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無一人的宿舍,除了冷清的同時,還會讓人覺得陰森。
任何太大的屋子若是缺少人氣,人們都會難免住得不舒服。比如住戶少的樓房,就會讓人覺得陰氣太重,沒人的陽氣壓着。在封閉的情況下。人們討厭孤獨,這對於任何一人來說都一樣,沒誰喜歡走遍一間間屋子還遇不到人。
我睡飽之後。已經接近黃昏。搖晃下生物鐘被打亂的腦袋,我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間,走廊很昏暗,我忍不住將所有燈光打開。在光亮下終於舒服很多。
我深吸口氣喊道:“張海飛!”
狹窄的宿舍走廊上回蕩着餘音,幾乎要響徹在每一個角落,又彷彿被牆壁反彈回來,渲染上一絲詭異氣氛。
我又喊了聲張海飛,在走廊盡頭那邊,忽然傳來奇怪的聲音,好像有人撞到了什麼東西。我取出白鷺弓裝上弓箭,死死地看着走廊另一頭。
在最裡面的一個房間裡,忽然走出個人影,赫然就是我昨天遇見的那個未亡人。
“你果然是張海飛,好好的學生,怎麼會變成這幅模樣。”
我嘴裡喃喃一聲,將隨後拉開弓箭,瞄準了張海飛。
現在的我,還不能拉弓。
它簡直就沒有痛覺。而且也不擔心一擊致命,否則昨天就不會被我捅了後腦勺一刀還能安然逃脫。現在我們距離太遠,我沒法射到自己想射中的地方。
腦袋,不行。
胸口,不行。
我這一箭,必須射在能讓它殘疾的地方,要麼是手肘關節,要麼是膝蓋腳踝,要麼是眼睛。
張海飛渾然不知害怕爲何物,忽然急速朝我奔跑而來。我手裡拉着弓弦,死死地看着她。
她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只需要幾秒就能到達我面前。
二十米,還不夠。
十米,還不夠。
我心臟跳得極快,這一箭若是射不準,對後面的戰鬥就會非常麻煩。
在距離我還有五米左右的距離時。張海飛忽然一躍而起,似乎是要撲到我身上來。這傢伙跳得非常高非常遠,但我卻是心中大喜。
人在空中,是無法改變自己軌跡的。
我迅速將一直瞄準張海飛的弓箭對準她右腳膝蓋,隨後放開弓弦。只見弓箭破空而去,準確無比地射中了張海飛的膝蓋!
它吃痛地叫了一聲,此時它已經到達我身前,狠狠地撲在我身上。
“給老子現形!”
我低吼一聲,抓住它的帽子扯了下來。頓時我看見了張海飛的模樣,那是一張頗爲秀氣的女生臉龐,但臉色卻非常蒼白,猶如塗了粉一般。
它張開鮮紅的嘴脣,一口朝着我的臉咬下來。我連忙掐住它脖子,用力地翻身過去,將它壓在我的身下。
“吼!吼!”
張海飛口中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聲,那眼睛死死瞪着我,用拳頭擊打我的腹部。我用膝蓋壓着它的胸部,同時抓住它雙手,將它的手壓在它腦袋上。
寢室走廊裡一直響徹着張海飛的吼聲,此時情況很麻煩。我能壓制住它,卻沒法攻擊它。但若是我放棄壓制,自己又會受到攻擊。
張海飛不害怕受傷,我卻害怕。
“孃的!”
我低罵一聲,索性用膝蓋狠狠地撞擊張海飛的胸部和脖子,它被我撞得痛叫不已,甚至口中有鮮血流出。我敢保證,它的內臟肯定有損傷,但這傢伙力氣卻沒絲毫減小。
突然間,張海飛竟然將腳踢在了我的背上,疼得我痛叫一聲。我萬萬沒想到它的身體柔韌性竟然這麼好,而它從中找到鼓勵,又是一腳踢來。我哪裡還敢被它打中,連忙一個驢打滾朝前面滾去。
張海飛掙脫開來,它幾乎沒任何停歇,立即伸出手砸在了我的脖子上,使得我一時間喘不過氣來。我連忙掐住她的脖子,跳起來將雙腿狠狠踢在她的肚子上。嗎史肝巴。
“砰!”
我倆都是重重摔在地上,張海飛摔得特別慘,因爲它右腿的膝蓋已經被弓箭射穿,甚至連走路都會踉蹌。我親眼瞧見張海飛臉上一直有痛苦之色,可它已經沒有了任何情感,哪裡知道恐慌是何物。
這樣下去不行……必須先把它打成殘廢。
我喘着粗氣,從口袋裡抽出短刀,眼睛一直看着張海飛的雙手。現在她腿部有殘疾,只能用手來攻擊。
見我手上拿刀,張海飛也是毫不恐慌地朝我衝來,我心裡忽然有了個冒險的想法,便放棄抵抗,任由它掐住我的脖子,張開嘴朝我臉上咬來。
我倆都一起摔在地上,張海飛的鮮血都滴到我臉上,我心裡低喝聲就是現在,快速抓住它的手,一刀刺穿了它的手臂。
張海飛痛叫不已,它徹底放棄了抵抗,又是朝着窗戶外面跑去。我皺起眉頭,這傢伙很清楚我們不敢跳樓,所以每次逃跑都會選擇跳樓。
因爲膝蓋被射穿的關係,張海飛這次逃跑速度很慢,我連忙抓住它的腿,它始料不及摔在地上,掙扎着要爬出去。
“原以爲會很麻煩,想不到這麼簡單……”我疲憊地喘氣道,“雖然你不怕致命傷,然而人不恐懼,就會將弱點都暴露在別人面前。無情感是你最大的優點,也是你最大的缺點。”
張海飛吼叫着往外面爬,卻被我拖着無法前進半分。我握緊拳頭,狠狠地朝着它的左腿膝蓋窩砸下去,它疼得大叫。
“我說……能放開那位柔弱的女孩嗎?”
正在我對付張海飛時,忽然有道聲音響起。我連忙循聲望去,卻看見在宿舍的走廊上,不知何時站了幾個人影,他們彷彿是忽然出現在這,神不知鬼不覺!
都是未亡人!?
我抓着張海飛,咬牙道:“你們是誰?”
“我們?”
這些人都穿着斗篷,讓人認不出面容,最前面的人聲音聽着像是個男性,他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輕聲道:“我們是新人類,這個世界新的主宰。”
“我就說好端端的女學生,怎麼忽然會變成未亡人……”我又是狠狠一拳砸在張海飛的膝蓋窩上,還很暴力地踩了幾腳,終於聽見膝蓋骨破碎的聲音,我鬆了口氣,坐在地上冷笑道,“果然是你們乾的。”
那男人笑道:“怎麼能說是我們做的?她與我們是同伴,願意和我們一起改變這個骯髒的世界。”
“未亡人不就夠骯髒了麼?”我冷聲道。
他聳了聳肩,搖頭道:“我不知道什麼是未亡人,如果你是在稱呼我們,那麼很抱歉,這並不是我們的名字。你可以稱呼我們爲……神。”
“典型的中二病。”
我站起身,將張海飛手上的匕首抽出來,冷冷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組織,但這未亡人與我的任務扯上關係,就必須解決它。別覺得未亡人是一種了不起的身份,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想知道。神?可笑,聽聲音就知道你年紀不大。將成爲未亡人的方法交出來,以免害了更多人。”
他聽見我這話,卻根本沒當一回事,而是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後的幾個人,輕笑着說道:“你能解決那女孩,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麼?與神說話的時候,請你態度放尊重點,我看你身手不錯,要不要加入我的手下?讓我們一起改造這個世界,改造這個骯髒的社會。”
“其實當蝙蝠俠蜘蛛俠奧特曼這些東西上映的時候,我就覺得肯定會誕生一大堆中二病,今天倒是見識到了,偏偏還是有點能耐的中二病……”我看着那人,微笑道,“你能與我商量,代表你有情感,你並不是未亡人。小朋友,猜猜哥哥會先被殺死,還是先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