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哎了一聲,打斷了江雪玥的話茬。
“雖說這是閨房之事,但老頭還是要勸你,早日解得情蠱,你便早日少受一點罪,你以爲你練得功夫,是好東西麼,好在你練得不算是很高深,尚且有的救。”
他起了身,在屋裡翻了翻,翻出一個包囊來,打開。
江雪玥望過去,只見他拿起一本藍色封面的書籍,遞與她栩。
“那種功夫,不適合丫頭練,不然會懷不上孩子。”老頭的口吻,極其語重心長。
“早日與容隱那臭小子圓了房,丫頭你便可以着手去練這門功夫,容隱這臭小子練得也是這門功夫,不過容隱小子,早已出師,屆時,你讓他教你也成。”
江雪玥接過老頭遞過來的書籍,起身,拱手道,“多謝前輩。”
她眸色清淡,但面色以及耳根都已紅透,老頭看的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容隱卻是問道,“師父所說的圓房,是指何意?”
老頭捋了捋發白的鬍鬚,“丫頭中情蠱的時日,想來丫頭自己也十分清楚,每到月圓之夜,丫頭所受的煎熬,會隨年紀的增長,而感到變化。
若是到了接近月圓之夜,也會出現類似的煎熬的時候,那丫頭的蠱毒就不能再拖了,再拖就要玩完了,這你都聽不懂,還怎麼做人家夫君?!”
江雪玥先是聽的甚爲有理。
畢竟蠱毒這種東西,她並不瞭解。
如今聽老頭這一番話道下來,心中疑惑茅塞頓開。
以往她只是在月圓之夜發作,這段時日卻是不止在月圓之夜,連同之前,都會有感覺。
而當月圓之夜之時,更是不容易受控。
可,當江雪玥聽到後面的時候,深深的發現,她與容隱的誤會大發了。
她欲要開口解釋,又聽老頭對着容隱一頓臭罵。
“瞧瞧人家丫頭,如花似玉的容貌,你學人家做什麼柳下惠,該強硬的時候就要強硬,丫頭要是不從你,你就直接撲倒算了,人家只是矜持,嘿,你還當真了。
看看你的樣子,哪一點有我老頭子的風範,圓房於丫頭而言,是件好事,君子就該有成人之美,你看看你,比我老頭還小人,碰丫頭怎麼了,丫頭若是不給你碰……哎臭小子,你給老子回來!”
之後的話,江雪玥沒有再聽見。
容隱牽住她的手,果斷從竹屋裡出來。
他的面色依舊波瀾不驚,眸色平靜如水,耳根子卻是微微染上了紅暈。
江雪玥比他也好不到哪去,面紅耳赤。
然她卻不是羞得,而是覺得尷尬。
待容隱的身子微頓下來,她便趕忙抽回了自己的手,背在身後。
她低垂着眼眸,不敢看容隱,咬了咬脣,纔開口道。
“適才,是前輩誤會了,才說出那些荒唐的話來,雪玥絕無高攀殿下之意,只是前輩一直不給雪玥解釋的機會,這才導致了誤會,還請,請殿下莫要生氣。”
竹林裡驀然間沉靜下去,連空氣都變得凝滯。
江雪玥以爲容隱生氣了,氣她沒有解釋。
但那是他的師父。
他師父是個什麼德行,他身爲他的弟子,總不能沒有了解罷?
她初次見老頭,怎知他是一個口無遮攔之人。
中途她是想解釋來着。
但奈何老頭一開口就滔滔不絕,連喘氣的機會都不給她,要她如何解釋?
不過,轉念一想,容隱生氣亦是情有可原。
誰叫人家有心上人……
莫名被她蓋上了印章,還是師父級別的,換誰,誰也會不開心罷?
江雪玥抿了抿脣角,剛要在說點什麼。
手腕卻忽然被人大力擒住,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將她整個人都往男人的懷中帶去。
男人朝她道,“有人來了。”
江雪玥腦中,各種奇奇怪怪的想法,在此刻,驀然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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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不多,估摸着有十幾個。
渾他們身穿着黑色衣褲,手中皆拿着把長長的大刀,只是面上沒有蒙着臉。
江雪玥一眼掃過去,便能從他們的眸中,看出深沉的戾氣來。
那是,煞氣。
換句話說,那也是多年從殺戮中得到的,嗜血之氣。
不好惹。
這些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江雪玥不知容隱的武功底子有多好。
但方纔聽老頭說他早已出師,想來應該是不差的。
只是,她極少見他出手,他看起來身子又那般嬴弱,一時還真拿不住主意。
卻在此時,容隱微薄的嘴脣輕啓,在她的耳際落下淡淡的一句話。
“本王用不了內力。”
江雪玥眸色一閃,估摸着袖口內的銀針。
覺着可以擺平眼前的這些人,不由轉了眸,她輕聲與容隱道,“殿下,他們由雪玥來解決,殿下請退後。”
容隱不是不會武藝就夠了。
那她便不用分心去照顧他。
只是,她纔剛邁出一步,那些人的身後,又冒出了一批蒙着面巾的人。
她的動作猛地頓住。
下一瞬,容隱敲了她的額頭一下,江雪玥本能的捂上額頭,呆愣的望向他。
卻見容隱的眸中,閃過一絲沒好氣的笑意,“愣着做什麼,還不走。”
江雪玥反應了一瞬,容隱已然再次握上了她的手,帶着她往亦沒人攔截的地方跑去。
……
…………
這個地方,江雪玥沒有來過。
他們剛纔,是走在小道上,尋到那間竹屋的。
如今他們被迫下了小道,完全與小道分離,一直往竹林裡邊跑去。
看容隱的步伐沉穩,江雪玥還以爲他認識路。
卻是忘了,這也是一個多年未歸過帝京的男人。
不知跑了多久,江雪玥覺得自己,都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前方,驀然一片明亮。
她眸色染上喜色,跟着容隱往前跑去。
驟然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
前方是斷崖。
流水的斷崖。
亦可稱之爲,瀑布。
江雪玥簡直要哭了。
早知道跑也沒啥用,她還不如直接與他們羣毆算了。
如今不僅浪費體力,還不一定能打得過這一大幫人。
當時怎麼就那麼乖的,聽了容隱的話
容隱低眸看了一眼江雪玥。
似是能夠窺視到她的心思,他的脣角微微勾起,笑道,“你還想與他們交手?”
江雪玥深呼吸了一口氣,調好自己的呼吸狀態。
“不交手,殿下難道想與雪玥,一起墜崖麼?”
她是有多想不開,纔會從這裡跳下去。
輕功又不是很好,學誰水上漂?
容隱眉梢微動,“不怕暴露了自己的武藝?”
武藝,這是她最大的秘密。
也是她最大的王牌。
不到萬不得已,她絕對不會現出自己的王牌。
可……
眼下這情況,已經達到不得已的地步了好罷?!
她自然是有分寸的。
若是眼前的這些人,一擁而上,她或許最後都能解決掉。
但,那要建立在,他們一個都不跑的情況下。
若是中途,她和一些人廝殺着,另一部分的人跑了。
那麼,她會武藝的事情
,自然會被人知曉。
這也正是,她最初猶豫,所思量的地方。
這看似過去了漫長的時間,其實不過只是過去了十幾秒。
身後追趕的人,還是逼了上來。
這些人也不知在猶豫什麼,還是在顧忌着什麼。
更多的時候,是他們走一步,逼着他們退後一步。
不像是有殺心,但也不像是要放過他們的樣子。
難道只是試探?
江雪玥眸色微動。
難道這些人的目的,不是爲了殺他們,而是想要看看,將他們逼近絕路的時候,他們會不會反抗……?
黑衣人往前一步,她和容隱便往後退一步。
漫長的拉鋸戰,開始了。
似是受不了這種折磨,江雪玥乾脆就不受了。
她掙開了容隱的手,往前走了一步。
廣袖之下的纖纖素手,指尖持着幾根透亮的銀針。
一張俏臉緊繃着,極其嚴肅,江雪玥道,’我不想問你們的底細,只是想說,要殺就來,磨磨蹭蹭的,像……”
她話還沒有說完,身後便有一股力道,強行將她拉了回去。
江雪玥不解的回看着身後的男人。
他們的距離很近,她就在他的懷裡。
只聽男人低聲問,“如果有一天,本王功力盡失,你也功力盡失,你敢不敢,和本王一起跳下去?”
江雪玥眼眸一震,遲遲沒有迴應。
沉寂中,男人卻是鬆開了她的手,另一隻扣在她腰間的手,亦緩緩的垂了下去。
他的眸色很深,深得令江雪玥看不見底,令江雪玥心顫。
心裡,忽然間就生出了一抹衝動。
也不知是不是在發瘋。
在他的手完全撤離她的身子之前,她倏地握上了他的手。
對上他的視線,她的語氣堅定,“雪玥敢,一定敢的。”
反正跳下去也未必會死不是?
男人宛如清泉般的眼眸,忽就慢慢的,劃開了一絲笑意。
他的手,反握上江雪玥的手,清淡的聲音中,隱隱染着點笑意,“嗯,那就陪着罷。”
黑衣人突然有一個人,做了一個手勢。
他的手指往前一揮,霎時,不論是身前還是身後的人,都舉着刀,朝江雪玥和容隱衝了過去。
江雪玥朝那人看了一眼,那頗爲熟悉的眉目,令她怔住。
而那人卻是別開了視線,看向了她身旁的男人。
在她微怔之際,她身旁的男人,驟然環上了她的腰肢,大力的將她壓在胸口,往後一躍,從斷崖上墜入了瀑布裡。
……
…………
冰涼的水一下子打在了身上,江雪玥顫了顫。
衣服瞬間溼透裹在身上,隔着薄薄的衣衫,和容隱浸溼的衣物緊緊貼在一起。
有一瞬間,他們是穩住身形的。
耳畔是嘩嘩的水聲。
在水裡,她本是下意識的閉着眼睛,待她剛要睜開眼眸,看看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卻又是一陣下滑。
疾速下降。
她不知道爲何身上不痛。
只有一點意識,那就是水的力道,比她想象之中的力道,要大上許多。
不過一秒,她便暈沉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江雪玥是躺在岸邊上的。
與跳下來的那個斷崖處,不是同一個視線範圍。
而是斷崖的側邊,只是因爲有瀑布擋着,恰好遮住了視線。
斷崖的側邊……
江雪玥微微閃了閃眸色,想來該是容隱帶她過來的。
她視線一收,便見一人側躺在她的身旁。
江雪玥用手探了一下他的鼻尖。
然後,她微微猶豫了一瞬,探上了他的手腕。
她正欲給他把脈,手腕驀然反轉,身前的視線突然一花,一陣天旋地轉後,她猛地被人壓在了身下。
男人沉黑的眸子,如同寒冰般冷凝,只是,視線觸及是她,他這才稍稍回了暖。
“不是說過,不要隨便碰本王的手腕麼?”
江雪玥心下一驚,她只是想給他把個脈,看看他有沒有傷到哪裡,竟不知他如此警覺。
咬脣,她道,“殿下,雪玥只是……”
話未說完,她的脣已被覆上。
兩片脣瓣相碰,清涼的觸感瞬間直抵心臟。
江雪玥的身子一顫,一雙美眸睜大,直直的看着容隱,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緒情緒想法都不翼而飛。
忘了推開忘了掙扎忘了思考,什麼都忘了,只覺得心跳的好快,除了這個聲音,還有脣上的溫度,她什麼觸覺感覺聽覺都沒有了。
可過了一會,也不見男人有其他動作。
他的眼睛,依舊是閉着的,身上的重量,全部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江雪玥微微拉回了思緒,她微微推開容隱,坐起身子,喚他,“殿下,殿下?”
男人不應,也沒有什麼反應。
江雪玥只能揚起手,將他推的更開。
卻赫然發現,他的後背有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溢滿了他後背的衣裳。
血腥的味道,霎時撲入鼻中。
江雪玥驟然眯起眼睛,檢查他的傷勢。
他的後背有很大的一條口子,看樣子,是被什麼東西刮傷的。
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該是水中的嶙石刮傷的。
又檢查了他的手和腳,左腳腳踝上,有輕微的腫脹,不知是腳崴,還是其他。
得等他醒來,細細問他情況纔好。
她起身,環顧四周。
水邊多植物,她尋了好幾種藥草,將草葉摘下,放在手心上揉捏,而後將藥草的汁擠在容隱的傷口上。
傷口處的衣裳,縫口不大,江雪玥咬了咬牙,便將容隱背上刮壞的袍子,再撕裂開了一點。
然後,她把緊皺的草葉攤開,覆在男人的傷口上。
如此,反覆。
待容隱背上的血色止住後,她微微呼了口氣。
江雪玥擡頭看了會天色。
還好,沒到黃昏。
她又看了看昏迷的容隱,俯身。
將他的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而後將他的兩隻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微微曲着腿,她將他背起。
從不知,這個病秧子般的男人,竟是這麼重的。
江雪玥咬了咬脣,將他背出這斷崖邊。
……
…………
斷崖之上是竹林,斷崖之下是溪流。
江雪玥揹着容隱,沿着溪流的旁邊走。
大約走了一刻鐘之後,江雪玥微微頓住了腳步。
她背上的,畢竟是個男人。
就算她有武藝,背的動他,卻也無法長期支撐體力。
那是一個比她重上好多的男人……
江雪玥和容隱身上的衣裳,都還沒有弄乾,可……
她額際上卻是汗意連連,呼吸也是不穩,微喘着的。
江雪玥咬緊了壓根,憋紅了臉頰,一點一點,一步一步,揹着容隱繼續走。
這是初夏。
初夏的天氣炎熱,傷口容易發炎。
古代不比現代,傷口發炎,只管消炎便可。
古代的醫療設備,都太差太差,而容隱背上的傷口,又那麼深那麼長。
若是不及時治療用藥,還真不一定會發生什麼,她控制不了的事情。
不知不覺,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崖底的溫度突然就降了下來。
微風輕輕吹過,身上穿着半溼的衣物,江雪玥只覺得好冷。
只是後背感覺暖一點。
江雪玥揹着容隱,走走停停不知多少次,前方一望去,永遠是一片綠蔭。
不知拐了多少次彎,仍然沒有看見一個人的蹤影。
江雪玥的心沉了下去。
眼看天色越來越晚,她有點急躁不安,腳下的蔓藤,她沒有瞧見,一心想趕路,卻是被蔓藤一絆,她整個人都摔了下去。
自然,她身上揹着的男人,也沒有幸免。
一起摔了下來。
摔在她的前面。
江雪玥立即撐起了身子,托住男人的後背。
藉着微亮的光線,她清楚的看見,男人的脣色蒼白如雪,傾城如畫的容貌,也是慘白的。
後無來人,前無村莊,江雪玥心下微澀,一股濃重的失落感和無力感,自心間涌起。
她微喘着氣,努力從他的背後,抽回一隻手,吃力的,將他整個人扶起。
便是這一跟頭狠狠摔了下來,男人微微睜開了眼眸,稍稍清醒了半分。
江雪玥並沒有發現。
她剛轉過了身子,欲將男人重新背在背上,忽然肩膀一重,被人按住了。
江雪玥一驚,她轉回身子,男人漆黑的眼眸,便入了她的視線。
她依舊託着他的身子,出聲。
“殿下,你感覺如何?”
許是有些時辰沒喝過水了,她一開口,聲音竟是沙啞的。
男人凝着她,面無血色,視線在她周身打轉。
他一出口,亦是沙啞低沉的,“你沒傷着罷?”
江雪玥搖搖頭,雪玥很好,但殿下傷勢不輕。
喉間一癢,男人微微乾咳了幾下,江雪玥幫扶着他的身子。
男人卻是就着她的力道,坐了下來。
江雪玥眉頭微蹙,不知容隱是何意思。
男人的聲音很冷靜,也很乾練簡潔。
“兩個人太拖拉,你先走,若是發現前方哪裡有人,你再請他們回來,接本王出去。”
不成。江雪玥想也不想的否定。
這不是拖拉不拖拉的問題,也不是拖後腿的事情。
這溪邊有什麼猛獸她不知道,但,她只需要知道,夏天多毒蛇就夠了。
依容隱如今的情況,隨時都可能暈厥,他的傷口已經夠深了,若是再被什麼東西傷了,那可就……
而且,這都快天黑了,前方還是一片漆黑,哪裡可能會有人家。
總之,說什麼她都不會同意。
男人沉聲道,“這是命令。”
江雪玥抿了抿脣,沒有動作。
“殿下在哪裡,雪玥就在哪裡,請殿下莫要爲難雪玥。”
夜色下,男人一雙黑瞳沉如墨色,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江雪玥的臉上。
“本王是怕你的情蠱發作,而本王又無還手的餘地,若是被你強行欺壓,那還了得。”
江雪玥的面色登時漲紅。
她一心擔憂着他的傷勢,他想的卻是,她會不會強,上他?!
她暗中磨了磨牙,深深吸了口氣,才忍住想要暴打容隱一頓的衝動。
半俯着身子,她拉過容隱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月圓之夜已經過去了,雪玥暫時還不會亂來,殿下莫要想太多,趁現在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我們快些趕路纔是。”
就算前方沒有村莊,尋到一個山洞也是極好的。
至少能避風避雨。
崖底的溫度不高,她和容隱的衣服才半乾,怎麼都耽擱不起。
見她如此執着,男人倒是沒有再說些什麼。
任她擺佈。
他的手搭着她的纖細的肩膀,也便是這纖細的肩膀,揹着他,走了一下午。
江雪玥避開他的傷口,手臂往他的腰下挪。
男人的目光深深,“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麼?”
她咬着脣,儘量與男人的步伐合拍,“雪玥自然是知道的。”
有可能便是,與他露宿一,夜,確切的說,是護着他,防着什麼毒物來侵害,一,夜都是如此。
這也沒什麼。
就是他的傷勢過重,需要顧忌。
他不給她把脈。
她還不知他有沒有牽動內力,若是有內傷,又有外傷,還感染了風寒的話,怕是神仙也難保他……
他難保,即便她回了帝京,斷然也是自身難保。
“知道你還做。”
男人的脣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日後,本王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
“殿下不用給,雪玥不會後悔的。”
她說的,皆是肺腑之言。
不後悔便是不後悔。
眼下。
她以爲容隱說的便只是,她沒有放下他,去尋人來救他,而是自己執意留下,跟在他身邊而後悔。
誰料,待日後她明白男人話中之意時,卻是在被男人狠吻的時候。
不給她後悔的機會。
也便是,不給她離開的機會……
……
…………
有句話叫做,天無絕人之路。
許是容隱醒了,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說着話.
江雪玥並沒有感覺,她走了很久。
其實,她確實走了很久。
江雪玥滿心只想着,沒有村莊,尋個山洞也是好的的時候,不遠處,就發現了亮光。
不大,近乎是瞧不見的亮度。
但,之於江雪玥來說,她眸色近乎是驚喜的,也是自信的。
回眸朝容隱笑,她滿心笑道,“我就知道,勝利永遠在前方。”
容隱漂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笑靨,如能吞噬人心的美麗。
他喉間一動,視線落在她瀲灩勾起的脣上,眸色驟然深沉了幾分。---題外話---寶貝們,默今天一萬五更完了哦,嗯,福利好像不怎麼多哈哈哈,過兩天給寶貝們送個大福利去,明天要是還有時間,默就來個小劇場哈,寶貝們多多冒泡,默感覺評論區裡,好生冷情●﹏●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