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煉獄——巫術修煉的終結教程。修煉巫術,分爲上中內篇,上篇爲最低境界,屬基本巫術入門類;中篇算是高手了,諸如“四大門派”的無量、子云等人,那都是一等一的行家;內篇便是千年難遇的人才了,我想,老婆婆勉強算着是其一吧。黑白兩煞和四大門派的掌門人就是絕對的內家高手了,據父親說,日不落的人,大概就是那種隱居山野的高人。而“魂煉獄”,便是內篇道人修煉的獨門內法。若不是巫界的佼佼者,是無緣接觸這門內功心法的。
“魂煉獄”並非單一的內功心法篇,其中最厲害的便屬排陣。據說巫術天山之上,便有一處煉獄治所。至今無人尋得,偶有進山的山人見過一兩次,那回去都是巔峰狀態,成了道家高人,扎噶瑪山羣山之內,多少個不知名的部落都被這些高人統治着。扎噶瑪山的山巔便是巫術天山所在,當地人稱那裡爲“灼噶”,意思是指“火山之巔”。但行家人都叫那裡着——巫山。
巫術一座死火山,近幾百年都不曾噴發過,倒也算得上安全。我兒時聽老婆婆說,那裡是經常可以看見提着腦袋倒立着趕路的人,也有那種騎着飛馬流星在天空中絢爛掠過的高人。當時我就傻眼了,心裡嚮往道:“巫術果真是無所不能啊!”
可直到今天,我也不曾見過這樣一個地方,但如今陳教授提及,我方纔如夢初醒,納悶道:“這世界果真有這樣的地方?”
陳教授認真地點點頭,道:“不敢欺蠻少主。我實則是奉強叔之命,專門在大學挖掘這類異能術士。可惜,我發掘的人才都沒有能爲子傑組效上力,便也就被一場大火……”
“冥冥中天地自有定數,陳老爺子就勿自責了吧!”我嘆道,看來葉亮等人果真是異類高人啊。可惜當日無從引薦,以至於擦肩而過。這麼想來,我忽地感覺這葉亮並非長眠地下了,莫不是機緣巧合,在古墓找尋到通往異界“虛數空間”的道路?
“這麼說您是強叔的內家之人?”宋天愣道。
的確,連宋天這種子傑組的大將都不曾曉得的人物,那是何等的重要和隱秘。單聽陳教授嘻嘻笑道:“承蒙強哥看得起我,傳我巫術,教我識才。可惜我未能完成老人家的……”
“這不怪你,現在,我像聽聽當年的詳細之事。”我頓了頓道。
陳教授請了我們衆人,朝空地上行去。大家就地席坐下,聽陳教授講來。
那日的事幾乎跟瞎老頭兒唸叨的沒幾分區別,唯一不同的是陳教授極其憎恨那幫跟進“鬼洞”的警察。但聽他狠狠道:“都怪這幫死警察,要不強哥肯定能走出‘幽冥鬼洞’!”
“這就是命,不過我覺得此時諸多蹊蹺,當日的事怕是如此這般也很難詮釋吧?!”我嘆道:“那,陳老爺子,您可曾知道當日父親一行所取錢財流向何處了呢?”
“按說那筆鉅款應于傑哥流入幽冥鬼洞纔是,可當日警察掘地三尺,也未曾見到影子。”陳教授怨嘆道。
“那警察不是在那埋屍嗎?還用掘地三尺?!”宋天愣道。
“那是幌子,埋屍是假,挖錢纔是真。結果挖了老深老深,把原來的地道拓寬了上下三尺,也沒見着錢的影子。後來就只好放棄了,把燒死的學生娃娃和附近的居民,全都埋了下去。”陳教授氣憤道。
天道不公,人非善財啊。
如今的世道,豈容我等想象?我嘆了口氣,道:“陳老爺子,您還是講講您訓練的那幾個徒弟吧?”
陳教授嘆道:“魂煉獄修煉出來的弟子,都是精英,只可惜有不爲善道者,加入了別的邪惡勢力。我的三個愛徒也淪落江湖,至今不知下落。”
魂煉獄相當於一座冶煉鋼鐵的鍋爐,橫臥在扎噶瑪山之巔。巫術入門者,便以先循跡了“冷”、“熱”、“極冷、寒”、“火光”等一大堆常人難以接受的酷刑。如此這般,再以精神安撫、催眠,讓信徒聽之任之。其實說得直白些,我簡單地認爲,巫術只不過是在控制信徒們思想,摧殘信徒們的心靈罷了。
人一旦被控制了思想,那絕對是很可怕的事情!遠至秦始皇“萬里長城”,近代**“焚燒事件”,這都是些典型的認爲控制事件。還有我們都很熟悉的傳銷,這便是潛移魔致的道理。對於正派巫術,如父親口中的“日不落”,是祈福和正義靈魂的守護神。在那個世界,巫術是美好的象徵。千百年來的演變,最初的善道便以面目全非,如今的巫術界,已經一塌糊塗,亂七八糟了。
我疼狠這個讓我父親消失了的世界,假如我永遠生活在黔西冷人嚮往的天堂“日不落”,那我們大概就永遠安逸地生活在那裡,與世無爭。但父親口中的“日不落”,似乎並不是那麼完美的,要不然,父親肯定不會逃離世外桃源來這裡於世紛爭了。
陳教授口中唸叨着,我放佛可以看見那個神秘的煉巫堂。一排整齊的石獅子背後,是熊熊燃燒的烈火,烈火上架了一口偌大的鐵鍋,據說當初巫倍祖先動用三萬多人才把這巨大的傢伙運至扎噶瑪山山巔,比之長城,遙不及但卻絲毫不遜色。巨大的鐵鍋裡面熬製着扎噶瑪山上古老的銀鬆的油脂,那銀鬆千百年了,吸收分泌的養分自己早已貪圖不受,便只好排除身體,結成拳頭大小的松脂。古時人們常拿這玩意做油燈,在沙河古墓裡闖蕩的時候,我也曾見過這偌大的燈具。那油脂百年不化,只一點一點的燃燒。
“百年不化?”宋天盯住陳老爺子,咋聲道:“不可能吧,這送油燈我也用過,那有百年還燃不完的松油啊?”
陳教授笑道:“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
回頭向我道:“這個便是巫術高深莫測的地方,那松油被古人捲成一大團,被巫加高人施了法術,便是千百年,也只燃化那一丁點兒。”
我詫然道:“這巫術果真是高深莫測啊?我原本還以爲都是亂七八糟糊弄人的玩意,然不成果真如此懸疑?”
“我不知道。”陳教授搖搖頭嘆道:“我只知道,這真的是很邪門的東西。”
“您會巫術嗎?”宋天猛然問道。
“我?!”陳老爺子笑道:“我苦苦鑽研了數十年,現在也只是個‘東南護法’。”
我們木然地盯住陳教授,對於東南護法,我我不曾知曉是什麼角色。陳教授神秘地講道:“巫界修行的排列,跟我們的方位差不了幾許,從上至下便是‘東南西北中和東南。西南。東北。西北。上。下。左。右。前。後。地獄’。之所以最後的行列是‘地獄’,是因爲凡人若如不經過地獄般的歷練,是根本不可能修成巫界真人的。”
我們搖搖頭,表示對這些話的不理解。陳教授藉着講解道:“東南西北中爲五大天王,其次便是‘東南’、‘西南’、‘東北’、‘西北’四大護法,再有便是‘上下左右’真人。底層的便是‘前後’使者,而‘地獄’根本不算巫界中人。”
我諾諾點點頭,心裡思慮道: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我倒是從父親那裡聽說過,不過那時父親的講解是另一個版本,便是日不落那天祭的神柱。如今又聽聞起陳教授如此講來,莫非那16方位果真有此深意?如此說來,那日不落的事蹟彷彿又蒙上了一層紗,我更加琢磨不透。
“少主,您想什麼呢?”宋天見我低沉着頭,半日不語,愣問道。
“哦。”我有些語不着調,思慮了半會,問陳老爺子道:“陳老爺子,您剛說那‘魂煉獄’的松油大鍋,是幹什麼玩意用的,莫不是在裡面炸人?”
“少主果真賢才中慧,一語便就道破那讓世人迷惑千年的玄機。”陳教授讚揚道:“那松油大鍋,正是‘炸人’所用。”
“啊?!”我和宋天等人都異常震驚,莫說炸人了,就是那路邊小店的炸油條,也是“刺啦”一聲,便以冒起一股青煙。那白色的的油條棒子便就瞬間蠟黃變幹,迅速膨脹,待到那極限之時,炸麪人一雙黑色的長筷“茲啦”一夾一提,油條便到了篩子裡面,橫臥着了。但炸人比不得這炸油條,血腥殘忍的字眼迅速佔據我的整個腦海,我甚至在心底開始咒罵,咒罵這羣喪心病狂的巫師。
“呵呵,其實那有雖然翻滾着,但一點也不燙。”陳教授大笑道。
“哦?這事爲何?”我愈發愈不理解了。
“原本我不知道這鍋是做什麼用的,或許昔日的‘魂煉獄’就真的是油炸人吧。”陳教授仰望着漆黑的夜空,神往道:“強哥把那鐵鍋改善了下,從南洋弄回來好多大塊的烏鐵石,用幾千萬度的高溫融化了澆鑄在鍋底之上。縱然是熊熊大火,那松油也只是溫熱。如此這般,只爲考驗下修巫之人的膽識與勇氣。巫術這個行當,非一般人是承受不來的。”
對於這點,我是絕對贊同的,當初老婆婆教我巫術之時,壓根兒就沒把我當人了。但那烏鐵石耐溫點那麼高,父親是那裡尋得的高溫融化。我正詫異,宋天開口道:“那烏鐵石那麼牢固,當時又沒什麼先進設備。強叔是怎麼做到的呢?”
“火山。”陳老爺子淡淡地說道,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漆黑的夜空。忽地那夜空之中,一道白光劃過,拖着老長老長的尾巴。
宋天大叫道:“不好!這是四大門派的聯絡信號,一定是有人發現我們的蹤跡了。快閃!”
那白光升起的地方,離我們大概只有三四公里。這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但也不算近,如果在那麼遠的距離還能發現我們的高人,怕是不會用“夜明燈”這種低級的玩意了。只要來個十個八個的巫家高人,就我們五六個人,那還不蝦米一般?
“怕不是衝我們來的。”我鎮靜道:“一定那地兒出什麼亂子了,我們趕去看看。”
四大門派的爪牙自那雲頂山“千人葬”之後,便以所剩無幾,要想盡快籠絡人才,那還是得花上個一年半季的時間纔可以稍微復甦。我們不必過分的擔心碰上四大門派的爪牙,他們現在已經顧及不上遵義了,R市的大小場子就夠這幫傢伙花上半年整理的了。留在這裡的,應該有高人才對,沒有貿然進山,只不過是忌諱我手中的“豔史神燈”罷了。
握着手中沉甸甸的神燈,我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夜,更加漆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