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好痛。”經歷過槍林彈雨的蘭思定,在這一刻因爲手上的一點小傷口,弱不禁風的倒在白艾的肩頭上,兩眼汪汪如被人遺棄的小狗,抱着白艾又黏又糊。
“蘭思定,你讓我看看你的手怎麼樣呢?”
蘭思定伸出手,血流的不少傷口很大但卻不深,因爲他知道用什麼辦法讓
“老婆,要不咱們去醫院吧,我怕破傷風。”
“我去給你拿醫藥箱,先處理一下再去醫院。”白艾說話着站起身朝着陳家林臥室的方向而去,剛纔她取了藥直接把藥箱留在了臥室。
蘭思定眼明手快抓住白艾的手腕:“我沒事了,咱回家。”
“流這麼多血沒事?”他不是還害怕破傷風。
“一點皮肉傷,大老爺們還呼天搶地不成。”
“蘭思定,你確定沒有事?”白艾低頭看蹲在地上的蘭思定。
“沒有。”蘭思定站起來。
“沒事就好,那我幫你簡單包紮一下,你等着,我去取醫藥箱。”
“不用,手指受傷包紮像話嗎?”
“不像話。”
“不像話吧,走,回家看禮物。”
“等等,我還得去看陳家林的燒退了沒?”
“退了,不用看,我用的是部隊的方法,藥到病除。”用酒精物理降溫,加上吃了藥,睡一覺肯定好。
“我覺得我還是去看一下比較保險。”
“小白!”蘭思定看出來了,顯然他的小動作已經被識破,現在正被白艾逗着玩。
白艾掰開蘭思定的手指頭,一根一根看他不停的搖頭,沒有迴旋餘地的說道:“我去看看陳家林,然後我們回家。”他以爲他讓人買了油筆她不知道,他當着她的面把碗丟地上,不是因爲她沒看見而是因爲她裝沒看見。
多大的人了還這麼玩,陳家林生病也不是故意的。
“我也受傷了,我受傷你還看別的男人。”
“你不是說你沒事。”
……
好吧,他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認栽。
“你去吧。”蘭思定聽天由命的鬆開了手。
白艾進了臥室,不一會兒提着藥箱又出來,面目如常,眉眼平順。
“去沙發坐着,把手包紮了再走。”
蘭思定得令,乖乖的坐好伸出受傷的手任由白艾處置。
蘸了酒精的棉籤捲走了蘭思定手掌上的紅色血跡,白色的紗布在白艾的手中展開,她裹了兩圈在狹細的傷口上然後用膠帶固定。
“好了。”
蘭思定反手扣住白艾的手背:“你要不數落我兩句,就兩句,多了我會吃醋。”
白艾抽回手開始收拾藥箱,沒看蘭思定只問:“如果時間重來一次你還買油筆嗎?”
蘭思定一點不猶豫:“買,我還會多買只紅色的油筆。”反正最後都要被小白抓包,他還不如塗個徹底。
白艾關上藥箱:“那就好了,畫的不錯。”
“你沒生氣?”
“你又畫的不是我。”應該生氣的是陳家林。
蘭思定開心了,一躍而起抱住白艾,在她臉頰上竊取一枚香吻:“老婆,就欣賞你這種明辨是非的性格。”
“你手不疼呢?”白艾對蘭思定行徑多少有些偏頗,她其實是個護短的人,在工作中都能利用職務之便給自己的親信謀取好處,所以對自己的男朋友寬容沒有什麼不對。男朋友就是應該有特權。
蘭思定哪還管的上疼不疼,抱起白艾就走:“回家回家,看看禮物你喜不喜歡,我專門爲你挑的。”
……
“內衣?”白艾兩手捻起紫紅色的衣帶,大片的蕾絲邊帶着強烈的暗示,純透明的內褲更是將暗示加深。
“你喜歡嗎?”蘭思定從背後圈住白艾。
“我說不喜歡你會不會去換。”
“當然不會你要穿給我看,當然要選我喜歡的。”蘭思定的長臂纏繞上白艾的細腰,“要不現在穿上讓我看看效果。”
蘭思定用臉摩挲着白艾肩頸深凹的嬌嫩肌膚,慾望被點燃。
“樓下不是還有人等着你。”他向來來找她都是以個人外出的理由,第一次是坐軍車外出,忙中抽空的看她,逗留這麼久的時間她怕耽誤了他的正事。
“他會自己看着辦。”
……
被蘭思定斷言會看着辦的肖東此時正捧着軍用手機苦不堪言。
“肖東你是不是和蘭思定在一起?”打電話的總參一部部長嚴廷中,聲音很嚴肅,嚴肅到讓肖東忍不住在電話另一頭打冷顫。
“報告首長,是的。”
“蘭思定去哪呢?”
“報告首長,少校在嫂子家。”
“又去啦?!他現在倒是不到處亂竄,就是動不動往白艾家跑,搞不清楚的還以爲白艾家是軍區的分點,每天要打卡報答。”蘭思定追求白艾的事情現在整個軍區都耳熟能詳。
肖東哭哈哈的不敢搭話,兩邊都是首長,他只能負責聽話。
嚴廷中下命令:“你讓他立刻回來。”
“是,首長。”
掛了電話,嚴廷中同志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你說這小子,以前怎麼沒看出來還是個癡情種,我看已經絕對和他爹一樣妻管嚴。”
政治部主任閆鎖中倒是樂見其成:“人去打聲招呼,你就別生氣了,你們這些人不落屋還不準年輕人膩歪啊!”
“誒,閆鎖中同志,你對這件事還很贊同嘛。”
“你沒發現因爲白艾蘭思定現在越來越穩定,不再像以前猶如脫繮野馬收不了野性,從長遠看這是好事。”蘭思定少和他的國際朋友混,其實對他的政治成分有好處,即使上面對他容忍,但是這一點對於他來說始終是隱患。
“你們搞政治的就是想法、心眼多。”
肖東坐在車裡看着手機,很苦惱,他現在應該怎麼辦,領導發話不得不從,去敲門會不會死的很難看,不去敲門肯定也死的不太好看。對了他買了一板油筆,這個時候正好能派上用場,就這麼忐忑着肖東帶着油筆再次上樓。
在走廊上敲了很久的門卻沒有人應,肖東不由把自己的耳朵悄悄的貼在門上,屋裡應該有人……難道他真的打擾了一些不該打擾的事情,他不由在腦子裡把自己會有慘象過了一遍。
“你幹什麼呢?”蘭思定開門就看見肖東小心翼翼的樣子,湊上前去在他耳邊問道。
“首長。”肖東嚇了一大跳,沒料到蘭思定會從他身後的門出現。“剛纔……明明。”明明在這間屋,怎麼轉眼就對面,難道他記錯呢?
“明明什麼,我問你幹什麼?”
肖東腦子暫時空白,立正站好:“我,有事。”
“什麼事?!”蘭思定笑着容忍着肖東的廢話。
“我……我……”撓頭,他有什麼事來着,啊!“我給你送油筆來了。”
……
蘭思定臉上的笑轉瞬即逝,臉色鐵青着,轉頭正見白艾站在門口。
恨不得給肖東這個蠢貨一拳,嗓音森森然着:“老子看你是來拆臺來了。”
肖東眼睛緊緊閉上,抖索出標準的軍姿:“報告首長,軍區來電讓你趕緊回去。”
“回去就說回去,下去等着。”送個屁的油筆。這麼大的人一點眼色不會看,回去再收拾他。
肖東屁滾尿流的跑掉,蘭思定才緩和了臉色對白艾戀戀不捨的說道:“我要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那我走了。”
白艾點頭,待到蘭思定終於放下兒女情長準備離開的時候她才又叫道:“蘭思定。”
“怎麼呢?”蘭思定立馬回頭,笑的溫柔多情。
白艾彎下腰撿起滾落在牆角的筆:“油筆,掉了一支。”
……
第二天,被蘭思定畫成大花臉的陳家林曠工了,他在家給陸平打電話。
“我今天不能去公司,你把資料拿到家裡來。”
一個小時後陸平趕到,敲開門看見陳家林站在門口發了好一會兒的愣:“陳董你的臉。”
“有什麼問題?”
“你臉上。”陸平用手畫圈。
“我的臉和今天的工作有直接關係嗎?”陳家林當然知道他臉上有什麼,在心裡他已經詛咒蘭思定不下一萬遍,但是臉上的油筆也不會因爲他的詛咒減少。
陸平呃了一聲,倒是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影響他的注意力:“要不你去洗洗。”
“陸平……”陳家林的聲音裡有濃濃的警告,他皮都快搓掉了卻收效甚微,蘭思定那個混蛋居然把他整張臉都塗成黑色,連牙都不放過。
“當我沒說,陳董,老太爺現在是黔驢技窮了,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
“陳氏縮水未必不是好事,餅小了搶餅的人也就散了。”這麼多年的相知相伴他們雖爲上下級但是實則已經是朋友了。
……
同是這一天,普玲瓏臨近上班時間走進辦公室,聽完例行報告後她對王彥閔吩咐着:“你給駱方誌去個電話,約他中午吃飯。”上次他幫忙把朱婷婷從酒吧送到車上,她沒有表示謝意也沒有表示歉意,正好今天事情少也能約他吃飯算是還人情。
一會兒王彥閔卻按通內線說道:“普總,駱方誌的電話關機。”
普玲瓏沉默了幾秒:“我知道了。”
“不過他有條語音答覆是給你的。”
“恩,好的。”
掛斷電話,普玲瓏停下手邊的工作,沒有駱方誌的叨擾,整間辦公室都顯得安靜了很多。
他愛說些不着邊際的話即便是自言自語,也能說上一兩個小時,這是門技能別人想學是學不來的。
是什麼事讓他關機,而他的語音答覆又是什麼,普玲瓏帶着疑問撥通了駱方誌的手機,很快她聽到那條答覆。
“玲瓏,如果你給我打電話會聽到這條短信,我有公務在身所以不方便接聽你的電話,等我回來再去找你。”
簡短的說明沒有太多實質的內容,但不知道爲什麼普玲瓏卻感覺心安了不少。
她拉開抽屜,裡面還放着白艾借給她的筷子,已經清洗乾淨。
要不要還給白艾呢,她應該知道駱方誌幹什麼去了吧,她和駱方誌不是很熟悉,但是這兒私密的東西已經用過了,確定有還的必要嗎?
用過又怎麼樣,畢竟筷子的主人是白艾,白艾要不要她也得有自己的態度,還……應該還。
普玲瓏憑着這想法趕緊用手機撥通白艾的號碼,動作有些焦急好像慢一點電話就會消失。
“喂。”很快白艾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
普玲瓏捏起拳頭,居然沒由來的緊張,她這是怎麼呢?跟白艾通電話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
“喂,是普總嗎?電話信號不好嗎?”白艾有看來電顯示,但是接通卻沒有人說話,她以爲是信號影響。
普玲瓏深吸一口氣,暫時按捺了底氣不足:“你好,白總,我是普玲瓏。”
“你好,普總找我有事?”
“是,我想把筷子還給你。”
……白艾把耳邊的手機拿遠了放在眼前,她在懷疑是否有聽錯,還筷子……多可愛的一個理由。
“白總如果介意我打算買一雙新筷子。”普玲瓏也知道這話有些荒唐所以她趕緊欲蓋彌彰的補上一句。
“不用了,一雙筷子而已。”白艾握着手機隱隱發笑,看來普玲瓏也並不是只看重利益的人。
普玲瓏沉默忽然不知道該怎麼把話接下去。
白艾說:“筷子不用還,但是如果你想要請我吃頓飯,我還是不介意。”
普玲瓏握着手機笑着鬆了口氣:“好的,地點時間你來定吧。”
“時間還不確定,不過地點到你家怎麼樣?咱們一天在外面吃太油膩了,不如吃點家常便飯正好我還能露一手。”白艾善解人意的爲普玲瓏找好了理由。
普玲瓏無法拒絕:“好的。”
“我想帶個朋友過去,你看方便嗎?”
普玲瓏的臉不由發燙,蔓延到耳根:“好。”
……
“同志們,這是我的別墅,所以裝修的時候走點心,完成任務後我請你們吃飯。”
夏敏正站在別墅中央拍着手給施工隊打氣,今天是裝修正式開始的日子,前兩天漆牆是爲了挑色,現在主體顏色敲定,就該動工了。
“小夏,不錯啊都買別墅了。”裝修的王工頭帶着點羨慕由衷的說道。
“我是能買別墅的樣子嗎?這是我朋友買的,我也就沾光搞搞內部裝修,所以工程一定要做好,不能給我丟臉啊。”夏敏因爲從小的生活環境所以和三教九流都能說到一起,再加上她乾的這份工作,平時接觸的也是各種層面的人。
王工頭拍胸脯保證:“行,我們的質量你還不相信嗎?”小丫頭精的很,越有錢的主兒才越叫窮,這一點他明白。
“相信,不信誰也不能不信王工你不是?好好幹,中午飯我管。”
王工眉開眼笑,搓搓手有點不好意思:“小夏,前期的款你得先給上,你也知道慢工細活耗時間。”
“看你不相信人的樣子,也就是我夏敏不跟你斤斤計較,中午吃飯的時候給你轉賬。”
“好嘞,我的客戶當中就數小夏你最耿直。”
“我跟你說,老王,這一單是絕對的大客戶,如果做的好以後合作的機會多得是,就是金融海嘯來了你們照樣吃香喝辣。”
“誒,有你這句話我就是倒着貼也得把屋子拾掇的富麗堂皇。”說完粗厚的大掌當空一揮,招呼着他的徒子徒孫開始開工,大家忙得熱火朝天。夏敏坐到一邊用平板點開了大盤股市。
時間過的很快,快臨近中午的時候,在門邊刨牆的年輕小師傅看見門口站着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出於慣常他停下手中的活問道。
“你找那位啊?”
門口周黑棘冷冷發問:“你,管得着嗎?”
小師傅本來是善意,沒想到來人說話這麼帶刺含棍,一時之間啞然在原地。
“說話這麼衝,你來砸場子的?”看見周黑棘的夏敏衝了出來。
周黑棘見夏敏火大的樣子,他哪句話說的衝了,他說句實話她都要炸毛,周黑棘提着保溫壺去牽夏敏的手:“脾氣不要那麼大,小心內分泌失調。”
……
工作現場鴉雀無聲一片,工人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這位忽然出現的主兒嘴可真毒啊。
夏敏雙眼冒火,無法置信:“周黑棘,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
“我快被你氣死了。”
他又哪句話說錯呢?“生氣就多吃點飯,反正你飯量大。”
好嘛,越來越毒了,施工現場的工人開始往門外走,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夏敏那脾氣他們可都瞭解的很,一火起來天皇老子都不認,何況區區一個男人。
“我飯量大?”
“能吃是福。”她最近工作之餘還要監督別墅裝修的進度,很辛苦,所以他有空就會給她送好東西打牙祭。
“吃吃吃,每次見面都是吃,你當我是豬啊?”
“豬不會高興你這個比喻的。”
“你的意思是我和豬比,豬比我高端。”
“你比豬瘦。”
“說來說去我就不就是不如豬。”
“不要妄自菲薄。”
“週三省!”明明是他說的,什麼時候又是她妄自菲薄呢?
周黑棘不緊不慢的擺開帶來的中午飯:“有你喜歡的薰臘腸,快吃。”
……
她不出三個月絕對會活活被周黑棘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