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心蘭換好衣裳帶着雪芝往府外走,她走着路滿腦子想的都是怎樣抓到那倆膽敢挑釁她的賤人。
剛出府門的雪芝眼尖瞧見了自家大人上了馬車,李標急匆匆的趕着馬車往西邊去。
她心裡就尋思,都這時辰了,大人也不在家午飯,往哪去呢。
雪芝又把疑惑的目光瞅向夫人,這兩口子可是不好對付,自個還是把嘴巴閉緊了,以免惹禍上身。
鐵心蘭瞧着雪芝若有所思的樣子,就有些不悅,“雪芝你呆愣愣的不走,發啥迷糊?”
見夫人要發脾氣,雪芝趕緊堆着笑,“夫人,奴婢沒事的,這就走。”
鐵心蘭帶着雪芝沒有目標的在大街上轉悠着,那雙大眼四處的掃視。
雪芝心裡暗自嘆氣,自個還真是倒黴,遇上了這樣的主子,大冷的天餓着肚子滿街跑。
李煜匆忙趕到徐府,正跟上徐家吃午飯。
徐敬守驚訝的望着他,“你小子咋這時候來了?不是又被媳婦趕出來了吧?”
李煜瞧着桌子上的飯菜,眼珠子就挪不開了,“哎呀,你小日子過的還真不錯,這麼多好吃的,我快餓死了,先吃幾口,我待會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徐敬守瞧着李煜的吃相和討飯花子無異,就譏諷着,“你這臭小子,你在家沒吃過飽飯呀,丟不丟人,好歹也是朝廷的四品官,懷揣尚方寶劍的欽差大人!”
李煜左手抓着雞腿右手拿着湯勺,氣咻咻的說着,“哎,徐大哥,這還真應了那句話,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你瞅瞅,我來淮安府這些日子好容易臉上有了肉,這幾日被那惡婆娘又給整治的沒了!”
他的話和吃相讓瞿芸兒有些愕然,“李大人,你府上沒有廚娘呀?”
李煜被嘴裡的食物噎的直翻眼,他丟下湯勺,用手順着氣,好一會子才感覺喉嚨不在難受。
氣哼哼的說着,“徐嫂子,別說廚娘了,我家裡凡是母的一概沒有,就連我家的跳蚤也是公的,除了惡婆娘身旁有個長相奇醜的小丫頭,廚房燒火的也是個小廝!你們想想那些蠢材做的飯能吃嗎?”
去廚房端菜的紅杏回來聽了這話,笑噴了,“哎呀,李大人,你家夫人真是好賢惠,會過日子,想必府上存了不少銀子!”
“呸!她那個母夜叉要是個賢惠的!這還好些,你們不知道,她纔過來幾日,就把我積攢了倆月的俸祿給糟蹋完了,我府上下半旬的伙食費還沒着落呢!”李煜氣的大瞪着眼睛,可着勁的訴苦。
徐敬守也見識過鐵心蘭的彪悍,同情的說着,“李煜,你就忍耐一些,要是在家吃不好,時常的來我家蹭頓飽飯吧!”
李煜整整吃了三碗米飯,用手摸着吃撐了的肚子,苦着臉感慨,“娶妻當娶賢,我這輩子是玩完了,只要等下世投胎別再遇上那個惡婆娘!”
徐敬守把李煜帶到書房,讓紅杏端上茶水。
李煜擺着手,“茶水小弟就不喝了,這肚子實在是沒盛水的地方了!”
徐敬守笑而不語,就等着他說來府裡的事情。
緩過神來的李煜,用手整整衣裳,“徐大哥,我給你說個事情,今兒驛卒從隴西給我帶過來一封密信!”
“還真沒想到薛遷那狗賊竟然是僵而不死的臭蟲,他籌集的糧草都是腐爛發黴的,軍中將士都因爲吃了那些糧食,患上了重疾!”
“李煜,你這消息可準確?”徐敬守吃驚的瞪着李煜。
李煜一字一頓的把話說了出來,“千真萬確,這封密信出自東陵大將軍的手,而且,義渠宗烈已經攻下了玉門關,如今咱的軍隊都駐守在玉門關外!”
“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可真是出師不利呀,那我們咋辦?”
徐敬守得知了東陵他們的處境,臉上也浮現了愁容,“如今就是不和敵方對着打,東陵將軍沒有糧草,餓也餓死了,這仗可是不用打了!”
李煜恨的直咬牙,“能咋辦,信上說了,要我配合你儘快把軍糧儘快送到玉門關!”
李煜,糧草我也籌集了不少,可是這往關外送,也要耗費不少日子,東陵將軍他們能等嗎?”徐敬守思索着,儘快送糧的法子。
徐敬守想到利用聶常昊的身份,就把這話說了出來,“李煜,我想到了一個法子,淮安府聶家老爺經常去隴西那一片來回跑商,這一路他必定會熟悉,要是他肯幫咱,這送糧的事就能事半功倍!”
“哎,這事你瞧着辦吧,我是沒法子,你需要銀子儘管給我說,那薛遷的小金庫可是還沒動一絲一毫呢!”李煜也只能在銀錢上大里支持了。
徐敬守站起身子,利索的和李煜交代着,“這事就這樣說了,你把咱商議的事情儘快的給東陵將軍回過去,我這就去聶府遊說聶常昊,兩日後十萬斤糧食就會上路,讓東陵將軍在隴西接應,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
李煜也站起身子,“行,徐大哥,我這就回去辦這事!”
葉婉馨吃罷飯,坐等着戴星峰迴來,說起了自家的蔬菜。
都是幹這一行的,戴星峰早知道淮安府有幾家酒樓用了一些奇怪的調味料,生意都好的不得了,他沒想到這東西竟然是眼前這個小丫頭弄出了的。
佩服之餘,又有些激動,“葉姑娘,承蒙你瞧的上我的小店,你說的那些新奇蔬菜和秘製調味料,我都要,價錢都按你說的!”
“行,戴掌櫃的如此爽快,我往後再有新鮮的蔬菜一定不會忘了貴酒樓的!”葉婉馨又給自家的蔬菜和調味料找到了心出路,心裡也是欣喜不已。
倆人簽署了供貨的契約,戴星峰爽快的拿出了兩千兩的銀票,“葉姑娘,這是定金,等五日後貨物送到,剩下的就會交給你的!”
陸少卿瞧着這丫頭臉上洋溢着笑容,終於能幫上這丫頭一把,自個也心裡舒坦自豪起來。
他們在戴掌櫃的陪同下出了真味齋。
卻是冤家路窄,剛出門就和鐵心蘭又撞到一起。
鐵心蘭晃着手裡的鞭子,惡狠狠的說着,“嘿,這還真是老天爺長眼,你們倆賤人果然在這裡!”
葉婉馨瞥眼鐵心蘭,心想這臭婆娘的耐心還不小,竟然在這裡守。
她不屑的望眼鐵心蘭,“賤人還真是好悠閒,大冷的天,蹲在人家酒樓門外充當看門狗,就是不知道戴掌櫃的給不給賞錢呢!”
“呸,臭丫頭,你罵誰呢?”鐵心蘭甩着鞭子怒視着葉婉馨。
陸少卿氣的臉發黑,一把奪過鐵心蘭的鞭子,“你個臭婆娘,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和爺是槓上了,那好爺今兒就成全你!”
他拿着鞭子,“爺平素不打女人,可是你這臭婆娘今兒已經找了爺兩次的麻煩了,爺的耐性和好脾氣也沒了!”
鐵心蘭的鞭子又被搶走了,她氣的差點歪了嘴巴,跳腳怒罵,“你個賤男人,儘管放馬過來,瞧你姑奶奶眼會眨一下,就是孬種!”
戴星峰不知這女人咋和陸少卿他們結了仇,只是想着在他酒樓門外打架,這影響也着實不好。
他就做起了老好人,“陸公子,這位小娘子,你們都消消氣!”
鐵心蘭瞧着戴星峰站在他們中間就衝他吐口唾沫,“呸,誰要你做好人,滾開!”
葉婉馨鄙夷的望眼鐵心蘭,又把目光轉向戴星峰,慢悠悠的說着,“戴掌櫃,有人就是這麼的不識相,你老的好心也是白費了!”
被人羣擠在外面的雪芝知道自家夫人一根筋的脾氣又犯了,想上前勸阻,又怕她遷怒自個,正在慌亂之際,她眼瞅着自家大人的馬車正往這裡趕來。
就快速的跑過去,“李哥,快停車,趕快讓大人下來吧,夫人被人打了!”
李標聽到雪芝的話,停下馬車嘻哈着,“雪芝,你別逗了,咱夫人的能耐,能捱打,說破天我也不信!”
雖然事情是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夫人惹的,可是真要是被人打了,她回府也會被大人怪罪的,她跺腳說着,“真的,你沒瞧見那裡圍了那麼多的人!”
李煜也聽到了雪芝的話,驚詫的掀開車簾,果然瞅見那飯館門前圍着好多人。
嘆口氣,這死婆娘還以爲人家都會想他一樣讓着她,這可是在淮安府,誰會給你鐵府臉面,分分鐘就收拾你了。
他從馬車上下來,往那裡走去。
“讓開,讓開!”李煜用手使勁的拔着瞧熱鬧的人羣。
擠進去的李煜瞧着自家媳婦像個烏眼雞,正和人瞪眼,又開始嘆氣,“哎,真是斯文掃地,心蘭,你在這裡幹嗎?”
鐵心蘭瞧着自家沒用的相公過來,鼻子裡哼出聲,“你個笨蛋眼瞎呀,沒瞅見我在打架!”
葉婉馨還是除了閆氏之外第二個不把自家男人當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