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
又見開封。
街上車水馬龍依舊!
行人熙來攘往依舊!
驀地——
“啊!”
“哇!”
“我的媽,妖怪呀!”
頓時,街上人聲嘈雜,紛紛走避。
引起這場騷動的人,正是那個連體老頭,雙面人魔韋陰陽。
韋陰陽好象早已經習慣,他出現時帶給人們的刺激和恐慌,他依舊大步地走在街道中,彷佛故意表現他的與衆不同一般。
而他,也的確與衆不同。
別人,正常人都是健步直行,韋陰陽因爲身體構造特殊,所以走來如螃蟹橫行,側身開步走。
他趾高氣昂地走進開封最大的酒樓,大刺刺地拉過一張桌子,各自侍候他的兩個頭、兩張嘴。
他坐下之後,酒樓的跑堂早已經嚇軟腿,不敢過來。
韋陰陽前後兩隻右手,砰地往桌上大拍。
“死人啦?不會過來招呼嗎?”
酒樓掌櫃的推推拉拉,趕着兩名跑堂上前侍候。
這二名被趕鴨子上架——硬挺的跑堂,忍不住像打擺似的,口也結結巴巴,臉色發白,冷汗直流道:“客……客倌,你……你要吃點什麼?”
韋陰陽兩張枯槁的老臉上,四隻精光銳利的眼睛瞪向跑堂。
咚的一聲,其中一名跑堂因爲消受不起韋陰陽的目光,口吐白沫,突然昏倒在地上。
另一個跑堂也雙膝一軟,跪下道:“饒命……大爺饒命!”
韋陰陽冷哼一聲:“沒用的東西!”他一腳踹開兩名跑堂。
再度大喝道:“掌櫃的,你給我過來!”
此時,原本滿座的酒樓,已經溜的不剩一人,韋陰陽的吼聲,顯得特別刺耳。
掌櫃的只好顫抖着來到韋陰陽面前,應該是說,其中一個頭的面前。
掌櫃的手足無措道:“客倌……您要吃點什麼?”
“給我來上四菜一湯,撿酒樓的招牌菜上,另外十個大白饅頭,五斤上好的老酒,聽懂了嗎?”
“是是是!馬上來,馬上來,不知道您是要一人份,還是兩人份?”
“廢話,當然是兩人份。”
掌櫃的不停地打躬作揖,連聲應是,如釋重負般,急急轉向廚房吼道:“四菜一湯,撿招牌的上,十個白饅頭,五斤老酒,雙份的。要快!”
掌櫃說完忙不迭快步躲回櫃檯後,口中吆喝道:“小六子,阿福呀,不會甘替人送上熱茶和碗筷嗎?還要我教是不是?”
突如其來的驚嚇過後一西樓的跑堂們總算招回三魂六魄,戰戰兢兢地侍候着這位人妖。
酒樓之外,剎時遠遠地圍着一大羣人,吱吱喳喳,指指點點,對着酒樓內的韋陰陽評頭論足。
人羣之中,三教九流,五花八門的人物都有。
當然,也有乞丐,幾名乞丐在參觀過韋陰陽之後,便擠出入羣,拔腿飛奔而去,不知爲何?
韋陰陽兩個連背相反的身子,在跑堂送上酒菜之後,各顧各的吃喝起來。剎時,風捲殘雲,筷如雨下,韋陰陽的吃相,並沒有因爲長相不同,而和常人有所不同。就像每個江湖大爺一樣一也的吃相也不怎麼上得了檯盤。
吃飽喝足了之後,韋陰陽一抹油嘴,一口飲盡跑堂新送上的熱茶,徑自丟下銀兩,頭也不回地走了。
就像他來時一樣突然,去的也匆忙。
開封府近郊。
一條穿過相思林的小徑上,韋陰陽仍是橫行如飛。
“咻——”
一支響箭穿空而過,射在韋陰陽前面丈尋不到的樹上,箭上繫着鏢書。
韋陰陽大踏步上前,拔下樹上的箭,一把扯開打成單結的鏢書。
“林右十里,約與魔敘,新仇舊恨,一併了結。
逍遙劍風自儒”
韋陰陽一把將鏢書揉成粉末,張手任風吹去。
韋陰陽看信的那個頭,突然說道:“韋陽,終南派的小子摸上來了!”
另一個頭答道:“哼!就憑一個小小的風自懦,又能奈我們何?”
“別小看他,難道你忘了上回,就因爲小看了那姓冷的小子,才失去半條手臂。”
“這次沒那麼容易,咱們要用兵刃對付他!”
“那當然,韋陽,你新裝的臂鉤還好用嗎?”
被稱爲韋陽的那個頭,舉起上回被冷雲削落的半截斷臂,如今,斷臂之上接着一截銀亮的鐵鉤。
韋陽活動一下鐵鉤道:“韋陰你看,這不是挺好看的嗎?”
韋陰陽兩個頭,同時仰首哈哈大笑。
韋陰冷森森地道:“好,咱們就去會會這個終南三英之首,無爲那個牛鼻子的高徒!”
話落,韋陰陽的身子側飛向右側樹林而去。
十里之外,正是一片亂葬崗。
高低不平的墳地上,間或散落着無人收埋的白骨殘骸。
即使是日正當中的此時,亂葬崗上依舊有着一片陰森的景象。
風自儒和楊威,正站在一座高高突起無碑的孤墳之上,等待,雙面人魔韋陰陽的到來。
楊威凝注着風自儒緩緩道:“酒國的,你真的要一個人對付韋陰陽?”
風自儒點頭沉重道:“自詡爲武士,便要有武士的作風,除非我重傷不能再動,或者我死,否則,揚兄弟一青你千萬別出手,我要單挑這個韋陰陽。”
楊威讚賞道:“酒國的,你的確是一個真武士,我衷心的佩服!你放心,除非必要,否則我決不出手。”
風自儒深沉的一笑,正看見韋陰陽穿出疏林,向亂葬崗飛掠而來。
楊威輕聲道:“來了!”
風自儒略一閉目,略略道:“小云,你看着我替你索回這筆血淋淋的債吧!”
韋陰陽亦發現了他們二人,便在三丈外另一座突起的墳上站定。
他話音淒冷地道:“你們哪個是風自儒?”
風自儒淡然道:“韋陰陽,約你的人是我。”
韋陰陽冷冷道:“你要與我結算冷雲那小子的那筆帳嗎?”
風自儒臉上閃過一抹不可察覺的傷痛,他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淡淡說道:“你承認這檔子事?”
韋陰陽哈哈大笑道:“不錯,只要是我乾的事,沒有不敢承認的。”
“很好,納命來!”
來字方進入耳,一溜寒芒已指到韋陰陽的咽喉。
那快一央的無可言喻,彷佛風自儒的劍,原本就是擱在那裡一般,三丈的距離,已不是距離。
韋陰陽驀然旋轉,閃晃之中一隻蠍子鉤猛然揮鉤而出,攔向風自儒的劍影。
匹練般的銀帶,宛似天神手中的玉索,如此活生生的繞回飛舞着,疾裡韋陰陽。
韋陰陽被逼得退後一步,雙鉤翻飛,波顫出點點弧形的冷芒,如雪紛浪翻,晶瑩剔透,迷幻的反罩回去。
風自儒斜踏而出,足尖點在一座墳上,驀然倒旋平射,就在他平射的身子倏而凌空滾動的同時,手中辟邪寶劍連連翻飛,快如急風驟雨,揮灑出一排排的劍影,像是疊積的雲層,又像紛墜的飛雪,呼嘯着、涌蕩着衝向韋陰陽。
刺耳的叮叮噹噹震響中,如排炮般密密麻麻地傳出,冷芒俱斂,韋陰陽和風自儒各據一墳,兩人手上的兵刃,兀自吞吐着寒光。
韋陰陽一眼瞄見,自己的雙鉤上居然露出個米粒大的缺口,缺口雖微,卻令他震撼至極。
須知,韋陰陽手中的雙鉤,乃是採用北海海底,萬年寒鋼之鋼母淬鍊而成,非一般寶劍所能傷它分毫。
尤其雙鉤在他的內力催使之下,居然還會被砍出缺口。
那麼,若不是風自儒手中的利劍過於利害,便是風自儒的內力強過韋陰陽。
自大成狂的韋陰陽,自是不會認爲風自儒的內力強過他,於是他冷冷道:“小子,你手中的劍,叫什麼名字?”
“辟邪劍!”
韋陰陽大大一震,脫口道:“什麼?辟邪劍再度出世?”
風自儒冷清淡然地道:“怎麼?怕了嗎?你該感到榮幸,因爲此次辟邪寶劍是專爲閣下而出世。”
韋陰陽怒視着風自儒,大聲道:“怕?等我宰了你這個小子,你就知道我是不是怕吧!”
韋陰陽一身長袍忽然鼓脹如翼,雙鉤隱泛寒氣,重疊翻飛如銀珠,毒蛇似的冷茫穿拂伸縮,旋繞回轉,左飛右落,翻散聚合,如一團不斷暴發的天雷,威力無比的扣向風自儒的身上重穴。
那邊,風自儒手握辟邪劍,揮劍直衝雲霄,驀然又俯落髮欲穿透黃泉,旋舞着能令星墜月殞的劍勢,縱橫呼嘯着翻攪出濛濛雲霧。
狹長鋒利的劍身,宛如化爲雷神手中的電矛,閃動於天地之間,迸射於蒼穹之宇,凌厲的,猛辣的,刺向銀球。
鉤劍再飛、再絞、再纏,叮噹的撞擊出密密急響,或有火花迸躍其間。
韋陰陽、風自儒旗鼓相當,戰的難分上下。
人影分閃,風自儒手中長劍猛刺入地,倏的一扳一彈,整個身軀,藉着這一彈之勢凌空閃起,快似曳空飛泄的流星,揮劍再斬。
一片展成弧傘形的劍雨暴灑而下,帶着滿空的晶亮光點,兜頭蓋向韋陰陽。
韋陰陽也在分閃之後,如陀螺般急旋而起,此時,斷臂的那個身子,也揮着鐵鉤、巨掌加入戰鬥。
呀然聲中,一股赤熱如焰的掌風,掃向風自儒,驀地,雙鉤絲絲泛散着寒氣,也卷向風自儒。
忽冷忽熱!
忽掌忽鉤!
就像有兩具韋陰陽交相攻擊着風自儒。
風自儒承受的壓力,也突如其來的增加一倍。
楊威佇立在高墳之上觀戰,自是看出風自儒劍勢忽滯,他心中雖然十分着急,卻又無法下去幫忙,只好抽出烙仇竹,緊張的爲風自儒掠陣,以便在必要時出手搶救風自儒。
忽然——
一聲入雲長嘯,如老龍吟鳴,深沉幽遠,出自風自儒口中。
嘯聲未歇,閃耀着電芒的辟邪劍,突然凌空暴旋而飛,就像是一個巨大無朋,晶瑩耀動的光球在急速滾動中形成。風自儒便是這個光球的中心。
不錯,正是身劍合一,劍術中至高至極的修爲。
滾動中的光球,時時可見溜溜竄射的星焰芒流,四射伸縮,幻眩着使人爲之目奪魂迷的明亮光輝。
就像一顆飛自太虛的彗星,帶着無比凌厲猛烈和冷酷犀利的威勢,迴轉縱橫自韋陰陽所佈下的天羅地網中穿射而出。
盤旋的光球,飛昇數丈,突然像吸收了太陽的光源一般,在剎那間光芒大盛,強光照耀着大地,照耀着韋陰陽。
太陽在這一瞬間,彷佛也爲之黯淡了。
韋陰陽雙頭四目,在這個強烈如探照燈光的照耀下,滿眼光花難以視物,他急忙舉手擋住那耀眼光芒。
從波顫的空氣中,韋陰陽感到風自儒身劍合一的射向他,想將他絞成粉碎。
於是他急忙騰身倒射,同時反手倏揚,一蓬五彩豔麗的煙霧罩向光球。
“七彩斷魂散!”
楊威忍不住驚駭,脫口急叫。
韋陰陽以爲,這次他的七彩斷魂散將要奏功。
可是,他卻忽略了風自儒手中的那柄劍,那柄終南鎮山之寶,專爲對付天下絕毒七彩斷魂散而出的辟邪劍。
五彩煙霧,完全籠罩向風自儒催動的光球,但是在甫接觸光球時,便被風自儒以至陽內力催發的劍氣破除掉。
剎時煙消雲散,五彩不復,這正是辟邪劍特殊功能發揮所致。
韋陰陽的七彩斷魂散失效,大驚之下,電射而起,飛竄向亂葬崗旁的相思樹林,想要奪路逃命。
驀然——
一抹跳動的銀芒,閃爍着冷酷的寒光,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鬼魂,眨着森冷的目光,飄忽的出自樹林,攔阻韋陰陽的去路。
“鬼眼魔刃!”
韋陰陽一聲喪魂般的悽吼,急急剎住身子倒翻而回,他卻忘了身後有風自儒,那團要命的光球在等他。
“哇——呀!”
一聲不似出自人口的慘號,尖厲而恐怖的叫聲,卻如驟然被斬斷般,在剎那間中止。
一蓬血雨!
點點碎肉!
還有斷斷截截不成形的兵器,夾雜着人肉、毛髮和碎裂的白骨,自空中四散飛落。
不見韋陰陽的屍體。
因爲,他已經被風自儒那團光球攪得粉碎,不復人形。
自幼即入江湖,看過千百次廝殺死亡的楊威,也不禁長吸了日氣,強壓下胸口翻騰的感覺。
他暗暗嘆道:“天呀!這還算是殺人嗎?就算凌遲,也還看得到人身骨架,而韋陰陽居然什麼都沒了,全被攪成粉碎……”
光球隱散,太陽依舊耀目當空。
風自儒披頭散髮,臉色蒼白,虛汗滿身,跌坐在亂葬崗上,口中急促的大口大口喘着氣。
小賭、小飛雪、三寶和四平一共四個人,自相思樹林中如飛而來。
楊威掠身探視風自儒道:“酒國的,你還好嗎?”
風自儒無力地點點頭,虛弱地道:“我很好,只是有點脫力,沒關係。”
楊威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迎向小賭他們。
“小賭!”
“二哥!”
“小威哥!”
“喂,乞丐師兄!”
楊威充滿歡欣的衝上去,對着小賭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猛力揪扯一把小賭的沖天馬尾之後,這纔將小賭緊緊的抱住,用力摟一摟。
楊威激動的推開小賭,上下仔細打量許久。
“他***,小賭,你長肥不少嘛!一點也沒受到想思苦、苦相思的折磨,老實說,你有沒有想過我這個二哥!”
小賭呵呵笑道:“有。”
“纔怪!”三寶、四平很有默契的接口。
楊威這才轉向兩人,一人賞他們兩拳,口中叫道:“怎麼?小賭想我,你們吃醋是不是?幹嘛,一見面就破壞我們兄弟的感情?”
三寶嘿嘿道:“我是怕你蠢的感情被小賭所騙,所以才提醒你。”
四平逗笑道:“是呀!你不知道小賭是個標準重色輕友的人,見着小飛飛之後,他早就忘了你是誰啦!”
“啪!”
四平的光頭上,隱泛紅光。
小飛雪嗔笑道:“小和尚誑言,該打!”
四平摸着光頭,無奈的嘆道:“唉!可憐的頭髮,你如此壯烈的犧牲,居然不能換得人家的哀悼和尊重,可悲呀可嘆。”
楊威哈哈大笑,伸出雙手摸着三寶、四平兩個圓禿禿、光溜溜的大光頭,問道:“怎麼回事?你們兄弟倆到少林寺去拜師學藝啦!”
三寶瞄向小賭:“我們是受迫害的一羣。”
小賭得意的嘿嘿賊笑。
他不理三寶他們,徑自拉着小飛雪探視風自儒。
“酒國的,怎麼樣?受傷了嗎?”
風自懦幾經調息,體力恢復大半,但臉色依舊有些蒼白道:“沒有,只是使用身劍合一太久,有些脫力。”
小飛雪聞言,馬上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三粒小藥丸遞給風自儒道:“酒國的,這些藥丸可以補充體力,吃下後,你再運功調息一下就能恢復疲勞。”
風自儒不客氣地接過藥丸,吃下後就盤膝打坐調息。
小賭和走過來的楊威打個招呼,便一左一右地爲風自儒護法。
楊威輕聲問道:“小賭,你接到我送去武威的信,是不是?”
小賭點點頭道:“對呀!害得我們拼死拼活,不分日夜地趕路,比起前次到長白山還累人吶!”
三寶悄聲接道:“乞丐師兄,你就不知道,小賭本來要去吃酒,但是看完信後,又擔心你們對上韋陰陽會吃虧,結果就拼老命話來。”
四平埋怨道:“就是嘛!我們一連好幾天沒得好吃、好睡,一進開封府正想休息,就聽丐幫弟子說,你們已經開打,害得我們又趕到這個鬼地方來!”
楊威輕笑道:“千里馳援,可惜心有餘,力不足,只湊上個尾巴,我勉強可以原諒!”
“什麼!”
楊威用指比脣,要小賭等人小聲,以免打擾風自儒行功。
小賭恨恨道:“什麼話嘛!”
楊威嘿嘿一笑:“隨便亂說,開玩笑啦!”
小賭威脅地握起拳示威一番,他當然也知道楊威只是隨便亂說。
衆人一時間沉默下來,看着風自儒行功。
楊威忽然喜道:“喂,小賭,你出名了,你知不知道?”
小賭莫名其妙道:“我出名?我出什麼名?”
楊威嘻嘻笑道:“自咱們上長白山時,一路和至尊教對上,你把至尊教整得好慘,到後來咱們分手後,你先後殺掉四凶、十二惡中的幾人之後,江湖上便開始傳揚任小賭的名字。
後來,你在祁連山下的大草原上,用鬼眼魔刃痛宰鐵騎盟黃蠍子幫幫主後,江湖人才知道,你就是昔年果報修羅任老前輩的傳人,於是那些三叔六公,便送你一個響亮的名號……”
小賭等人感興趣道:“什麼名號?”
“果報金童。”
答話的是風自儒,他收功而起,臉上倦容全失。
小賭笑道:“酒國的,完了嗎?”
風自儒風趣地道:“酒國的如果完了,那不就糟了。”
小賭這才發覺自己說話有語病,他笑嘻嘻地更正道:“好吧,沒有完了,那就好了嗎?”
小飛雪笑笑道:“沒有完了,那不就是沒完沒了?”
小賭搔搔馬尾道:“青菜,問題是可不可以去呷笨(吃飯)?我快餓扁啦!”
“青菜?呷笨?”
六個人裡面,有一半的人不懂小賭在說什麼。
小賭看着茫然的三人道:“呵呵!神話,神話,我說的是神話。”
風自儒搖搖頭,對小飛雪道:“小飛飛,謝謝你的藥,很靈!”
小飛雪高興道:“別客氣,藥是奶奶制的,我只是做順水人情。”
小賭見風自儒不理他,他有些泄氣,自言自語地道:“唉,古來神仙皆寂寞,神話無人解呀!”
三寶故作安慰道:“小賭別難過,至少六個人中的一半,都瞭解神話的真諦。”
小賭瞪眼道:“只有自家人瞭解有個屁用,以後你負責給我宣揚神話,若有人聽不懂,我唯你是問。”
說完小賭甩頭便走,三寶一愣:“忙追上去道:“不可以呀!我最最可愛的師兄,這裡的人資質愚鈍,教不會的吶!”
“啪!”
三寶的光頭捱上一記大鍋貼。
他一回頭,便見楊威瞪眼道:“你剛纔說誰資質愚鈍?”
三寶苦笑着摸着頭:“沒有,我什麼也沒說。唉,我歹命!”
開封城內。
丐幫分舵。
小賭正張牙舞爪對付一隻香噴噴、肥嫩嫩的花子雞。
他又撕又扯又啃又嚼,口中猶發出模糊的噴噴讚美之聲,那模樣,我的乖乖,見不得人呀!
小飛雪驚歎道:“我的乖乖,難怪人家說,人生有三大相見不得人,由吃相排名第一,看看你吃的樣子,小賭,又沒人跟你搶,幹嘛吃的那麼可怕?”
“可怕?”
小賭噗的吐出一根雞骨頭,他揚着手中的半隻雞一黑然道:“這是人生最高的享受,小飛飛,你不懂就別說話,人家會笑你的。”
“哼!”小飛雪不依地哼了聲,正自用銀刀切下一塊雞肉,送進口中。
楊威和風自儒乾杯對飲。
他聞言呵呵笑道:“小賭呀!你使我又記起了人生的目的了。”
小賭張嘴正咬在雞上,一聽揚威這話,擡起頭兩眼放光,他捨不得放開雞肉,於是帶着雞身,上下不停地大點其頭。
小飛雪好奇地問:“小威哥,小賭使你想起什麼人生的目的?”
楊威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正色地轉向小飛雪,忽然,他雙手突然攻出直鑽小飛雪腋窩。
凝神傾聽的小飛雪,沒想到楊威會以搔功對付她。
“啊……”長聲慘叫中,小飛雪花容失色地扭逃而去。
楊威偷襲成功,得意地哈哈大笑j
數名丐幫弟子聽見屋中的慘叫聲,紛紛伸頭探視,見是自家少幫主突然變作小頑童,有趣一笑,又各自回守崗位。
小賭拍着油膩膩的手道:“好,好極了,不愧是本惡磨黨二黨主,隨時身體力行本黨宗旨!”
風自儒只有莫可奈何地搖頭微笑。
他心想:“小賭的媚力的確厲害,打見面到此時,不過兩個時辰不到,居然能使成熟穩重的丐幫少幫主輕易地進入情況。”
小飛雪已經跺着腳、嘟着嘴,嬌嘆地怨道:“小威哥,你幹嘛欺負人家嘛!”
楊威裝模作樣道:“欺負?沒有啊!我沒有欺負人家嘛!我只是儘儘二黨主的職責而已。”
小飛雪辯道:“還說沒有,你剛纔不是故意哈人家癢?說什麼盡職,都是藉口,你什麼時候當上哪個莫名其妙黨派的二黨主?騙人!”
楊威微微一曬,對四平一擺頭道:“四黨主,告訴這個孤陋寡聞的小妞。”
四平大大聲的清過喉嚨道:“丐幫少幫主楊威,乃本黨專任之二黨主,本黨奉行人生以折磨別人爲目的及折磨別人爲快樂之宗旨,取名惡磨黨,以期來日折磨武林同道,使武林中的呆玉,能在江湖大放異彩。附註,本黨爲未來武林中第一大黨,報告完畢。”
“呵呵……”
不僅小飛雪聽了呵呵直笑.連甫進門,一個矮小削瘦、身背六個麻袋的乞丐也哈哈大笑起來。
“天呀!少幫主,你真的加入這麼一個怪異的組織嗎?”
楊威聞聲回頭,愉快地道:“林舵主,你回來啦!”
被稱爲林舵主的這個乞丐,呵呵笑着上前和小賭見禮。
“丐幫開封分舵主林大錘,見過賭少爺!”
“林舵主你好。聽二哥說,你出去辦事,辛苦啦!來,請吃雞。”
小賭遞上半隻花子雞,林大錘微微一愣,隨即笑着將雞接過來。
楊威不禁好笑道:“小賭,你有沒有搞錯?這裡可是林舵主的管區,人家的地盤,你倒是把它當作自己的家啦!”
小賭眯眼笑道:“是又如何?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哪一個乞丐窩不是我的家?”
林大錘爽朗大笑:“好一個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少幫主呀!這次你可上了賊船啦!”
楊威愁眉苦臉道:“唉!豈止是上了賊船而已,我是遇人不淑呀!”
“哈哈哈……”
衆人皆仰頭哈哈大笑。
風自儒附和道:“對!遇人不淑,我心有慼慼焉!哈哈……”
小賭不但無所謂,而且還故作嬌媚的亂拋媚眼。
楊威抱着肚子,痛苦大笑。
三寶、四平更見張狂的捶桌拍椅,笑鬧的不樂乎!
好久了!楊威感覺自己有好久未曾如此盡情地暢笑。
林大錘也深深地感受到小賭的魔力,情不自禁地開懷大笑。
笑!不停的笑,快樂的笑。
有小賭的地方,就有笑聲。
人生得意須盡歡吶!
良久,良久之後!
笑聲總算漸漸低弱,轉爲苟延殘喘般,斷斷續續地笑着。
小賭得意地問道:“小飛飛,要不要加人我們的惡磨黨?我可以聘你爲五黨主吶!”
小飛雪哼聲道:“只有五黨主?我纔不要,我要做……”
三寶截口道:“大黨主夫人!”
小飛雪的身形何其快速,砰然一響,將三寶自屋中踹出屋外。
“呵呵!我要篡位做三黨主!”
屋外丐幫弟子的眼光,跟着三寶的身形划着弧度,眼巴巴見他結實地砸撲在地上,全都捂着嘴,呵呵偷笑兩聲。
他們心想:“少幫主這羣朋友,的確個個不同凡響啊!連摔死狗的姿勢也能如此自然流暢。”
感情是三寶他們常常被踹,早就研究出一個最具代表性的高雅落地姿勢,以飽觀衆眼福。
小賭高興地點頭拍手道:“很好,光憑這一手……不不,是這一腳,就表現出小飛飛不同凡響的功力,將來折磨武林同道時,一定能充分發揮所學,本大黨主宣佈篡位成功!”
小飛雪嬌笑道:“謝大黨主!”
三寶呀!只好吃癟啦!
發財賭坊,仍在發財!
只是景色依舊,而人事全非。
如今,小賭衆人正站在發財賭坊的大門口前。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賭不能讓小賭高興。
因爲這裡是個令人懷念的傷心地!
楊威拍拍小賭肩頭道:“如今這裡,已經由丐幫接手,花氏父女的墳,也有丐幫弟子照顧,定期灑掃祭拜。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小賭搖搖頭道:“進與不進都是一樣的,我想直接到花伯伯和花姐姐的墳前,去上上香!”
楊威瞭解地點點頭,吩咐身旁的丐幫弟子準備香燭、鮮花、素果,一行人向南出城而去。
開封府南七裡處。
一處風光明媚的小山丘,俯視着開封城。
花氏父女的墓日,便是坐落在這個小山丘上。
蜿蜒的小徑,只容得下一個人行走,小賭等人便魚貫地拾級而上。
丘上,兩株巍峨的巨鬆,挺立如門神,守護着墓園,糾結的樹枝,很巧妙地搭成一個拱門。
踏入拱門之內,滿園遍植杜鵑花。
如今三月已過,但仍有些眷戀春意的殘紅,依依不捨地守着空枝。
一座偌大的墳墓,便孤立在這片廣大的杜鵑花叢之中。
三尺有餘的方正墓碑上,端端正正地刻着“花非凡花翠蝶父女之墓”,沒有收骨之人的名字,只有簡單的生歿年月日。
小賭等人來到墓前,一陣幽靜,天人永隔的沉重,瀰漫在空氣中。
烈日,在浮雲的遮隱下,也躲起來暗自嘆息着。
小賭緩緩地在墳前跪下,伸手輕輕撫着墓碑上的字跡。
他喃喃地道:“花伯伯,小賭回來啦!可是您再也不能審察小賭的賭技進步了沒有,再也不能告訴小賭,賭場中有趣的故事……”
小賭臉上流露着滿心的悵然,他不再哭泣,也許是因爲長大了,也許是因爲眼淚永遠無濟於事。
小飛雪輕輕上前對小賭勸道:“小賭,你就別再難過,花伯伯和花姐姐,他們一定不願意你如此傷心的!”
小賭茫然一笑,臉上的哀愁掩去純稚的表情,此時的他,就像一個歷盡滄桑的落寞詩人,生命之中沒有一絲歡樂。
風自儒第一次見到小賭如此氣沉特異的表情,印象中,小賭是個沒有哀愁的人。
他始終以爲,在小賭的生命之中沒有不幸,不識愁苦,但此刻,小賭濃厚而強烈的感情,深深地震撼着他。
情到深處情轉薄,不是無情,是超脫。
風自儒此時方纔看出,在小賭嬉笑的面具之下,竟有着如此不輕易表露深厚而執着的感情。
一對大白素燭,跳動着帶淚的火花。
白色點滴垂落的燭淚,正如小賭心中無言的哭泣,熊熊的火,帶起嫋然的銀紙飛灰,旋轉着,交付與幽冥兩隔的親人。
小賭瞪着燃燒中的火,手中一張張、一錠錠的金元寶、銀元寶,機械似地往火中丟,火光映着他的臉是如此的虛幻不實。
忽然——
“嘿嘿嘿嘿……”
一陣陰森毫無人味的怪笑聲,劃破寧靜、憂傷,刺人衆人耳膜。
楊威、風自儒、小飛雪、三寶、四平,全都驀然轉頭,看向巨鬆拱門旁。
此時,一個長髮披散,齊額以金環束起,生着大鼻大嘴的陀頭,正翻着一隻白多黑少的眸子,殘酷的凝視着墓前衆人。
小賭仍是蹲跪於墓前,彷佛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大活人闖進來般,依舊是一張張、一錠錠的燃燒手中的冥銀紙。
風自儒目光微閃,淡然開口道:“閣下可是白眼韋陀?”
“哈哈哈……遙劍,你好眼力,居然一眼就認出本韋陀。”
“就憑閣下這副獨一無二的尊容.想不認出你,也真不容易,陰無心,你今天來此的目的爲何?”
白眼韋陀陰無心,再次翻翻他那雙大白眼,奸笑道:“奉教主之命,前來收拾你們,同時接收你手中的那把寶劍。”
風自儒微訝道:“教主之命?陰無心,你一向獨來獨往,什麼時候也和人結黨立派?”
“除了至尊教,至尊教主之外,誰會差人到此來找麻煩?”開口的是小賭,他仍舊背對巨鬆,姿勢不變的丟地下手中最後一錠銀元寶。
冷幽幽的語聲,不帶絲毫感情的出自他口中,令楊威他們有些愕然。
因爲他們只有聽過一次,小賭以此種口氣說話,那就是在北京近郊天壇,小賭爲花氏父女之死,痛下殺手的那次。
陰無心怪笑數聲,冷悽悽道:“小鬼,你很聰明,可惜聰明的人通常命都不太長!”
小賭終於緩緩站起身來,他仍揹着陰無心,淡淡開口道:“白眼韋陀,你既然帶了那麼多幫手和你一起來,爲什麼不乾脆一點叫他們通通出來?”
陰無心只能看到小賭那束在微風中輕輕搖晃的沖天馬尾,雖然小賭的身材、口音,聽來看來像個小孩,但是說話的老練和冷漠,卻又令人覺得他並不如小孩般單純幼稚。
陰無心莫名的感到一股壓力,而這股壓力是源自於小賭那一身神秘。
他強自鎮定下心神,鄙視道:“等他們需要出來時,自然會出來,小鬼,你難道就不敢轉過身來見人嗎?”
後面這句話,泄漏出陰無心的不安情緒,可惜,他自己猶不知覺。
小賭滿意的一笑,以一臉刻意裝出的冷漠,緩緩回過身來。
冷冷的表情,配合他腰上所繫,閃着冷冷銀芒的鬼眼魔刃,嗯,他的確爲果報金童建立個嚇人的形象。
墓園四周,傳來幾聲短促的驚呼。
更有人離譜得被小賭的新形象,嚇掉了兵器。
小賭暗自滿意,自己刻意塑造的氣氛,達到他預期中的效果。
三寶、四平有些微微發愣,他們以爲小賭的殺心大動,準備好好放手一搏。
結果,兩人無意中看到小賭那一抹自眼眸中閃過的笑意,這才知道,小賭正在執行惡磨黨的宗旨,以精神虐待的方法,折磨這羣至尊教徒。
他們倆,有默契地和楊威對望一眼,傳達他們所看到的訊息。
楊威微側過臉,似有意無意的回以一個,差點看不出的笑容。
小飛雪雖然不明白,楊威和三寶他們之問眉目傳情所爲何來,但是,原本在她心頭的那份沉重感,突然消失無形。
只有風自儒仍是全神貫注地戒備着,畢竟,對方是武林出名的四凶之一,而且是爲他手中的師門至寶辟邪劍而來。
小賭蹙着眉,略顯不耐地警告道:“姓陰的,你們只是一羣被人利用的傀儡,我老人家對你們實在不感興趣,我警告你,今天我老人家心情不好,識趣的早早給我滾蛋,你們還可留一條命,否則……”
“哈哈哈……”
陰無心成名一、二十年來,今天第一次碰上有個人敢如此對他說話,而對方只是個半大的毛頭小子。
他忘記方纔那種沉重的壓迫感,怒極反笑的仰頭嘿笑。
“小子,你夠狂。我今天倒要見言只見識你這個果報金童有什麼嚇人的本領!”
小賭促狹道:“真的,你確定自己有本事和我動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上!”
一聲斷喝,陰無心直撲小賭。
剎時,墓園的四面八方,涌出大批白巾蒙面的至尊教徒,其中更夾雜着一些黃衣大漢,可能是被至尊教利用的另一個幫派組織。
這羣人一出現,便有計劃地圍上小賭等人。
陰無心直取小賭,他真是搞不清楚,自己有幾兩重,能吃幾碗飯。
三個使劍的黃衣大漢,聯手圈住風自儒。
風自儒微微一曬道:“哦,三位也是用劍的同行,如此咱們可以好好互相討教一下。”
風自儒雖然戒慎小心,但在方纔小賭那一番連諷帶刺,毫不在乎的對話挑逗之下,個性中瀟灑不在乎的一面,也突然呈現出來。
三個大漢沒有吭聲,舉劍便刺向他。
楊威手持烙仇竹,周旋在兩名至尊教護法的圍攻下,一時之間,還看不出誰強誰弱。
三寶和四平如出柙猛虎,聯手樸向七名持刀的黃衣大漢,好一股猛悍的氣勢。
而和小飛雪對陣的,是兩名長相相同,手持長綾綵帶的紅衣女郎。
這兩名女郎頗有來頭,江湖中人稱飛虹雙剎女,是一對雙胞胎姐妹,名列江湖二十兇之一。
看牀,此次至尊教真是傾巢而出,想對付小賭他們。
小賭輕易地閃過陰無心一擊,口中嘲弄道:“喂!翻白眼的,只憑你一個人就想對我老人家動爪子,你實在是七月半的鴨子——不知死活吶!”
話聲中,小賭身形連晃,飄忽地閃過陰無心攻來的十八拳七腿。
小賭又是嘿然笑道:“差,真差!一路差差差到底。這種身手,也敢出來闖江湖,真是丟人現眼。”
話聲中,小賭雙手一揮一彈,無聲的勁力在凝結,無形的指勁如箭穿飛,又輕易地化解陰無心的攻勢。
陰無心此時已是羞刀難入鞘,大喝一聲,雙掌驀然急速翻飛,攪起一片掌勁,覃向小賭。
同時,他人倏然倒射即回,手中便多出一支紅銅打造的銳利人掌形兵器,這是白眼韋陀陰無心的成名兵刃血魂掌,掌出血濺命斷魂。
小賭噢一聲,依舊逗弄道:“動傢伙啦!”
陰無心不再分心,全神貫注於手中的血魂掌,他知道今天若不拼命,只怕會栽得很慘!
而他原先並沒料到,自己挑的小角色,竟是如此的強硬,爲了名,也爲了命,他已然搬出壓箱底的絕活索魂十二式。
血魂掌有如千百隻勾魂的鬼手.不停地翻飛攫取,赤芒暴涌,紅光遍泛,挾着雷霆般的威勢,猛然抓向小賭。
登時,空氣嘶聲厲嘯,紅色的掌影翻騰,充塞在小賭四周。
江湖四凶,武功確是不凡,小賭收起嬉笑的心神,身軀驀然暴旋如輪,一溜溜,一弧弧,一片片,一股股的掌勁猛然飛拋。幽冥掌第六式輪迴幻影,掌影對掌影的封向陰無心的血魂掌。
砰砰連響,肉掌對銅掌,小賭硬是將陰無心震退一步。
陰無心乍退之後,又狂吼着揮掌樸到。
血魂掌快速的猛翻猛砸,恨不得將小賭砸成肉餅。
陰無心身形飛快的攻撲閃掠,形如瘋虎闖陣,悍野已極,可惜,他碰上了小賭,一個像哈雷慧星般難得一見的武林怪胎。
紅亮的弧影在拋灑、在穿射,在那圈淡紅的弧影中,血魂掌變換着千百種招式,每一招、每一式都足以致命,但是,卻對小賭起不了作用。
驀然——
傳來一陣令人毛髮悚然的恐怖慘叫。
小賭一瞄眼,正好看到圍攻三寶、四平的一名黃衣大漢噴着鮮血狂飛而去。
剩下的六名黃衣大漢,一個個咬牙切齒揮着手中三環大刀,繼續拼殺三寶、四平。
嘩啦啦的金環震響,大刀在空中泛起略帶藍芒的光影,威脅着要吞噬他們兄弟倆。
三寶側步旋身,幽冥掌並着穿雲指連綿而出。
他口中呵呵笑道:“小四呀!當心一點,這些刀子是加料的吧!”
四平猛然飛踢一腳,喀然聲中,踢碎一名大漢的下巴,他人在空中,倏的滾翻落地,雙掌一揮,無聲的掌勁震退另一名揮刀而來的大漢。
“老哥,我知遣,這是在玩真的吶!”
話聲中,人影突的幻閃,三尊人形,猛推出三十餘掌,罩向二名黃衣大漢。
一溜精芒暴閃,直劈四平背後,竟是一名至尊教徒,抽冷子偷襲,三寶呵呵一笑,揮臂半旋,人在半旋中激射向這名偷襲的至尊教。
另兩名和三寶對陣的黃衣大漢,被三寶划着半弧的掌勁,逼退一步,當他們再次踏步逼進時,那名至尊教徒已被三寶一掌震飛,慘號着跌出,撞上一株巨鬆,腦漿四溢,乖乖的死去了。
三寶倏然回來,招呼道:“來呀!二位,咱們繼續吧!”
那等狂妄的勁兒,絕對不不比小賭差。
這是惡磨黨的本色,在有機會消遣別人時,絕不錯失機會。
兩名紅衣女郎正交錯穿飛的掠空在小飛雪頭頂,她們手中的長綾,時而如蛛絲纏人,時而如鐵片飛斬,功夫的確不凡。
但是,在小飛雪面前比輕功,簡直是賣弄。
呼然聲中,長絞在一名女郎越過小飛雪頭頂時,斗然滾涌而來。
小飛雪斜踏步,讓過長綾,再輕輕一跨,居然踏在長絞上,輕若無物地隨着紅衣女郎收卷綵帶,直奔面前。
紅衣女郎不料小飛雪的輕功如此之高,簡直是自己將敵人請來面前,大驚之下抖手拋開長絞,往後蹬射。
但是,若母雞下蛋,來不及啦!
小飛雪雙掌微翻,頓時一片如雪花飛飄的指影,無聲地飄到紅衣女郎身上,紅衣女郎剎時定在當場,動也不動。
“姐!”另一名紅衣女郎驚叫中突然射出暗器,如暴風雨般襲向小飛雪。
小賭瞄眼一驚,大叫:“小飛飛,小心背後!”
小飛雪怒叱:“無恥!”
呼然一個滾翻,雙掌回揮,呼嘯着掃散細如牛毛的暗器。
“哇!”
“呀!”
人算不如天算,飛射暗器的紅衣女郎,千萬沒想到自己偷襲敵人不成,半數的暗器卻射到姐姐身上,右外半數被小飛雪掌風掃回,釘滿自己一身。
兩名紅衣女郎便七竅流血,一命嗚呼!
“嘿嘿嘿……”
又是一陣刺耳的怪笑。
凌空樸落一名身穿大紅長袍,身材瘦小,眼眨肯光,獠牙外露的猙獰灰髮老頭。
他徑自揮掌抓向小飛雪,口中嘿嘿怪叫:“小丫頭,還我徒兒命來!”
“啊!”小飛雪驚叫一聲,連忙飄開三丈,直往小賭拼鬥處避去。
不是她受到傷害,而是她被那個老頭嚇壞了。
女生嘛!天生對醜陋、恐怖的畫面感到害怕。
而今這個紅衣老頭,不但生的醜陋,而且長得恐怖,叫小飛雪如何能不怕。
小賭乍聞小飛雪驚呼,沒有多想,一抹銀芒,急如經天雷閃,倏然帶起飛躍的光影奔向紅衣老頭。
“當!”
紅衣老頭驚怒道:“鬼眼魔刃!”
而鬼眼魔刃在被他用一支烏溜溜的枯骨形兵刃磕擊之下,旋迴小賭手中,半途還滴溜溜地帶起兩顆至尊教徒的腦袋。
小賭猛然全力揮出一掌,震得陰無心連退三尺。
於是小賭乘隙騰空,直撲紅衣老頭,口中叫道:“小飛飛,我這邊的小老鼠給你!”
小飛雪和小賭二人在空中相交掠過,互換對手。
陰無心被稱爲老鼠,登時氣紅了雙眼.不管三七二十一,揮着血魂掌追擊小賭。
但是他甫追出三尺,便被凌空飄落的小飛雪一式寒風淒厲擋了回去,想追人,還早得很吶!
風自懦的辟邪劍倒掛掃出,剎時凝成一團晶瑩的扇子,使劍的三名黃衣老兄不由得齊齊感到一股怒浪般的壓力,漫天倒海般向他們排涌過來。
刃鋒似已割裂空氣,刺耳的呼嘯中,宛如砍撕人耳膜,三人尚未來得及遞招,便已經如炸開的碎石,回掠分躍,保命要緊。
風自儒挺劍再進,同時提醒道:“小賭,來人是三魔之一的吸血狂魔一爾要小心呀!”
“知道啦!”
小賭高應一聲,身形半泄之中,穿雲指連環推出,壓向吸血狂魔。
“嘿嘿嘿……居然是雲山老頭的傳人!”
不愧是吸血狂魔,對驟然擠壓的掌勁,似不在意,驀然,他紅袍鼓脹,綴掌連翻推出九十八掌,隱泛血霧的掌風撞向小賭的穿雲掌。
“澎澎……”連聲密響,乍聽之下,好象只有一聲,其實是九十幾掌的交相碰擊。
小賭大喝一聲:“好!”
身形鬥旋,九尊人形圍住吸血狂魔,同時揮掌猛擊。
吸血狂魔眼中青光修閃,喝聲道:“來的好!”
人也飛旋而起,手中的烏黑枯骨猛刺而出。
掌刺交疊,勁風四溢,生生吹起一大片花叢樹葉,四周功力較差的至尊教徒和黃衣人,如風中腐葉,踉蹌滾退。
圍攻風自儒的三名黃衣大漢,也被這股四溢的勁風壓得劍勢一滯,風自儒便於此時狂風般猛然急進,就在他身形快如閃電翻出的同時,暴閃的劍芒,有如蔽空的輕雲,頹然壓蓋而下。
驀然間,千百條奪目四審的蛇電,凌厲萬分狠竄而去。
“哇——”
慘號與斷劍齊現。
人如園中瓜果,輕易的被剖成兩半,拋灑着花花綠綠的腸肚,左右分墜於塵。
剩下的兩名黃衣大漢,被這景象驚懾住,雙雙不可遏止的往後退去,握劍的手,也不自覺的微微發顫。
風自儒冷冷道:“二位,現在你們的朋友已經先走一步,在黃泉路上相候,你們難道忍心任他一個人孤孤單單嗎!”
驀然,這兩名黃衣居漢淒厲狂吼,拼盡畢生之力,劍勢猝展,灑着點點晶瑩光雨和奪目的回弧相互爭輝,帶着漫天蓋地的劍影罩向風自儒。
風自儒狂笑道:“對,這纔夠味!”
於是他突然剎身停步,就在劍影即將臨身的瞬間一乏劍猝然揮斬,一團光球,彷佛吸盡耀目的陽光般,驟然光芒四射,令人耀眼生花。
那兩個使劍的仁兄,驚呼尚未出口,已經被這團光球驀的砸飛。
他們二人分向兩個方向灑落一地血雨,飛滾而去又砰然落地,兩人身上,排排交錯的劍痕,將他們切割的體無完膚,血染滿屍身,此時地上只看得到兩目血紅,實在不像是個入的屍體。
那兩名與楊威交手的至尊教護法,早就覺得大勢不妙,他們很想撒鴨子走人,但是楊威卻不讓他們如意。
“怎麼?兩位大護法,有點寒心是嗎?沒關係,少爺我會盡早送二位上路。”
揚威哈哈的諷刺着,手中一緊烙仇竹,頓時棒影排涌衝激而出,如奔騰的千里飛瀑,轟然泄向至尊護法,令他們措手不及,恐慌的滾地躲逃。
滾逃中的至尊護法,一上一下,蹬地分射向楊威,他們二人手中的鑽心刺,彷佛若要鑽裂空氣般,帶着刺耳的呼嘯,化成千百支刺影卷擊楊威。
楊威閃掠晃動,烙仇竹夾着移山倒海的強悍勁道,呼嘯洶涌衝散刺影,在氣流排擠涌蕩之中兜頭抽向二人。
兩個至尊教護法齊齊倒退躲掠,但楊威已打算不給他們任何機會。
於是人影急掠,往左旋的楊威,突然的轉向右側,其中一名護法驚得猴叫一聲,急忙揮掌出刺,人硬往後多三尺。
但是三尺不夠呀!
楊威厲嘯一聲,身形鬥晃,瞬間空中出現六尊楊威的身影,每一尊是虛,每一尊是實,虛幻的無可捉摸,實際掌勁如山。
“嗚——哇——”
長長的慘叫,在熱呼呼噴灑的鮮血之下,越發顯得淒厲可怖。
在場將近三百名的至尊教徒和黃衣大漢,在在被小賭等人殺人的酷厲狠毒,嚇傻了眼。
至尊教狠,小賭他們更狠!
鬼手既出,染血奪命。
那邊,三寶和四平聯手對付的使刀黃衣漢子,只剩下三名在作困獸之鬥。
三寶呵呵笑道:“喂,老兄,這樣子拼命太辛苦,乾脆你們自己了斷如何?”
“呸!”
一名使刀漢子氣涌如山,揮刀直劈而下。
四平身形奇異的一扭,閃過這刀,同時飛起一腳,踹得那黃衣大漢樸出三步,跌了個狗吃屎。
他與三寶驀然同時大喝,雙雙騰空而起,頓時,掌勢翻飛如千鴻交錯鏢射,羣星並殞,呼嘯中,拔着尖銳的風號,狂猛罩向使刀的三人。
“砰砰砰砰!”
不斷的掌擊人體的碰擊聲,三名大漢的三環大刀脫手飛墜,人如海狗鼻上的皮球,倏起倏落,連連在空中翻騰,最後噗一聲跌落於地,不再感嘆人生如夢。
此時近三百名的烏合之衆,見頭子們一個個嗚呼哀哉,完蛋大吉,忍不住想溜,可是又溜不動。
畢竟,還有兩處戰鬥未平。
風自儒的劍已歸鞘。
楊威的烙仇竹也巳反插後腰。
他們四人看看小賭那邊的戰況,再又交換一個眼神,忽然四人拔空而起,撲入人羣之中去。
“喂殺!”
“哎喲!我的媽!”
“救命呀!”
“英雄饒命!”
“我不敢啦……”
四人如狼人羊羣,手腳齊飛,登時被他們點倒一大票的白衣人、黃衣人。
而這些烏合之衆,除了躲,居然不知道要逃!
還有人跪地叩頭求饒,醜樣百出。
“他***,要命的趕快給我滾,否則待會兒通通殺頭!”
三寶、四平狂喝着,好比養鴨人家,正趕着一羣不上道的呆頭鴨,要他們隨人顧性命去。
對願多造殺孽的小賭等人而言,只有如此才能解決這種大規模的場面。
譁然聲中,呆頭鴨們終於開竅,兵器叮叮噹噹丟了一地,腳底抹油逃跑去也。
登時,圍滿人潮的墓園,一下子又變得空空如也。
只剩下小飛雪對陰無心,和小賭對吸血狂魔這兩對四人的拼鬥了。
陰無心不是不想制止手下的逃離,只是他心有餘而力不足,在小飛雪利落的攻擊之下.他早就氣喘如牛,窮於應付,哪還有多餘的精神去阻止手下逃竄。
陰無心的對手,雖然由小賭換成小飛雪,小子換成小丫頭,可是對他而言,卻沒有任何不同。因爲他的武功,比起這兩個未成年的小輩們來說,相差得太遠了!
陰無心盡力地揮動着血魂掌,抗拒着小飛雪那雙飄忽的玉掌,他突然覺得好悲哀,自己成名一、二十載,如今卻對兩個小孩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好懷疑,過去那一、二十年是怎麼闖出來的?自己居然還是武林中排名四凶之內的名人。
如今他再也兇不起來,再也無法可兇,他只能拼老命,拖延那遲早會到來的一刻,當那個時刻到來,名也罷、利也罷,通通化爲烏有!消逝失痕!
倏然,小飛雪嬌喝一聲,飄忽輕靈的掌法猛的一變,她雙臂詭異的自脅下穿射而出,招出一半,忽又分劈兩旁,於是狂厲的寒風打旋着轉向陰無心,漫天飛落掌山指影,翩然飄飛而至。
陰無心狂吼着,竭力揮出層層淡紅的掌影,想抗拒唯有大自然纔可能出現的風雨交加的奇景。
但是人力豈可與自然相抗。
若硬是要相抗衡,便是自取滅亡。
掌影與狂風相觸,呼嚕嚕的怪嘯聲,迴盪成一股奇異的勁流,陰無心在勁流中如落葉起伏翻滾,毫無自主能力。
於是小飛雪就在他身上印上八掌六指,將他震得口噴鮮血,人如枯木般,直挺挺地摔落地上。
至少,小飛雪留下他一條命。
另一邊,最後的鬥場——
吸血狂魔厲叱聲,紅袍鼓脹如翼,將他的身形詭異的帶往空中,他手裡的烏黑枯骨,在中天的陽光之下閃出一抹黝光,隨着他猝橫的身軀,在呼嘯的破空尖響中,如同狂風驟雨的擊向小賭頭頂。
小賭雙眉微皺,目光緊緊盯着烏骨來勢,猛然身形左右閃晃,就這麼離奇地在微小空間中,閃過吸血狂魔的攻擊。
同時,小賭雙手連彈翻飛,掌指齊出,硬將斜樸而至的吸血狂魔逼出三尺之外。
不甘心的吸血狂魔又狂嘯出口,挺立如山,右手揮動着那支烏骨,左掌狂拍而出,似一尊血紅的食人惡魔,在虛無中隱現,正用他手中的烏骨挑刺人骨,用他的掌勁削割人肉,想將小賭刺成肉靡,割成碎片。
小賭感到驟然倍增的的壓力,他知道血魔要痛下殺手了。
倏然噴射的森森烏光和掌勁,隨着吸血狂魔的掠動,幻成千萬鬼火,狂嘯巨風,自每一個方向,每一處地方涌向小賭。
驀地,小賭身形不見作勢,斗然拔空十丈有餘。
“鬼——眼——呀!”
隨着這聲淒厲如鬼神的嘶吼,空中映出點點閃爍的銀亮,像煞千萬只索魂的鬼眼突睜,怒視着吸血狂魔。
於是,天地宛如被天神撕下一宇繁星,森冷跳躍的銀芒,似要掩起烏光,明亮的飛灑充塞於天地間。
狂嘯的巨風,便被片片暴烈翻攪的銀芒,切割的不成實象,凌亂破碎的消散於無形。
“四眼齊現,毀天滅地!”
吸血狂魔厲吼着,更急速的揮動着手中的烏骨兵刃,沒有用了,他太低估小賭,早在鬼眼初現時,他就該想到這句,流傳有一甲子的至理名言。
可是他不相信,以小賭的年齡,居然能練成鬼眼魔刃的至高境界,他一直自以爲是地認定,小賭最多隻能使用二柄魔刃。
高手過招,輕敵往往是致命因素。
而此時,吸血狂魔他好恨,好後悔,爲什麼自己會那麼肯定地以爲,小賭的功力未達至極。
晚了!
一切都晚了!
天地所佈滿的銀芒,穿透過他舞出的烏溜黝光,直噬他的全身。
“噢!”只有一聲悶哼。
吸血狂魔緊緊抓着切入他腹中三分之二深的兩柄鬼眼魔刃,雙眼茫然的注視着刃身上所刻的鬼眼。
鬼眼閃映着,似在嘲笑他的自大。血正順着弧形的刃身,滴滴落下。
他擡起泛散擴大的雙眸,吃力道:“小鬼……我低估你……”
不甘又無奈的,吸血狂魔緩緩蹲身倒地,瞪大雙眼死去。
一切又恢復平靜。
只是空氣中,多了那麼一抹撲鼻的血腥味。
許久,許久……
小賭吐出了長長的一口氣,這才驚醒愣愣呆立的衆人。
小飛雪關心道:“小賭,你還好嗎?”
小賭臉色有些疲乏,但仍展顏一笑道:“很好,沒事!”
四平自吸血狂魔身上取下鬼眼魔刃,又在吸血狂的屍身上擦去血漬之後,才交還給小賭。
小賭接過手,將鬼眼魔刃插回腰上皮套中,轉目四顧道:“還有沒有活人?”
楊威呵呵笑道:“當然有,除了一大票不重要的小角色,還有一位新加入至尊教的陰無心吶!”
小賭滿意地瞄向小飛雪道:“不錯,不錯,生擒敵方大將一名,大功一件,小飛飛,你自己記下,咱們以後用得上時再算。”
小飛雪皺起俏鼻子道:“天下哪有這種記法?”
小賭黠笑道:“有呀!怎麼沒有,咱們惡磨黨便是如此。”
小飛雪這下可沒轍,自己篡位成功的人黨,想賴還賴不掉。
三寶提着陰無心過來,咚一聲,像摔破鞋一樣,將陰無心摔在地上。
被小飛雪制住穴道的陰無心,嘴角血漬殷然,卻不能動彈分毫,只能讓三寶如此隨意地折騰。
小賭笑嘻嘻地對他打拱作揖道:“陰前輩,你好啊!現在你是否知道果報金童有什麼嚇人的本領?”
陰無心冷哼道:“小子,落入你手是我的失算,可是你不用張狂,我這兒的行動雖然失敗,但另一邊的行動絕對成功,你等着至尊教挖掉你的根吧!哈哈……”
小賭聞言驚怒道:“陰無心,你是什麼意思?”
陰無心冷哼之後,閉上眼睛,不理會小賭問話。
小賭隱約覺得不妙,他不客氣地伸手戳出一指,點向陰無心的穴道。
陰無心頓時覺得,自己的血液忽然加快速度的奔流,同時又有一股熱力,自奔流的血液中燃燒起來。
初時尚不覺得怎麼樣,漸漸的他開始急促的喘息,同時熱汗淋淋。
“你現在只是喘氣、發熱,待會兒就知道,身體裡有開水,是什麼滋味,我先提醒你,一柱香之後就算解開穴道,你也要終生殘廢.你看着辦吧!”
小賭冷冷地說完,理也不理陰無心,徑自對楊鹹道:“二哥.看來這裡的善後又得請丐幫來收拾了!”
楊威嘆笑道:“所以說,當乞丐實在是命苦。”
衆人呵呵一笑,看着楊威自懷中摸出一支小花旗火箭,在地上插好後,燃起火摺子,點燃引信。
“咻!”火箭升高,卻是悄然無聲地爆開一團黃色的煙霧。
“哎喲……啊……救救我……”陰無心突然慘叫着。
倒在地上的陰無心,既不能動,又不能掙,只能乖乖的受苦刑,他大口大口的喘氣,全身上下都汗水溼透。
小賭在他面前蹲下來道:“如何?陰前輩,你現在是不是打算和我聊聊天?”
“我說,我說!”央解開我的穴道!”
“你還有半柱香的時間可以說,如果不快點,可能有些來不及了!”
陰無心看商量不成,只得急急招拱道:“我這邊的行動只是奪取辟邪劍爲主要目的,纏住你們,甚至解決你們是次要的事,而有另一批人,由五毒郎君玉天率項,搭配三十六人熊,負責進攻你在三盤山上所建的山莊。”
“什麼?”小賭大怒之下,抓着陰無心的領口問道:“你說至尊教派人攻打桃源山莊?”
陰無心痛苦地點點頭。
一股憤怒的烈焰,熊熊的燃燒着小賭的心頭,他的雙目剎那間泛起赤紅一屯稚的臉上因極端憤怒而扭曲。
他幾乎咬碎一口牙,渾身的血液在沸騰,有滿心的恨與怒,頓時天色彷佛幻爲悽歷,連太陽也變得觸眼通紅,一股從未有過的,如狂濤般的憤慨激盪着他。
“啊……”
一聲驚天的怒吼,如晴天霹靂,火山爆發,像要搗裂山河,扯碎天地。
那是一聲披肝瀝血,魔鬼般的狂怒吼聲。
“至——尊——教”
在狂嘯聲中,小賭快如強弩竄射,化作幽靈般地飛射向三盤山方向而去。
“小賭……”
其它幾人尾隨悲憤的小賭身後,追向三盤山。
只有楊威中途略停留,向聞訊趕來的開封分舵舵主林大錘,交代兒句,便又急急拼全力追趕而上。
三盤山,小賭的根!
此時也正受着戰火的摧殘!
小賭心痛萬分,但他來得及嗎?
開封離三盤山不遠,也不近,如小賭這般狂奔,也得耗上半天的時間,而這半天中,可以發生很多事。
小賭人在狂奔,心中卻默唸:“桃源山莊,我來了,你們得撐下去呀……”——
收集
Alf掃描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