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軍醫回到家,本意想呆一呆天亮就去發小家陪小丫頭逛街,結果因爲昨晚一整晚沒睡,收掇清爽往牀上一趴竟眯上了,等赫少爺醒來已是用餐時分,當他溜溜兒的溜到餐廳,赫家三口看見忽然冒出來的人皆一臉像見鬼似的表情。
“臭小子,你打哪冒出來的?”
“兒子同志,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噫,不會是夢遊吧?”
赫老爺子,赫爸赫媽三大家長古怪的打量興沖沖的跑來的青年,那眼神,那語氣,就是一種意思:臭小子怎麼會在家?太奇怪了。
本來笑吟吟的醫生,頓時如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從內到外都是涼嗖嗖的,這都是啥表情,他不就是比較少回來嘛,用得着這麼誇張嗎?
這就是不經常回家的待遇。
弱弱的感嘆着,醫生厚着臉皮擠到老爺子身邊坐下,隨手掂根油條往嘴裡塞:“嗯嗯,還是在家好,起來就有吃的。不要這樣看我,我昨晚和小閨女出去出任務,今早五點纔到家,回來補個覺,睡得太香,起晚了。”
聽孫子說昨晚出任務,赫老爺子頓時心疼孫子的辛苦,立即問長問短的問情況如何,累不累。
兒子坐下就不挪臀,赫媽媽去幫孩子添副碗筷。
因爲多出一個人,早餐份量有點不夠,自知理虧的醫生,意思意思的吃點,坐老媽的順風車出大院,然後直奔冰山發小家。
他殺到冰山新宅,自來熟的衝進去,只見狄朝海一個人坐在客廳,那小樣兒甭提多愜意,醫生心裡有點小小的不平衡,爲毛同樣是回家,狄木頭如此輕閒,他家大家長們見到他就是那副見鬼似的表情?
狄朝海看見早早跑來報道的醫生,淡定的跑去廚房通知老媽醫生來蹭飯了,蘭姨笑呵呵的再次從冰櫃裡拿餃子包子加熱。
“狄木頭,小榕還沒起牀?”醫生坐一小會兒就坐不住了,東張西望,東瞄右瞅的亂瞄,眼神兒大多數時候往樓上瞟。
“醫生,建議你最好別想去叫小妹妹起牀,小姑娘有很重的起牀氣,萬一心情不好鬧起來不肯在燕京過年,後果很嚴重。”
狄朝海僅從醫生往樓上張望的眼神就知曉他心理打什麼主意,首長在家,早上肯定在小妹妹房間等人起牀,醫生跑上去豈不是多事?
所以,他是強烈反對醫生去樓上找小姑娘的,叫小妹妹起牀這種事有首長一個人就行了,醫生還是別湊熱鬧了吧。
醫生不滿的撇嘴角,什麼叫後果很嚴重?
這是威脅!
他偏偏不得不接受,如果真跑上去叫小丫頭惹火小豆芽菜,她發火要回家不挨燕京過年,先甭說小榕會不會虐死他,蘭姨頭一個就饒不了他,必定鍋鏟掃把齊上陣拍死他,再者他家裡的三大家長也不會放過他。
今早家裡三大家長打聽小閨女的消息,問是不是留燕京過年,他表示了肯定,三大家長喜歡得不得了,就等着正月隆重的招待小閨女,如果小丫頭因爲他臨時反悔不在小榕家過年,他家那三位肯定會扒了他的皮。
蘭姨重女輕男,他家三大家長也受了蘭姨的挑唆,天秤無理由的傾向小閨女兒,身爲赫家唯一的小輩,他表示地位正遭受到來自小丫頭的嚴重威脅。
對此,他表示樂見其成,並深感欣慰,小丫頭能成功轉移家裡人的注意力,他的壓力就輕多了。
不能去挖小閨女起牀,醫生只有坐等,內心也更加堅定要策反小丫頭的決心,如果將小丫頭拐去赫家,讓小榕天天跑他家去等人,他覺得那場面一定賞心悅目,喜大普奔。
冷麪神可不知醫生又跑來打秋風了,他抱着心頭的那點硃砂,享受着心靈相依的幸福,那困曾經孤寂冰冷的心如今有了一個溫暖的寄託處,就像漂零已久的小舟終於找到停泊的港灣,滿滿的是依戀,是得之何求的欣喜與慶幸。
他抱得很緊,如抱珍寶,又極爲霸道與專權,將那小小的身子幾乎要全部籠攬於懷,不容任何人來分享。
人類煞星,你有完沒完?
小妖怪狠狠的抽嘴,煞星,你難道不知道姐姐的小夥伴和本妖一直就在左右旁觀嗎,你這麼霸道的佔着姐姐想幹什麼?是想宣誓所有權,還是想秀你的優越感?
握拳,小妖怪很想去拆開那相擁的兩人,特麼的,在一隻單身狗面前秀感情什麼的最討厭了,真想祈禱異性戀遭天打雷劈。
兩小童已徹底的無語,他們覺得吧,如果姐姐一旦決定試着接受煞星這隻老男人,他們反對也不會有用,如果姐姐不接受煞星,他們支持也是做無用功,總之一句話,姐姐的決定就是聖旨。
身爲式神,兩小朋友決定還是以姐姐的意志爲主,九宸都不能束縛姐姐的自由,不亂插手他們姐姐的姻緣,他們就不摻和她的感情了。
他們目前最大的任務只有兩:一,保護姐姐靈魂安全,二,守護姐姐的節操,盯着她不讓她十八歲前破身。
只要姐姐人身安全沒問題,十八歲前不丟清白,姐姐喜歡誰,談不談戀愛全憑姐姐喜好,無論做什麼,只要姐姐本人開心就好。
因此,兩小童對煞星和姐姐兩兩相依相偎,你儂我儂的親近舉動有視無睹,就那麼掛牆作壁上觀的當觀衆,也因兩小隻想清楚了立場,還看得特有味,暗自研究那姿勢美不美,兩人的心跳有沒達到同頻率。
保持一個姿勢久了,曲七月感覺腰有點酸,想動,大叔放自己腰側的大手很有力,被禁錮的動不了,很不客氣的用小爪子拍他的後頸:“大叔,你抱夠了沒有?”
因某小姑娘煞風景的一句,那本來很美好,很溫馨的氣氛被破壞殞盡,也成功的將男人那美得不知飄了幾千里路的心思拉回籠。
美滋滋的煞星,脣角上揚,輕柔的蹭懷中的小傢伙,脣角貼着她的肌膚滑動:“沒抱夠,一輩子也抱不夠的。”
大叔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甜言蜜語?
曲七月心裡莫明的升出幾分古怪感,尤記得最開始認識那會兒,大叔惜字如金,每個字都是冷梆梆的,那臉好似人欠了他幾千萬,又硬又冷,滿身寒涼冷峻,拒人於千里之外,冷氣能把人凍成冰渣子。
就那麼個人,現在竟變得毫無節操,半夜摸香閨,說甜言蜜語,裝萌扮傻博同情,出賣色相,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幹不出來的。
人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當初她哪會想到那個如高嶺之花的冷大叔竟也會幹出如此接地氣的事,會如此的貼近生活,高貴冷豔男一秒變有血有肉的居家男,這變化之快讓人不要的不要的。
她一手將大叔的臉撐開,雙手蹂躪他的俊臉:“大叔,你這麼油腔滑調真的好嗎?你的高貴冷豔,你的冷峻疏離,你的冰凍三尺,你的威風凜凜,霸氣側漏都哪去了?”
若將這樣子的大叔丟到人前,估計會嚇傻一堆人吧,肯定人人都以爲世界玄幻了,或者沒睡醒,眼花看錯了,要不然就會認爲施大教官被人掉了包。
“我什麼時候冷漠疏離了?”好冤,他對小丫頭一直都是很親切很親切的,從第一次的重逢開始,他對小丫頭的態度就是不同的,格外的縱容,放任,如果換個人,他連看都不會看半眼,甭說低聲下氣的貼上去哄她了。
冷麪神覺得或許自當初翻過那座山,出現在那個地方,在那片林子裡看見小丫頭的開始,他的潛意識便已主動的向小丫頭靠近。
其實,那天,他達到那片桉樹林子已有小會兒,遠遠的看見一個孩了從遠方走來,他本來想等人走過去再做打算,然而,看着那個孩子越來越近,那一刻緊繃的神經竟然有些鬆馳,或許那一刻他本人還沒有意識到小丫頭可以信任,而潛意識卻感覺到了安全,要不然,他支持了那麼久,怎麼會忽然就支撐不住呢?
“你一直都是啊,在滬城再見的那天,你那表情,那眼神,滿滿的是挑剔,冷得跟塊冰似的,說話也是冷冰冰的,好像別人欠你幾百萬。”
揉啊揉,曲七月使勁兒的揉大叔的臉,把他的臉當面糰子揉和,眼角彎彎:“好了,大叔,你就別爲你自己辯護了,事實勝於雄辯,事實就是那樣,你再爲你自己解釋就是掩飾你的過往罪證。”
“我沒有。”男人堅決不承認自己以前很冷漠,更不承認自己很挑剔。
“算了,懶得跟你爭,我去洗臉刷牙。”
惡作劇的將大叔的臉揉得一團紅,曲小巫女決定見好就收,等大叔發現的話跟自己算帳,吃虧的會是她。
“唔,那我回房換衣服,等會一起下樓。”
雖然滿心不捨懷裡的柔軟,冷麪神也忍痛鬆開手臂,讓小丫頭去梳洗打扮,瞧到小傢伙一溜兒溜下牀跑進衛生間,他又朝小老虎遞去一個眼刀子,甭以爲他不知道,那隻小野獸一直在蹭小丫頭,打撓他和小丫頭親近。
“嗚-”
無辜受了一記冷眼,小老虎受了驚嚇,驚恐的跳下牀,去找姐姐當靠山。
那動作,那叫聲,無不顯示是在亡命奔逃。
衝進洗涮間的小姑娘,砰的拉開門,瞧見小老虎跌跌踵踵的狂奔而來,那小身子縮成一團,眼神驚恐,不用猜也知道是被誰嚇的,秀眉倒豎:“大叔,看你乾的好事,你這麼大個老男人竟然欺負一隻小老虎,你好意思麼?你再兇小金子,我就帶他另擇高枝。”
“……”冷麪神聽到門響就知不妙,視線移到伸出頭來的小丫頭面上,見她氣鼓鼓的朝着自己吹鬍子瞪眼,頓時就蔫了,他被小野獸給算計了!
昨晚他瞪它幾眼,它也認了,今早才瞪一眼它就知道裝害怕,跑去找靠山,智商完全可以比擬四五歲的小孩子,不容小覷。
他不由得審視起自己的對手來,有這麼個高智商的小野獸在小丫頭身邊,他想親近小丫頭還得防着,真不是件愉快的事。
“嗚嗚-”
小老虎撒開四蹄,連滾帶爬的跳上衛生間的臺階,撲過去一把抱住姐姐大人的腿,嗚嗚訴苦,姐姐,嚇老本虎了,求趕走那隻人類!
“小金子不怕,姐姐在,抱抱。”曲七月彎腰將小老虎抱起來哄,將它哄得安靜了,狠瞪一眼大叔,砰的關上門,臭大叔那麼大的人還跟個小寵物過不去,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小老虎,幹得好!
金童玉童樂得無聲的拍巴掌,他們不好跟煞星對着幹,小老虎可以,九宸教導小老虎要保護姐姐,不能讓亂七八糟的男人靠近,小老虎記住了,由此可見九宸是多麼的有先見之明。
他是被嫌棄了吧?一定是的。
冷麪神無力的扶額,嘆口氣,挪下牀,吸上鞋子,不甘不願的回房換衣,走到門口,還不忘回頭囑咐:“小閨女,等我啊,我們一起下樓。”
誰理你!
小妖怪倒瞪妖眼,嫌棄的撇撇嘴,等煞星關上門,他才跳到電腦上一屁股坐下去,拍拍小胸脯:“嚇死本寶寶了!”
“去,少裝了。”
金童玉童翻個白眼,從牆上飄下來,自己玩耍。
曲小巫女洗刷清楚,侍候小老虎上廁所,拿熱水溼帕子幫他擦拭一遍小屁屁,小嘴巴,小爪子,洗淨手才抱他出衛生間。
一樓裝有地暖,很暖和,不需要穿太厚的衣服,她只穿了一件半高領的羊毛衫,擰開房門,門外站着尊門神,煥然一新的煞星等在外面。
冷麪神看見小傢伙出來,神清氣爽,心神愉快,伸手去摸小丫頭的腦袋,誰知,小老虎不樂意了,他兩隻爪子按在姐姐肩頭上,虎視眈眈的盯着煞星呢,見那隻手伸來,他小爪子一伸,氣憤的抓了過去。
男人身手敏捷,手靈敏的躲開,眼角一斜,又丟去一記眼刀子,沒經馴化的小野獸野性太重,等哪天小丫頭有事去了,他非得好好磨磨它的性子不可,教它知道他是誰,抓他是要付出代價的。
“嗚-”小老虎回瞪一眼,脖子一縮,整個縮到主人懷裡,眼睛望着煞星的方向瑟瑟發抖。
“大-叔-”曲七月咬牙切齒的拖長尾音,站住腳,見煞大叔一臉無辜的表情,惱得火冒三丈,擡腳狠狠的踩他腳背:“早說了叫你不要欺負小金子,你又嚇他,堂堂軍人欺負弱小,不要臉!”
“我沒有欺負它。是它想抓我,我沒讓它抓到,它惡人先告狀。”
冷麪神憋屈得一張俊臉泛黑,明明是小老虎挑釁在前,他什麼也沒幹,怎麼又是他錯?
這不公平。
悔,他深深的後悔,腸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這隻小野獸這麼不識好歹,他絕對不會同意把它交給小閨女當寵物,他好心幫它尋了個好主人,現在卻反過來對付他,小野獸恩將仇報、忘恩負義。
“你不欺負他,他會抓你嗎?他怎麼不抓赫大叔,怎麼不抓我,怎麼從不抓蘭媽媽?”
“……”
施大教官完敗。
打了個漂亮仗的小老虎,窩在姐姐懷裡,圓滿了。
蘭姨,醫生、狄朝海三人坐在客廳等樓上的兩位,等啊等啊,眼見已七點五十分,在蘭姨快坐不住想上樓一窺究竟時分,終於聽到從樓梯那傳來腳步聲,再之便見一大一小兩人下樓來。
感覺有點不對勁?
醫生的視線在兩人身上瞟,小榕那張臉冷冰冰的,一看就像心情不爽,他在小閨女那兒吃閉門羹了咩?
“小閨女,先喂小老虎喝牛奶還是先吃早餐?”蘭姨看見俏麗小閨女,那臉笑得像朵向葵,欣欣向榮,朝氣蓬勃。
“蘭媽媽,你忙你的,我先喂小金子喝點奶。”
“哎喲,我有啥忙的,我去幫小金子熱牛奶。”
愛屋及烏,蘭姨疼小閨女,對小閨女的寵物也是偏疼的緊,也不管早餐問題,樂巔巔的去熱牛奶。
狄朝海默無聲息的站起來,去廚房搬早餐上桌,在家,他就是一打雜的,老媽做飯,忙不清了,他一般當洗菜工,老媽搞衛生,他就是拖地工,上餐時分,他就是侍應生,可謂是能者多勞。
施教官和醫生很識趣的進餐廳。
曲小巫女放下小老虎,去餐廳拿他的奶瓶到廚房用熱水燙洗一遍,牛奶放滾水裡熱,一二分鐘可以了。
放寒假後的幾天因居無定所,先沒讓奶場送牛奶,從寧川回燕京後,美少年再次通知奶場送奶,以前送到燕大,現在只送到軍區大院門衛那兒就行,考慮有可能會下雪,預定每天上午十點到十一點之間到達,如果蘭姨沒空去取,警衛們人員換班,下班的警衛會主動將牛奶送到施教官家。
有姐姐撐腰,小老虎不怕煞星欺負,一蹦一跳的跳到餐廳,自己蹦到姐姐常坐的那張椅子上坐好,幫姐姐佔位置。
小姑娘拿來牛奶,抱起小老虎喂他喝奶,她只需幫小老虎裝牛奶就行,將奶瓶若兩人給他,他自己吃;也因小金子聰明,不需多操心,半夜他要喝奶時一般是小妖怪和兩小童幫熱牛奶,然後給讓小老虎自己喝。
醫生和冰山兩青年看得眼角直抽,一隻會抱奶瓶的小老虎,還是野生獸嗎?小老虎那滿足的小樣兒也讓兩青年十分嫉妒,小丫頭從來沒有那麼溫柔對待他們好嗎?
人活得不如一隻虎,他們也是醉了。
蘭姨見怪不怪,和兒子一起將餐點一一擺上桌,招呼青年用餐。
小姑娘的食量就那麼大,喝一碗補湯,其餘的食物每樣只吃一點就飽了,雞蛋也省下給小夥伴們,蘭姨也把她小夥們的份子給算進去,她一人分到四隻雞蛋。
回到家裡,冷麪神胃口大開,那食量大如牛,肚子好似無底洞似的,幾乎將食物掃光,那胡吃海喝的饞相也讓蘭姨笑不攏嘴。
美美的享受完蘭姨的愛心早餐,一個個滿足的倒在客廳沙發上,滿足的不得了。
曲小巫女那害死貓的好奇心又出來作怪了,忍不住伸手摸大叔的肚皮,大叔的肚子也沒鼓起來多少,越發奇怪,大叔吃了那麼多,究竟裝在哪?
肚子上搭來只小手,冷麪神最初神經張緊,很快又放鬆,享受小傢伙帶來的愉悅,那小手摸來摸去,讓人特別興奮,也很舒服,跟撓癢癢似的。
“小豆芽菜,你在幹什麼?”醫生也被勾出好奇心,桃花眼眨呀眨的眨個不停,小閨女,求一視同仁,求摸摸俺的肚皮!
“我就奇怪了,大叔吃了那麼多,肚子怎麼還沒鼓起來?”
摸呀摸,摸來摸去就是沒摸到鼓一樣的肚子,曲七月遺撼的收回手,摸摸自己的小肚皮,嗯,鼓的!
她吃的還沒有大叔的三分一份量,肚子鼓成小鼓狀,大叔吃了那麼多都沒鼓肚皮,這人不能比,比一比,真的會氣死人的。
“他的是牛胃,消化快。”醫生嘴角微不可察的抖幾抖,他還以爲小丫頭心疼冰山,在幫他揉肚子,原來是在研究他爲什麼沒肚子,誤會誤遠了。
頂着冰山臉的教官,冷嗖嗖的朝發小醫生飛眼刀子:“哼,我牛胃,你吃東西就是喂牛!”
醫生:“……”小榕媳婦,不帶這樣淘態人的好嗎?本醫生吃的東西跟你吃的是同鍋所出,我吃是喂牛,你呢?
狄警衛默然撇開視線,首長,你口誤了!
青年教官那一杆子也在無意間打翻了一船人,他本人也明白了,沉默不語。
氣氛有點奇怪,狄警衛正想是不是迴避一下,手機響起來,他摸出來一瞅,又看看首長和醫生,按下接聽健,等掛斷電話,面上微露遲疑。
“木頭,怎麼了?”醫生是藏不住話的,看狄木頭那吞吞吐吐的樣子,沒好氣的賞他十個白眼,堂堂大男人,有啥事值得藏着掖着的?
“首長,滬城武警總隊田隊長報告,今天新凌晨關押在獄的嚴氏老董猝死。”狄朝海向首長報告,眼角一直留意小姑娘,他記得很清楚,當初小姑娘斷言嚴氏老董活不過今年,現在真的如她所言,他掛了。
冷麪神微微的頓了頓:“嚴氏?就是那個毒鳧案的嚴氏?”
醫生瞬即接話茬:“就是那個兒子綁架了小閨女好友的那傢伙?死得好,死得呱呱叫,那種貨色早該死了,活着也是浪費糧食。他那個兒子有沒死?最好一起死了乾淨。”
嚴氏父子沒一個好東西,老的走私販毒無所不做,小的跟黑幫有牽扯,還綁架他未來小媳婦,他不好一刀宰了他,便宜了那小混蛋。
老的掛了,連小的也猝死吧,活着多浪費糧食啊。
醫生黑心的祈禱那隻小禽獸早死早投胎。
曲七月原本沒想起來是誰,擰起小秀眉,認真的在腦子裡搜索,聽到醫生的補允說明,總算想起來是誰了,那不就是遭詛咒的事主嗎?死了就死了唄。
“是的。”狄朝海予以確定。
“死因?”
“據悉,凌晨獄警聽到犯人驚叫趕到現場去查看時發現犯人雙手扼嚨,他們解救下來已停止呼吸,做了急救也沒有反應,醫生趕到確認犯人已死亡,法醫解剖沒有其他發現,屬猝死。獄警們定義爲自殺。”
“嗯,按正常程序備案處理。完整資料備一份留存秘密檔案。”
“是!”
狄朝海應了一聲,立即換個地方去通知田隊長。
“丫頭,你說那傢伙活不過今年,他果然真的暴斃了。”小老虎窩在大硨磲那兒睡覺,煞星沒了顧忌,大手又爬上小丫頭的腦頂來回摩娑,享受髮絲帶來的細膩觸感。
“那是當然的,本小姑娘鐵口直斷,說誰活不過五更,他絕對活不到天亮,我說他活不過今年,哪怕他活到了年二十九也必定會在子時前暴亡。所以,本小姑娘從來不會輕易斷生死,一旦斷了,必定會實現。”
“我們小閨女厲害,丫頭啊,老的沒了,他的兒女們會如何?”
“若無人救,三年之內相繼死亡,如果子孫不絕,就不叫絕戶術了。”
“還有救?”男人訝然,不是說必死無疑麼?
“當然有啊,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絕戶術也不是不可解,不過是要看是誰來解,正常情況下沒人願意去解,也不等於無解。”
“小閨女,你說絕術術還有解?”醫生一直旁聽,也適時摻進一腳:“我跟你說啊,小豆芽菜,你還記得當初那個一家老少跑我家來說那孩子是我的種的那一家子不?”
“記得,那個孩子就是嚴氏老傢伙的私生子嘛。赫大叔,咋的了?”
“那家姓尤,跟我老爸曾經也算同事,一直想走我爸的路子再走通我的關係找你,而且,尤家女人也在向前夫那邊擠,想搭上點關係求於家出面找你。於家有沒跟你表示?”
“沒有,我以前就跟於家沒有直接聯繫,只有江家的聯繫號碼,不過,江家很識趣,怕打撓到我不會打我電話,有什麼事也會先聯繫小顧先生提前預約。而且,我大體上也能猜到,於家大概是不會幫尤家攬下找我出手的工作,畢竟於家人也飽受絕戶術的困撓,他們好不容易纔擺脫困境,不會笨到又去沾上那種晦氣。”
“他們是怕得罪你,你翻手爲雲覆手雨的讓他們倒黴吧。”醫生擠眉弄眼的賊笑:“小豆芽菜,如果尤家找你救命,你救不救?”
“赫大叔,你跟尤家那女人不會真的有一腿吧,這麼關注她?又或者你真想當便宜爸爸?”哼哼,不是說想追項二貨,這麼關注別的女人,這麼花心,妥妥的拉黑。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醫生嚇尿了,嗖的擠到小丫頭身邊,討好的幫她捏肩:“小豆芽菜,我是清白的,你可不能誤會,我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爲我常去各大宴會轉悠,八卦消息自然靈通些。最主要的是尤太太的一位親戚其實是位富商,從尤家那裡得到些方便,在燕京也混得不錯,尤家又只有一個姑娘,一個外孫,那位富商爲回報尤家,不在意幾百萬那點小錢,尤家怕別人說他賂賄,自然不會收錢,如果走另外的路子,他們雙方都樂意的。”
“赫多嘴的意思是他們想找小閨女花錢救命嘍?”
冷麪神的眸子微眯,語氣說不出的慵懶。
“對頭,就是這樣子。小閨女要不要賺外快?要的話我讓老爸放點口風出去,送個人情給尤家和那家。”
“赫大叔,那家跟你有過節?”她怎麼感覺醫生不安好心?
“那家跟我沒直接的過節,但是,那家一向跟在我的對頭宮家和葉家身後,宮家就是上次在海津市跟我賭石的那傢伙,他上次輸了,至今耿耿於懷,總在想辦法讓我出醜,我可是白衣天使,宅心仁厚,心地善良,自然不跟他們計較,也不想挑撥離間,不過,隨手送個人情出去,讓那家記着我家的人情,說不定那天可以派上用場。”
哇,又有錢錢送上門來了嗎?
小巫女咬咬手指兒,眉飛色舞的笑咧開小嘴兒,嘣出的字如爆豆子似的清脆:“小的五百萬,大的三百萬,少一個銅子免談,而且,必須趁早,超過年二十九下午免談,如果明年正月後,小的一千萬,大的五百萬。”
“成,我一會跟我爸透個信兒。”醫生興奮的桃花眼裡精光閃爍,那眼神兒一看就知不懷好意。
有生意上門,小丫頭開心難抑,冷麪神縱容的捏捏她的小鼻子,由她折騰,自己上樓去換軍常服,和狄朝海兩人去軍部上班。
醫生乘冰山上樓的功夫打電話跟父親通了個氣,送走冰山和木頭,他肆無忌憚的與小丫頭勾肩搭背,一副哥倆好的親密樣,努力的遊說她去逛街。
曲小巫女對逛街沒多少興趣,不過馬上要過年了,也要添些術士們需要的符紙、香等用品,決定不辜負醫生大叔的好意,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