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開始有些矇矇亮了,原本漆黑一片的四周在日光中漸漸隱現了出來,一排簡陋的瓦房出現在不遠處,炊煙裊裊。
排歌身上升騰起一片白霧,衣服開始有了乾燥的可能。
儘管如此,頭髮依舊蓬亂,臉色仍舊土灰。
遠處的炊煙讓排歌有點發愣,但隨即,她便走上前去,淋了一夜的雨,此刻她才覺得有些發涼,不由得雙手交叉抵在胸前,既給自己溫暖,也有自己給自己的安全感。
即便走得很慢,排歌還是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了面前的這個瓦房,門口蹲着一個擇菜的大娘,因排歌腳步走得輕,大娘並沒有察覺到排歌的存在。
“大娘,這裡可有水吃?”排歌何曾想過自己會第二次被八音諧的人弄得如此落魄,心中更是對八音諧充滿了仇恨。
大娘這才擡起頭來看排歌,想必是被排歌的這一副扮相嚇到了,她快速地起身,又後退了幾步纔敢仔細地瞧一眼排歌。
在大娘確定排歌是人不是鬼之後,她才驚訝地問道:“姑娘,你爲何會變成這副模樣?”
排歌此時早已擠不出一臉訕笑,更甚的是,她絲毫都找不到可以笑着對面前這個大娘解釋的理由,唯有冷冷一句,“昨夜淋了雨,也找不到親人。”
說着,似有一滴眼淚滴落。
大娘皺着眉,一副心疼的模樣,急忙走過來扶着排歌道:“姑娘,別怕啊,我春大娘不會放着你不管的,你看你,衣服都溼透了,跟我進屋去,我去給你找衣裳換上。”
排歌驀地感到心中涌動着一股暖流,曾幾何時,她的生活無憂,整日在步月館與衆仙調笑,如今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又該怪誰?
怪自己的出生?
還是怪眉嫵的殘忍?
從來到十八萬年前的現在,她漸漸在心裡確定,當年令府被控訴與魔族私通的罪名完全是子虛烏有,而現在只是缺少了一些證據。
“來,姑娘,這個給你。”春大娘不知從哪裡找來的年輕女子的衣物,遞給了排歌。
排歌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關上了房門換起了衣服。
沒想到,卻是出奇的合身。
就在排歌還在猜測春大娘是不是也有女兒的時候,卻聽門外一個尖利的女聲響起,“春大娘,你家芳草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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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真的沒有,你相信我,我來徐家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會偷你的東西?”一個女子哭喊着跪在地上,額頭已是被磕出了血。
女子面前的女人一副雍容華貴的樣子,臉上撲滿了一層厚厚的胭脂,她輕挑起眉頭,一邊的嘴角微微拉扯,模樣很是不討人喜。
顯然,她並沒有要輕饒了這個下跪的女子,反而是用一種主人的口吻對着女子道:“你說你沒有偷,那我家老爺怎麼會說是你偷的,難不成還是我家老爺冤枉了你不成?”
“芳草,芳草。”春大娘好不容易擠進人羣當中,還不忘喊着女子的名字。
芳草聽是自己的娘在喊自己,也急忙站起身來,雙眼中還帶着淚水道:“娘,我在這裡!”
啪的一聲脆響,徐夫人一巴掌打在了芳草的臉上。
“我讓你起身了嗎?”
芳草還沒緩過神來,卻聽春大娘在一旁大叫道:“芳草,你沒事吧?夫人啊,我們家芳草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還請你高擡貴手,放過我們芳草一馬吧!”
被春大娘這麼一鬧,街上看熱鬧的越來越多,一下便把四人圍得水泄不通。
排歌站在一處,很明顯感到自己是個局外人,但是眼下她又是被看戲的一員,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
見春大娘抱着自己的女兒芳草哭哭啼啼的模樣,她也不知道哪來的惻隱之心,鼓起勇氣便對徐夫人道:“徐夫人,你怎麼知道芳草偷了你家的東西?”
徐夫人很明顯不想理排歌,但既然被質問了,瞥了一眼排歌后還是回答道:“我家老爺說了,就是這個丫鬟平日裡覺得我們好欺負,這下才偷了我家的東西。”
“是什麼東西?”排歌也絲毫不肯罷休。
“老爺原本想送我的珍珠項鍊,現在卻在她的房間!要不是被我發現了,沒準我還不知道原來徐家還有家賊!”徐夫人越說越氣,忍不住又要過去抽芳草一巴掌。
她的手不過蓄力停在半空,便被排歌徑直地攔住了。
“你又是什麼人,竟敢攔我打這個賤貨!”徐夫人大罵排歌一聲,猛地用力便掙脫開排歌的束縛,又在空中甩了一巴掌。
又聽啪的一聲脆響,徐夫人這一巴掌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排歌的臉上。
排歌今日本就興致不高,眼下更是被點着了導火索似的,眼中的怒火足以將徐夫人給燒灼。
芳草見狀,唯恐把排歌這個局外人牽扯進來,急忙又跪下來,這才道出了實情。
“夫人,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偷過項鍊,那項鍊是……是老爺自己送給我的!”
------題外話------
衆仙:太可惡了!事情一定另有隱情!作者君趕緊讓這個老女人生不如死!
某作者:我好像沒打算這麼做……
牙痛不是病,痛起來真要命!
咬咬牙,繼續碼字走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