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不要。”
猛然從牀上坐起,擦了擦頭頂的冷汗,此時已經午夜穿着睡衣來到客廳落地窗前,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望着遠處的燈火愣愣的發呆。
“哥哥,怎麼睡不着嗎?”
甜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緊跟着一名身穿紅色繡花睡衣的年輕女子來到身邊,拿起空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後靜靜的站在那裡望着窗外。
這裡地處**半山,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夠擁有一處佔地如此好的別墅說明這裡的主人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都不一般,可誰又能夠想象到此處的擁有者卻是兩個如此年輕的男女呢?
“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嗎?”
“哥哥不是也沒睡嗎?”
端着酒杯靜靜的看着遠方,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哥哥,你在擔心接下來的事情嗎?”
“沒有,沒什麼可擔心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女孩端着酒杯藉着天上的月光靜靜的看着男人的面容,月光灑在男子臉上透出一層淡淡的潔白,男子堅毅的臉上顯得格外的凝重和冷淡。
“怎麼了,爲什麼這樣看着我?”男子沒有回頭而是淡淡的說道。
“沒有,我只是在想哥哥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
“有什麼結果嗎?”
“沒有隻是感激至從阿爸去世後,哥哥你變了好多。”
“是嗎?你覺得這樣不好嗎?”
“我不知道,有的時候我甚至不知道哪個哥哥纔是真實的。”
“好了傻丫頭,別想了我還是我從來沒有變過。”
是啊,我還是我,只是真的沒有變過嗎?我叫章立,身邊的這個女孩是我的乾妹妹,其實章姓是我母親的姓氏,我還有一個不願意被提及的名字,那就是徐傑。
在醫院醒來後,我陷入了極度的悲傷之中,我的世界崩塌了,一切的一切都改變了,我成了罪人無論是對朋友還是對愛人,我都是個徹頭徹尾的罪人。
就在當天夜裡我偷偷離開了醫院,獨自一人遊走在陌生的城市裡,如同一個幽靈不知道自己該去向什麼地方,也許從根本上來說我本來就不應該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吧。
人往往都是這樣,在勸解別人的時候,無論別人遇到任何的困難,自己總是像個智者一樣答疑解惑,可當自己遇到人生困境的時候往往從智者頃刻間變成了傻子,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不明白。
不知道漫無目的的在黑夜中走了多久,形形**的人羣和自己插身而過。當我這一生第一次遇到劫匪的那一刻,突然覺得自己淡然了,一頓拳打腳踢之後,躺在冰冷的地上我竟然笑了。我沒有選擇還手,靜靜的承受着對方揮舞的拳頭,我甚至希望他們能夠幫我結束這種痛苦,可是我失去的不過是身上的錢財而已。
其實很多事情很簡單,只是人們把它想的太過於複雜,我本來就只不過是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經歷的一切不過是一場錯誤而已,既然是錯誤就應該去改正,如今既然一切都恢復了平靜不是更好嗎?許多年後也許會有人記得一個叫徐傑的年輕人,但那不過是茶餘飯後談論的談資而已,何必去過於在乎呢。
那一夜我離開了城市,漫無目的的走着,希望就這樣一直走向我生命的盡頭,在哪裡我能夠再一次看見我的父母,也許當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一切都將回歸原點。沒有錢我也不需要錢,如同一名流竄在世間的乞丐一般,露宿荒野混混沌沌的苟活着。
事情的發展總是耐人尋味,一場突發的車禍再一次改變了我的人生,肇事司機爲了逃避責任和麻煩將我扔下了山澗之中,也正是因爲這樣我遇到了這個妹妹。她是個藏族姑娘,她的父親是有名的說唱藝人,從小她便跟隨着父親遊走在藏區的各個地方,用說唱這種特殊的藝術傳承着一種久遠的文化。
途徑的父女倆救下了在車禍中昏迷不醒的我,當我從新從失憶中走出來的時候,再也無法拋下這對善良的父女了,也許這便是命運跟我開的最大的玩笑。一心求死的我卻失去了記憶,當從新找回記憶後卻被這份善良這份無私所感染。就這樣我陪同着這對父女行走在藏區的各個角落,我給這位可愛的妹妹取了個漢人名字章雪嬌。
其實義父一生未娶,雪嬌並不是義父的親生女兒,她本就是老人在路上撿到的棄嬰,這個秘密直到老人因病離世的時候才悄悄的告訴了我,也許是冥冥中的安排,當老人的生命將要走到盡頭的時候意外的救下了我,從此我便擔負起了照顧這個妹妹的責任。
“哥,在想什麼呢?”女孩見我一直髮呆不由的問道。
“哦,沒什麼,對了雪嬌你會不會覺得哥哥我太霸道了?”
雪嬌愣愣的看着我半晌才微微搖了搖頭道:“哥哥,其實很多事情我不懂,阿爸死後哥哥你變賣了阿爸留下的東西組建了盛鴻天下,我不明白這究竟是爲什麼。特別是哥哥你針對那些公司的手段的確讓我感覺很害怕,我以爲哥哥變了,變得不認識了。直到昨天晚上哥哥你在夜市裡幫助那位小姐的時候,我知道我心中的哥哥又回來了,他依然心地善良。”
伸手輕輕的摸了摸雪嬌的頭我笑了笑道:“傻丫頭,哥哥從來就沒有變過,之所以救下那位小姐不過是因爲看不慣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孩子罷了。”
“那麼關於那件事情呢?難道哥哥不是因爲放不下心中的那個人嗎?”
雪嬌的話讓我愣住了,對於我的過去,多多少少雪嬌知道一些,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話,其實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其中的答案。
盛鴻天下成了之後,我便開始向外擴張,而所有被擊倒的對手他們都有着一個鮮爲人知的秘密,他們都是方家的產業或者和方家有着或多或少的關聯。這一點我並沒有避諱雪嬌,也因此讓雪嬌接觸到了一些我的過去。
“哥哥,這一次方家人選擇在澳門和我們正面對敵,我擔心會有什麼陰謀。我聽說這一次不但是澳門的地下勢力,連日本的三口組和臺灣以及**的黑幫都派人暗中前往澳門,我擔心方家會對哥哥不利。”
雪嬌說的沒錯,其實這些我也察覺到了,雪嬌知道我和方家應該有什麼恩怨,這些恩怨設計到我的過去,但是她並不明白這方家究竟代表什麼,也根本不清楚方家的真正實力。我沒有將方家的具體情況告訴雪嬌,我怕她爲我擔心。這一次雖然從表面上看是方家在澳門通過博彩集團希望在賭桌上解決矛盾,但我知道其實方家在澳門博彩集團中擁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且方家這一次還聯絡了一些生意上的夥伴和黑道上的朋友,而這些人的背後都有着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背地裡都擁有着澳門博彩集團的股份。
這一次澳門之行,如果我輸了那麼方家十分樂意看見,畢竟方家可以悄無聲息的拿回他們失去的利益,但是如果我贏了那麼我所要面對的就絕不僅僅是方家,日本、臺灣、**甚至說還有一些沒有顯露出來的對手都會將我視爲敵人。方家的目的便是在於此,可是我已經無法退縮也不能夠退縮了。
“哥哥,要不然我們這一次還是算了吧,對付方家我們以後還有機會。”
我笑了笑道:“好了,沒事的。雖然我不在乎盛鴻天下百分之五十的股權,但這一次是我們擊垮整個方家最好的機會,我不想就這樣放棄。”
雪嬌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我身邊望着遠方,這已經是她的習慣了,每當這個時候她總是靜靜的陪伴支持着我,我知道她十分擔憂卻不想讓我看到,她在心中默默的爲我祈禱着。
這一次是方家主動出擊,在以往的爭奪中是十分少見的,方家通過澳門博彩集團聯繫到我,希望用方家在澳門博彩集團中的股權在賭桌上決定盛鴻天下百分之五十股權的歸宿。
如果我贏了便可以得到方家在澳門博彩集團中的股份,而如果我輸了便要將盛鴻天下百分之五十的股權轉讓給方家,這對於我來說的確是個機會,爲了公平起見我們雙方已經將涉及的股權轉給中間公正公司保管,並且簽訂了協議如果雙方不能到場那麼將會被認爲自動認輸。
如今看來方家的目的絕對不止盛鴻天下百分之五十的股權,他的胃口很大,應該想借助外力徹底的將盛鴻天下吃下。而且我相信當我踏上澳門的土地上的那一刻起,或明或暗的襲擊就將接踵而來,無論是在賭局開始前將我除掉還是逼迫我無法正常參加,對於方家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畢竟賭桌上的事情誰又能夠說的清楚呢?
方家並沒有給我多少應對的時間,各方地下勢力的加入看起來是臨時出現的,但是這一切都過於巧合,在暗中調查下就在昨天我終於發現了其中的蹊蹺,可是賭局的時間定在兩日之後,如今我必須要解決的問題便是雪嬌的安全。我並不擔心針對我的襲擊,我相信自己有能力應對,可是雪嬌不同,她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如果他們的目標不是我而是利用雪嬌讓我投鼠忌器的話,那將會讓我徹底陷入被動。
我絕對無法接受親人再一次在我面前死去,所有無論如何我必須想到一個萬全的辦法,而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