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多少次,高躍想要欺負我的時候,我有過這樣的想法,可最終因爲他是景銳的爸爸,我還是放棄了,誰知道養母竟然下了這個手。
當看到它時,我才慶幸,還好高躍是景銳的爸爸,阻止了我去下這個手,要不然這真的是一大噩夢,只怕會終身的伴隨着我,讓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怎麼?怕了?不要怕,青兒,雲姨不會讓你們受欺負的,雲姨已經替你們報仇了。”養母也像我一樣的,癱坐在了沙發旁,喃喃自語。
吐了個天暈地暗,我幡然醒悟,高躍完了,養母也完了。
隨後我失聲痛哭:“雲姨,你怎麼這麼傻呀,快,快送他上醫院,也許還來得及。冰箱呢,冰箱在哪。”縱然我再怎麼噁心那東西,我也必須得去拿。
我將它捧起來,跌跌撞撞地去找冰箱,將它藏到了冷凍裡。
由始至終,雲姨都沒有管我,任由我在房間裡跑來跑去,只是我不敢太靠近她,她現在已經處於一種顛狂狀態,我怕她會傷到我,我也正在伺機想着往門邊移,趕緊逃離這裡,去找景銳。
剛纔是用手按的撥號鍵,也不知道景銳聽到沒有,不過好幾分鐘過去了,外面一直沒動靜,我得趁着養母精神恍惚的時候出去。
正在我移了兩步,差點接近了玄關時,養母突然一拍頭,說道。
“對啊,差點把正事給搞忘了。昨天晚上沒當場和高躍翻臉,一是怕我對付不過他,反而被他給弄死;二是我心裡有一件事,一直沒有告訴你,那就是你的身世問題。”
她一說,我朝她走去,在離她只有兩三步遠的地方停下。
“雲姨,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嗎?”
這也是這麼多年來掛在我心裡的頭等大事,以前我問過無數次,她都沒有告訴我,每次我只要一問,她就會罵我,甚至打我,讓我趕緊去看書,自己沒出息,關心那樣的事幹嘛,沒想到她今天特意的找我來,就是爲了告訴我這樣的事,我的心跳突然加劇,緊張得又有些顫抖。
“我就知道你肯定想知道,所以我從昨天晚上忍到現在才動手,一大早上就讓陳紅去找你,就是爲了把這件事告訴你,你都不知道,我忍得多辛苦,多難受,我有多想殺了這個畜牲嗎?”雲姨完全處於一種癲狂狀態,說着說着就岔了,然後又想要舉起刀去刺高躍。
高躍就像一頭案板上的豬,她想割哪就割哪。
“雲姨,求求你,快告訴我吧。”在這緊要關頭,我不想她再分心,直接給她跪下。
“陳青啊,其實這麼多年,我沒有告訴你,你會不會恨我呀?”她又莫名一問,我趕緊搖頭。
“不恨就好,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不敢告訴你啊,你還太小,憑你的能力,告訴你也沒用,只有等你長大了,有出息了,我纔敢說。一直以來,雖然雲姨是做那種事的,可從來沒想過讓你和紅兒去賣。我知道這一行沒有任何的出路,要不是因爲我被高躍這個王八蛋害了,你和紅兒也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答應雲姨,一定要好好讀書,將來去考個大律師,大法官,那樣纔有可能把你媽媽給救出來。”
我想象過無數種爲什麼我媽不要我,但聽雲姨的口氣,我媽好像不是不要我,而是出了大事了。
我着急壞了,迫切的想要知道。
“雲姨,難道我媽媽她也在坐牢嗎?她在哪坐牢,她叫什麼名字?”
雲姨還沒回答,剛聽到門被插進鑰匙的聲音,很快門被直接給撞開,撞在了牆壁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青兒,青兒,你在哪,有沒有受傷?高躍那個混蛋呢?”景銳最先衝了起來,朝我飛奔而來。
“景銳,你,你怎麼來了?”
“啊……殺人啦,殺人啦。”陳紅隨後也衝了進來,然後尖叫着朝外面跑去,嚇得可真的不輕。
“高躍怎麼了?”景銳已經看到了躺在沙發上的高躍,他朝沙發而去。
“你不要過來,誰也不許帶他走,青兒,他是誰?”養母坐到了高躍的身邊,用匕首指着景銳,然後問我。
“他是高躍的兒子。雲姨,我們送高躍先去醫院吧,只要他不死,你就不會死,你死了,我怎麼辦,陳紅怎麼辦啊,雲姨。”我怕養母傷到景銳,也朝前而去。
“都他媽的不許動,再動老孃就死在你們面前。誰也不許救高躍,我要讓他就這樣,把血流盡而死。陳青,沒想到你竟然和高躍的兒子搞上了,你可以啊,高躍是我的大仇人,我不許你和他在一起,要是你們敢再往前一步,陳青你就永遠別想知道你媽媽是誰了。”養母看景銳撲向了她,着急之下將匕首對準了她自己的喉嚨。
“景銳。不要。”我連雞聲都喊出來了,朝前一撲,抱住了景銳前進的腳。
“青兒,高躍要是死了,她也會死的,你知不知道?更何況我不能見死不救,你難道也想讓他死嗎?對,你確實想讓他死,我其實一直都知道,要是我,我也巴不得他死。可是,可是我不能啊,青兒,他再怎麼說也是我爸啊。”
景銳回過頭來看我,一臉的痛苦,額頭的青筋直冒,眼淚滴嗒嗒的掉在我的臉上,冰涼涼的,如錐子直插我的心底。
我一下子放開了他,眼裡全是不相信。
我不相信那些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我怎麼可能會忘了,高躍是他的爸爸的事,所以我才做了那麼多的工作,就連那噁心的東西,我都拿到了冰箱裡保存着,就是一直記着的。
“對不起,青兒,我不是故意的。阿姨,求求你了,你就告訴青兒吧,好,我不救高躍,不救。”景銳也馬上意識到了他的不對,趕緊的道歉。
可是爲什麼我的心會那麼痛,痛得我連呼吸都快要沒有了。
葉冰所說的那些話,再次回想在我的耳邊。
她說我和高躍的事,一定會像一棵毒瘤一樣的,長在景銳的心上,時間越長,那顆毒瘤就會慢慢地變大,最後大到我們都根本承受不住。
原來我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
我一再的騙自己,景銳不會在乎的,不會在乎的,況且他也一直表現得很好,可就在剛纔那一刻,那顆毒瘤終於爆發出來了,在他的潛意識裡,那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樣的,想拔都拔不掉。
我實在是太傻了,真的太傻了。
淚再也止不住的不斷地滑落。
“青兒,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急壞了,原諒我好嗎?原諒我。”景銳更加的慌張,緊緊地摟着我說。
“我沒事啊,我根本就沒往心裡去。”現在真不是應該難過的時候,事關兩條生命的問題,我他媽的哪還有時間去傷感,去管我的情情愛愛。
我使勁地擦了擦我的眼淚,將他推開,強裝了一個笑容給景銳,爬到了養母的面前,連連磕頭。
“雲姨,求求你了,千萬不要傷到你自己,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請你放了高躍吧,他要是死了,你也活不成了。雲姨。”
“陳青,就算你今天跪死在我的面前,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動到高躍的,我現在真後悔,爲什麼給高躍下藥的時候下得那麼重,現在怎麼捅他,割他,他都像個死豬一樣,我得等他醒來,讓他嚐嚐這種痛苦之後,再一刀一刀的把他的肉給割下來,讓他慢慢的,慢慢的死去。”
她咬牙切齒的說着,隨後她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眼睛發亮,滿臉的興奮。
“對啊,老孃怎麼沒想到呢。陳青,快去打點水來,把他給老孃潑醒了,老孃一定要讓他嚐嚐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去不去?不去是嗎?那你就看着我跟着高躍一起死吧,這世界上除了老孃之外,誰都不知道你媽是誰了。”
養母說完,匕首朝她的脖子刺進去,血順着匕首一滴滴的往外流。
“雲姨,你不要逼我,求求你了,我,我辦不到,真的辦不到。”我哭着直搖頭。
“是嗎?再往裡一點,可就是大動脈了,到時候嘩的一聲,血流如柱,不出幾秒鐘,你再想讓雲姨說話,只怕雲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她見我不願意,又劃了自己的脖子一刀。
“我去,你別衝動。我去還不行嗎?”景銳出手讓養母停下。
我擡頭透過淚眼看他,他的痛苦不會比我的少,那是他的爸爸啊,剛纔爲了高躍,他還說出了心底潛在着的聲音,可現在他又爲了我,他又答應了養母的無理要求。
“不要,景銳,不要去。”我死活不同意。
“青兒,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活着還是死了。”景銳說完,朝衛生間而去。
不一會就端了一大盆水過來。
“臭小子,看不出來你對陳青還很好嘛,你要不是高躍的兒子就好了,只可惜啊。潑,對準了,可別故意弄我身上,我的手可塊着。”養母用匕首比着我自己的大動脈處,說道。
景銳一咬牙,一整盆水潑到了高躍的身上,沒動靜。
“繼續。”養母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