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重地,來人下馬!”
宮門之前,王允持劍獨立。
他再不復平時那副見誰都露三分笑臉的和善樣子,面對那如潮水一般的西涼鐵騎兀自面不改色——好吧,也不算面不改色,只見王允長劍遙指李傕和郭汜,怒髮衝冠,聲如驚雷。
“惡賊!汝等膽敢驚擾聖駕?”
“哼,我道是誰,原來是司徒王允王大人,怎麼,今日呂布那廝沒有護在您的身旁?”
見有人阻攔,李傕郭汜停下腳步,卻是嗤笑出聲。
“堂堂司徒王允,怎麼會孤身到此?怎麼想要憑你這老朽的身軀阻擋我這西涼數萬雄師?”
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戰鬥。
守城士兵已經徹底奔潰,那些連姓名都不配擁有的副將、兵長根本抵擋不住西涼鐵騎的猛攻,眼下已是處於徹底的【潰滅】狀態,根本組織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那羣騎着高頭大馬的傢伙如貓戲老鼠一般,一點點分割、蠶食、最終玩弄致死。
西涼大軍一路摧枯拉朽,很快便攻到了皇宮之外。
皇宮的守衛卻已經跑了個一干淨,除了王允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有膽子舉起武器對抗這西涼洪流。
賈詡的計策很簡單——
反攻長安,以皇帝爲質,利用大軍的威脅在長安取代原先的董卓,繼續玩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套路。
雖然號稱是爲了董卓報仇,但李傕和郭汜對呂布及王允這對害死董卓的兇手並沒有什麼興趣——他們唯一的目標只有皇宮之中的少帝劉辯。
李傕手中長槍一揮,那槍尖離王允的鼻子不過三尺。
“老傢伙,快讓開,勞資沒興趣和你玩過家家。”
只是王允卻是面不改色,靜靜站在原地連半步都不肯挪動。
“爲守漢節,不惜吾命。”
“想要傷害陛下,便從我王子師的屍體上跨過去!”
只見王允將長劍護於胸前,聲音不大,卻是透着無比堅定。
“看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郭汜輕輕搖了搖頭,臉上的神色卻是逐漸變得猙獰。
“找死!”
——————
作爲陣法的控制者,賈詡將陣法中一半以上的力量用於對付呂布。
先是那如真實一般的幻覺、其次是若有若無的力量壓制,亦或者賈詡親自指揮那些呂布舊時敵人圍攻,這都是遠超其他人的待遇。
事實上,效果也很可觀。
沒完沒了的車輪戰消耗之下,即使是呂布也已經很疲憊了——原本他尚且能以一對五不落下風,但到了後來,呂布也只能是儘量防禦,非常……狼狽。
只是狼狽而已。
呂布太強了,到了現在深處絕境,也仍然能穩住頹勢,甚至抽空打幾次防守反擊。
但賈詡已經沒有這麼多精力和呂布再耗下去。
【落魂陣】雖然強大,但想要持續支撐這樣一個強大的陣勢,即使是賈詡也支撐不住這陣法的消耗。
必須要速戰速決。
【落魂陣】能陷住三魂七魄,在呂布的記憶之中調取些他最不想看到的可怕景象自然也是輕而易舉,然後再生成幻象——此爲攻心之計。
只可惜,這招卻是捅了馬蜂窩。 шшш ▪тт kan ▪¢ Ο
“玲綺!貂蟬!嗷嗷嗷啊!”
當呂布看到貂蟬、看到小女兒呂玲綺被烈火吞沒,那原本已經接近於精疲力盡的身軀上卻是再一次爆發出無窮的力量,幾乎是瞬間,那些看不見的密密麻麻堆疊在呂布身上壓制其蠻力的符文瞬間崩滅。
只見那長戟化作狂暴的旋風,將那些死而復生的亡靈們瞬間攪成碎片。
那些董卓、丁原等人的亡靈自然是抽取了法陣之力所製造的幻覺,他們被一擊擊碎,正在運行陣法的賈詡便如遭雷擊,當場噴出一口鮮血。
哦豁,完蛋。
只見賈詡掙扎着支起身體,雙手用力一合——這一瞬間,那呂布身前那些猛將、士兵的屍體便如被一個劣質攪拌機強行擠在一處一般,竟是化作一隻巨大的骷髏當場向着呂布猛撲過去!
“雕蟲小技!”
呂布不閃不避,只見他手中的長戟閃爍着蘊含着巨力的亮光,便是如標槍一般用力擲了出去!
長戟掠過那骷髏的身體,只見這龐然大物還沒來得及展示自己的威力,便與四周那一片虛無一起被繃得粉碎。
天地間再次恢復了清明。
系統公告:“由於呂布的活躍,佈陣者賈詡已被擊退,【落魂陣】效果消失。”
四周的石像開始逐漸恢復血肉的顏色,玩家們身前的【心魔】不管還剩下多少生命,都直接化作了一片塵土。
“咦?BOSS呢?呂布呢?”
——————
賈詡終究還是逃走了。
不過,呂布並不在意這件事。
此刻,呂布胯下騎着那火紅的赤兔寶馬,揮舞着方天畫戟,便如一道紅色的彗星一般,直接將擋在身前的一切瞬間擊毀,直接衝到了司徒府,一腳便將那大門直接踹成了碎片。
“貂蟬!貂蟬!”
“奉先大人?您,您回來了!”
見到貂蟬安然無恙,呂布總算是長鬆了一口氣,便只見他露出一個微笑,剛要邁動步伐上前抱住貂蟬,雙腿卻是不由自主突然一軟,直接半跪到了地上。
“奉先大人!您怎麼了?!”
“沒事,沒事。扶我起來,我還能打……噗!”
“奉先大人!”
好吧,很有事。
【落魂陣】並不會直接傷害肉體,但所有的傷害最終卻是會直接累積到靈魂之上,同樣,在【落魂陣】的幻境中爆發,燃燒的不是身體上的卡路里,而是……靈魂。
呂布憑藉蠻力生生破了陣,但代價便是靈魂本源受了重傷——剛剛一路衝到這裡,全憑着呂布對於守護貂蟬的那一縷執念。
“呂布將軍!”
就在這時,呂布的左右馬仔——和呂布一起被放逐的高順與張遼終於趕了上來。
“將軍,您沒事吧!”
自兩人跟隨呂布以來,從沒有見過呂布這般虛弱模樣。
身上的衣甲不見傷痕,但臉色卻是煞白,身前還有一灘剛剛嘔出的鮮血。
“將軍,長安已經守不住了!快撤吧!”
呂布的眼神之中透着不甘,那憤怒的烈火幾乎要將身周的一切燃燒殆盡——他咬着牙,從牙縫之間擠出幾個名字。
“李傕!郭汜!賈詡!”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