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到下面視察工作時找到找到周軍。
“新來的戰地記者是怎麼回事?就是那位叫泉子的。”
“又怎麼啦?他挺好啊,工作很積極,一點也沒有鬧情緒。”
“不是說這,聽說他在追冰兒,又和丁小芹眉來眼去的,這上海方面怎麼派來一個賈寶玉呀,這把我們部隊看成什麼了。”
周軍告訴他事情原委,“泉子和冰兒過去在上海拍電影,大家心中都有那個想法。冰兒告訴過我,她父親林風同志也讓他們淡化這段感情,不過年輕人在一起,這感情想淡化也淡化不了,再加上冰兒重新回到上海被泉子誤解,到了蘇北,他知道了真相,自然對冰兒愛慕了。”
“有人還說他參加革命是爲了冰兒,那這樣泉參加的動機就不純。”
軍卻不以爲然,“秦司令,一個人參加革命的原因有很多種,只要能參加革命,不管什麼原因都可以理解。我們不能要求所有參加革命的人都是爲共產主義吧。當初共產黨號召工農起來鬧革命,不也是要吃飯,要穿衣嗎?不過,我也知道,泉參加革命並不是爲了冰兒,他一直以爲冰兒是像他妹妹一樣只追求紙醉金迷生活的女人,還以爲他參加革命後會離冰兒越來越遠,但這並沒有影響他對革命的追求,可見,泉參加革命的動機是很純潔的,決不是爲了女人。”
“那,丁小芹呢?”
“在泉子被關押勞動期間,有個流氓欺負丁小芹,那流氓我知道,是一箇舊軍隊起義過來的,老是不改流氓習氣,還調戲婦女,人家村上告來了,我教訓了他,他還逃跑,被抓了回來。那天我在場,泉子爲小芹打抱不平,要不是我出面,泉子會被打慘。對了,現在泉子幫他們文工團排一出新戲,很不錯的。”
“是這樣啊。”
“秦司令,泉子剛參加革命,對於部隊紀律不太瞭解,又加上剛經歷風波,不應該對他急風暴雨地批評,還是我找泉談談好些。”
這事讓政委找他談,因爲政委是做思想工作的,你別越權了,人家政委有意見呀。“
“還是我找他談吧,因爲泉子對我很信任,尤其是肅反風波後。政委也知道,他也覺得奇怪,泉子這個文人到和我這個大老粗對脾氣。”
“我也覺得奇怪啦。對了,皖南方面請我們派幹部支援,要政治上軍事上和作風上都過硬的年輕幹部。你在你們團裡邊物色。”
“乾脆派冰兒去皖南,這樣,一來可以淡化他們的感情,二來也可以鍛鍊冰兒。”
秦司令有些不相信,“這丫頭行嗎?”
“我看行,她在延安學習過,又有在白區工作的經驗,很不錯。”
“也好,讓丫頭去鍛鍊。”秦司令只好同意了。其實,秦司令心中有想法,周軍也三十多歲了,二六八團早就夠資格,他希望冰兒能夠嫁給周軍,因此不願意冰兒去皖南,可是冰兒卻是最適合去皖南的青年女幹部。
“這事就這樣了,你找泉子,我找冰兒,和他們談談。對了,泉子如果受不了這一紀律,就讓交通員送他回上海去,誰介紹他來的,就退給誰。”
“好吧。”軍笑了起來,他想,他那老李叔不氣昏纔怪,於是,決定好好敲打這個泉子。
秦司令找到冰兒和她談話,交待任務後便問她有關泉的事情。
“冰兒,你上次來找我救人,沒想到是這小子,一邊和冰兒在戀愛,又和別的女孩勾搭着,冰兒,你看你,怎麼能和這樣的人交往呢?”
“這是有人在胡說,泉哥。”冰兒想了一下,又改口了,因爲秦司令是代表軍區在與她談話,怎麼能左一個泉哥,右一個泉哥呢?“沈泉同志根本就沒有那些污七糟八的事,那個叫丁小芹的女同志當時被一個流氓差點侮辱,沈泉同志是在打抱不平,這點看守他們的戰士可以做證。而那女兵爲了感謝他,兩人談了一會兒,根本就不像那些人說的。還有,沈泉同志在幫文工團排新戲,那戲就是丁小芹主演的。對了,關於我們部隊有些幹部強迫女兵結婚的事情,也是沈泉同志告訴我的。”
“怎麼,左一個沈泉同志,右一個沈泉同志,不叫泉哥啦?”
“您不是代表組織找我談話嗎?”
“小丫頭,”秦司令當然也聽出來了,冰兒雖然叫沈泉同志,沒有叫泉哥,但她還是愛着泉的。“正事談完了,告訴叔叔,你是不是愛上那個小子啦?”
“是的,我愛他,從拍電影時就開始愛他了,只是我不想考慮這事情。”果然,冰兒沒有否認。
“聽說你的乾爹不贊同你與他相愛呀,因爲你們不是一路人。”
“秦叔叔,你誤會了,乾爹非常喜歡泉哥,當時乾爹讓我淡化和泉的感情是因爲泉不是我們的人,上海白色恐怖嚴重,泉的個性又很衝動,又不會保護自己,所以,我們怕泉介入他們的工作,給大家帶來麻煩。”後邊的話冰兒沒有說,現在泉參加了革命,成了自己的同志,他們的愛情障礙自然消除了。
秦司令問冰兒,“那,‘二六八團’他符合哪一條呢?而你的年齡不小了,等他八年,你不就成了老姑娘麼?冰兒,聽我的話,嫁給老周。”
“秦伯伯,你不是不干涉下屬的婚姻麼?”
冰兒也喜歡老周,可是她一直把老周當成哥哥,包括老耿,她也是當成哥哥。她心裡裝着泉,她願意爲泉等待,不過,聰明的冰兒卻沒有那麼說。
“臭丫頭,說我干涉下屬婚姻。”
“是啊,您說了不干涉下屬的婚姻怎麼能又來替老周說媒呢?我說過我不想考慮這些。也不能讓這些來分心,況且我還有重任呀。”
秦司令被問住了,才知道這丫頭厲害,把他說成是在干涉下屬的婚姻了,他還能說什麼。他要真是那樣的人,就直接讓那位幹部娶了冰兒,或者下命令讓冰兒嫁老周,可我卻沒有那樣做。現在在青年讓他不懂了。不過,他也重申過紀律,而根據地婚姻自由,他當然不能破壞了。
“行,行,我說不過你這個小丫頭,你好好準備,做好移交工作儘快到皖南報到。”
“是,秦伯伯。”冰兒挽住秦司令的手,調皮的笑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