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心月哦了聲,道:“這解酒令當真能解酒嗎?讓醉的人,剎那間便不醉了?”
這人卻又搖頭道:“倒也不是這樣,喝了酒而不醉,除非是內家高手,或者是邊喝邊吐了,那也是有限。但是這解酒令,便是醉到如何程度,只要施予瞭解酒令,便會正襟危坐,如同常人一樣。但,並不是真的不醉了,而是表面看起來不醉了,不至於失禮,事實上,還是醉了。”
衆人被他搞糊塗了,龍丘涯道:“那德陽郡主,此刻到底是醉了呢,還是沒醉?”
“自然是醉了,若不醉又何須施解酒令?不過她表面看起來不醉,實際上卻又醉了,你們看她神清氣爽,雙目清明,毫無一點醉意,而且你若與她聊天,也絕計難以發現她其實已經醉了,因爲尋常的問題,她都會對答如流。”
“哦,那,是什麼樣的問題,可以看出她是醉了呢?”
“若是你問起她心中隱秘的問題,或者平時不願提起的問題,此時亦會對答如流。”
“呵,有點意思。”蔣心月忽然頗感興趣,道:“不如由我問幾個問題試試。”
龍丘涯攔了下她,“心月,大庭廣衆之下,這樣不好。”
“有什麼不好?今日可是我的大日,夫君你不是要我不開心吧?”蔣心月話的時候盯着龍丘涯,眼裡都是無辜和企求。
龍丘涯無奈,道:“那,莫要問過於爲難她的問題。”
“那是自然。”
蔣心月便去坐在虞雲荻的身邊,道:“獨孤妹妹,咱們很久沒有好好坐下來聊過天了。”
只見虞雲荻依舊一幅微笑的樣,正兒八經地向她點點頭,“是啊。”
若不是先前看到她的醉樣,此時就她與蔣心月聊天的狀態,根本看不出絲毫的醉意。
但她這狀態也的確與平時不同,若是平時,對着蔣心月絕對擠不出如此天真又真誠的微笑。
蔣心月也是看着有趣,不由地笑了起來,心頭卻已經起了戲弄之心,此時便道:“妹妹,你還記不記得慕容嫣,你以前很是討厭她,現在她已經是皇妃了,你還會討厭她嗎?”
“幹什麼要提起她?我當然是討厭她了!不但討厭她,還想殺了她,她簡直就是天下第一討厭精!”
衆人都被她的話給驚到了,她居然想殺了慕容嫣?
龍丘涯示意蔣心月莫要玩了,但是蔣心月卻又接着道;“那好,我不提她,我們再另外一個問題好不好?聽人家,你父親活着的時候,手中有一幅真龍決,後來傳給了你,你知道這幅真龍決現在在哪裡嗎?”
“當然不知道,他都失蹤那麼多年了,我怎知道他把那東西藏在哪裡?”
“不知道啊?那真是令人失望了,有沒有想過,或者就藏在上京,你的宅裡呢?”
“找過,沒有!”
她話的乾脆,始終語帶微笑,然而蔣心月卻覺得有點不好玩了,本來她以爲,可以套出她的話,讓大家再震驚一下的,可是她居然一口否認自己藏有真龍決!這樣的回答反而會替虞雲荻擋掉不少麻煩吧?
蔣心月忽地站了起來,道:“胡,就藏在你宅,你怎地酒後還要騙人呢?”
“我沒有騙人,是你在騙人!”雖然是醉了,虞雲荻依舊不忘反駁她。
“你——”蔣心月語結,卻惹得旁邊有數人忍不住笑出了聲,連李墨都不由地脣角帶笑。
蔣心月見狀,眸裡便有如有毒似的……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道:“壽安郡主,不知道能不能讓奴才和德陽郡主聊聊?”
着話,施柔便俏生生地走了出來。
蔣心月對施柔也是有些瞭解的,知道這個女沉府極深,人極狡猾,而且狠到骨裡。
蔣心月站了起來,讓開位置,道:“自然可以,你看她,雙目興奮,面帶微笑,正是興致正高時,一定很喜歡和施姑娘聊天兒。”
李墨看了眼施柔,忽道:“夠了,既然她是醉了,你們又何必圍觀她的醉言醉語?讓她出醜你們很開心嗎?”
衆人被訓,一時間都不敢話。
施柔卻道:“王爺有所不知,人若借醉出心裡話,會開心很多。況且,您心裡不是一直有個疑問嗎?正好藉此機會問一問。”
“不必了,你們無須在此戲耍郡主。”
李墨着,忽然抱起虞雲荻,道:“諸位請慢用,本王先告辭了。”
虞雲荻此時倒乖巧得很,一點兒也不反抗,任由得李墨抱着,雙手還自然地攀在他的脖上。
李墨當着衆人的面,離開了海邊宴場,進入大帳中,便把虞雲荻放在榻上。
虞雲荻還是那幅睜着眼睛微笑的樣,李墨嘆了口氣,“既然醉了,便睡覺好了,又何須用什麼解酒令撐着?”
“是啊,我醉了,但是我得撐着,要不然會出醜。”
“你啊,現在出的醜更大了。”倒忘了問那個財主似的胖,怎麼把這解酒令給解了。
李墨洗了把毛巾,替虞雲荻拭了拭臉,又道:“你現在可以休息了。”
虞雲荻卻道:“我們還可以聊天,喝酒。”
李墨看着她的眼睛,她從施過那“解酒令”後,就一直一個表情,又乖又甜美,又有禮貌又一直帶着微笑。
這是真醉着,若是平時,肯定不是像這般的乖巧模樣。
李墨忽然將她扶了起來,柔聲道:“好,我們聊天。”
虞雲獲道:“聊天好。”
李墨走出大帳,往周圍看了眼,只有禁衛兵守在帳前,周圍並無其他人,他又進入帳中,深深地凝視着虞雲荻,半晌,才輕聲問出三個字,“你是誰?”
其實關於虞雲荻到底是誰,之前李墨已經叫衛階打聽過,而且他也基本確定了她真實的身份,但是,他心裡還是有疑問的。
虞雲荻怔了下,也是看着李墨,眸裡閃過一抹掙扎。
雖是受解酒令的影響,但她心裡似乎覺得,有個名字,還是不要出口的好。但終究還是沒有敵過解酒令的威辦,在盯了李墨須臾後,她道:“我悄悄的告訴你,我叫虞雲荻。”
李墨只覺得自己的全身,剎那間有些僵硬。
半晌,他將她輕輕地擁入懷裡,像抱孩似的抱着她,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睡吧,睡吧,莫要再和別人胡話了。”
虞雲荻聽到“睡吧”二字,果然眼睛一閉,便睡着了。
……
大帳外,衛兵依舊守在那裡。
陽光正烈,大帳的背後陰影處,正有一人在喝酒。
此人卻是慕容楓,他也醉了,靠坐在大帳上,聽到帳內李墨正柔聲對虞雲荻道:“你的名字很好聽,很好聽。”
慕容楓忽然想起來第一次與虞雲荻見狀,她笑得那麼明媚,聲音清亮嬌脆,向他伸出手道:“我叫虞雲荻,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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