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佔領馬來亞、新加坡、印尼之後也實行了如同在中國一樣的統治,扶持當地的土著中有一定威望的人出來組建僞政府,或者乾脆扶持原來的政府首腦繼續執政,只不過這些政府的背後靠山從英國人變成了日本人,既然有僞政府,自然就有僞軍、僞警察。
兩個穿着黑狗皮的馬來人僞警察蹲在街角聊天打屁,街對面就是勝寶旺空軍機場鐵絲網圍牆,機場跑道上不時有日軍戰機起飛和降落。
右邊一個歪瓜裂棗的酒糟鼻僞警察看着經過的這輛日軍卡車眨了眨眼睛,眼神一直隨着卡車的移動而移動。
旁邊同伴見酒糟鼻僞警察不說話,卻一直盯着剛剛開過去的日軍卡車看個不停,問道:“誒,我說,你怎麼總盯着那卡車看?”
酒糟鼻抽了抽鼻子道:“這輛卡車有問題!”
“有問題?一輛卡車有什麼問題,這是日本人的卡車!”
酒糟鼻搖頭道:“我當然知道這是日本人的卡車,難道你沒注意到嗎?這輛卡車前後已經三次經過這裡了,我懷疑這卡車一直圍着機場轉悠!”
“你是說,車上的人在偵查機場的情況?”
“對!”酒糟鼻站起來,又道:“你快去向上面彙報,我去跟着卡車!如果車上的人真的是想打機場的主意,那我們這次可就立大功了”。
他的同伴連忙道:“好,我這就去!”
卡車的速度不快。車上的雪狼等人是來偵查周圍的情況,因此不能開得太快,卡車再一次轉彎之後,車上開車的兄弟就從後視鏡裡發現了異常情況,扭頭對坐在中間的雪狼說:“雪狼,情況不對,我們被盯上了!後面有一個穿黑狗皮的傢伙騎自行車跟了我們好幾分鐘了!”
雪狼轉過上身,從座位後面的玻璃看過去,果然看見後面五十米處一個僞警察用力地蹬着自行車踏板,他想了想吩咐道:“停車。停在路邊!”
卡車慢慢停下來了。雪狼再次轉身向後看去,發現那個僞警察這時也騎車停在了一家店鋪門口。
雪狼說道:“現在已經確認這傢伙是跟蹤爲我們的,如果他不停下來,而是直接從我們身邊騎過去。那我還不敢肯定他是跟蹤我們。但他在我們停下來的時候也停下來。這就足以說明問題!開車吧,反正我們也把情況都摸清楚了,開快點擺脫這個人!”
汽車啓動了。飛速向前開去,那僞警察追了幾百米後眼看着卡車越來越遠,只得喪氣地停了下來。
開車的小弟問道:“雪狼,我們爲什麼不敢掉這個人?如果他把情況向日軍方面彙報,引起日本人的重視,日本人肯定會猜到有人要對機場不利,我們想炸掉雷達站的難度將會大大增加!”
雪狼眉頭擰成了一個結,搓了搓臉說:“我當然知道,你能保證只有他一個人懷疑我們的行爲?不可能只有他一個人,盯梢一般都需要兩個或兩個以上的人,現在只有他一人,說明他還有一個同伴,這個同伴去報信了,我們殺了這個跟蹤的人只會引得日本人更加重視,一方面加強機場的防禦力量,另一方全力調查這件事情,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日本人雖然也會警惕,但不會高度重視,我們只是圍着機場轉了幾圈,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咱們現在回去,做好計劃,然後好好睡一覺,無論日本人是什麼反應,明天凌晨三點四十分我們都必須行動”。
“明白!”
回去的時候,雪狼等人在街上買了一些肉食滷菜和饅頭帶回去給留守的兄弟們吃,回到廢舊工廠的時候,兩個跟着孫有望去搞船的兄弟還沒有回來。
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可是該吃飯的時候,雪狼叫醒大家起來吃飯,吃飯飯之後繼續睡覺,養精蓄銳,雪狼一個人做行動計劃。
新加坡日軍情報處,情報處長東鄉六郎辦公室。
“叮鈴鈴——”電話響了。
東鄉六郎拿起電話:“莫西莫西!”
“東鄉處長,有兩個巡警剛纔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有一輛我軍的卡車圍着機場連續轉了好幾圈,他們懷疑車上的人對機場圖謀不軌!”
東鄉六郎聽了之後問道:“現在那兩個巡警在哪裡?卡車又在哪裡?”
“有一個巡警騎着自行車跟過去了,另外一個在我這裡!”
東鄉立即指示:“馬上派人去機場方面看看,找到跟蹤的巡警!我馬上過來”
“嗨!”
情報處就設在勝寶旺海軍基地內,到機場的距離並不是很遠,東鄉很快趕到了,酒糟鼻被帶了過來。
東鄉打量了一下酒糟鼻巡警,問了一下他的姓名,然後又問他跟蹤的具體情況,當得知酒糟鼻被甩掉之後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雖然一輛日軍卡車在機場周圍的道路上轉悠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但這種現象也有些可疑,現在汽油和柴油多緊張啊,如果是軍隊的人,沒事開車玩?這好像有點不符合情理!
東鄉想了想命令道:“立即派人全力尋找那輛卡車,如發現可疑的卡車,一律先扣下來再說”隨後又指着酒糟鼻說:“你滴,跟着一起去!”
“嗨!”
東鄉六郎下達命令之後,有迅速坐車趕回了司令部,緊急求見寺內壽一。
“報告將軍,東鄉君來了!”寺內壽一的副官走進辦公室彙報道。
寺內壽一動了動手:“讓他進來!”
“嗨!”
東鄉六郎進來後立正敬禮:“將軍!”
寺內壽一擡頭道:“東鄉,有事嗎?”
“是的。將軍!下面有兩個巡警發現了一輛卡車不停地圍着勝寶旺機場打轉,而且是我軍的卡車,我懷疑有人偷竊了我軍卡車,穿着我軍士兵的服裝,然後開着卡車對機場進行偵查,如果是這樣,那就說明有人想對機場不利!我已經派人追查那輛卡車去了”。
寺內壽一放下鋼筆問道:“你是不是太過多慮了?在路上開卡車的不少,說不定是有人在練車呢?那兩個巡警看見車上有幾個人了嗎?”
“看見了,他們都說有三個人,都穿着我軍服裝。還有一個穿着軍官坐在駕駛室中間。開車的是一個士兵!您想想,如果是練車,軍官有必要坐在車上嗎?而且現在油料緊缺,我們海軍和空軍都要省着用。更不用說陸軍了。我敢肯定那卡車上的三個人肯定有問題”。
寺內壽一點頭道:“喲西。你分析的很好,那你準備怎麼辦?”
東鄉六郎立正道:“將軍,我認爲機場方面一定要強檢查進入人員。同時還要加強巡邏和守衛,關鍵是我們不知道他們偵查機場的目的是什麼,這個問題一定要儘快查清楚!”
“喲西,機場絕對不能出問題,你放手去查吧,我會打電話給機場方面,讓他們加強守衛和巡邏的!”
東鄉六郎立正低頭道:“嗨!”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整個新加坡個個交通路口都不滿了日軍憲兵隊崗哨,不僅檢查行人,而且對開卡車的人檢查得非常嚴格。
直到晚上八點,東鄉都沒有得到任何不利於機場的相關消息,這讓他內心焦急不已,他想到既然白道上查不到,那就只能找地下世界的人!
他很快帶着幾十個憲兵到了洪門新加坡分會陳爺的住處,此時陳爺正躺在搖椅上假寐,師爺在旁邊向他彙報情況,“陳爺,他們已經把船開走了,事先我已經讓人將船身重新刷了一遍油漆,就算日本人逮到那條船,也認不出是我們的船!”
“這就好,日本人在新加坡的勢力太大了,如果被日本人察覺到此事與我們有關,那後果太嚴重了!”
“陳爺,情況不對,外面來了很多日本兵!”就在陳爺剛說完的時候,一個下面的小弟彙報。
“什麼?”陳爺驚得站起來,“難道他們是爲了船的事情來的?不可能啊,這纔過去多久?走,跟我出去看看!”
走出正堂,院子裡已經站滿了日軍士兵,陳爺一看站在中間的日軍軍官是東鄉六郎,連忙抱拳道:“原來是東鄉長官,不知道東鄉長官這麼晚了來敝人住處所謂何事?”
東鄉將指揮刀撐在地上道:“陳先生,你是新加坡洪門的領袖,整個新加坡地下勢力都在你的掌控之內吧?我想請陳先生幫一個忙,如果陳先生答應幫忙,您將會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朋友!”
“東鄉長官請說,如果陳某能夠幫得上,自然不會推辭!”
“喲西,今天有人在偵查勝寶旺機場,我們懷疑這些人想要對機場不利,我想請陳先生髮動你的力量收集市面上一切於此有關的可疑消息!如果得到了消息,請您立即通知我,我們大日本皇軍一定重謝!”
陳爺一聽不是船的事情,頓時鬆了一口氣,不過要查市面上有關對空軍機場不利的消息不是不行,而是一旦查起來就會得罪人,不管對方是什麼人,敢跟日本人叫板的肯定都是不是善茬,如果讓對方知道是他在幫日本人,恐怕他會名譽掃地,他在洪門中也將失去威信,他想了想拒絕道:“東鄉長官,恐怕這個忙我真幫不上,我們洪門是在新加坡有一些人手,但是那些敢打機場注意的人,恐怕也不是我們能查得到的!”
“八嘎,陳先生,你敢拒絕跟我們大日本帝國合作?”東鄉大怒道。
陳爺搖頭道:“東鄉長官,我只是一個生意人,我不想參合政治,對於您說的這件事情,我只能說抱歉!”
東鄉氣得直哼哼,狠狠道:“陳先生,你會後悔的!我們走!”
看着日軍出去之後,陳爺嘆了一口氣道:“師爺,看來我們在這裡是住不下去了,馬上準備,我們連夜走人,另外找地方住!”
“是,陳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