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寒朗沒有去看,糧食和物資,這會也顧不上,在跟馬克西姆結束通話後,鐵蠍傭兵團的駐地,就全部交給鮑利斯留下的人來處理,他在鮑利斯親自陪同下,一隊足有百人的武裝前後護送,車隊浩浩蕩蕩直奔馬卡拉。
只有那裡纔有醫院,雖然比不得外界的醫院設施和技術到位,起碼消毒這一塊,還是野外比不了的。
一輛比中巴大點的客車改裝的救護車上,四個傷員躺在過道兩邊。
小丫頭坐在過道上,把着兩個牀頭,一會看看約德,一會看看火雞,連寒朗都不再關注。
似乎,這會明白了約德是爲了救她中槍,而火雞,不但也有過救她的動作,還一直在教她如何做一個狙擊手,這會,看到倆人受傷,雖然不會說話,但卻發自心底的關心或者擔心。
寒朗沒有關注她,這會已經查到款項到賬,七百七十萬,一分不少。
刨去他和大媽以及布雷迪拿出的三百多萬,一人還有三十多萬的分配,加上他和大媽拿出的,包括小丫頭,七個人,一人將近五十萬。
這就是一筆不小的鉅款了,在哪,也不是小數字。
“鬼少,你負責查賬。”
寒朗說着將之前繳獲的衛星電話遞給鬼少,拿着新衛星電話挨個轉賬。
大媽還有沙丁魚抱槍警惕兩側窗外,靜靜觀察,沒有參與。
當一個個到賬信息被查到,所有人都看到後,大戰的傷痛和悲慼情緒立時緩解,連失血過多,一直沒來沒輸血的火雞,也精神了不少。
寒朗靜靜坐着,待大家興奮勁有所下降,這才說道:“破曉有你們是我的驕傲,不管將來在哪裡,你們都是破曉的朋友,是我霄鷹的朋友,退休的一會留下聯繫地址或者方式,有機會我們還可以重聚,一起喝喝酒,聊聊天。”
“老闆。”
約德扭着頭,說道:“我回去就買別墅,我在家等着你們。”
“老闆,我會在柏林等着你們,那裡是我最喜歡的地方。”
火雞虛弱的說道。
快槍,鼻涕蟲都說完後,沙丁魚猶豫了下,還是說道:“老闆,我也想退休了,我有妻子,我很愛她,火雞他們我來照顧,他們傷好後我會回家,這次回去,可以不用再住在出租房了了,我會買個房子,到時候歡迎你們來做客。”
車裡的氣氛有點低沉,大家雖然相處時間並不長,但連續戰鬥,已經讓大家有了分別的愁緒。
“老闆。”
鬼少擡頭說道:“既然火雞他們有沙丁魚照顧,那我可不可以留下。”
“當然。”
寒朗笑了,說道:“歡迎你成爲破曉正式團員。”
“歡迎你,兄弟。”
大媽扭頭說了句,繼續觀察。
小丫頭扭頭看了眼,視線再度回到火雞身上,靜靜的看着。
鬼少活動了下肩膀,將衛星電話遞給寒朗,說道:“我喜歡有人情味的團隊。”
“恭喜你啊,鬼少,你找到了好老闆。”
約德虛弱的說着,情感流露相當真摯。
“是的,鬼少,你是個幸運的傢伙。”
鼻涕蟲跟着祝福,隱隱有自己負傷,不能繼續留下的遺憾。
隨着一個個的祝福,車裡低沉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寒朗圍上圍巾,扭頭看了眼那專心開車的司機,轉回頭,視線落在小丫頭身上。
這會,他纔有時間細緻琢磨。
他發現,小丫頭在自己進入地下那回,直到震動開始,或者拿下那個金屬棍的時候才感知到危險,而這次,只是提前了不到十分鐘,準確說,五分鐘一大關。
他們做好戰鬥準備,到第一枚煙霧彈落下,時間最多五分鐘,或者不到。
難道這種第六感還會退化?
寒朗視線離開小丫頭身上,看向車外,靜靜思索。
這次的襲擊在他看來,對方開始並不打算全殲他們,顯然是想捉活口。
要不幹嗎發射煙霧彈,發射催淚瓦斯?一頓迫擊炮就是了。
直到這邊反抗激烈,才遭到猛烈炮擊。
還有個蹊蹺,最後,夜視儀爲何失效,怎麼大家都一樣,夜視儀裡都是一片紅呼呼的,連人的熱源都看不見。
這或許是某種先進的武器導致,鐵蠍傭兵團竟然能擁有聽都沒聽說的先進武器,他們難道是米國的力量?
這種尖端的特殊武器,目前,也只有米國纔有精力和財力去研究,纔有足夠的技術來實現,連迎頭趕上的華夏,也沒有可能投入精力來研究這種特殊武器。
難道是自己暴露了?
寒朗靜靜思索,覺得這種可能最大。
因爲大媽要是暴露,鐵蠍只會先殺而後快,根本不需要抓活口,沒價值。
而自己是他們襲擊的考古隊唯一漏網的,恐怕是想知道自己是怎麼逃脫的吧。
畢竟戰場打掃那麼細緻,就算自己掉在懸崖上,遠處的火炮陣地那裡,總會有觀察的吧,肯定能看到峭壁上的自己。
也許是撤離匆忙?
寒朗眉頭微微皺起。
念頭轉動呢,他突然又想起小丫頭。
這是她第三次發現危險表現出恐懼來。
第一次是在去馬士革的路上買油那,小丫頭看到賣油那人表現出恐懼,還相當強烈。
第二次,是在抵達馬士革,跟使館工作人員曾鬆接頭前,也有手發抖的表現,也抓住自己,不願讓自己前去。
這次一樣,一樣是抓住自己,手都顫抖,顯然相當恐懼。
這就不對了。
寒朗捕捉到細節,發現蹊蹺之處。
這絕對不是見到殺人多的人,被對方身上血腥氣嚇到了,或者說,被對方身上散發的殺氣嚇到了。
藍寶石爲什麼會恐懼?
寒朗盯着車窗外的黑暗,眉頭緊鎖。
陌生人肯定不是,也不應該是見到殺人多的人就恐懼。
在哈勒普,他們三人強殺那些傭兵,小丫頭根本沒有表現出恐懼,反倒相當鎮靜,出手狠辣準確,絲毫不猶豫,一擊斃命,表現的相當到位。
那些,可是實實在在殺人無數的傭兵。
難道是童年的記憶?
都說心生恐懼,恐懼,往往來自心底。
或許,這些讓藍寶石恐懼的人,曾經給她,或者她的家人造成過毀滅性的傷害,否則,不會有這麼深的記憶,不會有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慄。
一個殺人都沒有恐懼的人,一個初次見到屍體就能淡定補刀割喉的人,會害怕?
寒朗覺的那根本不可能。
或許真的是童年的時候見到,或者經歷過難以忘卻的恐懼,見到這些人,本能做出反應,但下手並不手軟,每次都是,並不是嚇的手足無措,呆若木雞。
難道這些人跟鐵蠍傭兵團有關?
寒朗突然抓住問題關鍵,眼中利芒一閃。
第一次見到的那人,是在路上的一個小城鎮,是實實在在見到面孔的。
第二次,黑夜中沒有看到面孔,直接爆發激戰。
這次,同樣是激戰瞬間爆發,人根本不知道是男是女,是東方人還是西方人。
他們看來是一夥的!
寒朗眼睛猛地睜開,再次琢磨了下,確認這個判斷。
如果藍寶石的恐懼來自童年記憶或者自己遇到她之前的記憶,那,包括那個賣油的,藍寶石肯定見過,不管是隱藏中見到,還是直接面對。
找到那個讓藍寶石恐懼的人,一切答案就都有了!鐵蠍的殘餘也跑不掉!
盯着車外,寒朗眼中精光迸射,但情緒卻極爲穩定,連身邊的大媽都沒感覺出異常。
傷員,經歷短短興奮,接着離別的愁緒後,都昏昏欲睡,但都不敢真的睡去,因爲那會降低身體的抵抗能力,沒有得到真正救治前,疼痛可以忍受,但感染卻是不知不覺。
車隊,一溜大燈雪亮,速度達到這裡公路狀況的極限。
一共不到二百公里,三個小時那樣,車隊抵達馬卡拉。
這裡早就做好了救治準備,短短時間,三人都進了手術室,連鼻涕蟲也進入全身檢查,以確認是否有臟器受損,內出血不及時處理,會要命的。
就算他活到現在,也不代表說沒可能。
走廊裡安靜了,鮑利斯揮了揮手,沒說話,領先走進一個房間。
寒朗和大媽跟着進入,鬼少看了眼,沒有跟去;沙丁魚也只是看了眼,回過頭盯着手術室大門,沒動;小丫頭扭頭看向寒朗,見他是進門不是離去,也轉過頭,盯着手術室的門,一動不動。
鮑利斯待大媽關上門,說道:“霄鷹,大媽,這裡的醫療條件很差,尤其骨折的,這裡做不了手術,只能先行固定,要儘快手術,你們怎麼打算?”
大媽看向寒朗,沒有說話。
寒朗點了點頭,說道:“鮑利斯,出境你這裡能安排嗎?如果能,我需要給他們找到條件比較好的醫院,費用我來支付。”
“這沒問題。”
鮑利斯擺擺手,說道:“我老闆已經交代,在這,到離開住進醫院的所有費用,那些武器彈藥夠了,你只需要支付他們的醫療費用即可,運送你不用擔心,一路會很安全,會很快捷。”
“那好。”
寒朗說着掏出衛星電話,說道:“我先給你轉五十萬,你來負責他們就醫費用的結算,護送,只有一個人了,你這邊多費心,我們還不能離開。”
“不用。”
鮑利斯擺擺手,說道:“費用到最後你可以轉賬,也可以委託他人去結算,前期不用擔心治療。”
“好。”
寒朗沒囉嗦,收起衛星電話,說道:“我需要返回營地,帶走兩輛皮卡就可以了,多餘的裝備你看着處理,或者幫我保存也行,手術結束後,看他們離去我們再走。”
鮑利斯看着寒朗,不知道鐵蠍傭兵團已經幹掉,他們幹嘛還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