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花在給我講述了十年前的事情,程帥帶着他們進入塔克拉瑪干沙漠的深處,並且陰差陽錯的看到了幽靈湖底的秘密。
我想起婉楠也給我講過十年前的某些事情,她說她姐姐是考古隊的一員,她是成都市的一名普通警察,後來在塔克拉瑪干沙漠的深處,她還遇到了成都市警察局多年跟蹤追查的文物販子程帥和劉小美。
兩個版本對照起來一看,十年前的事情似乎已經露出了冰山一角,但是真正困擾我的,並不是這些旁枝末節。在幽靈湖畔到底發生了什麼,這纔是關鍵。
我要王小花告訴我他們在幽靈湖畔到底遭遇了什麼,但是剛講到這裡的時候,她就停住了,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一直默然不語。
我忍不住問她:“後來呢?你們撞破了湖底研究室這個秘密,受到軍方的強行驅逐了嗎?”
王小花眼神空洞的看着遠方,雙肩微微顫抖,咬着嘴脣來壓制心中的恐懼。
我無法想象當時她到底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以至於時隔十年之久,她回想起來依然這麼害怕。
現在已經是下午了,燥熱的風浪迎面吹來,蒸得我的頭有些昏沉,我等了王小花十幾分鍾,她終於擡起頭來,看着我說:“龔哥,我不知道這件事要不要和你說。”
我說:“爲什麼不呢?”
她說:“因爲這對你來說是個危險的信息。”
我說:“既然危險,我更應該提前知道。”
王小花搖了搖頭說:“你沒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說,你知道了這件事,對你來說是危險的。”
我苦笑道:“難道你還認爲我脫得了干係嗎?實話告訴你吧,十年前我也來過塔克拉瑪干沙漠,我也是爲了搜救那支消失的考古隊而來的,只不過我記不得了,我好像失去了這段記憶。”
王小花瞪着我,一瞬也不瞬。頓了頓,終於對我說道:“那晚上我們徒步走走了十多公里,在凌晨五點鐘趕到幽靈湖邊。你猜我們看到了什麼?”
我說:“湖底的圓柱形建築?”
王小花看了我一眼,苦笑道:“你萬萬想不到,我們看到了那隻消失的考古隊。”
我一愣,的確是沒有想到,連忙問她:“他們怎麼會出現在哪裡?幽靈湖和尼雅遺址好像不在一條路線上吧。“
王小花說:“的確不在一條路線上。”
我問:“那他們在哪裡幹什麼?”
王小花說:“他們正從湖裡走出來,所有人都光着身子,一絲不掛,無論男女都是。岸邊搭着幾頂帳篷,考古隊的車隊就停在帳篷邊,車燈開着,我們躲在遠處的沙丘上可以把營地裡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我驚愕的瞪着王小花,很難相信她說的是真的。凌晨五點鐘,考古隊的人居然全都一絲不掛的在湖裡,而且是男女不分,難道是沙漠太熱了,他們在機體洗澡嗎?但是洗澡也不至於一絲不掛吧。
王小花好像是打算一口氣說完,沒有絲毫停頓,繼續說道:“我們看着考古隊的人走進帳篷,過了片刻,所有人重新走了出來準備離開,他們身上換上了衣服,我看到了我姐姐,她身上的那件牛仔短袖外套,是我送給她的……”
王小花說到這裡,頓了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我看到了我姐姐,雖然剛剛他們的行爲很奇怪,但那個時候我也沒有多想,一下子就衝了下去,我大聲喊她,我以爲我終於找到她了,我要告訴她媽媽過世的消息……但是……但是事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樣……”
我繃緊了神經,問她:“怎麼了?”
王小花說:“她就像不認識我一樣,見我跑過去,十分吃驚,所有人都圍了過來,他們靜靜的看着我,一句話都不說,那種眼神很奇怪,讓我感覺十分害怕,我姐第一句話就是問我還有誰跟我一起來。我說還有幾個朋友在那邊的沙丘上。聽了我的話,考古隊的人就走過去把孟雲她們叫了過來,但是奇怪的是,程帥和劉小美沒有跟着來,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兩個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提前跑了。”
我奇怪的問:“他們爲什麼要跑呢?”
王小花說:“因爲這支考古隊是假的,他們已經全部都被替換了,程帥可能知道了一些隱秘的事情,他當時也讓其他人的跟他離開,但是除了劉小美相信程帥之外,其他所有人眼看着親人就在眼前,他們怎麼可能離開呢,這也許就是我們的可貴之處,也是可悲之處,放不下牽掛。”
我大吃一驚,這消息對我的震撼太大了。
我哥當年也是考古隊的人,如果考古隊的人全部被替換了,也就意味着我哥其實早就已經遇難,或者被囚禁了,那麼現在這個龔曉輝,到底是不是真實的我哥呢,或者他就是假的代替品?
我感覺一陣眩暈,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的。
王小花接着說:“我們一開始沒有防備,在營地中和考古隊的人一起吃了點東西,由於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多小時,我們又連夜趕路,而且是徒步走了十多公里,大家都很累,所以就在他們的帳篷中睡下了。作爲女人,我很敏感,我總覺得我姐有點怪異,況且我媽媽過世的消息我還沒有告訴她,才一個多小時天就要亮了,我放棄了休息的時間,打算趁大家休息的時候,去找我姐單獨聊聊,我走出帳篷,卻看到了令我終生難忘的一幕。”
我專心的聽着王小花爲我講述十年前的事情,雖然我沒有親眼看見當時的情景,但是我能感受到王小花講述的時候,那種巨大的陰影以及壓力。
王小花頓了頓,艱難的說:“我看到我姐和幾個男人拿着匕首走向我們的帳篷,他們的眼神空洞木訥,殘忍而冷漠。”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我知道接下來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王小花他們一定遭遇了一件極爲恐怖的事情。
王小花頻頻深呼吸來平復情緒,她頓了頓說:“我感覺到不妙,但我不相信他們帶有什麼敵意,我向着他們迎面走了過去。他們都把目光投向我,我問我姐,你們要幹什麼?我姐一句話都沒說,突然撲向我,匕首往我的胸口紮了下來。我早有戒備,但還是被刺到了,鮮血頓時染紅了我的衣服。我往營地外跑去,我姐就像幽靈一樣追了上來,我手無寸鐵,而且還受了傷,根本跑不過她,她追上我,又在我身上補了兩刀,完全……沒有絲毫留情……”
我不知不覺的,已經握緊了拳頭,聽王小花講述她遇到的事情,就像看恐怖片一樣令人害怕和緊張。
她也講得很艱難,全身都開始微微發抖,眼角有着一抹淺淺的淚痕。
我猜測道:“你姐以爲你死了,所以你現在還活着,還是有人救了你?”
王小花說:“都有,我當時以爲我死定了。她捅了我兩刀,但是刀子被我的皮帶擋了一下,都是斜着刺進皮膚的,口子開得很大,血流的的很多,但是不致命。”
我說:“你真幸運。”
王小花看了我一眼,沒有任何表情,接着說:“她拿出一個小瓶收集了我血液,然後把我拖了回去,迷迷糊糊中,我看到孟雲、馬俊雲、張棗他們全都躺在地上,身上全部是猩紅的鮮血,屍體被整齊的擺在湖邊。”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王小花說的是真的嗎?這些人十年前就全都死了,但是現在他們還活生生的在我眼前,這是爲什麼?難道又是克隆人?
我有些急切的問:“後來呢?”
王小花說:“有人用車把我們載到很遠的地方,我一開始以爲他是想把我們埋了。”
我說:“那……你不是必死無疑了?”
王小花苦笑道:“我也這麼想,但是有人救了我。”
我沒有多想,這個時候能救她的人並不多,我說:“是程帥和劉小美救了你?”
王小花道:“不是,是你哥救了我們。”
我很詫異,又有點欣慰,我哥沒有成爲殺人兇手,反而幫了他們,我很奇怪爲什麼會這樣。
我說:“你說‘我們’,難道還有其他人活着嗎?他爲什麼救你們?”
王小花說:“我們全都活着,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我們身上的傷口都不致命,而且沒有疼痛感,他在我們的食物中下了某種藥,那時候除了我,所有人都呈現一種假死狀態,沒有人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迷迷糊糊之中,我看到他給我們注射了一種墨綠色的藥水,我雖然不是醫生,但是在我的記憶中,沒有任何一種藥水是墨綠色的,但是我知道,他可能正在救我們,如果沒有任何醫療措施,在茫茫沙漠中,我們現在不死,第二天也會因爲流血過多而死亡,所以我聽之任之了。”
我聽到這裡,終於有些眉目了,我相信我已經猜到了王小花所謂的詛咒,那個詛咒指的就是我哥給他們注射的藥水。
正如我心中所想的,王小花說:“他給我每個人都注射了一種奇怪的墨綠色藥水,我們的傷口在一個小時之內,以極其神奇的速度癒合了,只留下一個淺淺的疤痕,我現在還不知道他給我注射的藥水到底是什麼神藥。”
我說:“原來是這樣。”
王小花說:“沒錯,所有的事情都源於十年前的那件事,後來我發現,我們身體裡的那種奇怪藥水,總在左右着我們的生活。”
我默然了,我想起了我們體內的那種黑色物質,很神奇,但是也很恐怖,他會讓我講出一句我想都想不到的話,也會讓婉楠突然發瘋,更會讓劉小美自己抓破自己的臉。
我感覺,我哥給他們注射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我們體內的那種神秘黑色物質。
正說到這裡,我突然聽到有莎莎的腳步聲從我們背後傳來。
我扭頭一看,是婉楠,她走過來說:“還聊呢,你們都不想吃晚飯了嗎?”
我看了看錶才發現,現在已經七點過了。不知不覺,又渡過了一天。
王小花已經講得口乾舌燥了,而且情緒變得很不穩定。
她看了我一眼,說:“關於她,我所知不多,一年前我們所有人重新聚在一起進入沙漠,她出現了,我不想讓棗同時看到兩個王小花,所以躲了起來,暗中找了她幾次,她以爲自己纔是真的王小花,我們曾爆發過幾次衝突,後來我又走到了幽靈湖畔,並且看到了湖底研究室,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都能猜到了。”
我點了點頭,即便我還有問題,今天也不打算繼續問她了。
我們走回了營地,進營地的時候,我看到張棗正和另一個王小花靠在他的吉普車上聊着天。
看到我們回來,張棗立刻走開了。
馬俊雲和孟雲正在忙着給大家煮麪條,看到孟雲包紮這的手掌,我心中一陣歉疚。
我沒有看到劉小美,可能是因爲程帥依舊沒有醒過來,所以她還在帳篷中照顧他。
我哥的四個手下則嘻嘻哈哈的坐在沙地上玩撲克,聲音一個叫得比一個高,有時候笑得前俯後仰,這個營地中,最沒有心理負擔的應該就是他們四個了。
我剛想去馬俊雲那裡幫手,突然聽到轟隆隆的引擎聲從遠處傳來傳來。
所有人都聽到了,大家都看向遠處,只見一支車隊正轟鳴着駛向我們的營地,我哥他們回來了。
我哥的四個手下扔掉手中的撲克歡呼起來,他們敏捷的爬上各自的車頂,脫下背心當做旗子,一邊揮舞一邊狂叫。
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錯,包括我們團隊裡的人,因爲這意味着,我們可以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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