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已隱,夜幕已臨霞猶在。
在莫央的臉頰之上,在永夜的眼眸之中。
莫央連蹦帶跳,連叫帶笑地直到把最後一抹眷戀凡塵不肯離去的落日餘輝給PK走了之後,才喘着幸福的粗氣,停在了一直含笑靜立看着她歡喜鬧騰的永夜面前。
天上的繁星初現,隱隱的淡淡的。莫央卻看到永夜的眼睛裡面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閃亮,仿若有兩顆最大最璀璨的星星剛剛落入了其中。
“永夜,你的眼睛,真好看!”
莫央歪着頭看了看由於尚無法習慣這種過於直白的敘述方式而略顯尷尬的永夜,又笑嘻嘻地一口氣說了下去:
“永夜,你的眉毛,也好看!”
“永夜,你的鼻子,更好看!”
“永夜,你臉紅的樣子,最好看!”
微微偏過頭去,躲開她滿是不懷好意和故意捉弄的狡黠目光。永夜心知,若是再這麼由着她一路說下去,怕是有可能要將自己的每一根頭髮絲兒都誇獎一遍纔會罷休了。於是,便作勢擡頭看了看天色,隨口輕語了一句:“那兩位應該已經用完晚飯,回屋歇息了吧。”
不想,這倒提醒了莫央一件事兒。她摸摸肚子,有些疑惑地叨叨着:
“你這一說我纔想起來。從昨夜到今晚一刻不停地鬧騰了這麼久。我才只吃了一個饅頭兩個蘋果。但卻居然一直到現在一點兒也不覺得餓。平時我就算挺在牀上一動不動。都絕對不止吃這麼點貓食。怎麼着也至少得三倍以上才勉強能活吧……難道是因爲我練術法練得就快不食人間煙火要飛昇成仙了不成?……還是……哎呀!”
她自己在那兒嘀咕了幾句之後忽然叫了起來。拖着永夜地衣袖扭頭就要往回走:“之前大悲大喜把我忙活地。居然把這麼一件重要地事兒給忘
永夜滿臉無奈地聽憑她一路拽着。嘆着氣道:“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要去哪兒?我也好給你帶路啊!”
莫央終於停下了這通毫無方向地悶頭亂走。不好意思地乾笑了兩聲:“一激動。就不記得自己個兒是路盲這茬事了。嘿嘿……咱們要趕緊回那個村子一趟!”
永夜看上去有些意外。稍稍頓了頓方纔問了句:“做什麼?”
“拿聚寶盆啊!哦不對。準確地說。是拿聚寶樹和聚寶蒸籠
莫央的兩隻眼睛發出了賊溜溜的綠光,貓膩兩個字迅速地寫滿了整張臉,湊上前去,壓低了聲音:
“你還不知道呢吧?那院子裡的蘋果樹,還有天溯取饅頭地那個蒸籠,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我們前腳把蘋果摘下來,它後腳就自動長上去了。我們這邊把饅頭拿走。它那邊就又擺滿了。這是下午的時候,我跟天溯無意之間發現的。”
末了,她還用上了電視裡經常出現的貪財黑心之徒,在企圖忽悠別人時候的那種誇張地語氣和神態。豎起大拇指,聲音裡透着一份歇斯底里的嘶啞:“寶貝!大寶貝
見永夜凝神不語似在沉思。以爲他是在對這種不問自取,是爲竊的偷兒行徑心生猶豫。於是趕緊繼續賣力忽悠:
“那村子裡的人肯定都不在了,你不是也說過。這方圓十里之內再無活物了嗎?…然要除了我們這兩個大活人之外……總之,那已經是一個無主的空村了。大不了,我們留下點錢,就當是買好了身上有錢的對吧?……再者說了,我們也不是全部都弄走,就只挖一棵樹,拿一個小蒸籠,剩下的也可以方便將來路過地人嘛!你瞧,我一點兒都不貪心是不是?”
永夜不輕不重地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忍了又忍卻又忍無可忍的樣子,一句話嚥了幾次都沒有能夠嚥下去,終於還是說了出來:“恐怕關鍵在於,光憑我們兩個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將你所說的那些寶貝給全都拿走吧?”
“……大家心裡明白就行了,別說出來嘛!做人要厚道……”莫央意見自己反正也沒了臉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耍起了蠻橫,叉腰瞪眼地面露威脅猙獰之色:“別廢話了!痛快點兒,你帶不帶我去痛快,而是答非所問地說道:“那麼,你想拿來幹嘛
“有了聚寶盆,幹啥都行啊!至少今後就再也不愁沒東西吃啦!”
“你會種樹,蒸饅頭麼?”
“……不會,但是……”
“你打算在我們接下來的路程裡一直扛着一棵蘋果樹,帶着一個大蒸籠嗎?我們這纔剛剛啓程,還有很多地路要走哦!”
“…像是有點兒……”
看到莫央的態度開始出現了動搖,對寶貝地渴望也沒有那麼強烈了,永夜便露出了莫測高深的笑容,慢慢悠悠地做了最後地總結陳詞:
“最重要的一點是,那個村子已經憑空不見了,你所謂地那兩件聚寶盆,自然也隨之一起消失了。”
怎麼可能?你是怎麼知道的?”莫央大吃一驚跳了起來:“難道是被你剛纔的那把火給燒光了?”
永夜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讓莫央忽然發現,他這段時間嘆氣的次數簡直就是在呈幾何倍數地暴增,不禁覺得相當沒面子,便大聲抗議:“你別總是唉聲嘆氣的好不好?我至於讓你那麼憂傷那麼哀怨
沒想到,永夜竟然對她所提的這個問題很重視,在認真地思考了片刻之後,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有的時候,至
不待莫央惱羞成怒地暴跳發飆,他便又緊接着開始提問:
“你在半空中的時候,有沒有感到大火的灼熱之氣?”
“沒有,反倒有些涼颼颼的。”
“你和天溯落到尚殘留着不少火星的地面上時,有沒有被燒傷,或者在衣服上留下被燎穿燎破的痕跡?”
“貌似……沒有。”
“就像我之前所說的,這把火是用來化解怨氣的術火,並非是普通的明火。那麼,在你看來,那個村子是不是由怨氣所化的呢?”
“那麼祥和,又管吃管喝的,應該不是。”
莫央像個面對老師提問的小學生一樣,在老老實實地回答了這些問題之後,這回輪到她嘆氣了:
明白了,你的確是有憂傷哀怨的理由的。小同志,辛苦你啦!”,如欲知後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