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酒樓見着了米家鎮第一美人米家的掌上明珠米小姐後,李老二方纔覺得自己該討個婆娘了。儘管他在四兄弟中長得最爲俊俏,也是口才最好的一個,但在這事上他卻有些拿捏不穩。且不論旁人,單是自己的兩位兄弟,那眼神也明顯的傳達着一種獨特的韻味,而這,他自然能夠理解。
侯老幺的威脅幾乎沒有,儘管他家和米家走得最近,甚至米家的米陰陽也在他爺爺手裡學看風水,但他的長相頗爲猥瑣,而整個人是米家鎮最出名的混混,整天無所事事,是在是結的幾位哥哥,否則怕是難以在米家鎮待下去。當然,他還有他的爺爺,附近幾個鄉鎮最爲出色的風水先生,無論是修房造屋還是墓地墳場,哪家哪戶不是請這位老先生?
除了侯老幺,就只有陳老三了,陳老三儘管有些痞氣,卻也生的一副好皮囊。這不重要,在李老二的眼裡,一個人的氣質纔是根本,而這點,他自然是人上人,可這陳老二也不是個弱者。而論家庭,自家不過是平頭百姓,能夠勉強餬口都是不小的問題;而陳家,靠着一塊花田和木材,倒算得上是大戶人家。除了這些,自己能和陳老三比的就只有喝酒了,這是米家鎮尤其是米家看中的,可自己只能喝婆娘才喝的溫酒美人醉,而陳老三的酒量,在米家鎮的後生裡,可是翹楚,甚至能和上了點年紀的人喝個盡興。
想到這,李老二不由得生出憂傷的情緒。但他是在是忘不了米小姐的醉人的眼哪,那是一雙酒作的眼,他徹底地醉在裡面了,再也掙脫不了。他不想放棄,甚至他覺得這樣的美人就只有自己這種帶着文人氣質的人才能配得上,而他這樣想的時候手裡拽着犁耙,空着肚子在田裡勞作。
他在閒暇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到鎮上去轉悠,或許能碰上米小姐呢?他這樣想着。可是這段日子正值春耕農忙時節,他一個月也就去了兩次,哪裡能夠見到米小姐。等到活忙得差不多了,他再次到鎮上的時候,見着街上熙熙攘攘全是人,就是趕集的日子也沒這麼熱鬧啊,況且今日還沒到趕集的日子。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見着了侯老四醉醺醺地從酒樓出來,他急忙上去拽住侯老幺,問:“老四,你喝多了?”
侯老幺撫開他的手,瞥了一眼,說:“我沒喝多,我是心裡難受。”
“好,好,好,你沒喝多,那我問你,怎麼鎮上全是人?”李老二把侯老四拽到路邊坐下,問。
“大事,米家鎮的頭等大事你居然不知曉?”侯老幺用詭異的眼神輕蔑地瞧着李老二說,“你不是說你喜歡上了米家小姐嗎?你放心,我沒告訴別人。”
“是又怎麼了?”李老二似乎是察覺到了,他問,“是不是米小姐……”
侯老幺點點頭,他癱坐在地上,靠着一棵歪棗樹,正開着花。
“米小姐嫁給誰了?”半餉,李老二問。
“陳老三,你沒收到請柬嗎?”
李老二想起幾天前陳老三到米家鎮買酒,專程到他家,給他遞上請柬,說:“兄弟,過幾日我大喜,一定來喝酒啊,你看,上等的仙人釀。”
“買這麼多?哪家姑娘這麼有福氣嫁給陳家少爺?”李老二打趣道。
“不是買的,是老丈人送的,”陳老三一臉神秘地對李老二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你怎麼了?”侯老四晃了晃李老二,問,“怎麼比我這喝了半斤馬尿的人還要糊塗?”
李老二回過神來,本來今天是要來給陳老三買一份賀禮的,順便再碰碰運氣,能不能見着米小姐。看來,這一切都是白打算的了。
“走。”陳老二拽起侯老幺,說,“我們去喝酒。”
“不去,我都喝這麼多了,不行了。”侯老幺擺擺手,費力掙扎着。
“叫上一碟上好的黃牛肉。”李老二鬆開了手,自顧着往前走了。
“好,都是難兄難弟,小弟陪哥哥喝就是了,”侯老幺一下子清醒過來,追上李老二,嚷道,“那個小二真不厚道,給別人的花生都是滿滿一碟,給我的才幾粒,還沒夠下酒呢。”
“你喝的仙人釀?”李老二湊近侯老幺,聞了聞,問。
侯老幺昂這頭,拍拍胸脯,說:“我都是大人了,自然不會再喝婆娘才喝的美人醉了。”
“吹吧,你當真以爲我不會喝酒?這還蒙我,”李老二朝着店小二說,“上兩壺仙人醉。”
“明天你要去嗎?”酒過三巡,李老二問。
“嗨,錢我都買酒喝了,還怎麼去,”侯老幺吞下一片牛肉,嗞了一口小酒,笑着問,“你不會也……”
“哈哈哈,來,乾一杯。”李老二瞭然地笑了笑,舉起手裡的碗,裡面是清亮的仙人釀,就像米小姐的眼。
這頓酒從下午喝到傍晚,酒樓也該打烊了,兄弟兩個這才攙扶着出去。
“你看那是誰?”侯老幺指着黑洞河邊上的一個女子,說,“莫不是米小姐?”
“老幺,你淨說胡話,你說你才喝了半碗酒,怎麼就這般糊塗?”李老二譏笑着。
“我說真的,你看。”侯老四依舊指着。
李老二順着侯老四的手指望過去,果真有一個女子,穿着大紅袍,站在風雨廊橋上。橋上還有一個男子,靠着柱子坐着。
“米老大?”等他倆走進了,方纔瞧清這男子就是米老大,而他邊上的女子,就是米小姐了。
“你們怎麼在這?還喝了酒?”米老二站起來問。
“哦,老幺家殺了老母雞,正巧碰上我,喊我過去搓一頓,喝了點小酒。”李老二用眼神止住了侯老幺,對米老大說。
“老幺怎麼有這事不叫上我?”米老大似笑非笑地說,“莫不是你只認你的李二哥,不認我這大哥?”
“哪裡會,你可一直是我最敬愛的兄長了,今天也只是恰巧碰見二哥。”侯老幺撓撓頭說。
“你們喝的什麼酒?”米小姐巧笑着問。
“仙人釀,正宗的米記仙人釀。”侯老幺搶着說。
“別聽老幺胡說八道,”李老二瞧着米小姐的眼說,“是美人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