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雲荻又打開盒,果然裡頭還是那兩顆乾癟的眼珠。
待他看清楚,虞雲荻把盒合了起來,道:“這是那一日,我逃出重華宮的時候,特意從樹下挖出來的,這是現在唯一可證明我們當日所看到的事情都是真實情況的證據,我那時候之所以這樣做,就是因爲我知道,你接下來會遇到今日之事,我也知道,那月奴沒有殺你的意思。”
李墨聽了這話,眼神又清亮起來,“那些事,都是真的?”
虞雲荻點點頭,“是真的。請原諒我,當時沒有辦法救你一起出來。但是我挖了這個盒出來埋在我的院裡,便是爲你今日解惑的。”
“可是,李心明明還活着,今日她——”
“她不是李心,她是月奴。我初時還想不明白,她弄個如此陰損的木人陣在院裡做什麼?這木人陣反噬的力量使她變得那般醜陋,她又何必如此?後來你我在陣中失散後,我忽然想明白了,此木人陣又叫木人鎖靈陣,當木人陣中的靈力聚集到一定的地步後,就可以力用這個力量,去做些旁人做不到的事。”
虞雲荻接着道:“月奴便是利用此陣,配合邪術陰陽四象法,使自己的容貌變成了李心公主的容貌,並且她不止這一個容貌,所謂陰陽四象法,一旦此術成,則此人會有四個容貌,四個性格,但是平時,會維持一個她自己喜歡的形貌,非特殊情況,另外三個形貌及人格不會出現。
但是,無論是哪個形貌和人格,因爲是木人所靈陣所聚集的冤氣而成,所以,她的每個人格都具有衝動攻擊和損壞性,所以,三殿下,現在的李心公主是個很危險的人物。”
“而且她有公主這一層身份的保障,而陰陽四象相一旦成功,則真真假假難以分辯,我們是無法揭穿她的身份的,我的想法是,將錯就錯,我們便認了她是李心公主算了,此事便如此結束。只是她這樣的人物,我是能夠離得遠就離遠些的,我怕她會殺了我。”
她又做總結似的,“所以,這個盒,就我唯一能幫你的了。”
李墨明白了,虞雲荻是害怕鬥不過李心,所以乾脆就這樣放任她了,李墨也很明白,虞雲荻此時的都是大實話,李心現在有公主的身份做保障,而且看見她靈動的樣,分明很可愛,很會俘虜別人的心,皇帝自是對她疼愛有加,這一時揭穿她不會有人相信,若要殺了她,她的身份和能力,都會對她的敵人造成很質命的打擊。
李墨又問道:“蓮池中,那些宮人的屍體——”
虞雲荻道:“你這一睡,睡了有六日,六日的時間可以做很多事的。前幾日,宮裡傳出消息,是李心忽然肚疼,太醫一查,才知她是中了毒。後來李心便宮中有宮人想要害她,她要換掉所有的宮婢。皇帝竟也答應了,在三日前就有一批宮婢進入了重華宮,而先前那些宮婢則被分別派到其他宮苑。
我想,從重華宮出來的人,大抵在分配過後,就已經失蹤了,或者露出木人的本相,不過諾大的皇宮內苑,失蹤一些人,是很的事,沒有人會關注。”
李墨不得不承認,虞雲荻的太對了。
向虞雲荻道過謝後,他就準備離開,虞雲荻將手中的盒遞到他的手上,“你要拿着這個盒,時時提醒自己所見是真實的。”
李墨心想這盒總不能一直放在此處,畢竟是很陰的東西,於是接過來,這才轉爾往靜王府而去。
月掛中天,最近的事情有些紛亂,但至此日此時,終究似乎告了一個段落。
靜王府中,李墨從獨孤府拿來的盒就擺在衛階的面前,衛階打開看了眼,便像手上沾了屎似的不斷甩起來,“啊操!怎會是這陰牙東西!你早點告訴我,我就不打開盒看了!三殿下你是故意害我!”
他的模樣很是滑稽,可是李墨一點笑的意思都沒有。
衛階自然也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的,當下收斂了情緒做好,道:“這個盒,便是那個木人偶公主時常挖出來又埋進去的東西?”
李墨點點頭,衛階想了片刻,恍然大悟地道:“原來如此。”
李墨噢了聲,看向衛階。
衛階道:“這很好理解,那木人偶就算是做得再好,總歸是個死物,怎會十分十的像心兒公主,大抵是心兒公主死前,被那月奴抽取了一絲靈識出來注入了木人偶,而心兒公主死前,最爲內疚痛苦的事,便是海烈被挖了一雙眼睛的事情,所以被抽出的恰好就是這絲靈識,此後木人偶便每日重複心兒公主最後一天所做的事。”
李墨點點頭,表示認同,衛階又繼續道:“關於這個木人陣,我雖然不知道此陣法到底多邪門,但也聽過的,此陣最厲害之處,乃是可造成亦真亦幻幻象,使入陣之人分不清現實與幻覺,就算入陣再逃出來,依舊會被離解症所困撓,離解症就是自己的人格與幻覺人格分開的情況,所以就算從木人陣裡逃出來,依舊難逃離解症而最終死亡或者瘋癲的人不在少數。
我想,獨孤解意正是瞭解到這一點,所以纔會在逃出的時候,冒險挖出這個盒,以證你當時所見所聞乃是真實,如今所見所聞亦是真實,就是爲了對付你身上殘留的離解症,嗯,這個獨孤解意對殿下真是沒得,雖然她的性格是怪異了些——”
李墨也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一層,想到她之前對他其實一直冷冰冰的,現在亦是如此,但卻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嗎?
他心中柔軟的地方似乎被觸動,眸光裡不經意泄出一抹溫柔。
“衛階,她是獨孤傲的女兒,又是在顧相府中長大,按道理不該有如此精深的技藝,你且再幫我查查,在宛城,她到底有着什麼樣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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