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鎮子的盡頭有幾座房子,那是幾座磚瓦房,圍着一個高高的院子,禮淳看見過那房子,據說是族王和宿不邑煉蠱的地方,那是蠱月族的禁地,因爲裡頭關押着很多兇殘難以駕馭的蠱。
別說是進房子中,就連在房子外數十米的距離都可以感受到從那傳出來的強迫的氣勢,那種氣場不是一般人可以壓住的。
野獸的嘶吼聲從遠處傳來,外頭的吵雜聲也越來越強烈,禮淳不禁有些按耐不住,想出去看看,但是看着宿不邑冰冷的臉色估計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門簾被拉開,王后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走了進來。“雪蘿沒事吧?”下一秒腳步一頓,似乎也感受到空氣中那股無形的詭異氣息,眉頭一皺而舒,走到牀邊看着禮淳微微一笑。
“外邊怎麼樣了?”禮淳好奇的問道。
“有些蠱物跑進來正鬧得歡呢。”王后雲淡風輕的說着,這種平淡的語氣就似乎在說家中不小心跑進幾隻野貓一樣。
“王子。”外邊響起了族王的聲音,似乎有些怒意。
宿不邑身子微微一愣,有些猶豫該不該出去。
“邑兒,雪蘿阿母會守着,櫻石的人馬在外頭,你陪着你阿父一起。”王后說道。
宿不邑扭頭看了眼禮淳,最後還是點點頭起身出了帳篷。
一個是現在的族王,一個是下一任的族王,蠱月族有點什麼事情自然是一起共進退,更何況他們還是父子,只是禮淳不明白的是宿不邑眼中的不安和擔憂是怎麼了?就算櫻姒想要趁機對自己下手,外邊守了那麼多人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進來的。
“母后,我心中有些不安。”隨着禮淳心中的不安,肚子中的孩子似乎也不安的動了起來。
溫暖的手掌輕輕揉揉禮淳的髮絲,王后微笑着安慰着:“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蠱月族上百年的基業不是那麼隨隨便便就可以被人攻佔奪了去,櫻石卻是是個不可多得的煉蠱人才,也是因爲這份天資早就瞭如今的傲慢,自大,甚至有了取代族王的心思,但是外人總歸是外人,鬧的再雞飛狗跳也都只是折騰,一場玩笑罷了。”
櫻石,就是蠱月族前任的宰相,也就是櫻姒的父親,那個想要逆謀造反的亂臣賊子。
“現在我內力全失還挺着個大肚子,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還給你們拖後腿了。”禮淳無奈的說道。
王后不禁輕笑起來,搖搖頭說:“都是一家人說什麼介外的話,對你我和族王沒有任何的要求,只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誕下孩子,我們只希望這樣。”
“嗯,會沒事的,寶寶們都很乖,到時候會乖乖的出來的。”禮淳滿目柔意的伸手摸摸肚子,懷中的寶寶似乎也迴應的踢了踢肚子。
外頭的喧譁此起彼伏,門口一聲輕微的腳步聲,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走了進來,一頭如雪的長髮,一塵不染的長衫,容顏俊俏美豔,美得的超越人類美,是的,他不是人,因爲他有一對絨絨的尖耳,身後還拖着一條白白蓬鬆的大尾巴,禮淳不禁驚訝的望着,狐妖?
“這是邑兒從小煉的狐蠱,已經完全妖化了,這孩子喜歡以人的姿態生活,挺乖巧的。”王后解釋着。
那隻狐蠱那對漆黑的眸子靜靜望着禮淳,似乎在打量着什麼,再怎麼說她都是它的女主人啊。
“它有名字嗎?”
“大白狐,邑兒喜歡這麼喊它。”
禮淳一頭黑線,宿不邑還真是取名渣,好歹給人家取個正兒八經的名字啊,唉……
“那條白蛇是小白,狐狸是大白,什麼小白大白,大白小白的,名字簡單好記。”禮淳自言自語的說了聲,擡眸望着一直站在遠處的大白,不,確切的說一直盯着它的那對絨絨的耳朵,尼瑪還時不時動了動,瞬間戳中禮淳的萌點,下意識的招招手讓它過來。
半妖化的蠱都有自我意識,更何況是完全妖化的蠱,眼前的大白說它是狐妖都不爲過,自我意識跟一個正常的人類的沒兩樣,它是收到宿不邑的命令過來保護禮淳,這個是它女主人的女人,看到她招手沒有猶豫的走了過去,走到牀邊看着禮淳。
“蹲下身子讓我摸摸你的耳朵。”禮淳一臉的期待的看着面無表情的大白,有些意外,還以爲狐狸都是很風騷的呢,原來也有狐狸是這般正兒八經的。
大白有些茫然,它不知道禮淳摸耳朵要做什麼,但是還是蹲下身子,趴在牀邊把腦袋湊了過去。
軟綿綿的,毛茸茸的,溫溫,禮淳愛不釋手,最後抱住大白的腦袋歡喜的很,這配上此刻有些呆茫的神情,尼瑪萌到爆了。
“這是……做什麼?”大白有些愣愣的問,它知道禮淳笑的很開心,但是它不知道自己的耳朵讓她摸幾下就可以讓她那麼開心嗎?
它從小狐崽的時候被宿不邑抱回家,它的眼中,它的記憶中,甚至它的心中只有宿不邑,它的世界一直以宿不邑爲中心,那是它不可違抗的主人,它喜歡主人,但是宿不邑一直都是嚴肅的神情,沒有微笑,沒有溫聲細語,有的只是嚴酷的訓練,它只知道絕對的服從主人,忠心主人,它要做的只是讓自己變的強大,這樣好保護最愛的主人,沒有教過它微笑和那些喜怒哀樂,它不懂人情世故,自然也就不明白禮淳爲何喜歡它的耳朵。
但是……
不知道爲什麼它不反感禮淳這樣抱着它的腦袋,雖然抱的有些緊,但是讓它感到很溫暖,就好像主人輕輕摸着它的狐毛一樣,不禁微眯着眼眸,很是享受。
看着禮淳孩子氣的樣子,王后不禁輕輕笑了下,讓禮淳把注意力從外邊轉移到大白身上倒也不是壞事。
“母后,有沒有貓蠱?就像這樣人形貓耳的?”禮淳不禁扭頭問王后。
王后想了想說:“好像沒有,我沒有看到有誰煉過貓蠱,不過你要是想要讓邑兒給你弄一隻就是了。”
“沒有就算了,不過這隻狐狸是我的了行不行?”
“自然,邑兒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他不會說個不。”
聽到這樣的回答,禮淳心中很是開心,摸摸耳朵,揉揉臉蛋,把
大白硬生生蹂躪了一番,而可憐的大白一臉的無辜茫然。
“王后不好了,有蠱物闖進祠堂。”一個侍衛氣喘吁吁的來報。
王后臉色一驚,禮淳臉上的笑容也收斂,宿家的祠堂是在地下室,那是一個很大的石室,擺放着宿家歷代以來的先人的骨灰和牌位,這要是被毀了,真就沒臉去見列祖列宗了。
“王后你過去看看吧,我這邊沒事的。”
王后看了眼大白,想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就立馬跑向祠堂。
“大白,外頭的情況是不是很嚴重?”禮淳摸摸那頭跟自己相似的銀髮低頭問道。
“我會保護你的。”大白仰起頭一臉認真的看着她。
禮淳淺淺一笑,沒有再說什麼,就這樣一直坐在牀上,不知道過了時間,一直安靜被她抱着的大白身子忽然緊了下,禮淳不禁問道:“怎麼了?”
大白搖搖頭沒有應答,腦袋輕輕蹭在禮淳的大腿上,側着腦袋看着角落的黑暗處,那雙漆黑的眸中早已不是先前的那副茫然呆萌,此刻的眸子冰冷滲着絲絲嗜血。
猛地外頭刀劍相見的聲音,只是幾下就停止了,下一秒響起了夏左的聲音:“大當家,是青卉夫人。”
禮淳微微一愣,一臉欣喜的下了地走到門口,看着熟悉的身影不禁咧嘴一笑:“青卉姨娘。”
當視線落在禮淳圓鼓的肚子上時,青卉身子狠狠一怔,面具下的那雙眸中一閃而過的異樣,隨即微微笑着說:“本打算偷偷過來看看你,沒想到似乎可以看場好戲了。”頓了下又說:“更加沒想到你居然有身孕了。”
禮淳苦澀的一笑,沒有作答,拉着青卉進了溫暖的帳篷中。
大白已經化成狐身,小小的身子蜷縮在禮淳的溫暖的被子中,禮淳不禁上了牀憐愛的把它抱在懷中,青卉則是面色陰鬱的坐到旁邊的凳子上。
“肚子那麼大應該快生了吧?”
“嗯,快了,還有幾個月。”
“外頭鬧的不可開交。”
“族王和宿不邑可以應付的,對了,青卉姨娘怎麼大半夜的過來?”禮淳不禁問道。
“我下午到的,畢竟白天人多眼雜,就想晚上偷偷過來看看你,你在這邊過的怎麼樣?胖了不少。”
“呵呵,別提了,他們簡直把我當豬餵養了。”
兩個人寒暄了好一會兒,禮淳也從青卉口中打聽了遠在子幽國和錦夜國大家的情況,聖夜王,樗裡茴陽和禮晴蕾之間鬥得不可開交,月衣郡主也裝病拒客暗中壯大着‘黑雲閣’,樗裡巖幽那邊沒什麼動靜,倒也還算太平。
她的他們也都好好的,一直等着跟她相聚的一天。
“那個……”青卉面色有些猶豫的開口吐出幾個字就停住了。
禮淳不解的看着她:“青卉姨娘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
“其實也什麼事情,其實這次我找你過來就是想讓你幫我看看一些草藥,或許對我臉上的疤痕有效。”
“是什麼草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