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得葉擎天踏步而進,凌夢綰面露喜色的以鳳杖,支起嬌軀,激動吐語:“擎天,你來的正好,你快...”
啪...
她那話語還未說完,葉擎天便猛然一拂袖,一個巴掌甩在了她的嬌容之上,甩的她玉面五指瞬印不說,整個人還是向一旁傾倒而去。
重趴於地。
“葉擎天...”
凌夢綰趴伏於地間,捂着那火辣辣的玉面,不顧那嘴角淌血,轉過螓首,難以置信的看向葉擎天道:“你...你打我?”
“你竟然不問是非對錯,就爲了她打我?”
在她看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讓葉擎天明白,白洛水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只有一小部分的私心是爲了自己。
可是,葉擎天竟然爲了白洛水直接動手打她,她如何能不心神激盪?
面對凌夢綰的話語,葉擎天似看都懶得看她一眼,直接轉而看向那玉面寒霜的白洛水道:“洛水,你沒事吧。”
聞言,白洛水僅是神色清冷的似答非答道:“你要護她?”
“無論如何,她終究於我有上百載的情誼,我不能當真眼睜睜看着她就這般死在我的面前。”葉擎天爲難道。
凌夢綰待他不錯,又於他非常忠心。
若他眼睜睜看着她死,那寒人心不說,對他的聲譽,亦必然有着不小的影響。
“你剛聽到了,她曾經謀害過我。”白洛水玉面寒霜。
但她心中,卻非因凌夢綰謀害她之事,才騰殺意,而是凌夢綰輕辱葉涼,才騰着殺意。
“她在撒謊,擎天...她在撒謊...”
凌夢綰捂着那嬌容,睜着那水眸,對着葉擎天委屈無比的說道:“擎天,當時我並沒有謀害她,我當時是看你們尋她那麼急,所以想帶她回擎皇宮...”
“可是她不願,還主動和我動手,我在自衛之下,纔不小心打傷了她,事後我有追下去找她,但是沒能找到。”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她望着鳳眸含淚,似欲以深情來告訴葉擎天,她是好心,只不過是白洛水自己不領情,覺得是她害了自己。
果然,在她這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下,那本就對此事不太信的葉擎天,相信了她的話,肅然道:“我信你非故意傷害洛水,但是...”
“你對洛水造成傷害是事實,所以以後,你便離開擎皇宮吧。”
可以說,葉擎天之所以未暴怒鎮殺凌夢綰,有着許多原因。
首先,是自信,他自信的覺得這個鍾愛於他,可被他輕易掌控於手的凌夢綰,是絕對不敢逆他之意,做傷害白洛水性命之事的。
其次便是眼下白洛水安然無恙,且與他的關係有着不少的進展,令他心情不錯。
最後則是他與凌夢綰百載多的關係、情誼,以及,凌夢綰這顆棋子,剩餘的利用價值。
此種種因素加在一起,才導致葉擎天未誅殺凌夢綰。
否則,若此事是在白洛水真的出事,葉擎天心情不好的前提下,知道的話,那他必殺凌夢綰。
“不...擎天你不能趕我走,你若趕我走了,她會害你的。”凌夢綰鳳眸帶淚的‘關心’着葉擎天。
“你想得太多了。”葉擎天眉頭一皺,神色不悅。
“是真的,擎天...”
凌夢綰急語道:“你知道嗎?其實白洛水根本就沒有失憶,她是裝的,她回來就是想害你我的。”
旋即,她從腰間取出那三顆虛幻天晶,遞給葉擎天道:“不信的話,你看,剛纔我和她的話語,都記錄在這天晶之中了,真的...”
她這般委屈的說着,但是那心中卻是浮現一抹得意的陰毒:白洛水,這一次,我看你怎麼死!
“夠了!”
葉擎天猛地一拂袖袍,拂得那三顆虛幻天晶脫手而去,飛掠於一旁,墜落於地後。
他神色帶怒的看向凌夢綰,震喝道:“凌夢綰,你究竟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我胡鬧?
心頭的得意瞬間凝固,凌夢綰看了看一旁落於地間,翻滾停落的虛幻天晶後。
她努力捋了捋心緒,帶着那苦澀的笑意,轉而看向葉擎天,道:“葉擎天,你看都不看這虛幻天晶所映之物,便說我胡鬧,你究竟偏袒她,偏袒到了何等地步。”
面對凌夢綰的話語,葉擎天還未欲出言,那顏澈便清風和煦的淡淡一笑道:“夢綰姑娘,剛纔的場景,我們其實都看到了,無需用得這虛幻天晶。”
“你說什麼?你們都看到了?”凌夢綰嬌容一變。
“是的。”
顏澈淡笑點首。
“那...那你們是什麼時候來的。”凌夢綰微微有些心虛。
“從你與洛水到得此地時,我和擎天兄,便已然到了。”顏澈淡笑。
“什麼!?你們早就到了?”
凌夢綰瞳孔一縮,失聲吐語。
“不錯。”
葉擎天面色陰沉:“當你與洛水出門之時,洛水便有讓人告知與我,以讓我放心。”
“只不過,本皇不放心,這才和顏澈來此。”
當初,在凌夢綰喊白洛水來齊月宮時,白洛水就猜到了凌夢綰或有把戲。
所以,她故作無防備、頗爲信任的主動告知葉擎天,以將葉擎天這個所謂的當事人,引至此地觀局。
如此一來,她的言語,便可毫無收斂了。
畢竟,明知道有關之人在場的情況下,得以當着那個人的面談話,和不知道那個人在場,而偷偷談話,給人的感覺是完全兩樣的。
可以說,當她明知道葉擎天在外面時,說的那些於己不利的話,非但不會讓葉擎天懷疑她,反倒會讓葉擎天覺得,她只是氣惱而語。
是對葉擎天坦誠相待的一種表現。
畢竟,是她主動‘喊’來的葉擎天,她又怎麼可能傻到在葉擎天在的時候,承認自己沒失憶?這根本就不合情理。
葉擎天又如何會信。
“白洛水不放心,所以早就告知過你們?.”
凌夢綰鳳眸有些失神,她本以爲白洛水心虛,是不敢說的,卻沒有料到,白洛水竟然早就告訴葉擎天了。
這個時候,她忽然明白了,明白爲什麼,白洛水敢順着她的話,往下說了。
因爲白洛水根本早就看穿了她的計謀,根本一直就在將計就計啊。
此刻的凌夢綰,回念一想,突然發現,白洛水的話,的確僅僅只是順着她說,那一切都可以表現爲氣惱的怒語,而非白洛水真心話。
這等境況,除非是葉擎天不在場,凌夢綰拿着虛幻天晶,並添油加醋的去說,或有讓葉擎天相信,並得以暴怒。但若換成眼下,葉擎天在場,那就毫無作用了。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終是明白,她反中計了!
葉擎天看着凌夢綰那失神的樣子,肅然道:“夢綰,念在你我交情百載的份上,此次的事,我不再追究,但從今以後,你便搬離擎皇宮,離開這一方界域吧。”
離開擎皇宮?離開這一方界域?離開你?
凌夢綰心中似丟魂般的呢喃一語,她猛然回神,看向葉擎天,道:“擎天,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你聽我解釋...”
於她之語,葉擎天懶得多加理會,自顧自的轉而看向白洛水道:“洛水,這等處理,你可願?”
聞言,白洛水正想開口出殺語,那顏澈的悄悄傳音,便是入得她的耳畔:“洛水,你需得記住,現在的你,是失憶的。”
他這話是在間接提醒她:你是失憶的,不要和以前的性子一樣,因爲有人辱了葉涼半句,就極爲護短的戰殺此人。若如此,只會讓葉擎天看出端倪。
白洛水能夠理解顏澈之意,但讓她輕易忍下心中不悅,說出願意這般,乃至原諒凌夢綰的話,她是真的做不到。
唰...
想及此,她眼眸微凜,放下的手中輕劍,陡然對着那凌夢綰的胸膛一揮,揮出一道匹練的寒光,以割裂了她的衣衫,令得劍痕瞬映而上。
點點血珠,濺射而出。
緊接着,白洛水看都不看那面色煞白,殷紅的鮮血於劍傷處溢散而出,染紅了衣衫,咬牙忍痛的凌夢綰,轉過身收劍、拂袖而去。
那踏步的過程之中,她忍着因連承凌夢綰數次攻擊,導致的內蘊輕傷,以及彼河領域引起玄力消耗過度的一縷疲態,直接亦是反應而過,將彼河領域之力,盡皆收回。
‘呼...’
葉擎天和顏澈二人,看得此景不由齊齊的心中鬆了口氣。
顏澈的鬆氣是因爲白洛水終究總算未胡來,得以沒功虧一簣。
葉擎天的鬆氣,則是因爲戰戈落下的心中寬慰,以及,他那良好的自我感覺,覺得白洛水現在會給他顏面,照顧他的心緒,不再按照自己的喜惡,一意孤行了。
不過,就在所有人都覺得,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時,那走至大門處的白洛水,陡然頓住了腳步,背對着凌夢綰等人道:“今天,我放過你...”
“不過,從今以後,這天下間,凡我白洛水在的地方,你絕對不能出現,否則...”
她周身騰散着冰霜寒氣,語調凌冽無雙:“我見你一次,殺你一次!”
話落,她再無猶疑的踏步而出,離門而去。
“唉...她終究做不到,不在乎與他相關之事。”顏澈心生感慨。
他本以爲白洛水一劍便可消氣,哪知道這後面還有一語等着呢。
與此同時,那看得此景的葉擎天等人,皆是有些無奈而憐憫的看向凌夢綰。
他們知曉,白洛水此人言出必踐,既然這麼說了,那必然這麼做,且...
神佛難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