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吃東西?”可可海克因迪亞斯熟練的用手中的餐刀切着牛排。“紅酒不錯,不要lang費啊,k。”
付明望着餐桌上帶着血絲的牛排,又看了看杯子裡紅的像血一樣的紅酒。
“作爲一個東方人,無法理解你們爲什麼那麼喜歡吃血淋淋的東西。”他指了指酒杯。“這東西,被你搞的我都有心理陰影了。酒精會影響我的大腦思維速度。”
可可臉一紅,“放心我沒下藥……這裡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恐怕維克多阿部力也不會要求你跟他合作,相反iadc會給他提供極大的支持。看來這裡的政府和北部的**黨派勢力支撐不了多久了。”
“北部勢力有我,黎巴嫩的事情,如果你不想插手,可以完全不管。iadc那邊,自然有我頂着。”付明硬撐着,切了一塊牛肉塞進嘴裡。“很抱歉,我不能參加海克因迪亞斯叔叔的葬禮了。”
可可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她的父親剛剛過世,無論做什麼,只要提起這件事,就會立馬黯淡下來。“我會遵循他的遺囑,把他安葬在這片他付出了一生的市場上。你要去哪裡?葬禮就在明天,等不了這十幾個小時?”
“我的時間很緊迫。”付明看了看手錶,現在的時間是黎巴嫩當地晚上八點十五分。“明天凌晨四點的班機,我會在明天上午九點左右抵達意大利威尼斯,馬可波羅機場,我很抱歉。”
“沒關係。”可可低下頭,繼續吃着晚餐,下一口牛肉,好像失去了味道一樣。
付明跟前那個盤子裡的牛排還沒怎麼動,口袋裡的衛星電話卻響了起來。
“我得先離開一會兒,明天走的太早,就不跟你打招呼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付明帶着歉意笑了笑,站了起來。
“我能知道你的真實名字麼?”可可皺了皺眉頭,臉色更加難看了。
“我的名字叫作k。”付明伸出了右手,“再見,可可海克因迪亞斯小姐。”
可可也站起身來,跟付明握了一下手。“下次見面,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了。”
付明嘆了一口氣,接起了一直在響個不停的衛星電話。他轉過身去,頭也沒回,走出了餐廳。
“你好。”
“k先生,您還記得我麼。布萊克利派達爾,您的那一批fal自動步槍很好用。”布萊克利是黎巴嫩北部省的***武裝領導人,“**黨非常感謝您。”
“當然記得,派達爾先生。”付明與布萊克利派達爾面談的時候,就對這個矮個子的中東人感覺不錯,付明感覺布萊克利十分的信任自己。在去年年底的那次談判的整個過程中,布萊克利派達爾是抱着自己五歲的女兒跟付明完成談判的,這給了付明很深刻的印象。
北部省和南部省不同,**黨所管轄的範圍內,治安良好,甚至會有平民跟正在巡邏的**黨***武裝士兵打招呼。
在付明的印象中,布萊克利並不像阿拉薩德那樣,是一個身穿迷彩軍裝動不動就怒髮衝冠的***武裝頭領,反而更像一個嚴厲而慈祥的父親。
付明並沒有走遠,他站在餐廳的門口,掏出一包萬寶路,給自己點了根菸。“派達爾先生,請代我向您的家人問好。”
餐廳裡的可可隔着透明玻璃窗,看着身穿黑色西裝的付明。“難道尼古丁就不會損傷你的大腦麼?沒情調的東方人!”
電話的那頭傳來了布萊克利派達爾小女兒的聲音,“k叔叔,你好。”
布萊克利在電話中嘿嘿的笑了幾聲,“乖女兒,你先出去,我有話跟k先生說。”
“有什麼情況。”付明的香菸沒抽幾口,就扔掉了,他豎起了耳朵。既然布萊克利會打電話給自己,必然有什麼重要的事。
“阿拉薩德應該是被幹掉了,是你做的。”布萊克利的語氣跟剛纔區別很大,並沒有跟付明客套。
付明並沒有說話。
“那就是你做的了。k先生,經過仔細考慮之後,有些事情我覺得應該跟你說一下。大概兩個周以前,一個代號爲吸血鬼的傢伙找到我,他告訴我,如果我能殺掉現在正負責黎巴嫩軍火市場交易的瓦西里伊萬諾維奇,並且殺掉瓦西里死後的下一任本地區繼承人,iadc將會給我們**黨非常強力的支持,乃至統一全國。”
付明皺緊了眉頭,把左手插在了褲子口袋裡。看起來,阿拉薩德臨死前並沒有撒謊。
“我拒絕了他,幹掉了他所有的手下,但是被他逃掉了。**黨解放全黎巴嫩,需要憑藉自己的力量。”
“我敬佩你的這一決定,非常感謝您派達爾先生。”付明頓了頓,“但是很遺憾,吸血鬼找到了真理派,我的朋友伊萬諾維奇先生,已經遇害了。他的下一任繼承人海克因迪亞斯先生,也是我的朋友,也已經被暗殺了。是阿拉薩德做的,所以我幹掉了他。阿拉薩德在臨死前,也跟我說過同樣的話。”
“吸血鬼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連你們iadc組織都扯上了?”
“實不相瞞,派達爾先生,代號吸血鬼,是iadc,也就是國際軍火商人委員會的主席。目前爲止,我也只知道他的代號。很抱歉,iadc已經不值得您的信任了。但是您可以信任我。”
付明回過頭去,看了看餐廳裡的可可海克因迪亞斯,發現可可也在看着自己,就對着她笑了笑,轉身快步離開。他的身後,跟上了兩個同樣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他們是宋佳豪和路德艾力克斯。
可可趕緊轉過臉,但又偷偷瞄向了付明的背影,發現他並沒有回頭之後,氣鼓鼓的把最後一塊牛肉塞進嘴裡。
“哈哈,k先生,您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商人,否則我也不會打電話提醒您。吸血鬼想要他們死的原因,我還不清楚,但我心裡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既然您的兩位朋友都遇害了,那您的處境也非常危險。很抱歉,對於您朋友的死我沒有幫上什麼忙。”布萊克利派達爾壓低了聲音。
“我期待着與您的下一次合作。”付明心裡還是很感激布萊克利的,畢竟作爲一個軍火商,誰都不願意用心去交往,布萊克利的這個舉動讓他非常感動。
“我想時間應該不會太長了。注意安全我的朋友,再見。”布萊克利頓了一下,也沒等付明回答,就掛斷了電話,看來是有什麼緊急情況。
付明按了一下按鍵,又把衛星電話裝在口袋裡。
“必須儘快通知父親。”在他看來,身在俄羅斯的付忠天現在的處境十分危險。的確,被殺害的不是別人,而是付忠天的朋友。
付明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酒店。“明天凌晨四點的飛機,回去告訴其他人,不要睡過頭。”他現在心裡已經開始盤算着這次的黎巴嫩之旅總共花了多少錢了。光是因爲可可而弄壞的酒店房間,就賠付了兩萬多美元,還不算酒店原本的房間錢。隨後是把租來的suv遺棄在貝魯特港口,再加上處理阿拉薩德和賄賂酒店保安和警察的錢……
“我是出來賺錢的還是出來敗家的啊……”付明揉着腦袋,“等到了威尼斯,一定要狠狠地賺上一筆,這回要現金,不能再銀行轉帳了。”最起碼,現金支付,付明還可以剋扣一點錢,但是銀行轉帳,錢就直接匯入了付忠天的賬戶中,付明白跑一趟什麼都沒有。
“什麼買賣也不好乾啊,居然還需要向iadc繳稅……”付明越來越覺得給iadc辦事是非常不靠譜的一件事,賺不到錢,弄不好把命都沒了。他帶着滿腦子的賬目和數字,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六小時後,次日凌晨三點。
“怎麼辦,要不要叫醒他?”路德站在付明的房間門口。“會不會提前去機場了啊。”
“當然要叫醒他,哪有這樣的老闆,讓員工先起牀,自己卻在裡面睡大覺。”宋佳豪在一旁起着哄。
“要叫你叫,我可不去。”馬特把黝黑的雙臂一抱,轉過臉去開始吹着口哨。
“韋恩!你去。”路德從背後捅了軍火迷韋恩一下,韋恩撞到了房間門上。
“你們就知道欺負我……”韋恩哭喪着臉敲了敲門,他是團隊中最瘦弱的一個,甚至比不上沒有參過軍的醫師傑克戴維斯。
“老闆,您醒了麼?”
付明睡的不是很死,聽到有敲門聲,馬上從牀上彈了起來,然後看了看手錶。“孃的,鬧鐘呢?”他又看了看手機,一點電量都沒了,自動關機。“耽誤事!”付明暗罵了一句,尷尬的咳嗽了幾聲,說明他醒了。
“咳咳。你們先去找好出租車等我。”
十幾分鍾後,十一個男人搭乘出租車,前往貝魯特機場。付明依舊是黑色的西裝,戴平光眼鏡,若是把眼鏡摘掉,就能看見眼睛底下的那一大圈黑眼圈,黑的跟國寶差不多。在離開酒店之前,他帶走了冰箱裡僅餘的兩瓶功能飲料。在看到醫師傑克的眼睛下面有跟他差不多的黑眼圈時,十分同情。“終於有人跟我一樣了。”他十分慷慨的把另一瓶飲料遞給了傑克。
當然,對於那就個當過兵扛過槍的安全部隊成員來說,熬上幾十個小時並不算什麼。尤其是黑人馬特亞當斯,興奮的像只猴子!
出租車到達了機場,安全成員帶着行李去了託運處,只留下宋佳豪在付明的身邊,所有的武器裝備則是留在本地低價賣給了黑市,用付明的話來說是能省一點是一點,總比全都扔掉了好,至於那輛‘巴士’,由付忠天貿易運輸公司的船拉回了俄羅斯。
“先生,您能幫我看看板子上飛往威尼斯的飛機是幾點的嗎?”一個女人靠近了付明,指着機場的公告板,用中文問道。
公告板上有阿拉伯文,但也有英文。女**概二十出頭的樣子,打扮並不是很時髦,貝雷帽下面是長長的馬尾辮,顯得清純可愛,低腰牛仔褲把她修長的兩條腿勾勒的完美無缺。
“晚點了,四點十五分起飛。小姐看不懂和阿拉伯文,你是怎麼到這來的……”付明轉過頭,順口就用中文回答道。
但是當付明看到女人胸前的那張記者證的時候,就開始後悔了。一個記者,尤其是在黎巴嫩的記者,就算是看不懂阿拉伯文,怎麼可能看不懂英文呢?
“哈哈,你果然是中國人,想不到在這裡還能遇見老鄉呢。”記者伸出手來,“在處於戰爭中的國家碰到自己人,也算是緣分了,我叫李靜雪,很高興認識您先生,怎麼稱呼?”
付明苦笑了一聲,自己的國籍居然就這樣被識破了,真是百密一疏。
“晚點了,四點十五分起飛。”付明用正宗的阿拉伯語,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
“晚點了,四點十五分起飛。”這次是日語。
付明又用英語,德語,法語,西班牙語,甚至是泰語,對李靜雪重複了自己剛纔的那一句話。
“李小姐,並不是所有長着東方人臉,會說標準的中文的人,都是中國人。”付明用英文說道,說完還笑了笑。
李靜雪驚呆了,“你到底是哪國人?”
“很高興認識你,我的名字叫做know,你叫我k就可以了。”付明標準的倫敦腔,讓李靜雪不得不懷疑付明剛纔說的那句話是真的。
“k先生,我還以爲是n開頭的那個no呢。很高興認識您。”
“看起來我們順路啊。不知道李小姐去從貝魯特去威尼斯是要做什麼呢?”付明看了看時間。
“剛結束了這裡的採訪,準備遲點再回國,去威尼斯度假,放鬆一下。k先生呢?”李靜雪的臉上是標準的禮儀性微笑。“就算您不是中國人,在路上碰到一個長着東方人臉的外國人,也算不錯。”
“和你一樣,度假。”付明也是一臉習慣性的微笑。
“老闆,東西放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準備登機。小姐,我們行程很緊,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存放託運物品的安全部隊成員都已經回來了,一身黑色西裝的他們站在同樣是一身黑色西裝的付明身後。
馬特看到付明身邊有陌生人,便準備讓陌生人主動離開。不標準的英文顯得非常蹩腳,剛纔的那句話,十分明顯是在趕人了。
“沒事,是朋友,順路的。”付明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可就不這麼想了。一個戰地記者,採訪完了自然要馬上回國接受一些調查,去威尼斯度假?糊弄糊弄鬼還行,糊弄付明,就顯得太小兒科了。
“很高興認識您。”李靜雪伸出了右手。她也不是笨人,十一個黑色西裝男子,其中有不少人還有軍人的習慣動作,並且互相認識,坐飛機從貝魯特去威尼斯度假,打死她都不信。
“我也是。”付明跟李靜雪握了手。
一男一女握了一下手,各自心懷鬼胎,登上了飛往威尼斯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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