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範強偉徐徐說道：“我在泥濘裡，將她拖了足足有四百米遠，把她拉到了一處小樹林，在那裡我強暴了她……”
“然後呢？”魏四喜趁熱打鐵的問道：“然後你做什麼了？”
“然後我殺了她！”
範偉強無奈的對魏四喜說道。
範強偉知道現在他只能按照魏四喜說的做，不然的話又會捱上一頓毒打。
魏四喜點了點頭，接着又問道：“用什麼殺了她？”
“我揹包帶緊緊的勒住了她的脖子！”
範強偉以推測的語氣說道。
他並不知道兇手用什麼殺死了那個女人，範偉強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個女人是被勒死的，因爲報紙上面寫了。
“你確定是揹包帶嗎？”魏四喜用一邊眼神暗示範強偉，一邊問道。
“哦……我想起來了……”範強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絲襪，我用絲襪勒死了她。”
魏四喜無奈的搖了搖頭，由於現在正在錄音，因此魏四喜不能給範強偉明確的言語上的暗示，因此他只好指着自己的胸部。
範強偉一看魏四喜指着他的胸部，立刻就明白了：“胸罩！我用她的胸罩緊緊的勒住了他的脖子，她掙扎着用石頭子打着我的頭。”
“他用石頭子打了你頭上哪個部位？”魏四喜接近着看着範強偉問道。
範強偉指着自己眼角的瘀傷，那是剛纔被劉勇打的，範強偉指着眼角說道：“打了這裡。”
範強偉不得不這麼說，這些都是魏四喜讓他說的，他如果不照做的話，就又會捱打。
“然後呢？”魏四喜接着又問道，他必須得到犯罪全過程的口供才能結案。
範強偉接着說道：“儘管那些只是一個夢，可是我的眼角現在還疼呢。”
魏四喜非常的生氣，他的這一句話等於把他之前的供詞全部都推翻了，看來這個男人很聰明，不想被定罪。
魏四喜朝劉勇使了一個眼神，劉勇走了過去，拍了拍範強偉的後背說：“哥們，如果你還要繼續說着一切只是一個夢的話，我恐怕就要不客氣了。”
這個時候魏四喜又走了過來，他假裝裝作好人對劉勇說道：“喂，你別這麼粗魯好嗎。”
接着魏四喜對範強偉說道：“喂，如果你能繼續配合我們的話，我們保證不會讓你受苦的。”
“怎麼配合？”範強偉急切的問道。
魏四喜指着手中的錄音機說道：“從你被打開始，重新招供。”
“哦……我被打了，我想我應該暈了過去。”範強偉無奈的繼續招供道：“對，我暈了過去。”
魏四喜緊接着問道：“然後呢？”
“然後？”範強偉撓了撓自己的頭，接着說道：“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在一個茅坑裡，那裡很臭，我推門走出了茅坑，我發現那裡不是普通的茅坑，而是韓嶺中學的公共廁所！”
“什麼？”魏四喜懷疑範強偉已經被打的精神失常了，纔會說出這種話來。
可是坐在審訊室外面窗口處的楊烈卻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他在陳述自己的幻想，他很有可能是聽說過那兩個女生說的，韓嶺中學廁所殺人魔的故事，纔會這麼想象的。
也就是說，那兩個女生所說的事情並非是子虛烏有，而是很多都聽說過。
“我從廁所裡面走出來，發現滿操場都是漂亮的女生……”範強偉繼續幻想着，說着。
這個時候，楊烈突然衝進了審訊室，大聲喊道：“喂！那個中學廁所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範強偉有些驚詫的回答道：“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們還沒聽說嗎？”
楊烈想了想，人們之所以會傳出這個故事，一定是有所依託，如果去追根尋底，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
於是楊烈點了點頭，然後跑出了審訊室，身後的魏四喜問道：“喂！你幹什麼去？”
“查案！”說完之後，楊烈就跑開了。
走進學校的大門，映入眼簾的是操場，操場中間是草坪，它像一塊綠色的毯子，四周是紅、綠的塑膠跑道，課間活動時，平靜的操場就會變得熱鬧起來。
夏天帶着炎熱來到了校園，校園裡那一排排的大樹就是一把把綠色的大傘，下課了，很多學生來到樹蔭下游戲、玩耍，樹蔭下就是他們的樂園。
楊烈緩緩走進了校園裡面，他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了那天那對姐妹中的姐姐，那個姐姐剛纔課間與同學玩耍，不小心把後腰磕破了皮，正要去醫務室找創可貼。
楊烈和她並排走着，楊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蘭嬌！”那個女生高聲回答道，彷彿是害怕楊烈聽不清似的。
“哦。”楊烈點了點頭，問道：“你是怎麼磕破的？”
蘭嬌嘆了一口氣說道：“剛纔和同學玩跳皮筋，聽到你喊我，於是就走了神，然後就跌倒了。”
楊烈心想，擦，這個小姑娘真有碰瓷的潛質啊，我只是喊了她一嗓子，便被她給訛上了。
兩人走着走着，來到了醫務室，蘭嬌手裡拿着創可貼，四下掃視了一眼，喃喃道：“校醫不在啊。”
蘭嬌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種失望的神情。
她的傷在後腰，校醫不在的話她自己又沒有辦法貼創可貼，因此她不由得有些沮喪。
“我幫你貼吧！”楊烈好心說道。
蘭嬌看了楊烈一眼，臉頰爬上了一絲緋紅，她對着楊烈說道：“不用了。”
楊烈看出來了，這個小女生是害羞了，楊烈本想吐槽，但是他一回想，我十三四歲的時候又何嘗不是這樣，哎，少年時代真好啊，什麼也不用想，不像現在，整天奔波勞累。
想着，楊烈便拿起了創可貼說道：“害羞什麼，你還只是一個小女孩呢。”
聽着楊烈這麼說着，於是蘭嬌低下了頭，說道：“那好吧。”
“把衣服拉起來。”楊烈手裡拿着創可貼說道。
蘭嬌伸出了手，輕輕的將自己後腰處的校服微微往上一拉，一個小小的傷口便呈現在楊烈的面前，楊烈用手中的創可貼，輕輕的貼了上去，然後又按了按。
貼完創可貼之後，楊烈終於道出了來這的真實目的，楊烈說道：“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蘭嬌回過了頭問道。
楊烈摸着下巴徐徐問道：“那個廁所殺人魔的故事是誰最先說出來的。”
楊烈之所以這麼說是有原因的，因爲這個事件在以訛傳訛中，必然已經走樣了，每個人都虛構一點在裡面，就成了現在的故事，這樣的故事完全不具備參考價值。
但是如果能找到第一個說出了這個故事的人，也許能夠獲得一些重要的線索。
“我怎麼會知道是誰第一個說出來的，反正大家都在說。”蘭嬌撅着嘴對楊烈說道。
楊烈嘆了一口氣，然後陷入了沉默，看來這條線索又中斷了。
蘭嬌一看楊烈垂頭喪氣的樣子，於是就又提議說：“爲什麼你不親自到公共廁所去看看。”
“我看起來像是那麼有時間的人嗎？”楊烈一副傲嬌的表情說道。
蘭嬌笑了笑說道：“可是廁所很近啊，就在學校後面，你只要走兩三分鐘就能走到了。”
“好吧，我去看看，謝謝你的提議。”楊烈點了點頭，然後對蘭嬌致謝道。
蘭嬌到底還是個小女生，一聽面前這位警察叔叔感謝她，便了的手舞足蹈，臉上難以掩飾喜悅之情，回禮道：“不用謝。”
南方的八月間，驕陽似火。中午時分，太陽把樹葉都曬得捲縮起來。知了扯着長聲聒個不停，給悶熱的天氣更添上一層煩燥。
天氣熱的連秧田裡的水，都給蒸得暗地發出微小的聲音。禾苗葉子曬得起卷子，失掉嫩綠的光澤，又沒有一點風。楊烈走在學校後面的小操場，簡直悶熱得渾身流汗。
楊烈一直往前走着，就看到了一處公共衛生間，中間是一個長長的走廊，兩旁都是茅坑，有門有鎖的那種。走廊左側是女廁，右側是男廁。
這裡臭味很大，還有蒼蠅在飛來飛去。
楊烈就這麼往前走着，一邊走他一邊思考着，難道小鎮的傳聞是真的？真的有人白天躲在廁所裡，晚上出來作案？
不可能吧？可是沒有這麼一個人，又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傳言呢。
正在楊烈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忽然從一個茅坑單間裡推門走出一個女教師，她看到楊烈的時候頓時嚇了一跳。
兩人走到了廁所外的鞦韆旁邊，女教師嚴厲的斥責道：“說！你是誰？爲什麼潛入我們學校的廁所？！”
楊烈對那個解釋道：“是這樣的，我是一個警察，我聽說有這樣一個傳聞，就是說有殺人犯白天會躲在學校廁所裡，所以我就……”
“哦……”女教師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就因爲幾個小女生的流言蜚語，你就跑到我們學校廁所裡面來嚇人？”
楊烈低着頭，臉上火辣辣的尷尬，他低聲說道：“其實我是爲了查案。”
“查案？”女教師一副鄙夷的神色看着楊烈斥責道：“查案是這麼骯髒的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