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纔就一直藏身在洞頂上嗎?”
“是。”快刀似乎是不善與人溝通,說話簡潔非常。
“你看你,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要這個時候出來,一出來就把洞給弄塌了,現在我朋友都被困在裡面,這下可怎麼辦?”沈浪義正辭嚴地埋怨起快刀來,好像弄塌洞穴的不是巨熊而是快刀。
忽然間一陣沉悶的突突突的聲音從洞穴深處傳了出來,這是六管機槍射擊時所特有的聲音。沈浪不由大喜過望,看來裡面的人都還活着,而且也正和他一樣在想辦法打開通路。
槍聲只響了一陣就沉寂了下去,看來靠子彈打開通道的法子也行不通。
“我有辦法了,快跟我來。”沈浪忽然一拍腦門靈機一動,不由分說地拉起快刀朝洞外跑去。
快刀雖然不解但還是跟了上去,沈浪快步跑出山洞,兩輛悍馬車正安靜地停在洞外的草地上,沈浪在車中找出兩袋手雷不由分說道:“還不快點,趕緊拿進去。”
沈浪胸口的傷勢並沒有太大好轉,以現在的身體狀況絕對拎不動兩袋手雷,但快刀並沒有按照沈浪的吩咐接過手雷,卻仔細地查看起悍馬車上的痕跡來。
快刀竟然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沈浪不禁厲聲呵斥道:“沒見過汽車啊,鄉巴佬,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拿進去。”
快刀終於停下手上的工作將兩袋手雷接了過來,沈浪又從車上翻出一把工兵鍬,拖着工兵鍬三步並作兩步地跟在快刀身後跑回洞中。
回到亂石堆前,沈浪先用工兵鍬在碎石中刨出一個小口子,再取出一枚手雷拉開保險埋進了口子裡。用手雷來爆破碎石,這是現在的情況下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沈浪在心中暗暗祈禱這個笨辦法能管用,但願不會炸塌更多的岩石。
沈浪和快刀在山洞的拐角處藏好身子,一聲沉悶的爆炸聲過後,兩人身邊碎石四處飛濺,整個山洞裡煙塵瀰漫,沈浪不顧身邊還在翻滾着的碎石連忙衝進去查看,只見原本將洞穴封得死死的亂石堆果然被炸開了一道豁口。
這辦法真的管用!沈浪不由大喜,更是加快了動作一顆接一顆地用手雷爆破,爲了避免炸塌更多的岩石,沈浪每次只用一枚手雷。隨着爆炸聲不斷響起,被炸出的碎石塊也越來越多,沈浪指揮着快刀清理炸出來的碎石,一邊往更深的方向爆破。
沈浪正大汗淋漓地忙活着,卻見一直在忙着搬運碎石塊的快刀突然停下了動作,沉聲道:“有客人來了。”
沈浪一愣,問道:“什麼客人?”
“不受歡迎的客人。”快刀扔掉了手上的石塊,撣了撣雙手。
閃念間沈浪也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妥,突然想起自己一行八人在進入山洞之前,明明是將兩輛悍馬都用草垛子僞裝好的,但剛剛自己去拿手雷袋的時候卻不見了草垛子,車輛就直接暴露在草地上。而且車上本來應該堆放了不少老不死打來的獵物,但剛剛那些獵物都不見了蹤影,剛纔由於自己心裡着急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妥,現在才突然想起來不對勁。肯定是有什麼東西來過,並且偷走或吃掉了獵物!
“你裡面,我外面。”快刀鏘地一聲從背上擎下雙刀,擡腿就朝處走去。
沈浪也無暇去捉摸外面到底來了什麼敵人,一心只想快點將通道清理出來,只要能把困在裡面的鷹隼隊員挖出來,就算再來一隻變異巨熊也有得一拼。
快刀的身影纔剛消失在洞口,沈浪就聽見陣陣慘叫和怒吼聲不斷從洞外傳來,間或還夾雜着快刀的呼喝聲。這些怒吼聲對沈浪來說再熟悉不過,正是變異體的聲音!
沈浪心中一驚,沒想到在這裡竟然也能碰上變異體,真是陰魂不散,而且從聲音上判斷這次來犯的數量還不少。
快刀這傢伙看上去好像也有兩把刷子,應該不至於太不堪一擊。但是一想到變異體那一身刀槍不入的骨甲和強橫的肉博能力,沈浪的心裡就陣陣發寒,快刀身上沒有一槍一彈,這傢伙全身的武器似乎就只有那兩柄長短不一的鋼刀,沈浪清楚地記得趙八樓的那柄厚實的大砍刀也無法砍碎變異體的骨甲。
“快刀啊快刀,外面可全靠你了,你可一定要挺住啊,無論如何一定要堅持到我把人救出來,我一定會幫你收屍的,明年這個時候再給你燒一柱香。”沈浪心中翻來覆去默唸着。
一旦快刀英勇就義讓變異體給衝了進來,那這個山洞就成了自己的墓地了,沈浪頭上直冒冷汗,手上不由得加快了動作,連傷口也似乎不怎麼痛了。
時間每一分一秒都過得格外漫長,巨熊的屍體已經被挖出了一半,但亂石堆還是沒有打通的跡象,根本無法判斷到底還有多少石頭堵在裡面,而沈浪剩下的手雷已經不多了。
堅硬的岩石被手雷爆炸的衝擊波炸得四分五裂,而岩石下的巨熊屍體卻是隻炸掉了一層熊毛,露出一身堅韌無比的熊皮角質層。沈浪越炸越是心驚,這頭巨熊的熊皮堅韌程度竟然比起變異體也不遑多讓,而且似乎還要更加厚實幾分,再加上那對力能開山的熊掌,要不是快刀那兩刀插得恰到好處,這頭巨熊說不定還真能把鷹隼小隊在這裡給團滅了。
快刀的呼喝聲和變異體的慘嚎聲仍舊在持續不斷地傳進洞裡,快刀還在堅持着,沈浪心裡是又驚又喜,驚的是變異體的數量之多,喜的是快刀這傢伙的實力之強。沈浪不敢想象快刀究竟是怎麼辦到的,對快刀的景仰之心當真是濤濤不絕,單憑兩柄刀就能拖住數量衆多的變異體這麼久,這份實力可真不是蓋的。
就在沈浪悶頭忙碌的功夫,從通道的另外一頭也傳來了幾聲沉悶的爆破聲,間或還夾雜着幾聲槍聲,這是鷹眼他們也在用同樣的方法進行爆破。從聲音上判斷,擋在他們之間的岩層厚度不會超過兩米,眼看成功在望,沈浪鼓足幹勁加快了動作。
“沈浪,沈浪,聽見請回話。”是鷹眼的聲音,聲音從通道的另一頭傳過來,顯得十分沉悶似乎遠在天邊。
沈浪大爲興奮,高聲道:“你們都還好嗎,有人受傷嗎?”
“你閃開,再不閃開就讓你受傷。”
沈浪聞言立馬一縮身躲到拐角處,剛藏好身就着見一竄子彈呼嘯着從頭上掠過,亂石堆終於被打穿了,在岩層中間形成了一個碗口大的通風口。
“外面怎麼這麼吵,還有別人在外面嗎?”鐵皮那沉悶的聲音透過被打穿的通風口傳了出來。
“外面有客人來了,快刀正在招呼着呢。易凌心,老不死,四眼,八樓你們都沒事吧。”
“我叫老不死,怎麼可能有事。”老不死那甕聲甕氣的聲音從通風口傳了出來,聲音有點變形但是依然中氣十足。
“沈浪我們沒事,快把我們弄出去,奶奶的悶死我了。”這是四眼。
聽到大家都沒事,沈浪總算吃了顆定心丸。
“快刀是誰?”鷹眼在裡面問道。
“就是那個插了大熊兩刀的傢伙。”
“沈浪,你把多餘的手雷都扔進來。”
沈浪依言將手上剩下的手雷袋全往通風口扔了進去,鷹隼衆人開始從裡向外爆破,一陣連續的爆炸聲之後,通風口終於被拓寬成了一個一肩寬的通道。鐵皮和老不死又輪流用機槍把通道再擴大了一倍,鷹隼終於重見天日。
一行七人一個接一個地從口子裡鑽了出來,儘管每個人都灰頭土臉,但還是掩飾不住的興奮。等輪到鐵皮鑽出來的時候遇到了點麻煩,長得太壯有時候也並不全是好事,鐵皮先脫下裝甲遞了出來,再幾個人合力裡面推外面拉纔將他給弄了出來,鐵皮身上本就受了不輕的傷,這麼一擠更是痛得他呲牙咧嘴。
衆人看上去都十分狼狽,但除了一些擦傷之外並沒有什麼大的損傷,看到所有人都安然無恙,沈浪這才把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這時才發現胸口的舊傷又劇烈地疼痛起來。易凌心也是滿身灰頭土臉,她下巴和脖子上的傷疤似乎又迸裂了,正在往外滲着血絲,看得沈浪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