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抱着玩?
陳逢時聽的特別鬱悶,就這天氣,淋着冰雨,誰能有心情想別的?
更何況……
“就她着屈腿跪坐的姿勢,請問怎麼做奇怪的事情?”
“反過來,這樣、就這樣——怎麼不行?”小安邊說還邊動手抱着肢體僵硬的冰雪女王,反過來對着他,一副理直氣壯、事實求證的嚴謹精神。
只是,冰雪女王大約還是有感知的,此刻她內心活動是什麼樣的,就不得而知了。
陳逢時氣笑了,然後沒管住嘴,又習慣性的順口扯了句:“看起來真可以,要不我們試試?”
說完他又意識到忘了守言語規的問題,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而是他的黑金遮體硬質化腰部,因爲能量下降,已經不能維持,正在逐漸恢復人體的形態!
小安看見陳逢時雙手交疊,又變成拼接的遮擋的模樣,不由噗哧失笑。“你是笨死還是趁機實現暴露癖好?”
“如果你能變出衣服褲子什麼的,我願意承認自己是笨死了。”陳逢時覺得很冤,小安直接把拿着的冰雪女王往地上一丟,陳逢時掂了一腳,確保她得以安然落地,只是顧不了她跪坐在溼潤的草地裡。
小安跳下路邊,剛纔過去的車沒有因爲路邊翻了輛車就停下來,暫時還沒有別的車路過。
小安一腳把側翻的車踹的立正,只是車頭、車身嚴重變形,前蓋裡很多零件都散落在路上,陳逢時看不過眼,提醒她把散落在路面的踢到邊上,免得有車路過壓着出事。
小安聽見,看了他一眼,把路上三個大些的部件踢開了,還有些小的她沒理會,直接鑽進變形的車廂裡。
過了會,她從裡面出來,抱着一堆東西,跳上山坡上後,陳逢時看見是座椅上扒下來的皮,這才心悅誠服的道:“安美女機智,是在下太笨。”
“你不是太笨,你是下意識的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聰明,我敢打賭,如果是沈愛沒有衣物遮體,鐵皮你都能給塑成遮羞衣物信不信?”小安撕扯皮革,又利用深綠色生命之力催生的植物當必要固定連接處的繩子,沒一會就做了簡單可遮擋的皮長褲,然後又做了件上衣。
陳逢時穿着後,終於在冰雨的澆淋下找到了一絲溫暖,然後小安又把簡陋的帽子給他戴上,她又做了兩件戴在頭上、能遮體的皮斗篷。
陳逢時穿着,跟她挨着蹲冰雪女王邊上,看她身無遮體之物挺可憐的,就把剩下沒用的皮往她身上放,勉強發揮點聊勝於無的遮擋作用。
小安才懶得給冰雪女王做這些,她本來就不是多善心的人,看陳逢時理會完了冰雪女王,又準備跳下去似得,就問:“幹嘛呢你?”
“路上還有些零碎部件,我去清理下。”陳逢時說完就跳下去了,在路上踢開個破零件時,看見小安也跳下來了,也在清理行車道上的危險因素,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她沒好氣的說他:“你能別這麼好心嗎?”
“擡擡腳、散散步就清掃了的事情,反正現在也得等冰雪女王清醒,萬一有人車開快了,壓着後爆胎呢?”陳逢時看小安還想說什麼,甚至能猜到她要說什麼,就直接搶先補了句說:“安美女——好歹這是你該負的責任,這也是給你善後吧?”
小安就不說什麼了,說到底,她剛纔心裡不爽就把車踹飛,然後摔出這許多零件掉路面上,肯定負有直接責任。
可是呢,不清理不覺得,真的清理起來,纔會發現,挺多的。
小安本來以爲差不多了,結果又發現一個、又發現一個,又發現一個……終於不耐煩地叫道:“這破車怎麼這麼多零件!”
“你歇着,我來。”陳逢時忍不住笑,這種清理工作,虧得小安有耐心堅持了這麼久,確實挺多的,除了集中散落的一片區域,間隔百米外竟然還能發現螺絲釘什麼的。
小安也只是抱怨,都動腳清理了,她自然打算奉陪到底。
又過了會,路面乾淨了,陳逢時跳過隔離帶,在對面路上搜索了一趟,再沒發現什麼,這才徹底放心。
小安在路邊護欄上來回走動着等他,看陳逢時回來了就往車那走,就說:“別找了,手機壞了,車裡的通訊設備沒了,更多的設備我忘帶了,接着靠腳往回走吧。你能再理所當然的佔冰雪女王一會便宜了。”
“要不你頂着冰雪女王趕路?”陳逢時很鬱悶的看着車裡面,小安那屏幕碎裂,爆開了的手機。
“把車座拆下來放着坐吧,順便把破手機拿出來,還得防着泄露信息。”
“……”陳逢時看着那些不成模樣的座椅,想了想,照小安說的那樣,帶到山坡上去了。看小安這時也不嫌棄座椅的外觀了,把手機卡去出來,手機埋進土裡後,就坐了下來,然後又挨他更近點取暖,嘴裡說:“她還多久才醒?”
“天知道。我覺得還是等黑陽安排車來接應更靠譜。”陳逢時估摸車出事了,通訊斷了聯繫,黑陽肯定會安排車過來查看狀況。
“我看你還是別指望了,這地方不好找人,黑陽先前讓人僱傭的那個又出了事故,一時半會沒戲。”小安說時,看見路上有車燈,那車過去時,大約發現路邊壞了的車,明顯在減速。她就說:“走吧,傻呆着淋雨冷死了,靠腳估計能比等接應更快擺脫這處境。”
“我沒什麼力氣了。”陳逢時如實表述,若非如此,他剛纔就提議閃人了。
“吸收點生命之力?”小安伸出左手,陳逢時看着,想了想說:“這天氣你還是多留點能量吧,冰雪女王積存的能量應該還有不少,我強行吸收一些。”
小安點點頭,沒說話。她要不想挨冷,當然可以保持生命之力的某種活躍狀態,讓身體的新陳代謝速度加快,也就能對抗環境溫度了,只是會加快能量消耗,等走出去,得花點時間,自然是多留點能量更靠譜。
冰雪女王此刻的菌魔細胞都是內斂狀態,也不知道她進化的情況如何,陳逢時按在她肩膀上,催動生命之力,卻吸不到能量,只好強行掰開她的嘴,伸手指進去。因爲通常菌魔本體、魔將、寄生體的口腔裡面,會充斥着相當量的菌魔細胞。
然而,她嘴裡面也沒有。
這就尷尬了……倘若想吸收冰雪女王的生命之力,也得是她的生命之力處於活躍狀態,否則內斂的情況下,根本就吸收不到。
除非……陳逢時沒有猶豫,用指甲劃破冰雪女王的一點皮膚,本想觸發生命之力自我保護的防禦狀態,那麼一來就會自然活躍化。
可是,眼看着血從傷口裡滲出來,卻沒有生命之力的光霧。
“她吃了雨屠夫的新菌魔核心進化,看來還真遇到特殊情況了……”陳逢時現在倒有點擔心,冰雪女王能不能順利得償所願了。
小安站起來,催動生命之力,源源不斷的涌向陳逢時身上的黑金光霧,讓他吸收着能量,眼睛卻看着肌體僵硬的冰雪女王說:“你覺得能讓野派做更多事情了?”
“謹慎嘗試吧,我琢磨着新菌魔狀態的野派領頭人早晚需要,目前最佳人選到底還是冰雪女王,看看她的情況,搞清楚新菌魔的力量情況了,再擴大開放範圍最妥當。”
小安點點頭表示同意,沒就這問題說更多。野派的菌魔力量確實很關鍵,沒有新菌魔力量的野派,根本沒辦法跟主戰派作戰。按他們本來的想法,聯合野派後,到了合適的機會,就用野派的力量找尋主戰派以及和平派的菌魔本體,推動他們之間的對抗激烈化。
陳逢時等了一會,奇怪的問她:“沒什麼要說?”
“沒有。”
“奇怪了,今天感覺你不在狀態,對大方向的事情無心討論似得?”
“雨冷,荒山野嶺斷了通訊,沒心情討論這些。”小安說完,又補了句:“再說這一步早晚得走,現在也沒什麼不合適。能量夠了?”
陳逢時停止了吸收,收斂了黑金光霧,感覺身體裡的能量足夠支撐一陣了,就說:“差不多了,一會不夠再吃你……哎,我這嘴真沒救了。”
小安沒說話,拽着冰雪女王的頭髮提起來,看着她屈起的腳踝位置,自然是把那留給陳逢時抓,兩個人拎着她,默契的一躍跳了出去,落下後,快走了一段路,又起躍。
陳逢時覺得小安今天怪怪的,還不止一兩種跡象,趕了短路,他就忍不住問她:“安美女今天怎麼了?怎麼心事重重情緒也不高的樣子?”
小安擡頭看了他一眼,口氣平淡的回了句:“雨冷,還得當搬運工帶着她趕路,心裡煩。”
“不是聯盟或者工會出什麼事情了吧?”陳逢時考慮了一會,又問:“不會是沈愛出事了你不知道怎麼告訴我吧?”
“……她如果出事了,我肯定忍心告訴你!你別亂猜了行嗎?理由我不是說了嗎?還不夠?那就當我親戚來了!”小安的情緒透着明顯的不耐煩。
而這,更讓陳逢時很確定,小安今天的狀態各種奇怪。
是的,小安今天是有點怪。
黑陽重複的聽着汽車被小安踢飛前後,車裡設備錄下的那些聲音。
他已經聽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