曾經會是空白?他揉了揉太陽穴,不太死心:“小宇,你再仔細想想,這麼久……她從來沒有提過我嗎?”
“哦,我想起來了……”
“什麼時候?”段青眸子發亮。
“就是那次,哥哥幫我找到樂隊工作的時候……姐姐說,是哥哥幫的忙。”
“還有沒有?”
小宇努力地想了想,還是搖頭:“沒有了。”
“那她經常提到裴景軒?”沒什麼好氣,想必他在她心裡,是絲毫沒有分量的。這個認知,讓他想要抓狂。
“也沒有。”小宇摸了摸頭,“姐姐每天很忙……沒有時間說別人。”
“那她每天忙點什麼?”
這個答案總算讓他滿意了一些,心態,也平和了一些。
“哥哥,這好像……不止第五個問題了,超過了,小宇要睡覺了。”他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翻了個身,“哥哥,晚安。”
“……”
段青無語地看着他,這種孩子,通常都是天才吧?他都沒有數幾個問題,他倒是數清楚了。卡在這兒,不上不下,真是難受。
不過,夏珂欣,似乎真的很忙。他沒有調查她,是因爲她提過,他尊重她,所以並沒有派人查她的行蹤。可是從目前的狀況來看,他似乎很有必要了解她的行蹤。
半路殺出個裴景軒,這哪門子的男人?如果是從前,這樣的情敵,他全然不會放在心上。可是現在,夏珂欣的心已經有了缺口,有了缺口的女人,別人就容易趁虛而入。更何況,那個男人,跟她有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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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青的故事還是覺得寫,更爲完整,完整地有個交代,肩膀疼,腰疼,腫麼辦啊!寫完容果果休息一下哈,新文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