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寺內各種物資儲備豐厚,堅持一兩個月沒有問題。
洪水肆虐了整整兩天,才逐漸退去。樊鼎見時間緊迫,宇文清瑩的治療不能再等了,只能騎馬趕回了京城。
一路上,道路泥濘,被洪水衝出的溝壑不斷,樊鼎只能繞道而行。直到傍晚,城門即將關閉之前,才趕回京城的城門口。
京城地勢偏高,看來是沒有受到洪水的衝擊。經過幾天太陽的暴曬,京城的道路已經基本幹了,樊鼎顧不上一身的狼狽,翻身上馬,一甩繮繩,向百草堂奔去。
道路兩旁房屋裡的燈都已亮了,街上的行人也已經寥寥無幾,夜幕靜靜地降臨。
還沒到百草堂,樊鼎遠遠就見冬青的小腦瓜從大門口的燈籠下伸出來朝着大街張望。
許是聽見了馬蹄聲,冬青乾脆跑了出來仔細地辨認。見真的是樊鼎回來,高興地大叫一聲,師父回來了!便朝着樊鼎的方向奔了過去。緊接着,秦正,百合等人都涌了出來。
樊鼎連忙勒住馬,跳下馬來。向大家行了個禮說:“對不起,路上遇到些麻煩回來遲了,讓大家擔心了。”
冬青接過繮繩向後院走去。
看見樊鼎一身的泥漿,滿臉的疲憊,秦正鬆了口氣說:“平安回來就好,快進去休息一下,馬上就開飯了。”
樊鼎走進香樟院,芍藥已經爲他準備好洗澡水。洗漱完畢,換上乾淨的衣服,一身輕鬆,這時,才覺得肚子餓了。
他走進前廳見屋裡已經坐滿了人。桌子上擺着一盤盤,一碗碗熱氣騰騰的美味佳餚,香氣誘人。
上官百合還是戴着人皮面具,穿着那身小廝的衣服,樣子怪怪的。
才幾天不見,百合就像久別重逢似地上前親熱地拉着樊鼎的胳膊撒嬌道:“鼎哥哥,你總算回來了,我們都想死你了。掌櫃的猜到你今天會回來,命廚房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就等給你接風了。”
樊鼎寵溺地看着她那張醜醜的臉笑着說:“小饞貓,就知道吃。我纔不信你會想我呢。我這幾天不在,又偷懶了,我佈置的功課落下了吧?”
百合噘着嘴很是委屈地說;“這你就冤枉我了,掌櫃的那雙眼睛狠得很,對我從不手下留情。偷懶?想都不敢想。”
秦正故意瞪着眼睛說:“你要是自覺,用得着我盯着你嗎?你個小沒良心的,要不是郡主下了死命令,我才懶得做這個惡人呢。”
百合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說:“算你們狠。”
秦正揉了揉她的頭,逗她說:“已經夠醜了,還要做鬼臉,看你以後還嫁得出去。”
百合立馬變臉,她最怕別人說她醜,傷心地捂着臉說:“嗚嗚,都是你們害的,還要說這麼戳心窩子的話,現在沒人要了,你們稱心了,我不活了。”
滿屋子的人聽了哈哈大笑。
酒足飯飽,大家散去。秦正問了慕容晟的事情,知道他一切安好,放下心來,又和樊鼎商量了明天宇文清瑩的治療方案後,心滿意足地回去。
等大家都離開,樊鼎才整理思緒,爲明天宇文清瑩的治療做準備。
清晨,初升的太陽光芒萬丈,將金色的陽光灑滿大地。輕風帶着絲絲涼意拂過碧綠的樹葉和竹林,傳來陣陣草木的清香。空氣中夏天的味道越來越濃。
樊鼎吃過早飯,快步向宇文清瑩住的院子走去,冬青揹着藥箱緊跟其後。
司馬承已經在院子裡迎候。見樊鼎來到一臉笑意寫在臉上。
他笑眯眯地上前行禮道:“樊大夫,早安。母親已經在等候你的光臨了。”
樊鼎一面回禮一面問道:“夫人這幾天感覺可好?”
司馬承說:“好,太好了。自打父親走後,她從沒有睡過這麼安穩的覺。而且,頭也不聽她喊疼了......”
樊鼎見一向沉穩話少的司馬承今天話嘮一般說個沒完,那眉眼間藏不住的歡喜,就知道第一療程達到了預期的目的,順利完成。他可以繼續第二療程了。
隨後,秦正和上官百合也前後進入院子。
樊鼎看了他們一眼笑着說:“早啊,今天是個好天氣,我們趁現在涼快,開始吧。”
秦正見他心清氣爽,自己的心情也豁然開朗。點點頭,舒展眉心嗯了一聲。
百合開始準備消毒等一系列工作。這些天,她護理的那些傷員都陸續痊癒。看着百合熟練的操作,樊鼎讚許地默認,百合已經可以勝任一個合格的護士了。
宇文清瑩坐在屋子的正廳裡。經過幾天的休養生息,她的臉色紅潤了,精神也好了很多。越發顯得眉清目秀,比剛來時年輕多了。
看見樊鼎他們進來,她連忙起來行禮。樊鼎看了一眼身邊的百合,百合忙過去扶起她坐下說:“夫人,您是長輩,不要客氣。”
宇文清瑩臉上滿滿的感激無以言表,看着樊鼎和秦正說:“樊大夫,歐陽掌櫃的,如果沒有你們,就沒有清瑩的今天,你們是清瑩的大恩人,從今往後,你們有什麼需要,我們司馬家一定馬首是瞻,如有二心,天理不容。”
她一揮手,司馬承立刻跪在地上磕頭說:“恩公,往後,你們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我們司馬家定與你們共進退......”
司馬承是個聰明人,從這幾天的察言觀色,他知道百草堂和丞相府不是一條船上的人。百草堂的每個人都是一臉正氣,從不欺凌弱小,攀附權貴。不像濟世堂那些唯利是圖的猥瑣小人。
而且,在大禹國,敢與專橫跋扈的丞相府相抗衡的人,背景一定不簡單。他一直想結交京中的正義人士,比如上官寒大將軍和上官蘭兒郡主。但苦於恆親王府的人一直從中阻撓。
他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脫離恆親王一派的魔爪,將司馬家發揚光大。
這些天,秦正一直在暗中關注司馬承。看出他不願與恆親王府同流合污,是一個心懷坦蕩的人。
秦正有心爲上官寒納賢,連忙扶起司馬承說:“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司馬賢侄行此大禮我們不敢當。既然到了我們這裡,樊大夫定會全力以赴。作爲醫者,救死扶傷,懸壺濟世,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