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謝皇后對盧宛芊是滿意的。
作爲未來的四皇子妃，倘若是蕭雪筠或顧芳華那種，家世好的，勢必會增長四皇子的實力。
可盧宛芊的父親雖說也是個官，但到底只是個芝麻小官，委實算不上多大的官，盧宛芊做了四皇子妃，自然得謝皇后青睞。
謝皇后這是在瓦解四皇子在朝中的勢力呢！
可明明能夠當四皇子妃的蕭雪筠，最後卻被謝皇后一句話，給斷了姻緣，蕭雪筠心裡恨不恨謝皇后，就又另說了。
祁珺不是個拎不清的，只好忍了這口氣，低頭喊了一聲，“是，謝夫子。”
謝皇后眼裡這才閃過一絲滿意，祁珺是未來的二皇子妃，德妃對她倒是還算畢恭畢敬的，她也沒必要處處打壓祁珺。
給個教訓，也就足夠了。
“坐下吧，我今日過來，只是告訴你們，不管歲考考得如何，都不應氣餒。”
“越是考得不好，就更應該越要勤奮向上，爭取下一次歲考考得更好！”
“最後一門乃是音律課，我原是要留下來巡考，可我畢竟宮務繁忙，這巡考一事就交給班山長，一會兒班山長自會過來。”
謝皇后聲音極淡，卻透着濃濃威儀，無人敢不服從。
就連祁珺，在這一刻，聽到謝皇后如此說，心裡的不快也都散了。
一衆學生齊聲應道，“謝夫子放心，學生定當竭盡全力，即便落敗，也絕不氣餒！”
見衆人能有此決心，謝皇后深感欣慰，對趙雙姝提出來的那個建議，也就更能接受了幾分。
或許，汀蘭書院是應該多招募一些學生了。
……
很快，音律考試就開始了。
與平時月考不同，歲考時的音律考試並非是彈琴或是作曲，而是填寫考卷。
趙雙姝前世並沒少參與，但大多時候都是代替趙雙嬌考的，這還是頭一次她自己考。
音律考試不算多難，只是需要動一動腦子，趙雙姝掃了一眼，很快就提筆寫了起來。
盧宛芊自以爲自己能夠比她更厲害，考試途中時不時地瞄上幾眼，心裡卻是極爲不屑。
就算平日裡彈琴彈得好又能如何，如今考的卻是樂理知識！
不過沒過一會兒，盧宛芊就見到趙雙姝站了起來，眼睛都瞪大了。
“夫子，我交卷。”趙雙姝聲音清亮，背脊挺直。
盧宛芊就咬了咬牙，怎麼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才過了半個時辰都不到，趙雙姝竟然就交卷了！
除非趙雙姝早已知道要考哪些題目！
對，趙雙姝必定就是一早知道了的，趙雙姝這些日子一直都住在班山長那兒，知道考題，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夫子，學生懷疑，趙妹妹是早就知道了考題的！”想着，盧宛芊就舉起了手，聲音裡還帶着濃濃的不甘。
巡考夫子微微一愣，見是未來的四皇子妃，便不敢怠慢了，可眼前這個也是皇子妃，就算六皇子不得寵，可人背後還有山長啊！
山長可是無比護着趙雙姝的。
巡考夫子就說了，“盧宛芊，不得胡鬧！”
考題怎麼可能提前就知道？
這不是在說，他們這些夫子包庇了趙雙姝嗎？
巡考夫子自然是不肯擔下這個惡名的。
盧宛芊卻起身說道，“夫子，學生並未胡說，音律考試實在算不得有多容易，可趙妹妹卻能這樣快就寫完，天賦是有，可未必就不會是提早知道考題的！”
“……”一衆學生心裡頗爲無語，班山長是再公平公正不過的人，趙雙姝就算是班山長的徒弟，也不可能徇私舞弊吧！
這個盧宛芊，今日出門怕是沒帶腦子喲！
就連巡考夫子都有些忍不下去了，當即說道，“你沒這個天賦，難道還不允許旁人有這個天賦了嗎？盧宛芊，你要是再不坐下，今日·我就要扣你的分！”
盧宛芊頓時就又羞又惱的，狠狠地瞪了眼趙雙姝，卻還是堅持說道，“懇請夫子責問趙妹妹，學生絕不相信趙妹妹是自己寫出來的！”
衆人，“……”
得了，這下子什麼也不必說了，盧宛芊這樣笨，竟然還能被賜婚給四皇子，也實在是委屈了四皇子。
“夫子，學生……”沒見巡考夫子回答她，盧宛芊也發現了不對勁，可還是不願放過這個機會。
只要證明了趙雙姝徇私舞弊，往後趙雙姝在鄴都就再沒了才女的名聲。
她也不差，自然不願意久居人下！
趙雙姝無比淡定地放下考卷，然後回頭看着盧宛芊，眼底盡是輕蔑，“盧姐姐何以這般肯定，我就是提早知道了考題的？”
盧宛芊見她果然沉不住氣了，心下一喜，立馬說道，“倘若不是，爲何趙妹妹能在這般短的時間內，就寫完了考卷？”
趙雙姝就勾了勾脣，眼底帶了一絲譏笑，“盧姐姐自己做不到，難道還就不允許別人做不到了？”
見盧宛芊張嘴想要說，趙雙姝就又說了句，“既然盧姐姐這般想的，那盧姐姐是覺得，我又是從誰那裡得知的考題？”
盧宛芊想都沒想，張口就道，“趙妹妹是班山長的徒弟，班山長是書院的副山長，知道考題再正常不過！”
“那就是說，盧姐姐是懷疑，是師父把考題提前泄露給我的？”趙雙姝嘴角噙了一抹笑，語氣平和。
盧宛芊下意識地就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必定就是如此！”
才說完，卻見衆人臉上紛紛露出憤怒來，盧宛芊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完了完了，她怎麼能夠說出來！
班山長是衆人心裡的師長，她如此說班山長，其他人必定會不快的。
趙雙姝臉色登時就陰沉了下來，看了眼巡考夫子，然後說道，“夫子，眼下還在進行考試，學生雖然已經完成了考卷，但盧姐姐還沒有完成考卷，此事不如先放一放，等歲考結束了再說？”
見她態度良好，巡考夫子當即就站到了她這邊，連連點頭，“說得對，都別擾了考場秩序，盧宛芊，你給我坐下，好好考試！”
盧宛芊一見，就知道巡考夫子這是要護着趙雙姝了，心裡惱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