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蟲子?”蕭元博吃驚地問道。
中醫組的幾個人都是非常吃驚。一下子將遊小濤圍住,仔細觀察遊小濤手中的培養皿。
“確實是的。這蟲子非常怪異,我們也是幸運地想到進行染色,否則還真不容易發現。真是不知道陳醫生是怎麼發現這蟲子的?”遊小濤眼睛看着陳安東,眼神裡透露出不可思議神色。
“我通過診斷,覺得這孩子的神經系統似乎受到了干擾。就嘗試用驅蟲的針法進行驅蟲,沒想到還真從患病孩子的大腦中驅趕出一條蟲子來。不夠這蟲子眼睛也看不到,我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驅趕出來,只好向你們求助。幸好你們通過染色,能夠觀察到蟲子。”陳安東也看了看培養皿中不停蠕動的蟲子。沒想到罪魁禍首竟然是這樣一條蟲子。但是陳安東知道,雖然,將蟲子找了出來,並不意味着找到了根源。
“陳醫生,各位醫生,這條蟲子我能不能先帶走?我還要過去指揮中心那邊彙報一下情況。西醫組那邊忙乎了大半天,一點發現都沒有。我將這個帶過去,將情況及時通報一下。”遊小濤將中醫組幾個醫生都看了看,徵求他們的意見。
蕭元博笑着揮揮手:“去吧去吧。他們研究這個比我們在行。”
遊小濤心裡嘀咕了一聲:“在行個什麼?要是在行,以至於忙乎了大半夜也沒有半點收穫麼?最後還是中醫組這邊先取得進展。”
“小陳醫生,還能夠堅持麼?”趙毓圖問道。
陳安東點了點頭:“沒問題。”
陳安東連續給病房中的幾個孩子進行鍼灸,都從他們的腦袋裡面驅趕出那種無色透明的蟲子出來。每個人大腦裡都只有一條蟲子。與陳安東最初料想的基本一樣。
“現在看來,小陳醫生最初的預想已經成爲了現實。雖然沒有證據能夠顯示這些蟲子就是蠱蟲,但是也至少說明了,這些蟲子纔是導致這些孩子怪病的主要原因。難怪我們怎麼查都差不出任何問題。原來這根本就不是病,而是大腦受到了奇怪蟲子的損害。以至於出現一些古里古怪的症狀。但是,我還是有些不明白的是,爲什麼所有的患病孩子都會出現犬吠一樣的叫聲呢?”薛汝章不解地問道。
趙毓圖點了點頭:“的確非常古怪。”
“現在最緊要的就是要弄清楚這蟲子是不是傳說中的蠱蟲?如果是蠱蟲,那麼,這種蠱蟲究竟受誰的控制?控制蠱蟲的人將子蠱蟲寄生到這些孩子身上。究竟有什麼企圖?我們必須快速找到母蠱的下落。”蕭元博沉吟道。
“蕭老說的極是。現在最爲窘迫的問題,就是找到控制母蠱的人。”趙毓圖在病房裡不停地踱步。
“這件事情,我看還是立即彙報上去,由他們去處理。我們是醫生,可不是偵探。專業的事情也是交給專業人士去做。”薛汝章笑道。
“也是。”陳安東點了點頭。
很快,中醫組的發現立即引起了保健局方面的重視。賈亦祺連忙將情況向省裡相關領導進行彙報。省裡領導一聽,也不敢怠慢。如果這是一起人爲事件,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而且,現在沒將源頭找到。控制母蠱的人還可以繼續將事態擴大。那造成的後果就相當嚴重了。
三湘省一把手杜永明被電話鈴聲從睡夢中吵了起來,不過他沒有惱怒,他一直都在等這個電話。坡山鎮一百多名兒童患怪病的事情不是小事。一旦出現了更嚴重的結果,就算到了他這個位置,同樣不會很輕鬆應對過去。
“什麼?找到致病原因了?好!好!什麼?可能是人爲?一定要嚴查!通知高明才立即去嚴查此事,一定要把背後的人找出來!”杜永明已經完全沒有了睡意,穿好了衣服,立即打電話通知司機。
杜永明的座駕很快趕到了省委大院的一號樓。
坐在車上的時候。杜永明就一直在思考,該如何去部署應對。這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保健局的專家組已經傳回來信息。對發現的治病蟲子暫時還是一無所知。這種奇怪蟲子,據專家組的專家猜測,可能是蠱蟲。
“真是亂彈琴!”杜永明對這些專家的猜測很是惱怒,他並不認爲有這麼神奇的蠱蟲。杜永明卻忘記了,發現這種蟲子的人正好也是這些專家。
趕到省委會議室的時候,省委班子有幾個已經提前趕到了。
“杜書記。”公安廳廳長高明才一看到杜永明立即走上前。
“明才同志。坡山鎮的情況,你瞭解得怎麼樣了?一定要派得力干將下去查清楚。另外注意保密。坡山鎮的事情不適宜傳播。必須加強網絡控制。尤其是嚴厲打擊傳謠的行爲。”杜永明不想坡山鎮的怪病影響擴大。以免對三湘省的經濟造成影響。
“是!”高明纔有點軍人的風範,回答很簡短,卻讓杜永明很滿意。
省委常委都是從被窩裡被通知拉過來的,很多人到了會場。還是哈欠連天。心裡沒有一旦抱怨也是不可能的。
“同志們。讓大家半夜三更趕過來,實在非常抱歉。但是特殊情況。在我們睡覺的時候,還有一羣人正在東田縣坡山鎮爭分奪秒的搶救生命。一百多名留守兒童身患奇病。剛剛我得到了一個好消息,保健局的專家們已經找到了治病原因。”杜永明說道這裡,稍微停頓了一下。
會議室的氣氛一下子熱烈了起來,作爲省委委員,在座的不可能對坡山鎮的事情一無所知。今天的內參裡面就報道了坡山鎮的疫情。
“太好了。既然找到了病因,治療起來應該不難。”
“是啊。這件事情看來是過去了。”
“應該還沒有。只怕是事情更復雜了。要麼是病情複雜,暫時沒有有效的治療辦法。要麼就是出事情了,還沒來得及治療,便已經出現了死亡病例。”
“大家先安靜。”杜永明連忙制止衆人的交頭接耳,然後接着說道。“治療已經沒有問題。但是還有一個更爲麻煩的事情,那就是專家們還沒有找到致病的源頭。有專家懷疑導致怪病的蟲子可能是蠱蟲。一旦專家猜測準確的話,那就意味着,有人控制着母蠱導致了這些孩子患怪病。坡山鎮的疫情可能是人爲!”
杜永明的話彷彿在平靜的湖面上丟了一塊石頭。會議室裡,立即響起了激烈的討論聲。
“難道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蠱蟲?”
“怎麼可能?蠱蟲要是這麼厲害,那個控蠱的人怎麼可能會去控制一些孩子呢?”
“如果是真的。可就難辦了。如果有人控制這些孩子去做一些違法的事情,就不好辦了。這些孩子都是未成年人,他們要做出什麼事情,他們是不需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莫不是有人想控制這些孩子做一些違法的事情?”
杜永明見衆人討論的積極性太高,不得不再次維持紀律。
“大家先別議論。現在情況緊急,我有個初步的設想,供大家討論一下。時間緊迫,我們應該多管齊下,確保萬無一失。明才同志選派精幹力量前往坡山鎮進行調查。爭取儘快找出病源。保健局這邊也不能鬆懈。全力救治患病兒童。另外,調動全省醫療科研力量,全力研究疫情,爭取儘快開發出有效藥物……大家看看,我的設想還有什麼遺漏沒有。”杜永明環看四周。
二把手馬玉俠接過話題:“杜書記看來是經過深思熟慮,考慮得非常周到。我錦上添花,補充一點。既然專家組懷疑可能是蠱蟲,可以去當地瞭解一下。諮詢一下對蠱蟲有所瞭解的人。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到苗疆下過鄉。對苗蠱略有耳聞。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但是,蠱在苗疆是真實存在的。”
“玉俠同志說得有道理。可以派人專門去做這一項。我們儘可能考慮周全,多管齊下,爭取不出任何缺漏。”杜永明說道。
將病房裡的患病孩子的蟲子全部驅趕了出來之後,陳安東便感覺強烈的疲倦,眼皮子有些開始打架了。
“小東。現在既然已經找到了病因,也不急於一時了。今天本來就是旅途疲憊,現在又連續做鍼灸治療。你也累了,回招待所休息吧。”蕭元博拍了拍陳安東的肩膀。
“不了,剛纔來的時候。我看到很多病房是空的。我隨便找個地方躺一下就行。這幾個孩子隨時都有可能醒過來。我還要看看他們的情況怎麼樣呢。”陳安東搖搖頭。
“也好。你自己去找個地方。這裡我們守着。”趙毓圖笑道。
陳安東儼然成爲了中醫組的寶貝疙瘩,所有的人都開始對陳安東關懷備至。這是陳安東應得的。他爲中醫組贏得了榮譽。
這個時候西醫組憋屈得很。就算陳安東已經找出了致病的直接原因,他們依然束手無策。當現代化的技術手段不起作用的時候,他們立即變得毫無辦法。由於不知道蟲子具體的位置,他們也不敢進行開顱手術,畢竟就算開顱,由於,蟲子完全隱形,他們也根本沒辦法將蟲子從患者大腦裡找出來。
“這蟲子真的是中醫組從患者大腦裡取出來的?”桂紹詠顯然對這蟲子有些懷疑了。
遊小濤點點頭:“絕對沒有錯。中醫組那名年輕人取出來的。如果說第一條蟲子,我沒有親眼看到,還可能覺得可疑。後面這幾條,那都是我親眼看到的。這東西可不好作假。就算他們想作假,又從哪裡弄來這麼奇怪的蟲子出來?”
“是不是真的,我覺得還要看那些患者的變化。要是患者好了,那就說明了他真的從患者大腦裡將蟲子取了出來。否則光憑着鍼灸驅蟲,我覺得還是太玄乎了一點。”姚慶褆顯然對這一切有些懷疑。
汪春蘭也覺得不大可信:“這事情實在有些蹊蹺。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呢。我倒是聽說了有些遊方郎中在鄉下行騙,取牙蟲的騙局。實際上就是障眼法。”
“不會吧。我眼睜睜看着那個小陳醫生從病人大腦裡取出幾滴血。我們進行分離之後,最後通過染色,發現了血液中有一條奇怪的蟲子。怎麼可能有假。我又不是瞎子。”遊小濤有些激動。
“別激動,他們也只是猜測。不是說那幾個孩子大腦中的蟲子都被驅趕出來了麼?看看那幾個孩子的病情有沒有好轉,不就知道了?”桂紹詠見幾個人爭辯起來,連忙說道。
“算了信不信由你們。等明天結果出來了,到時候看你們還怎麼說。”遊小濤說完便往外走。他堅信中醫組的人不可能耍手段。之前人家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有什麼東西,他要不是通過染色,根本就發現不了。如果對方要耍手段,爲什麼不用一種更容易觀察到的蟲子呢。而且通過進一步的觀察,遊小濤也發現,這種蟲子極其古怪,離開人體之後,存活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死後屍體竟然能夠快速腐爛。所以,用這種蟲子作假的難度也是超高的。
陳安東一覺醒來,立即跑向病房。這一覺連夢都沒有做,彷彿剛閉上眼睛就醒過來了,要不是窗外新的一天的光芒已經從遠處的山脊上投射下來,陳安東還以爲剛剛睡下沒多久。
病房裡已經來了不少人。但是孩子們依然處於酣睡之中。這幾個孩子的特徵顯然與別的孩子不一樣了。別的患病孩子的睡眠非常淺,只要稍有動靜就會驚起,然後狂叫起來。但是這幾個孩子卻睡得很香,好像很久沒有睡過一次好覺一般。
“不如把這幾個孩子叫起來,看他們的反應怎麼樣。”姚慶褆有些不耐煩了。
“這些孩子夠可憐的了,小小年紀已經摺騰了好幾天了,好不容易能夠安安靜靜地睡一覺,就別吵醒他們了。”蕭元博連忙阻止。
“你們不是給他們餵了什麼藥物了吧?怎麼睡得這麼香呢?”姚慶褆又說道。
“沒有。只是做了鍼灸。鍼灸之後,就昏睡過去了。根本沒有喂他們任何藥物。”趙毓圖皺了皺眉頭,顯然對姚慶褆的話有些不滿。
“不好意思,姚醫生一向都是急性子。”桂紹詠也皺了皺眉頭,但是爲了不讓雙方的矛盾激化,治好出面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