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飛萍時(4重改)

可是被丟進去浴室的張磊卻突然衝了出來轉身死死的抱住她,“我一定要上大學。”

“你會的。”朱芳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且我也會幫你。”

聽了這話後,歪歪斜斜地張磊靠在了朱芳平的肩上。

朱芳平撐着他回到自己的臥室,醉酒的張磊是撲通一下倒在牀上,直起身體後的朱芳平摸了摸臉上,竟然臉紅得發燒。明明知道的,他喜歡的是寶菲兒,爲什麼自己還是壓不下念頭。

她跑進了浴室,拿冷水狠狠地洗了自己的臉。

望着鏡中人固執的眼神,朱芳平伸出手撫摸鏡中的自己。“只能當他是鄰居,普通的鄰居。”

深吸半晌鎮定地點頭後,朱芳平這纔出了浴室,重新進去臥室幫張磊收拾衣服,可是看到在牀上的張磊,她卻不由回身坐在牀邊,伸出手摸一摸了他的臉頰,脖子和手臂。醉夢中的張磊拉住她的手發出舒適滿足的聲音喃喃道“菲兒!”

朱芳平聽得心裡空空當當,失失落落。

一向心比天高的張磊除了寶菲兒,是不可能再與自己一起。

朱芳平想到這,莫名地悲傷涌上了心頭,眼睛不爭氣地流下了淚水,掉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抹了一把淚後,朱芳平輕輕掰開張磊的手.

就在她轉身的一剎那,被她鬆開手的張磊猛地重新抓住她的手“芳平!”

朱芳平張開嘴巴後驀然轉身,卻發現牀上的張磊閉着眼睛喃喃道。“水!”

好好!

朱芳平倒了水過來。

“水來了。”她小心翼翼地扶起張磊,把水送進他的嘴巴。

張磊無意識地喝完後,轉身就把她壓在身下。

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猛地坐了起來,不是自己的家。

這時在哪裡?

笑眯眯地朱林走了進來道。“磊哥,你真是好樣的,竟敢學人喝醉酒,吐了我姐一身。”

“只是吐了她一身?”沒發生其它的事。張磊敲了一下頭,自己好像對朱芳平做過別的事。

“可不是吐了我一身。”跟着朱林後面進來的朱芳平沒好氣地他道。“吶!換上自己的衣服就回家吧!”她輕鬆自如地把一疊衣服放在牀頭。

可是張磊死盯着她有些歪扭的背影,好像能看出些什麼不同出來。

彷彿知道他的凝視,朱芳平深吸了一口氣後轉身對他連珠炮般罵開。“臭張磊,你喝酒就喝酒,發什麼酒瘋!害得我扶你時,被你推倒在地,差點被撞歪我的腰。”說到這裡,她嘶了一聲,扶了一下自己的腰。繼續罵道“真是好心沒好報,狗交呂洞賓哦!”

聽到這裡,張磊鬆了一口氣。

鬆了一口氣後,他又用手爬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爲什麼自己無端端會發春夢,而且對象還是朱芳平。真是奇了,怪了。

所以在上大學的前幾天,他問坐在公用的天台上納涼的爸爸“爸!男人要娶什麼樣的老婆。”

張父拍着他的肩膀道“娶寶菲兒這樣的老婆是最好的,看隔壁家的朱芳平對你好是沒錯,如果你娶了她,可能日子會熱鬧,但是你的腳步不會再前進,我們老張家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裡,平凡了生生世世,現在能衝出的希望只在你一個人的身上。”

張磊一聽,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張家父子不知道的是,朱芳平兩姐弟也正在天台上。

聽到張父的話和看到張磊的反應,朱芳平看似平靜地拉着弟弟迴轉家裡。

剛到門口,朱林忍不住問道。“你這樣爲磊哥值得嗎?”

“值的。”朱芳平直直地看着自己的弟弟。“無論我對他抱了什麼樣的心思,可那只是我單方面的想法,而不是張磊能共鳴的東西。況且,一起上學那麼多年了,沒情也有意,借錢給他也是應該的。”

“就那麼簡單。”朱林追問。

“對!”朱芳平和弟弟的眼睛對視,“就那麼簡單。”

是那麼簡單就好了。

朱芳平回到房間後眼淚縱橫,不能自撥地苦苦地哀泣。

三天後,張磊和寶菲兒一起去了海城上大學。

朱芳平聽了很失落,但也鬆了一口氣,或許看不到人,會比較容易忘記。

但是這樣的難度太大了,忍不住的,朱芳平借了弟弟錢,偷偷的去了一次海城。

海城顧名思義是一座靠近海的城市,站在車來人往的路上,朱芳平有點不知所措地看着前面的紅綠燈。來往的人羣,繁華熱鬧的市中心令朱芳平幾疑來到了另外一個時空。

在路的那一頭,曾經熟悉的張磊現如今挽着寶菲兒踏着陌生的步子一步一步朝她的方向走過去。

張磊,我在這裡。朱芳平耳邊的碎髮因距離越來越近悄悄的揚起。

雖然他在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近,然後.........與朱芳平擦肩而過。

因爲他看不見,因爲他的眼睛只有滿滿的寶菲兒。

心裡有道傷痕劃過。

朱芳平站在原地摸了摸心口,已經清楚會發生這樣的情景,可是裡面爲什麼還那麼痛呢?

感覺耳邊吹過的風似乎正在冷冷地對她嘲諷道:不如沒有來過。

她不該來的,真的不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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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芳平淚水奪眶而出。

下午坐上車剛回到家的朱芳平迎面就是朱媽媽那張興沖沖的臉。“芳平,好消息,張磊後天就回來了。”

就算是回來了,關她何事。

“他回來後就跟寶菲兒正式訂婚了。”

朱芳平的手指關節開始泛白,“呵呵!”一連串的暴笑令朱媽媽莫名其妙。

“沒什麼,我只是替他高興。呵呵!真是太高興了。”

朱芳平的胸口梗着一口氣。狠狠地一口氣。

在張磊訂婚的前一天晚上。

朱林在家悄悄地對朱芳平說。“姐!你明天去外婆家吧!不要留在家裡。”

“好!”朱芳平安靜地回答。

“忘了磊哥。”

忘不了怎麼辦?

朱林遞了一杯酒給姐姐。“聽說酒能消愁,你喝下一杯,睡到天亮,然後去外婆家,等回來的時候,就什麼人都不見着,自然不會煩惱。”

朱芳平一飲而盡時,門外傳來一把甜美的聲音。“請問芳平在家嗎?”

“睡了!”

“沒睡!”

聽到這把聲音,朱芳平和朱林同時回答。

“芳平出來一下陪我去買蘋果好嗎?”探進頭的是寶菲兒那張傾城的臉。

“姐不舒服。我陪你去吧!”朱林站了起來。

“我沒事,我陪她去吧!”朱芳平攔住了朱林。

“姐!”

“放心,我真的沒事。明天姐就聽你的話。”朱芳平轉身對弟弟一笑。“回來我拿個蘋果給你吃。”

於是喝了一杯酒的朱芳平有點暈呼呼地出去坐上了寶菲兒的車。

“其實,張磊能跟我一起訂婚,真的要謝謝你。”寶菲兒誠懇地道。“我知道如果不是你,張磊也不會跟我在同一座城市念大學。”

“不用客氣。”朱芳平的臉上掛着淡淡地微笑。其實那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說話間,兩人就到了買蘋果的地方。

寶菲兒拿起一個又大又紅的蘋果道。“張磊就像這個蘋果,雖然不見得出衆,但是勝在心甜,心好。”

“是啊!”有點醉酒臉紅的朱芳平喀嚓一聲在大蘋果上咬了一口。“我已經試過,就在他大學的前一段時間。”

只是一句話,寶菲兒的脈博開始跳動。“你再說一遍!”

朱芳平滿不在乎地再道。“不就是男女間的那點破事。重複來重複去幹嗎?”

寶菲兒的耳環在月光下發着冷冷的寶光。

她的手一擡,狠狠地一記耳光落在了朱芳平的臉上。

朱芳平的嘴角落下了血,豔紅豔紅的。

一言不發的寶菲兒像只高傲的鳳凰轉身上車,留下在風中的朱芳平像一隻犯傻麻雀不知動彈。

直到挾帶着雷霆氣勢的張磊站在她的面前。

“朱芳平,你跟寶菲兒說過什麼話,氣得她要跟我解除婚約。”張磊的咆哮聲帶着颼颼的冷風。

“實話!”

張磊推了她一把, 朱芳平撞到了牆上,晃了晃,還沒站定。一把鈔票自張磊的手中灑出,紛紛揚揚灑滿了朱芳平的四周。“這是還你的錢。”

“張磊!”朱芳平不憤於心。

“不要叫我,你是最惡毒,最醜陋的巫婆。滾!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天空上那輪清清冷冷的殘月,把張磊曾經熟悉的面容照得全然不帶任何感情。“我真後悔認識了你。”

朱芳平冷戰,有那麼一瞬她幾乎想站在高臺上然後粉身碎骨地落在他的面前,十八年的感情又如何,比不上他們十八個月的風花雪月,而且這一秒的決裂把他們的過往輾碎的煙飛如塵。

啊!!!!!!!!!!!

朱芳平捂着臉哭倒在秋風起的一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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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平,不哭!”病牀邊的張磊抹去朱芳平臉上的淚水。“以後記得不要淘氣跑去天台上玩。”

可是往事傷人。

朱芳平止不住的嚎淘大哭。

“好了好了,沒事了,芳平,我在這裡,我在這裡,沒事了。”張磊把她抱在懷裡,手緊緊的環繞着她,“哭得跟只花貓是的。”

“張磊!”

“唔!”

“我們離婚吧!”

張磊觸到懷中人平靜如湖水的眼眸,臉上有點恍惚。

朱芳平推開他的手,費力的讓自己站起來,“我是朱芳平,但不是你娶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