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權力
江帆聽王家棟這麼說,趕緊從樊書記面前把丁一的那捲小字拿在手裡,說道:“我既然來了,就不能空着手回去,丁一,你改天再給你們部長寫吧,這個歸我了。”
丁一說:“樊書記的字都不給人,何況我這個無名小輩,更不敢拿出去示人了。”
江帆邊捲起那幅字邊說道:“有名的咱現在要不到,我再不順手牽只羊回去?”
其實,江帆自打第一眼看到這清麗的蠅頭小楷時,就非常喜歡。
但他不能直接跟丁一要這字,而是假借跟樊書記求墨寶之名,巧妙地提出自己的意願。他沒有理會丁一的話,而是很快就把那幅字卷好握在手裡。
“哈哈”樊書記和王家棟都笑了。
走出門後,丁一說道:“江市長,把那字還我吧,那還是以前寫的呢,改天我寫好一點的再給您。”
“這個就是最好的,我收藏了。”
江帆說着,把那捲紙放在自己嘴邊,親了一下,他就趕緊走了,他覺得自己那個動作在女孩子面前有些輕狂,臉就有些發熱。
經過彭長宜辦公室時,見他的門敞開着,就站在門口說:“還不走。”
“馬上。”彭長宜說着就關了燈,鎖上門後跟江帆一起下了樓。
“到我那兒再坐會兒吧。”江帆說着,也不等彭長宜反應與否,就拐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彭長宜隨後也跟了進來。他看見江帆手裡那小卷紙就說:“你要了丁一的?”
“是啊,我先跟樊書記要着,他沒有,就順手牽羊了。其實,對書法這門藝術,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沒個字都隱着書寫者的性格,別人都說好的未必你喜歡。但是丁一這小字我真的很喜歡。”
彭長宜笑了,說道:“依你看,樊書記的個性是什麼?”說道這裡,彭長宜感到有背後議論領導的嫌疑,就趕緊加了一句話:“就書法而言。”
江帆似乎並沒在意,就說道“人家丁一早就說過了方勁古樸,藏鋒逆入。”
彭長宜想了想,說道:“丁一那是指他書寫的風格。”
江帆笑了,看着彭長宜說道:“你不是說就書法而言嗎?”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是說從書法再到具體的人。”
江帆哈哈笑了起來,說道:“長宜,學會拐彎抹角了。”他收住笑,說道:“從書法再到具體的人,仍然是丁一的那八個字:方勁古樸,藏鋒逆入。”
彭長宜回味着他這句話。丁一這話是從書法風格而言的,顯然被江帆賦予了新意。細細想來,這八字的確適合樊書記本人。
江帆把丁一的小字展在桌子上,低着頭,仔細打量着,邊看邊說道:“的確漂亮。一筆一劃都經得住琢磨和挑剔,真是清爽,乾淨!字如其人”
彭長宜偷眼看了看江帆,見江帆欣賞小字時那喜愛的表情,想起晚上他第一次見到丁一後眼睛就錯不開了的表情,就說道:“那丁一的風格是什麼?就書法而言。”
江帆不假思索的說道:“美麗、清新、乾淨。如同從宋詞小令中走出來的女子。”
“嘿嘿,江市長,犯規了。你這是直接對書寫者本人進行評價,怎麼跟前者正相反了。”彭長宜調侃着說道。
“不是你讓我做評價的嗎?”江帆看着他說道。
“沒錯,但我剛纔特地強調了一句話,‘就書法而言’。”
江帆直起身,看着彭長宜,不由得“哈哈”大笑。他收好字幅,把門關嚴,神秘地對彭長宜說道:“今晚你發現了什麼?”
彭長宜認爲江帆是在轉移話題,眨眨眼說:“發現什麼?”
“樊書記不是練字來的,確切的說他沒練字。”江帆說道。
彭長宜進門時就發現了樊書記房間裡沒有其他的字。
“另外咱們上了樓後,你發現了沒,有很嗆的煙味。”江帆低聲說道。
彭長宜想到江帆使勁吸鼻子的情景,就說道“這說明什麼?”對於樓道的煙味,彭長宜早就習以爲常。但是晚上那麼大的煙味就絕不是一人所爲了。
“這說明亢州政壇要發生點什麼?”江帆神秘的說道。
“您怎麼知道?”彭長宜問道。
江帆笑笑說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我是局外人,當然看得清。”
當時江帆說這話的時候可能他們倆誰都沒意識到,幾天後,江帆不但不是局外之人,還成了亢州權力漩渦中的中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