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階道:“可是我覺得,這件事相當不好,王爺纔要往陵谷川,武林大會的場地就變了,陵谷川勢必成爲衆多武林人士聚集之地,這些人好勇鬥狠,極其危險,王爺若是在陵谷川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衛階完後又道:“王爺,若現在打道回府還來得及,我們可以繞過陵谷川,康王李勖的封地益洲。”
李墨卻想到了與龍丘涯之約,龍丘涯是年輕一代中,最有可能成爲武林盟主的人,而且這幾年他暗中控制武林多股力量,分明就已經是真正的武林盟主,只是欠一個光明正大的名頭而已。
四年一屆的武林盟主大會,這次本該是龍丘涯的主場,沒想到半道冒出來個無雙城主。
龍丘涯之前已經給李墨來信,想請李墨調查這個無雙城主的身份,因爲他懷疑這個無雙城主可能是朝內之人,可是李墨派人調查後,並沒有什麼確實的結果,雖然沒結果,但在這種關鍵的時候,他不能坐視不管,讓龍丘涯孤軍奮戰。
“不,還是得去陵谷川。”李墨道。
“爲什麼?”衛階不能理解,“如今去陵谷川,可就等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何必要冒這個險?”
“我只是爲大家節省時間而已,若我繞道,怕武林大會的時間又要往後推,場地又要再次更換。”
經過李墨這一提點,衛階才意識到,今年武林大會的場地的確一換再換,而時間也是一推再推,每次更換場地都離李墨越來越近呢。
“難道是有人想利用江湖人士——”衛階恍然大悟。
“若是靜王李墨,捲入江湖紛爭,被江湖人士殺死,那大概是誰也不用負責任的。”
是啊,要殺死一個皇族之人,借用江湖人士的手,是最好的辦法了。
……可是,李墨卻不能退。也,退無可退。
虞雲荻也似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這時候道:“李墨,我一直以爲你是個不受人重視的皇,而且在奪嫡大戰中你的確也是最沒有存在感和立場的人了,你只是順其自然地留在了上京而已,真是沒有想到,這樣的你,居然也有人處心積慮的要殺你,到底爲什麼?”
在虞雲荻看來,人沒有隨便殺人的理由,就好像當初徂徠山虞氏一族遭遇百年追殺,乃是因爲他們認爲,徂徠山虞氏一族有可傾國的財富和真龍決。
而李忠與李荀當初的械鬥,也是爭權奪利而已。
可是,李墨有什麼呢?爲什麼也會頻頻引來殺身之禍?
這大概是她到達上京後,最想不明白的事情了。就與自己莫名其妙就能當上郡主一樣,都是令人疑惑的事情。
李墨並沒有當衆回答虞雲荻的話,但知道她的心中存着疑問。
當天晚上,便已經到達了陵谷川。
早就得到消息的瑞王李享,親自率人於碼頭等待,遠遠看去,李享瘦高個,一身厚重的錦榮華衣,似乎快要將他壓垮了。看他的臉,分明還是個沒長開的少年模樣,大約十四五歲樣,臉白脣紅,倒頗有少年特有的美態。
他對李墨倒很是恭謹,一切的禮儀都是按照幼弟迎接兄長的禮儀,不親密,不冷落,恭敬有禮而態度親和。
李享自然也注意到了施柔和虞雲荻,看到虞雲荻面色蒼白,虛弱的樣,向李墨道:“三哥,這位姑娘看起來很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
李墨道:“不需要了,只要安排一個清靜住處即可。”
又向李享道:“她便是之前的德陽郡主。”
李享立刻露出崇敬之情,“原來是獨孤先生的後人,失敬失敬。”
虞雲荻知道,自己不管走到哪,只要報出獨孤傲的號兒,總能被高看一眼,心裡頭不由地更加好奇,這個獨孤老爺,當初到底是怎樣的一個風雲人物啊?是忠?是奸?是善?是惡?
當初於鬼方族取老頭的遺骨,側面瞭解了些關於獨孤傲的事情,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並不是個善良的人,畢竟他曾經那樣的對待自己的女兒,居然將鳳眼與女兒合爲一體,成爲怪物。
但是若不是良善之人,又如何得到這麼多人的尊敬呢?
李享對虞雲荻態度大變,對施柔卻依舊有禮而淡漠,這令施柔很不爽,看着虞雲荻的眼睛裡如同長了毒草。
李享將他們迎至瑞王府,府內,瑞王的母親蘭太妃已經準備好豐盛的酒菜,以招待李墨等人。
李墨攜虞雲荻、施柔和衛階入座,蘭太妃則熱情讓人給他們上茶,衆人觀察着這位蘭太妃,她本是先皇的淑儀,在先皇死後才晉爲太妃,她懷上李享的時候很年齡,大約十六七歲,算起來現在大約三十二歲左右,不過看起來,她也就二十七八歲的模樣。
一身的尊貴絳衣,衣服上墜着不少的金墜,打扮貴氣華麗又豔麗,相貌也是極好,但是眉宇間不經意間的冷戾,可知這個蘭太妃,也並不是個好相與的之人,否則,也不會使得七皇年齡,就有了陵谷川這塊封地。
她和善地問道:“靜王,這幾位是?”
李墨只好介紹,“這是獨孤解意姑娘,她的父親是獨孤傲。這位是施柔施姑娘,這位是衛階。”
蘭太妃聽聞後,面色便不太好看了,“靜王,怎地您在上京的時候,便是如此待下人的嗎?下人可以與主同桌而食?”
衆人這才明白,蘭太妃介意的是這件事。
此話一出,施柔和衛階立刻便站了起來,衛階更是道:“蘭太妃,是人太沒有規矩了,大底是路途遙遠,累壞了腦,這才失了規矩,卻與王爺無關。”
施柔也道:“蘭太妃,民女先行退下了。”
二人着便要離席,只剩下虞雲荻還厚着臉皮坐在那裡,而李墨也正看着她,這時候施柔和衛階也發現,虞雲荻居然還坐得穩當當的,施柔忙道:“獨孤姑娘,還不離席,還要給王爺丟臉嗎?”
虞雲荻依舊沒有站起來,一雙澄明的眼睛看向蘭太妃,道:“不管我們以前是什麼樣的身份,此刻我們只遵從王爺的命令,王爺即攜我們同坐這裡,我們便有資格坐在這裡,若我們沒有資格坐在這裡,只要王爺一句話一個眼神,我們也會立刻離開。
以蘭太妃這般,言語驅趕我們離席,纔是真正的不禮貌,讓瑞王爺丟臉。瑞王爺,您是不是?”
她最後一句的時候,已經看向瑞王李享。
半晌沒出聲的李享,竟在此時點點頭道:“母妃,獨孤姑娘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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