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泉掙脫趙子南的手，衝到羅副官面前，“你這人才怪哪，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就算看你又怎麼？”
羅副官沒有想到泉會給他吵嘴，他怕李醫生看到他們的關係，便對泉說，“我沒有說你，我說的是他。”
“你指了他的名字嗎？我道覺得你指的就是我，我看你又怎麼？又怎麼。你是什麼人呀，不讓別人看。”
趙子南拉着泉。
“別拉我呀。”泉推開趙子南。
李醫生也過來了，勸着兩個人，他似乎明白泉的用意了。
“呵，李醫生，你這兒夠熱鬧了，什麼人模狗樣的都上你診所來。”
“他媽的，你欠揍是吧，老子。”羅副官站起來，眼看就要打起來。
李醫生衝過去勸解着，“算了，算了，大家少說幾句。這位先生，還不把你朋友勸走，想看他們打起來，是不。”他聽明白了泉的話，也知道這個來看病的是誰。
趙子南只好將泉拉出門。“這，這他媽的，神經病嘛。”羅副官還罵罵咧咧的。
“好了，好了，消消氣兒，消消氣。你也是來看病的？哪兒不舒服呀？”
“肚子不舒服。”
“哦。”李醫生給他看了起來。
“剛纔那個人簡直是瘋子，他媽的，居然讓我碰上了。”羅副官氣哼哼的說。
“好了，好了，也別生氣了。”李醫生問，他知道這人是來試探的，便說，“他是傳染病。還有，在裡邊我給他檢查病，剛查完，他的朋友就衝進來，兩人也不知道爲什麼原因吵起來，他的朋友還要掐死他。你看他也夠倒黴的，攤上這樣的朋友，害得他吃官司，還要掐死他。”
“是這樣啊，我看他們不像吵架的樣子啊，他們挺好的，兩人勾肩搭背的，就算他朋友害他，他也不應該找我撒氣呀。”
“不說他了。我們還是來看病吧。”李醫生說着繼續給他看，“沒有多大的問題，注意飲食，多喝水，少抽菸，少喝酒。”
“可我還是想請李醫生給我檢查一下。”
“行，”李醫生知道他想進去看看，如果不讓他進去，反而會讓他懷疑，便同意了，“不過，檢查要收檢查費的，還要查嗎？”
“查吧。”
“進去吧。”
羅副官進了裡間，正想看什麼，李醫生讓他躺在牀上，開始用儀器給他檢查起來，他想動一動，李醫生讓他別動，李醫生不慌不忙地給他檢查了好一陣，他想着他們還要去其他地方，心裡很着急，連忙說：“醫生，可以了吧。”
李醫生才關掉儀器說，“好了。”
兩人走到外邊，他給了檢查費，可並不離去，又坐在椅子上和李醫生交談起來，李醫生知道他的身份，當然也想從他嘴裡知道一些什麼。
“怎麼，還在想那個人，你還氣不過呀？”李醫生又把話題扯到泉身上。
“不氣了，就當他是神經病吧。”
“不過，我倒覺得奇怪，那個人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呀，這大上海吃官司的人不少，不就花點錢擺平了嗎？怎麼會打成那樣，渾身是傷。”
“那個人你應該認識。”
“我認識，笑話，我怎麼會認識他呢？難道他在我這裡看過病？聽他那口氣，根本看不上我這個小診所嘛，想畢也是有錢人家，有病就上大醫院的。”
“他就是當年上海灘紅極一時的明星沈泉，代主任的大舅子。”
“什麼呀，你越說越離譜，代主任的大舅子是大明星這路人都知道，怎麼會是這個人，再說了，有誰敢害代主任的大舅子呀，就算他吃官司，他的妹夫還不一手擺平了，還讓他被人家打成這樣？”
“唉，代主任和他的這個大舅子不對付，兩年前，他們還在歌舞廳大鬧了一回。後來，那人就離開了上海，聽說跑去當新四軍了。”羅副官的嘴沒有遮攔，他說出了泉的身份。
“你說的什麼意思？代主任的大舅子做了新四軍？”
“你小點聲，這事讓別人聽去可不得了，他是共產黨。”
李醫生馬上把錢拿出來還給羅副官。
“你這是幹什麼？這是我給你的檢查費呀。”
“我不收你的費了，我再給你開一點藥怎麼樣，你要什麼藥。”
“幹嗎呀？李醫生。”
“我膽小，唉，我今天怎麼這麼倒黴呀，我居然給一個共產黨查病，都是那個姓趙的，他害我，帶一個共產黨來我診所，老兄，你可得幫我說話呀。”
“幹嗎呀？這有什麼，那人的腦門上又沒有刻共產黨三個字，你怕什麼。再說，他還是代主任的大舅子啦。”
“反正我不想惹事。誰都知道，沾共產黨是要殺頭的，我早知那人是共產黨，我幹嗎還要救他呀，讓姓趙的把他掐死算了。”
“是啊，你幹嗎救共產黨呀？”
“我怎麼知道他是共產黨呢？他腦門上又沒有刻字。我只是不想有人死在我的診所裡，要不，我會吃官司的，就算不吃官司，以後誰敢到我診所裡來呀。”
“放心，有我，包你沒事兒。”
羅副官講起他們審訊泉的過程，還有泉受刑的情景，李醫生直喊他別講了，怪嚇人的，李醫生嚇得臉色都變了，到讓羅副官打消了對他的懷疑。於是，起身走出診所。
羅副官心想，進診所什麼也沒有查出來，還付一筆檢查費，幸好李醫生沒有收，要不，真夠窩火，就怪趙子南神經過敏，看見泉到這裡去過，就懷疑這是共產黨的接頭點，還說蘇北來的新四軍就在這裡養病，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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