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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件法寶如此惹眼,人人慾得之而後快,但那些低階修士,大多是要望而卻步的,這樣一來,臺上就不會出現懸殊太大,或者淡而無味的比鬥。^//^【 ]

雖說那些掌門長老們不能下場,但沒有職責在身的,卻不在此限,再有那些散修裡也臥虎藏龍,不乏高手。

可以想象,這三天的鬥法,必然激烈而精彩。

石臺很大,幾乎佔了廣場的三分之一,上官函命人劃分爲四塊,用結界隔開,可以同時容納四對對手在場上鬥法,以節省時間,一旁還有天衍宗弟子埋頭記錄,但凡勝出一場者,名字即被記錄在案,如果此人在後面的切磋中輸掉,再將名字劃去,以此類推。上官函說完一些注意事項,諸如點到即止,勿要傷了和氣之類,便飛下臺去了。

玉磬叮的一聲響過,示意可以開始。

衆人只覺眼前一花,一道白影不知從何處而來,穩穩立在場上。

“天衍宗宋易安,自不量力,上來一試,權當拋磚引玉,不知哪位道友願意賞臉?”他聲音清越明朗,又是玉樹臨風般的外表,立時贏得不少好感。

“我來奉陪!”

隨着聲音落下,一個年輕男子出現在石臺上,朝宋易安拱了拱手,自報家門。

“青古門劉敏。”

嘩的一聲,場下俱是一片興奮,兩個金丹修士,旗鼓相當,這下有看頭了。

宋易安還想說點什麼,熟料劉敏壓根就沒與他寒暄的興趣,手中焚天扇一揮,宋易安身前瞬間築起火牆。

劉敏縱身躍起,飛上半空,扇風所到之處,宋易安四周均燃起熊熊火焰,將他團團圍住,火勢之大,滾滾黑煙順勢而起,將兩人周圍弄得一片煙熏火燎,嚴重影響場下觀看者的視線。

宋易安在天衍宗的人緣是很不錯的,霎時之間,諸如“卑鄙”、“趁人不備”的討伐聲此起彼伏。

鬥法決的是勝負,難道兩軍開戰前也要通知一聲?劉敏冷冷一笑,將靈力源源不斷加諸在焚天扇上,火勢有增無減,幾乎看不見宋易安的身影了。

青古門弟子卻是精神大振,紛紛搖旗吶喊起來。

場中其它三塊地方,此時也已各有修士上前,兩兩鬥法,連上玄宗這邊,也有弟子自告奮勇上去一試身手,只不過論起精彩程度,還是宋易安和劉敏這邊爲甚,衆人的注意力也大都集中在這裡。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大家以爲宋易安被困火海,落了下風之時,驀地火勢沖天而起,形成一條碩大火柱,衆人看着這道火柱越升越高,忽而從火柱之中躍出一道身影,只見他右手持着一根細長的鐗,左手按向火柱,沒有被燒成焦炭,火柱反而慢慢縮小,最後竟被他握在手中,縮成一團火球。

宋易安微微一笑,將火球拋向半空,手中細鐗遙遙對着劉敏一點,火球瞬間爆裂開來,無數金光從半空撒落下來,在陽光的照映下,流金爍玉一般,耀眼奪目,漂亮之極。

不少女修擡起頭來,臉上露出驚歎之色。

站在周印身旁的八卦之王曹航也嘖嘖出聲:“聽說宋易安手裡這鐗叫朝陽鐗,是天衍宗爲數不多的寶貝之一,沒想到竟傳給了他!”

但是身在局中的劉敏,卻沒有絲毫欣賞的心思,因他知道,這些碎金一般的東西,並不只是好看而已,所以他一面疾身後退,同時焚天扇扇向頭頂,將那些已經突破護身結界,就要落到他頭頂上的點點金光閃開。

卻見那些金光落到地上,噼裡啪啦連續數十聲,在劉敏周遭引起一場小規模的爆炸。

衆人這才知道這些金光不止是剛纔的火球,還被宋易安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加了些料在裡面。

劉敏反應不算慢,稍遇挫折之後,他也斂了倨傲的心思,沉着應對起來,二人實力相當,一時竟難分軒輊。...【 ]

那頭萬山門一名叫錢牧的築基後期修士,剛剛贏了一場。在每場鬥法中勝出的人,照規矩可以先休息片刻,將場地讓給其他人,以免有人打着車輪戰佔便宜的主意。不過錢牧上場的鬥法時間過短,幾乎沒耗費什麼靈力,他覺得無須休息,便繼續下一場,等着別人上來挑戰。

“金庭門玲瓏前來討教!”

少女衣袂飄飄,白紗飛舞,單隻站在那裡,仙姿秀逸,不染纖塵,便讓人眼前一亮,即使對上有天下第一美女之稱的碧波仙子,也毫不遜色。

錢牧亦是呆了一呆,這才反應過來,拱手道:“請!”

玲瓏祭出蘭若雙劍,足尖一點,身體斜斜飛出,雙劍挽了個劍花,化爲劍氣,朝錢牧掠去。

錢牧不慌不忙,手腕一振,溯雲索循着靈力的指引打出去,正好纏住劍氣,他借力用力,身形躍向玲瓏,手腕又是一振,鬆開纏住劍氣的溯雲索,往玲瓏頭上抽了下去。

玲瓏後腰一折,避開溯雲索,雙劍後撤,身體斜飛出去,劍尖一點石臺,身體落地,雙劍又迎了上去。

無論是在對靈力的運用,還是修爲上,錢牧都要更勝一籌,這樣慢吞吞的打法,明顯是手下留情了。

這種氛圍友好的切磋式鬥法,在旁人看來明顯有些乏味,不過勝在其中一方美貌異常,鬥法時身姿飄逸,婉然若樹,穆若清風,就這麼看着也是一種享受。

周印沒有上場的打算,那三件寶物雖好,他卻不想上去,一來自己現在的東西已經夠用了,二來之前跟天衍宗交惡,他們必不會坐看自己順利拿到那三件東西,周印並不想費心思去應付那些波折。

如是想着,便懶懶坐在那裡,看着場上靈氣縱橫,你來我往,一面思索昨日周辰說的那些話。

“你若無事,不如陪我出去走走。”旁邊雲縱碰了碰他的肘子。

周印正好也想把周辰傳回來的信息與他一說,便起身跟着他走。

他卻不知自己走後,周章上場,四下環顧,看不見周印的身影,不由大爲失望,轉而把一腔動力都發泄在與他鬥法的對手上。

過了廣場,隔着一片殿宇樓閣,那場上的喧囂便小了許多,周圍逐漸安靜下來,瓊花玉草,綠葉繁枝,別有一番幽意。

往西一路是竹林小徑,這裡沒有築起結界,想來也不是什麼禁地。周圍一大片湘妃竹,趣石叢生,娟淨細香,二人腳步放緩,因前兩天剛下過一陣雨,底下都是軟泥,踩着竹枝枯葉,也輕若無物,沒什麼聲響。

“昨日……”

周印剛說了兩個字便停住,前頭傳來細微的說話聲,本是相隔甚遠,奈何周印修爲精湛,所以聽得一清二楚。

兩人很有默契,立時隱起氣息,藉着竹林的遮蔽分頭藏匿了身形。

少頃,一男一女兩名天衍宗弟子由遠及近,走到竹林小徑邊上,便停住了。

兩人俱是築基後期的修爲。

只聽女的道:“師兄,這幾日怎麼都不見你?”

語氣有些嬌嗔,正是對戀人說話的口吻。

那男的笑道:“師妹見諒,這兩日我閣中師長有要事囑咐,一時沒能回來。”

兩人必是分屬同門之中的不同閣,少女聞言便好奇道:“什麼要事?”

男的有點爲難:“這……師長說事關重大,不得輕易向外人泄露。”

女的一聽就不高興了,幽幽道:“原來我在你眼裡還是外人……”

說罷轉身便要走。

見心上人生氣,男的大急,忙拉住她:“是我口不擇言,說錯了,師妹哪裡是外人,正是內得不能再內的內人了!”

少女聞言才又露出笑容,問道:“那究竟是什麼事這麼要緊?”

男的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竹林森森,不虞有人偷聽路過,這才嘆了口氣:“其實以我的修爲,本是沒資格參與此事的,不過門中稍有頭臉的師兄們,這段時間都被派出去了,還有的留下來襄贊事務,一時人手不足,是以才輪得到我來知曉這等大事。”

見他說了半天都沒說到重點,少女不由得有點不耐煩,“你說不說,不說我也不想聽了!”

男的忙哄她,又壓低了聲音道:“是與妖獸有關的。”

少女一愣:“什麼妖獸?”

“就是最近外頭妖獸橫行的事兒。”

“這事怎麼了?”

“後山,”雖然覺得不會有人過來,男的還是下意識又看了看四周,這才道:“養了百來頭妖獸。”

“什麼?”少女瞪大了眼睛,“哪裡的後山?”

“自然是本門了。”

“養妖獸作什麼?”

男的道:“我也不曉得,上頭吩咐下來,讓我每日拿着特製的食物,到後山去喂那些妖獸。說來也怪,我剛去的時候,那些妖獸除了面目可憎,也沒鬧出什麼事,近來是越發狂躁了,每日餵食完畢之後,總有一些像發了瘋似的,撞那些鐵欄杆,幸好欄杆上是加了靈力的,否則這一撞怕不得壞了。”

天下宗門各有宗旨,但無論如何,人族與妖族勢不兩立,這是誰都知道的規矩,所以各大門派聽到妖獸到處爲禍的消息,纔會出去幫忙斬妖除魔。

然而少女乍聽到本門竟秘密還豢養妖獸,不由呆了,訥訥問道:“莫非這裡頭有什麼陰謀不成?”

男的連忙捂住她的嘴,“這也是能胡說的?快住嘴!”

待少女漸漸冷靜下來,男的才又道:“還有更怪的呢,我餵了十來天,曾經數過幾遍,發現那些妖獸的數目時而多,時而少,而且每次多出來的那些,長得總要比原先的更猙獰些。”

他撓撓頭:“興許是我的錯覺吧。”

少女道:“會不會是妖獸之間互相吞食,互相……?”

她想說□,不過實在不好意思啓齒,便含混過去。

男的道:“應該不是,不過與我同去的是單師兄,他應該知道得比我多些,只是單師兄爲人嚴肅,我都不敢問他。”

少女點點頭:“還是不要問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男的道:“你說的是,我就是憋在心裡難受,所以忍不住與你說一說。”

少女斜睨他一眼:“專門拉着我來說這個事兒,今日各宗門斗法,師兄不去可真是可惜了!”

男的笑道:“那場上高手如雲,什麼時候輪到我顯擺了,有那空閒我寧可與你多處一會兒!”

兩人又說了些閒話,卻都與那話題無關了。

過了片刻,兩人逐漸走遠,直到離開竹林,周印與雲縱方纔露出身形。

雲縱淡淡道:“此行不虛。”

周印將昨日周辰與他說的話三言兩語說了一遍。

周印很清楚,從自己前世隕落,到今世重生,其間整整隔了五千年,人世變幻,宗門興衰,他早已陌生,而周辰只是妖皇,對大陸上的事情更是不甚了了,唯有云縱本身才智加上他的身份,或許可以從中抽絲剝繭,理出一絲頭緒來。

雲縱聽罷,眉頭緊鎖,神色冷峻,良久方道:“天衍宗興許是與上界達成了什麼協議,才如此甘爲馬前卒,此事若爲天下知,天衍宗必要身敗名裂。”

周印淡淡道:“屆時上界已全盤部署好,裂不裂也沒所謂了。”

雲縱道:“此事應與上玄宗無涉,我師父雖有些老奸巨猾,頭腦倒還清醒。就算有上界允諾,但必然會將本門推向與整個大陸對立的局面,都說飛昇成仙,但沒飛昇之前,終歸還是人,那老頭不至於發昏到與上界做下這種交易。七峰雖各自爲政,不過清瑩師叔是站在老頭那邊的,回頭可與她說下,找個時間去後山一探。”

周印道:“隨你。”頓了片刻,問:“回去報信的人回信沒?”

雲縱道:“尚無。”

周印淡道:“凶多吉少。”

雲縱默默無言。

確實,距離宛卿卿回去也有一段時日,就算騎馬,差不多也該到了,更何況是千里一瞬的飛行法寶,那頭清瑩嘴上不說,臉上未必是沒有憂慮的,要麼是宛卿卿路上出了事,要麼就是上玄宗出了事。

二人寥寥數語將此事定下,便一路往回走。

廣場上依舊熱鬧,時間過了大半日,宋易安與劉敏那場已經結束,換了新人在那裡,而玲瓏與錢牧那對,不疾不徐,到周印他們回去時,才堪堪結束。

便見得錢牧溯雲索分作三股幻影朝玲瓏抽過去,玲瓏氣力已竭,蘭若雙劍分頭擋下兩道幻影,卻被實體擊在身上,順勢躍起,往後飛退了幾步,道:“我輸了。”

錢牧收了手,關切道:“道友無礙吧,我這裡有傷藥。”

玲瓏嫣然一笑:“我沒事,多謝!”

說罷下了場,往金庭門的方向走去。

周印視線一轉,卻看到另一邊,周章和一名女子正在鬥法,兩把劍於半空中纏鬥,青紫光芒團團輝映,卻是青色的更勝一些。

再定睛一看,那女的卻是雲縱那無緣的前未婚妻,碧波仙子方碧波。

饒是周印這樣的人,也禁不住往雲縱那裡看了一眼。

自雲縱回來,當着他的面,上玄宗衆人更不敢談論碧波仙子的事情,不過眼睛時不時都往雲縱身上轉。

雲縱面色淡淡,只瞟了一眼,就挪開視線望向別處。

此時場上便剩周章與方碧波的這場,不過雙方高下立見,已沒了什麼懸念,衆人正有些無聊,便見一名黃衣男子躍上石臺,視線轉了一圈,停在上玄宗這裡,盯住周印,朗聲道:“天衍宗秦無忌,願向上玄宗周道友討教!”

衆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過來。

這半日裡強手雲集,不過素來只是自願上去的,還未見過有指名道姓挑戰的。

被秦無忌這麼一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周印身上。

先是覺得這裡年輕俊美的修士已經不多,但周印的容貌氣度卻還要更勝一籌,便是隨便坐在那裡,也讓人覺得他不是在觀戰,而是在品茶,縱然冷淡,卻無損於姿態閒雅天成。

而後又想起昨日上玄宗與天衍宗發生的齟齬,不由倍加興奮,眼看一場好戲就要在跟前上演,個個都望住周印,期盼他做出點什麼迴應來。

周印的神色古井無波,沒什麼起伏,過了片刻,待到秦無忌有些不耐,要出言嘲諷時,才見他按着椅子把手慢慢起身,淡淡道:“我對那三件東西沒什麼興趣,你要挑戰,便拿出彩頭來。”

秦無忌笑道:“周道友好大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那三件寶物隨便擇出一件,也是舉世無雙,怎會有人不動心,莫不是道友怯戰的藉口?”

聽了他的話,周印卻不生氣,這世上能夠激怒他的事情已經極少,他看了秦無忌一眼,道:“若你輸了,便脫光衣服在臺上走一圈罷。”

秦無忌咬牙切齒:“那你輸了,是不是也該這麼做?”

周印無所謂:“可以。”

秦無忌冷笑一聲:“那我也答應。”

旁人聽得目瞪口呆,這下樂子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還有周辰的內容,不過塞不下了,下章吧。【周辰:我真的是第二男主角啊!( ̄(エ) ̄)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