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會盡可能滿足你們的需要的”尚未說完,賀家鄰居的大嬸已是板起了面孔,“小商啊,既然你讓我這麼稱呼你,我也不和你客氣。你放心,囡囡和老賀跟我們都這麼多年的鄰居了,我們自然會好好照顧他們爺孫倆的。但你這掏錢的事兒,阿姨跟你說,拿回去,我們家雖然沒什麼錢,但別人的錢財我們也不貪。你若是真心想對他們爺孫好,那就多來陪陪他們,這世間送錢不如送情意,快把錢收回去,省得阿姨叔叔不高興。”
鄰家大嬸才說完,她的丈夫也是跟着應和,“對啊小商,錢拿回去吧,前兩天小賀軍隊那邊就過來說了,軍方會給囡囡出學費,保證讓她讀完書。至於我們鄰里的,平時多做兩碗飯給他們爺孫又不是什麼難事。唯一可惜的是囡囡的眼睛,只盼着老天不負有情人,讓囡囡能治好她那對眼。”
話題說到這,商述澤也明白要他們夫婦接下這筆錢是斷不可能了。心思幾轉過後,他終是點點頭,答應道:“阿姨,叔叔,既然如此我也不矯情了,錢我先收回去,至於賀蘭的眼睛,我會和一些專家聯繫的,你們暫且放心。”
離開了這條並不發達的小道,商述澤將車開回了自己的小別墅。近半月沒回到這裡,這時刻這兒看着冷冷清清的,商述澤低低一嘆。
回到了臥房,商述澤進了浴室。嘩啦啦的流水漫過了他的全身,滌盪了他一身的倦意。
原淺不自覺地走到了這幢別墅前。就在小半天以前,她還以爲自己再也不會涉足這個地方了。然而此時,此刻,她便站在了這裡,任着四面八風撲來的風砸得她渾身寒顫。
別墅裡有燈光。不經意地一擡頭,她的心瞬間跳到了嗓子眼。有燈,是不是說明有人在這裡?那個人,會是誰?
明知自己的念頭怪誕又荒唐,原淺這瞬間卻是如被攝住了心魂一般,半點不由己。她想,想去看看,看看別墅裡的人是誰。從未有一刻,內心掙扎着佈滿了這般濃烈的希冀與期盼,明知失望的可能性要遠遠秒殺希望,她卻還是抱着那一絲尚存的念頭,只望真的有奇蹟發生。
不知用了多大的氣力才能走到別墅門口,原淺的心跳得急促,連帶着她的雙頰緋紅了些許。從自己的衣袋中摸出了那備份的鑰匙,哆嗦着,她慢慢將鑰匙插到了門上。
一樓亮着燈,客廳的桌上甚至還放着瓶開了封的牛奶。原淺輕咬住了下脣,兩手慌亂地不知要往哪放纔好。目光慢慢移動到了樓梯處,她安撫了一番自己的心跳,終是踩着步子朝樓梯走去。
早前她看到的燈光,正是從主臥室的位置傳出的。主臥室沒鎖,才旋開門,原淺便聽到了浴室裡頭的水聲。那一剎,不知是錯亂驚惶還是渴盼畏懼,她漸漸流失了勇氣,頹然滑倒在地。
不敢去敲門,就怕某一刻浴室的門打開,而後有個她全然不認識的人從那裡頭冒了出來。或者,那個人會禮貌地跟她問好,然後疏離冷漠地詢問她爲何會擅闖別人的住宅。
擅闖?不,這裡是商大哥的家,只能是商大哥的家!一張小臉忽地固執了起來,原淺沒敢抽抽搭搭的,卻是想着除了這裡,她再也難以捕捉到商大哥的氣息了,所以她絕對不要,不要別人住到這裡來!
商述澤關了花灑,順手撈了條浴巾圍住自己的下身。強健的肌理上還有潤澤的水珠在滾動,燈光下男子姿容絕美,不負俊朗絕倫之名。
浴室的門把手被旋動,驚動了此間呆坐在地上的人兒。原淺想也不想地便站起身來,正好碰上了男人微微朝下俯瞰時的深邃眸光。
驀然間便覺委屈,委屈之餘,是更多數也數不盡的歡喜。原淺看到男子眉角的凌厲在觸及她的剎那變得柔和而欣喜,腦中有股熱血在激盪,她不需多想便衝上前去抱住了那半裸的人。
商述澤感覺自己胸前的水花變多了些,有低低而可愛的抽噎聲傳來,身前的小丫頭不再是被迫無奈地被他擁着,而是主動迎上前,“嗚嗚嗚,商大哥,你是大騙子,騙子……”
原是想着要將這丫頭的小臉掰正了來,卻不想這丫頭一小段時日不見竟是變得熱情了許多。也罷,商述澤將腦袋擱到了原淺的粉肩上,雙手擁着她的背部,並嗅着她身上好聞的馨香,“傻丫頭,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不過,欺負得好,都知道找我訴苦了。”
原淺難得憤憤地應道:“你。”
“嗯?”
“嗚嗚……就是你欺負人,大壞蛋,欺負人……”咬字還算清晰地控告了一番,原淺說完才覺手心下的肌肉硬實。這男人,他竟然就這麼招搖地出來了!
稍稍冷靜了,原淺立馬想要逃開身前這懷抱。然而商述澤又豈是那麼好打發的主,第一次見這丫頭這麼溫順地撲到自己懷裡,不多討點好處是他傻。圈住了原淺的身子讓她無法逃離,商述澤微微笑起,再是將原淺的下頷勾起。
四目相對,商述澤邪魅挑了挑脣,“這麼久不見了,想我了吧?原淺,親個。”
發覺指肚下的觸感有些不對頭,商述澤這纔將自己的手移了開。淺淺的一道印子,幾乎要看不出來,然卻還是真實存在着。眸光一閃,他收起了自己的不正經,“原淺,怎麼弄的?”
原淺這時刻纔想起了自己的下巴前些天磕傷過,這下子聽商述澤提起,她低下了頭,悶悶回了句:“跑步跌倒了。”
“真笨,這都能摔。”商述澤笑着揶揄了她一聲。見原淺不答話,他這才揉了揉後者的腦袋,“行了,知道你有時傻乎乎的,你也別難過,反正沒破相不是,很快就會消失的這道痕印。”
原淺拘泥得像個小媳婦,垂下的墨發幾乎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商述澤看着不悅,將她耳際的發撩到後邊後,他強迫着她看向自己,“別淚眼汪汪的了,餓了吧?”
原淺跟不上商述澤的思維,只能配合地搖了搖頭。
“可我還沒吃晚飯呢,餓死了,乖,你先下去給我下個麪條,我換件衣服再下去。”說完在原淺的額際親了一下,商述澤鬆開了她,隨之朝着衣櫃的方位走去。
原淺在原地佇立半分鐘後轉了身,呆呆愣愣地便下了樓。她的身後是商述澤複雜幽深的豹眸,男人套上衣物後又吹乾了頭髮,這才起身離開臥房。
商述澤進食時原淺便坐在了一邊,她不說話,但時不時會偷偷看他幾眼,似是要確定他是否真的安好。此刻他能這樣生動且無虞地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其實很是感激上蒼。感激上蒼,真的只是和她開了個玩笑,真的……把他還了回來。她不想問他是如何死裡逃生的,只打心眼裡珍惜着他如今的健在。
“手藝長進了啊,你要吃嗎,不要的話我就把面都吃了。”一碗麪條見底後,商述澤頭也不擡地說了一句,還一邊將鍋裡的麪條往碗裡倒,好似完全沒發覺原淺那間或的小動作一般。
原淺聞言磕磕巴巴地應了一句,帶着溫軟,帶着恬婉,“商大哥多吃點,我不吃的。”
商述澤點頭,繼續開動起來。洗完碗後他給原淺煮了杯熱奶,坐到後者身邊,他也不管身旁小傢伙那些細膩異樣的心思,只蹙着眉說道:“怎麼這麼晚纔過來?以後太晚了不要一個人亂跑,路上指不定多危險呢!”
“好。”原淺一對翦瞳被熱奶撲來的熱氣蒸騰得迷濛,這會兒水盈盈地,看着便有幾分柔和綿軟,讓人不由心潮一動。
商述澤見着這丫頭安安分分的姿態,心底微微有些脾氣在冒騰,半響,看到小人兒不自覺地用手抓着他的衣服下襬,他的一番惱意纔在瞬間淹沒無蹤。
“喝完了,還要嗎?”眼見杯中的熱奶被喝盡,商述澤低沉着嗓音發問道。
“不要了,飽了。”原淺搖搖頭,粉嫩的脣瓣處還掛着點奶白。
不知心底哪一處角落被驚動,商述澤猛然間探過身去,再是將原淺的後腦勺壓制在了沙發上,而他的薄脣旋即迅捷地便覆上了她的嫣紅菱脣。
霸氣十足的進攻,纏綿婉轉的挑逗,兩人脣舌相抵,嬌軟人兒的抗拒則是慢慢軟化了下來。商述澤在察覺了原淺的鬆懈時心頭不由涌上了幾分滿意,肆意捲起了小傢伙的粉舌,他那勢如破竹的龍舌在原淺的檀香小口中狠狠掃蕩了一番,仿若誓要在她脣腔中的每個角落都鏤刻下自己的印記。
及至分開,原淺低埋着頭,小口小口地喘息着。商述澤將她的小腦袋壓在了自己的胸前,還情不自禁地伸了手去捏了捏小人兒的臉,“捏起來挺舒服的,要是永遠都這麼乖就好了。”
沒頭沒尾的話,卻是讓原淺的臉頰紅了個透。心內的思緒難明,她只覺得明明是想推開他的,卻又偏偏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