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沈家家主沈蒼茫?”
坐在恐龍靈獸上的焦飛光緩緩睜開虛閉的雙眼,看着沈蒼茫,面無表情地開口,冷漠的表情如高高在上的神邸,強勢的威嚴讓各方高手都心驚膽寒。
沈蒼茫心中一凜,但是作爲一家之主,他也有着自己的氣度,縱然忌憚也要表現得不卑不亢,以穩族人之心,於是抱拳道:“在下正是,不知貴客降臨寒舍有何見教?”
“沈蒼茫!你少他孃的在這兒放屁話,你明知道我恩師此番前來是作爲長輩代我向你沈家提親,迎娶沈玉清姑娘,你此番話不是明知故問?”李陵咧嘴冷笑,張狂的模樣儼然他就是全場的正主了,今天這裡所有的人都只夠資格看他表演。
焦飛光也點點頭,“不錯,我這徒兒多年來一直有這個心願,作爲師傅的我,如何能不替弟子圓了這個願望?”他重新閉上眼,不去看沈蒼茫也不看其他人,兀自說道:“忘了告訴你,本座乃玄天族三千九百八十一名核心之一焦飛光,這趟來到世俗只爲喝上我徒兒一杯喜酒,想來沈家主不會令老夫失望吧?”
沈蒼茫面色一滯。
沈家衆人目光劇烈閃爍,一同看着沈家兄妹,準確的說,他們都在看着沈玉清,焦飛光當衆表明身份就是爲了施壓,只要他們稍有違逆,沈家就真的要大難臨頭了。
“哼!好一個強搶民女!”無論前世今生,方麒最痛恨的只有兩種人,一是仗勢欺人,二是爲虎作倀。
焦飛光兩者兼具,方麒不會讓他活着,他死定了。
“好了!沈蒼茫!我已經給了你十天的時間考慮,現在我聘禮都已經帶來了,今日無論如何,這門親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李陵不耐煩的吼道,隨後手一揮,幾箱沉甸甸的銅箱子從天而降,赫然裝着諸多錦帛細軟,珠寶首飾,還有不少靈石靈器,價值不菲。
“這……”
沈蒼茫始終搖擺不定。
“沈蒼茫,我李家的底蘊你是知道的,在天穹大陸之中,我李陵也算得一號人物,八方勢力高手也都賣我三分薄面,玉清嫁給我只會享受榮耀,不會受半點委屈。”李陵盛氣凌人,說話時目光一轉,望着沈玉清的眼神難掩火熱,然而看到她依偎在張大鬆身旁,雙手與其緊握,動作親密,面色頓時寒冷,“玉清!他是誰?”
“他是誰與你何干?”沈玉清神色厭惡,“李陵,拿着你的東西滾出我沈家,我是不會嫁給你的。”
“是因爲他麼?”李陵面色陰沉,眼角輕輕抽搐,左臉上那道猙獰的刀疤也隨之顫動,給人無比狠戾的氣息。
沈玉清一顫,她的實力並不高,只有靈漩境初期,被李陵這股狠戾的氣息衝擊,如受驚小鹿,俏臉上泛起驚悸之色,但她眸光一閃,露出堅決,向前踏出一步,道:“跟他沒有關係,我不接受你,是因爲我根本不喜歡你,所以你還是死心吧,我沈玉清就算是死,也不會嫁給你。”
“嗯?”李陵向來狂傲霸道,作爲一方巨擘,何以忍受一個女人當衆拒絕,再看着沈玉清與張大鬆手牽手,臉上咧出喋喋冷笑,“玉清,你以爲我是瞎子麼?想不到一向自詡清高的你也會爲一個男人投懷送抱,可惜這個男人是個廢物,沒資格得到你,索性我就滅了他,免得他阻礙了我們的婚姻大事。”
看到這裡,方麒終於明白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顯然張大鬆是因爲沈玉清而來到沈家,又因李陵逼婚而不敵,這才向自己傳訊求助,不過現在他並沒有出手,而是靜靜望着張大鬆,要看看分別意念後,這傢伙有什麼長進?更要知道他值不值得自己幫忙。
一年前在天塵宗張大鬆捨身相救讓方麒心中認可,但現在他主要想看看,面臨自己的女人被人搶走,張大鬆是否會懦弱。
而這一刻,方麒已經得到了答案。
“玉清,我只問一次,那個廢物,是誰?他,是不是你喜歡的男人?”一柄寒光閃爍的長刀出現在李陵手中,被他扛在肩上,煞氣逼迫人心。
“是有如何,不是有如何?”沈玉清冷漠道。
李陵兩道粗眉一挑,嗜血的目光掠過她,瞥向一旁的張大鬆,桀桀獰笑道:“是,他就死!不是,他也得死!”
對他來說,沈玉清就是夢中情人,天下除了他之外,任何男人都沒有資格碰她一根手指,剛剛張大鬆不僅握了她的手,還讓她依偎在懷裡,在李陵的意識裡,張大鬆如此行徑已經犯了死罪,不可饒恕。
“你……”
沈玉清俏臉泛白,眼神厭惡,正要開口,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把她輕輕拉了回去。
“玉清,你退後,讓我來。”一道淡淡的聲音傳出,隨着輕微的腳步聲在場中響徹,張大鬆的身軀擋在沈玉清的面前。
他的氣勢與境界實力都遠不及李陵,但此時與之對望,剛毅的神情,令人側目。
直視着李陵,縱然對方戾氣深重,境界高出一重,他也不顯懼意,輕輕點頭,道:“沒錯,我就是玉清的男人,她的心是我的,人,也是我的。”
此言傳開,方麒微微點頭,心中讚賞,張大鬆沒有讓他失望,一個男人面對自己的女人被搶還保持沉默,是懦夫,但張大鬆沒有沉默,他傲然站出,坦言他就是玉清的男人,這一句話,顯出了他堅毅的性格。
不出意外,李陵的面色隨着此話落下徹底的沉了下來,扛着闊刀,冷冷盯着張大鬆,嘴角弧度咧開,扯動其臉上刀疤,猙獰得令人心寒,“小子好膽啊……老子看上的女人也敢碰,今天……你是非死不可!”
“唰!”
話音未落,一道百丈寬闊的刀光匹練撕裂空氣,募然間出現在張大鬆上空,李陵身形速度極快,一個閃爍之間便暴衝而出,手握長刀,狂斬而下,兇悍霸道的一擊足以斬殺靈漩後期以下的高手,張大鬆只在靈漩境中期,無論靈力還是速度都遠遠不及,當下就被刀光淹沒,身體斬成兩半。
“大鬆!”沈玉清掩嘴驚呼,目赤欲裂。
不過就在她驚悸之時,只見張大鬆被斬斷的身軀不見有一點血跡溢出,同時迅速模糊,突兀的消失在衆人面前。
“嗯?速度倒是不慢,不過,你能逃得掉麼?凌風極光刀!”
一聲厲喝,李陵豁然轉身,長刀舞過半空,刀氣席捲之處,張大鬆身影顯現,背後伸展天塵之翼凌空翱翔,手裡同樣閃出一口漆黑重刀,刀鈍無鋒,卻流轉着驚人的靈力,在空中縱橫交錯,硬抗李陵劈來的刀氣。
空中華光爍爍,神芒璀璨輝虹,刀氣靈力如驚濤駭浪般瘋狂激盪,兩人皆修刀法靈術,走的是大開大合的沉重霸道路線,每一次接觸都發出震耳欲聾的刀氣碰撞聲,沈家府宅雖然寬廣,卻算不得多大,在刀氣橫掃下瞬間被摧毀了十幾座房屋,狂暴的氣浪卷得衆人身形不穩。
“斬聖三訣?張大鬆這小子倒真的把靈變法則當中,可惜實力不夠,無法敵過李陵。”方麒凝目看着半空上的戰鬥,心中有了讚賞。
當時在天塵宗的時候,張大鬆便希望領悟靈變法則,融入斬聖三訣增加威力,如今看其刀法遊走散發出的靈力威勢,怕是與王品靈術也相差不了多少,只可惜他的對手是李陵,對方靈漩境後期,領悟化物法則,實力遠遠凌駕在他之上,戰鬥之中完全屬於被碾壓的一面,斬聖三訣處處被壓制。
“世俗之中怎如此之多不自量力的愚蠢之輩?區區靈漩境中期也敢與我的徒兒鬥,簡直不知死活。”焦飛光漠然端坐,斜瞥空中戰鬥,一臉鄙夷的道。
沈玉清纖手緊握,面上滿是擔憂,以張大鬆靈漩境中期的實力戰李陵實在是太勉強了,一不小心就有被斬殺的危險,她的心不由得揪緊起來。
“你若死,我絕不獨活。”她心裡這樣想道。
沈家一衆面色複雜,事情變化到了這個局面,哪怕是沈玉清答應嫁給李陵,張大鬆恐怕都活不了了。
他們深知李陵的霸道,剛剛張大鬆那一句“我就是玉清的男人”註定了要被李陵砍死。
“轟!咔!”
突然,一道沉重的轟鳴聲響徹,只見半空璀璨的靈力輝虹中,一口漆黑重刀凌空倒落,鏘的一聲插在地面,震得沈家府宅都劇烈顫抖。看到這口重刀,沈玉清面色徒然慘白,擡頭望去,一道人影口吐鮮血,仰躺墜落,僵直倒在了她面前。
“砰!”
李陵身體一縱,同時降落而下,一腳踩在張大鬆臉上,扛起闊刀衝着沈玉清獰笑:“這就是你看上的貨色?實在是太廢了,連大爺三招都接不住,呸!”
一口口水吐到張大鬆臉上,李陵一臉鄙視嘲笑,腳掌狠狠揉搓,直到其臉龐腫起都不肯罷手。
“我殺了你!”本就受了極重的內傷,加上這般羞辱,張大鬆頓時雙眼赤紅,掙扎着要暴跳起來。
“嗯?你還敢動?看樣子老子說你是廢物你還不服?”李陵冷笑着將張大鬆一把抓起,扣着他的喉嚨,啪啪啪!三個耳光來回扇,再度一口口水吐了過去,“就你這廢物也敢跟老子搶女人?今天老子就捏死你!”
說話之間,扣着張大鬆喉嚨的手驟然收緊,當着沈玉清的面狠狠羞辱張大鬆一輪,再把他捏螞蟻樣的捏死,李陵感覺特別爽!
“唉!想不到這小子還與我一般是個專情的種,敢爲了心愛的女人去搏命,也罷,少爺既然來到了這裡,就不能眼睜睜看着你讓李陵斬了,女人被他所奪。”方麒暗歎一聲,腳步擡起,就要展動身形。
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突然響起的輕笑聲帶來一個無可預料的驚變!
“咯咯咯,咯咯咯……沈家大小姐果然是絕代佳人,讓身邊男人不惜浴血奮戰,如此傾城紅顏,本公子真是心動不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