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鼎說:“從此,你們就再也沒有大皇子的消息?”
上官蘭兒說:“是的,直到今日,我哥他們還在尋找大皇子。聽說,端木皇后和李祁也在找。”
事情的結果似乎完全出乎樊鼎的意料,顛覆了他所有的預測。看來,大皇子的失蹤既不是新月國的人所爲,也不是大禹國的人所爲,這個高人到底是何方人士,他劫走大皇子的目的是爲了什麼?樊鼎第一次心如亂麻,沒有了頭緒。
看着上官蘭兒悲痛欲絕的虛弱模樣。不像是在說謊,她的行爲雖然可惡,但也是對大禹國一片忠心,先皇所託,作爲臣子不可違抗。
樊鼎動了惻隱之心。便打開門,叫百合進來扶她到回房休息,爲她診了脈後抓了幾味藥,小桃去煎藥。
李密的眼裡怒火熊熊。他拍着桌子說:“大膽奴才,竟敢將我皇兄盜走。害得蓉妃枉死,母后被冤枉失寵。阿鼎,你就是太仁慈了,這樣的惡人就應該報官。讓她也嚐嚐生離死別的痛苦。”
樊鼎說:“不可報官。”
李密說:“難不成你怕他報復?沒關係,我不怕,我這就命丁力將她抓起來送去官府。”他怒氣衝衝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
樊鼎一把攔住他說:“你難道想看見兩國燃起戰爭,百姓生靈塗炭嗎?”
聽說會挑起戰爭,李密猛地剎住了腳步,愣愣地看着樊鼎說:“有那麼嚴重嗎?”
樊鼎說:“你別忘了,上官蘭兒是大將軍上官寒的妹妹,他們這樣做是受了先皇的遺囑。”
李密不甘心地說:“那我皇兄就白死了?我母后就該背鍋了?”
樊鼎冷冷地說:“你怎麼就一定認爲此事與你母后一點關係都沒有呢?據說,她宮裡的青萍那晚失蹤了。再說了,李祁也不是個昏庸的皇上,他爲什麼會無緣無故冷落你母后你不覺得奇怪嗎?”
“.......”
李密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樊鼎站起身來,給茶壺蓄滿了水放在茶爐上說:“我估計的不錯的話,皇后一行人明天就能到這裡了。到時候,無論她說什麼你都不要和她爭執,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切聽我的安排。”
這時,梅香端着一碗煎好的中藥走了進來,擺在了李密的面前說:“爺,該吃藥了。”
李密二話沒說,端起碗一飲而盡。
梅香笑着豎起大拇指說:“自從來到這裡,爺的氣色好多了,人也胖起來,要是皇后娘娘看見,一定會高興。樊大夫真是神醫。”
李密皺着眉頭,擺擺手讓她退下後悻悻地說:“阿鼎,我不想見到她。她這次一定是來興風作浪的。我不想看到她爲難你。”
樊鼎微微一笑說:“我希望她來。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氣,她畢竟是你的母親。遠道而來也是關心你。希望這次皇后來,能解除蓉妃的心結,跟着菩薩,得生善道,往生淨土,去西方極樂世界。”
丁力練功完溜溜達達從山上下來,坐在了桃樹下心不在焉地喝茶休息。他的眼睛不時地飄向大道,嘴角上掛着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好像是無意在看風景,又似乎在焦急期待着什麼人的到來。
李密厭惡地瞥了他一眼說:“我看見丁力這個狗奴才就討厭,恨不得一腳把他踢回去。”
樊鼎看着窗外的大道,眼神裡流露出悲傷,嘴裡喃喃地說:“我師傅這幾天也要到了。看見蓉妃這個模樣,他一定會傷心的。”
李密給他倒了杯茶安慰他說:“阿鼎,你是一個聰明睿智,心地善良的好人,能認識你是我三生有幸。放心吧,上天有好生之德,蓉妃一定會如你所願的。”
一連幾天,皇后日夜兼程,向樊鼎的醫廬狂奔。
看着綿延無盡頭的官道,皇后問王嬤嬤說:“我們還有幾天能到目的地?”
王嬤嬤每天都在關注路況,以備皇后隨時盤問。她說:“嚮導說我們已經進入豐林縣地界了,估計明天下午就能到醫廬。”
又是一天的馬不停蹄。
傍晚,她們停在了豐林縣城最大一家旅館門前,人困馬乏,實在是跑不動了。
豐林縣城是一個不大的邊陲小鎮,天一黑,街道上就冷冷清清了,少有人影。
爲安全起見,王嬤嬤命侍衛趕走了店裡所有的客人,包下了整個旅館,侍候皇后住了下來。
旅館是一座二層樓的木結構房子。樓下大廳是飯館,樓上住人。看見他們的衣着,霸道的樣子,老闆知道一定是京城來的大人物,拿出了珍藏的食物,命所有的人小心伺候。
晚飯還算豐盛,有酒有肉。
一路顛簸,皇后又累又餓,心裡着急上火,苦不堪言。可是爲了兒子,她顧不得舟車勞頓,風餐露宿,豁出去了。想到明天就能見到兒子了,她的心就像潮水,洶涌澎拜。
吃過飯,王嬤嬤伺候她上樓休息。她推開窗,看着窗外的萬家燈火與璀璨的星空,神秘又詭異,美麗又深遠,就像那人心,變幻無常,難以琢磨。
樊鼎說:“你母后很快就要到了,還是聽聽她怎麼說吧。”
李密驚愕地說:“你怎麼知道她回來?”
樊鼎打開窗子看向柴房說:“這就要去問丁力了。你沒有發現信鴿少了一隻嗎?”
李密生氣地說:“我都對他說了不要將我的事告訴母后了,他這是抗命。”
樊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慶王爺,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皇后纔是他真正的主子。這麼久才發消息,說不定皇后都要恨死他了。”
李密嘆了口氣抑鬱地說:“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自由,被母后管的緊緊的。原本以爲這次可以擺脫她的魔爪,沒想到還是被她控制住。我都二十多歲了,人家比我年紀小的都闖下了一片天地,我還只能是一個巨嬰。阿鼎,看在我把你當哥哥的份上,你救救我吧。”
樊鼎安慰他道:“李密,你不是有病在身嘛,等我將你的病治好,你就可以和別人一樣健康。你仁慈正直,將來一定會是一個好君王。”
李密感激地說:“阿鼎,我知道你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人,我相信你,把命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