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霽菡不要,她說:“謝謝您,我和媽媽已經說好,明天她就回去,我留下。 ”
見她不接鑰匙,張副院長笑着說:“鑰匙你拿着,想去睡了就到樓上休息一會,那個人又打來電話了,我可惹不起他,你還是拿着吧,要不讓你母親上去休息。”
夏霽菡猶豫了,張副院長就勢把鑰匙放到她手裡,說道:“夜裡有什麼情況找值班醫生,或者直接找我,你,應該有我的電話了吧?”他笑着問道。
聽他這麼一說,夏霽菡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說聲“謝謝”就回到了病房。然後就跟媽媽說明了情況,媽媽死活不去,說這給別人添了很多麻煩,怎好在去麻煩。
媽媽悄悄問女兒,通過什麼關係認識的這個副院長?夏霽菡支吾說是一個朋友介紹的。
媽媽說肯定不是一般的朋友,居然把院長支使的滴溜轉。她傻笑着不說話。
晚上,她悄悄給他發了信息,告訴他一切都好,才知道他又再加班開會。很想問問省委調查組的情況,但感覺不合適,就不再問了。
媽媽回家後的第四天,也就是週六的早晨,張副院長照例帶着一大羣醫生實習生來查房,他詢問了爸爸的一些情況,又和爸爸調侃着“桃李滿天”的話題,不時引得身後人的笑。
夏霽菡很奇怪,早上應該是醫生最忙的時候,這次居然在爸爸這裡停留了很長時間,她忽然感到在一大羣身穿白大褂頭戴衛生帽和口罩的人後面,有一個人是那樣的鶴立雞羣,白大褂穿在他身上是那麼的短小,袖子短的露出了他自己的襯衫,就像馬戲團的小丑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他不像別的人那麼關心病情,一雙眼睛卻始終在注視着自己,她猛然意識到這雙眼睛是那樣的熟悉,霍地擡頭,就和他那濃密睫毛下的一對眼睛相遇了,這對烏黑深邃的目光裡,此時正在會意的衝她笑着。
她的心忽然就歡快的跳了起來,緊閉嘴脣不敢笑出來。
不用說,張副院長已經捕捉到了夏霽菡眼睛裡的變化,從她那泛起紅暈堆滿笑意的臉上他就知道此次查房的任務完成了,於是領着衆人走出了病房,那個高個“醫生”揹着手走在最後,藉着關門的機會,看了一眼呆呆的她,壞壞的擠了一下眼睛。
果然,在等待醫囑的間隙,一個護士進來叫道:“五十六牀的家屬,到張院長辦公室。”
爸爸問道:“什麼事啊?”
“不清楚。”護士回答。
爸爸知道女兒拖的關係就是張副院長,就說:“菡菡去吧,看看是什麼事?”
她低頭走了出去,直奔電梯,當擡手要敲門的那一刻,門忽地從裡面自動打開,她一驚,舉起的手停在半空,很快就被一隻大手捉住,把她拉了進去,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自己就跌進了一個“遼闊”的懷抱,兩片微微張開的的嘴脣就被他蓋住,立刻一股暖流傳遍全身,她只稍稍地反抗了一下,就軟在了他的懷裡,彷彿爲了回答他呼出的熱烈的氣息,嘴脣也微微張開,兩隻手向後環住了他的腰,努力把自己更緊的貼向他,主動送出自己的小舌,立刻,自己的小舌就被他狠勁的吸入口中……
半天,他才鬆開她,看着她紅豔的嬌脣,他再次吮了一下,說道:“萏萏,想死我了。”說完向後仰着頭,閉着眼,平靜了一會又低頭說道:“沒辦法,太想了,我昨晚就飛來了,不敢冒然去找你,就用了地下黨那一招。”
她笑了,說道:“你沒事了?”
“見你就是我的事。”他又低頭吻了她一下,說:“瘦了,我掂掂。”說着把她抱起,又放下,說:“輕了三四斤。”
“你特地來看我的?”她反問道。
“你說我幹嘛來了?沒心沒肺。”他溫怒地說道。
用手摸着他的下巴,青鬚鬍茬也長出來了,說道:“省委的人走了?”
他點點頭說:“走了,他們全面審查了治砂的法律依據和執法過程中的一切行爲,給予了高度肯定,把調查結果當面向砂老闆們公開,省委表示完全支持這次治砂行動,畢竟是利國利民的大事。放心吧。”
“你,住哪兒了?”
“我下了飛機就直接奔醫院了,還沒去找賓館,怎麼,想我了嗎?要是想咱馬上去找賓館好嗎?”
她的臉被他說的通紅,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能呆幾天?”
“我晚上回,明天還有事。”
“啊?!”她驚訝的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說:“你瘋了,哪有這麼折騰的,不要命了?”
他把她重新抱入懷中,說道:“與其獨守空房,還不如坐飛機來找你吶,再說我在飛機上睡了一會。”
她伸出小手,撫摸着他的臉,說道:“我跟媽媽說了我的事。”
他沒言語,顯然還在等下一句。
“你怎不說話?”
“我在等你說。”
“說完了。”
“沒跟媽媽說我嗎?”他顯然很失望。
“還沒有,總得給他們一個接受的時間,爸爸還不知道呢?”
關昊點點頭,說:“我可以見他們嗎?”
“我只是跟媽媽說了我離婚的事,爸爸還不不知道,以後找機會再見吧。”她摸着他的下巴說道。
關昊想了想,覺得她說的有理,就點點頭。
這時,傳來了敲門聲,他們趕緊鬆開,關昊剛要開門,就聽對面的門開了,隨後就聽到有人說:“張院長,您在這兒啊?我找您有事。”隨後又聽到了對面的關門聲。
夏霽菡知道張副院長把辦公室留給了他們。
倆人坐到沙發上,關昊的手臂拄着大腿,頭放在手臂上,說:“那你得滿足我一個要求,要麼領我見你父親,要麼陪我出去吃飯。飛機上的東西不敢吃,怕鬧胃。”
夏霽菡爲難了,她說:“如果要是媽媽在這兒我都敢說,因爲我提前跟她說。跟爸爸不敢,我可沒勇氣,再說他在病中。陪你吃飯嗎也不行,爸爸呆會輸液沒人管。”
關昊笑了,顯然她的理由他早就替她想好了,就說:“你知道我明天有什麼事嗎?明天陶笠結婚。”
她睜大了眼睛說道:“是啊,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關昊學着她的口氣說道:“所以我也想結束單身生活了。”
“你才單身幾天呀?”夏霽菡嘲笑着說道。
“幾天?”關昊很是爲她的不以爲然而奇怪:“我以前在外地工作好幾年,感覺跟單身一樣,好不容易剛有了家的感覺,你又來上海了。”
37採取行政干預手段逼她就犯
他說的是心裡話,那時不但感覺是單身,似乎比單身還多了一層約束,他現在都懷疑怎麼忍了那麼久,簡直就是人性的壓抑,不過這種話是萬萬不能和別人說的,就是眼前的女人也不行,廖書記早就說過:官員的感情生活是嚴重匱乏的。所以後來在督城見到夏霽菡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復甦了,鏽住的身體又有了青春和活力。尤其是他們在鄉下住了兩天,放肆地愛了兩天,關昊真的感覺中毒了,上癮了,開始戀家了。
夏霽菡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大手,立刻被他反握住。想到他們上週說好週末去鄉下的家住,而這周自己就來了上海,他的心裡肯定會失落,這才這麼遠的跑來,爲的是跟她見一面。想起他剛纔穿的那樣,好笑的同時又有幾分的幸福和甜蜜,眼裡就有了溫熱的東西瀰漫,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喃喃地說道:“我好幸福。”
聽小女人這樣動情的說,關昊的心裡升騰起火焰,他把她抱住,橫亙在自己的腿上,熱烈的吻上了她,邊吻邊說到:“萏萏,我也要結婚,跟你結婚,我一天都不想過單身和貌似單身的日子了。”
她笑了,感覺他說最後這句話是像肚子餓的咕咕叫的孩子跟大人要吃的一樣。看來多麼強勢的男人也有軟弱的一面。
“該死,你敢笑我?”關昊也覺得自己說這話有些難爲情,臉不由的微紅。
夏霽菡睜開水汪汪的眼睛說道:“我怎麼能笑話你呀,因爲,我也是。”她不好跟他表白。在這之前,她從未跟他表白過對他的相思和依賴,她不想給愛加碼,更不想因爲自己的愛讓他有心裡負擔,才使她這麼久都沒有對他表達過什麼,更不可能強求他做什麼,甚至自己離婚後都有意識的疏遠他,目的只有一個,不想讓他負重前行。但是,一旦她真切的感到這份愛真實的屬於自己後,那她就會像珍惜生命那樣珍惜它。
正是她這種超然物外的純簡的愛,才使關昊對她如醉如癡。在聽了她的“我也是”後,他就更加的慾火升騰,眼睛微微紅着說:“你這可是頭一次跟我表白呀!”
她笑了,說道:“知道爲什麼不跟你表白嗎?”
“爲什麼?”
“怕你承擔不起。”她一隻手摸着他的下巴幽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