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躡手躡腳,準備悄悄離開,金鳳琉璃就貼着白狐的眉毛直直插在門框上,獨孤木幽依然神情認真的看着手中黑瓶裡面的藥粉,此時冷聲道:“血狐沒有醒,你哪也不許去,要是在動逃跑的念頭,我現在就打斷你狗腿!”
白狐垂下眼睛,老實的坐在門前。一動不動看着面前的獨孤木幽,這個人類和他之前見過的那些人都不大一樣。實力強悍恐怖進步神速不說,有時候讓人覺得她很冷血,有時候讓人覺得她很重感情,有時候又讓人覺得她腹黑到一定境界了。
或者真的像別人說的那樣,女人就是多變的物種,永遠也不能試圖去明白她在想什麼,因爲你永遠也跟不上她思維的速度。想到剛纔陰沉着臉的那副樣子,白狐在心中嘆了口氣,雖然感覺不到情緒的波動,但是卻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讓人不得不提防萬分。
獨孤木幽輕輕把藥粉倒在血狐的傷口上,頓時傷口中環繞着一陣黑氣,獨孤木幽狐疑的看了一眼坐在門口的白狐,白狐則不由自主的吞嚥了下口水:“這是正常的現象,是在吞噬剛纔的煞洛粉的緣故。”
獨孤木幽這才收回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那個傷口,果然不久之後,血狐的眉頭輕輕鬆開,呼吸也恢復了正常,而身上的那道傷口,正在急速的恢復着,原本如果不是這個煞洛粉的話,這樣的傷口對於他根本不算是什麼。
血狐睫毛輕微的顫動了下,接着睜開了雙眼,獨孤木幽看到他甦醒過來才鬆了口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而白狐也跟着鬆了口氣,幸好活下來,不然自己肯定會被那個變態女人折磨死的。
血狐用力的吸了口空氣,覺得周身渾身氣爽,一個鯉魚打挺便跳了起來:“咦,木幽,你的臉怎麼忽然變得那麼大?奇怪,本狐仙什麼時候又變成這麼小啦?本狐仙明明記得我剛化成人身才對啊。”
獨孤木幽笑而不用,伸出手,輕輕對着血狐的腦門彈了一下,血狐立刻向後滾了幾圈才停住,接着立刻站起,一手叉腰,另一隻手指着獨孤木幽,怒目而視道:“你這個蠢女人,竟然敢戲弄本狐仙!”
白狐在一旁目瞪口呆,這種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的感覺是什麼?爲什麼他們兩個都笑的那麼開心?一時間白狐的心裡變得很亂,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讓他感到迷茫無措。血狐是自己眼中低賤的匍匐在人類腳下,失去神獸尊嚴的魔獸中的敗類。
此時竟然因爲那個對他關心無比的獨孤木幽,讓他有些羨慕。
血狐終於意識到周圍氣氛不同,這才反應過來,剛纔自己中了煞洛粉差點因爲無法自我修復而死,這時總算想起了在落地的時候,是獨孤木幽及時跑過來抱住了他,忽然想起跌進的那片溫暖懷抱,血狐心中有些感動,卻依舊傲嬌道。
“不過,看在你及時趕來沒讓我的臉着地,我就不追究你彈我腦門的責任了。”
獨孤木幽笑了笑,沒有說話,她早就習慣血狐口是心非的模樣了。不管怎麼樣,還活着就好。轉過頭走到牀前去看姐姐獨孤青蘭,剛纔給她服用了療傷用的丹藥,現在應該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母親柳翩翩守在身邊用乾淨的毛巾溫柔擦拭着獨孤青蘭臉上的血污,看到獨孤木幽走了過來,擡起頭:“服用過丹藥後不久,青蘭身上的傷口就開始恢復了,可能是太累的緣故吧,現在熟睡了。冷影也有些困,就讓他睡在裡屋去了。”
獨孤木幽看看姐姐熟睡的模樣,又看了看母親柳翩翩眼中的擔憂和疲憊,現在已經不早了,又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母親應該也有些累了吧,於是帶着關切的語氣道:“孃親,時間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柳翩翩一愣,有些擔心的看了看不遠處靠在門框的白狐,神情緊張道:“那個人怎麼辦,他還沒走……”很顯然,那個人就是召喚出魔獸的人,而隨便一個魔獸的攻擊力都如此強悍,在母親柳翩翩眼裡,那個人非常的危險,沒有看到他離開便覺得很不安。
獨孤木幽擡手安慰似的覆蓋住母親的手,溫柔而堅定道:“沒關係,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他不敢在我眼前造次,孃親就放心睡吧,要是累壞了身體,木幽可會自責的。”聲音娓娓動聽,其中帶着一種讓人莫名其妙撫平心中所有的擔心的力量。
柳翩翩逐漸放下心:“那你也注意點,早些處理玩這些事情。我再稍微看看青蘭,待會再去休息好了。”然後看了看那個白衣男子,似乎沒有什麼想要反抗的意味,纔對獨孤木幽這樣說道,一邊看守在獨孤青蘭的身邊,同時也能夠照看着獨孤木幽一下。
血狐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白狐,似乎是覺得自己現在小巧狐狸模樣看上去需要仰視他,所以立刻變成人的樣子,此時,一個穿着紅衣男子,一個穿着白衣男子,面對這面相對無言。而獨孤木幽摸了下鼻子,走出門外。
剛巧獨孤家的老管家,聽到聲音跑到這來,聲音有些驚慌失措:“家主大人,您沒事吧?我剛纔聽到這裡聲音好吵,啊,這圍牆怎麼會碎成這樣?家主大人遇到了什麼人?”老管家說着忽然看到院子旁邊的景象,不由的驚叫不已,連忙詢問道。
獨孤木幽擺了擺手,隨意道:“沒事,不是什麼大事,這麼晚了,讓那些站在遠遠的地方看熱鬧的人沒事早點休息吧。”老管家聞言連忙點頭稱是,然後聽話的找了幾個下人,讓那幾個人幫着到處奔走傳話,說家主大人讓他們沒事洗洗睡吧。
月亮早就已經爬上半空,彎彎的像是笑着的眼睛,黑漆漆的天空中繁星點點。獨孤木幽忍不住擡頭,貪婪的看着頭頂之上的場景。
血狐和白狐曾經居住在同一個地方,就相當於人類中的發小一樣的存在,可是後來因爲一些觀點的不和,導致兩個人分道揚鑣,各自爲了自己所信奉的教條存活着。而白狐這次偷襲,正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並不完全是爲了自己,更多是爲了和血狐一戰。
但是實際上他們曾經確實是非常好的朋友,此時兩個人面對着面盤腿而坐,但是誰也不肯先開口說第一句話。血狐在想,畢竟你剛纔可是差點殺了我,都是你的不對,還偷襲木幽的紫金礦場,三番兩次差點殺掉木幽的姐姐獨孤青蘭,怎麼招也得要你道歉纔對。
而白狐盤着腿,恢復了那種什麼都不在乎,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看着眼前的故意昂着頭看着他的血狐,愣是一點表情也沒有。漆黑的眼眸當中似乎有波濤暗涌着,但是卻讓人有些猜不透其中所包含的意思。
獨孤木幽從外面推門進來,發現兩個人還在大眼瞪小眼,便挑起眉角冷聲道:“上次在紫金礦場,就差那麼一點,我就會死在你的手裡。白狐,你幾次三番都想要至我們於死地,我想了一下,怎麼樣也覺得不應該留你的活口。你每多活一天,就讓我覺得不安全一天。”
血狐有些吃驚,連忙從地上站起來,能夠看得出,血狐實際上並不希望白狐會被獨孤木幽殺死,畢竟是老相識。但是卻不能夠不承認獨孤木幽說的確實有道理。他此時很想幫着白狐說兩句話,但是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立場。
因爲不單單是自己,木幽所在意的母親柳翩翩和姐姐獨孤青蘭都因爲白狐而陷入險境差點死去。
白狐擡起眼看了看獨孤木幽,也不辯解,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微微的閉上雙眼,薄脣親啓:“我願意將功贖罪……”白狐忽然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情,這麼多年獨自一人確實有些孤單,而獨孤木幽實力強悍,之後還會跟進一步,若是能夠跟在她的身邊倒也不錯。
更重要的是那種重情義的態度。
很早之前也曾經和一個人類簽約,可是那個人卻欺騙他,利用他,更是在生死存亡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拋棄了他,讓他對人類這樣的生物非常失望,最終等到了這個主人死去,他才重新獲得了自由,從此發誓再也不會匍匐在任何一個人類的腳下。
“哦?”獨孤木幽不由得有些驚詫,沒有想到桀驁不馴的白狐會忽然這樣爽快的認錯,還說會將功贖罪。這樣的舉動倒是完全出乎了獨孤木幽的意料,對於之前白狐做的那些事情,獨孤木幽恨之入骨,恨不得對他千刀萬剮,幸好自己的母親和姐姐沒有什麼大事。
所以白白的放過他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本想着念在血狐的面子上,狠狠的懲治一番,讓他以後的不敢再來冒犯,然後在逼迫他說出背後是誰在指使他,然後敲詐他一番就得過且過的。
旁邊的血狐也露出一臉驚訝,有些高興的拍了白狐一巴掌:“唉,你早該這樣,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對不對木幽!”血狐喜上眉梢,不斷的對獨孤木幽使着眼色,但是全部被獨孤木幽裝作沒有接收到,視線移動到了別處。
獨孤木幽想了想:“你是被誰指使的?你的恩人是誰?”
白狐擡起眼:“皇族的二皇子姬堯瞬,其實不能說是被指使的,而且嚴格的來說那個人不是我的恩人,我一直在外流離,剛好在在那邊落腳休息,然後二皇子帶着人還有許多珍品,讓我幫他們一個忙,我看那些珍品都挺不錯,就答應下來了。”
果然是皇族的人,那個二皇子姬堯瞬倒也有點本事,真能沉得住氣,還找來了幫手打的這邊措手不及。獨孤木幽掃了眼對面的白狐,不得不說能夠召喚魔獸的白狐在雙方交戰當中能夠派上很大的用場,要是能夠拉攏他到自己這邊爲自己效忠,倒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白狐忽然繼續說道:“二皇子姬堯瞬不僅僅找了我一個人,還有雪狼傭兵團,秋陽商會中的大供奉……實力都不低,不怎麼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