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寒光的刀刃,看的人心寒。
噗~~噴上一口烈酒,遊飛拿着塊白布慢慢的拭着刀鋒,慢慢的,一下又一下。
一個日本戰俘跪在遊飛的面前,戰戰兢兢的,看着遊飛的眼神有些畏懼。
叮!遊飛的手指輕彈了一下日軍大佐的佩刀,聲音清脆的很,你可以討厭小鬼子,但是你卻是不得不佩服他們對造東西的品質追求之執着,卻又是有多少人能夠知道這些還是小鬼子自咱中國老一輩人那裡學的精神,咱這都是忘本了啊,遊飛心中暗自感嘆着。
一旁站着的向德飈心中卻是有些忐忑,也不知道師長突然將一個小鬼子戰俘給羈押過來是什麼意思,人給押過來了便就是讓他跪着,師長也不說話,就是慢慢的擦拭戰刀,時間越長,看得人心中越是發寒。
旁邊站着的翻譯揚小惠畢竟是個女孩子,也是讓遊飛那股子狠勁給嚇得猛吞口水,揚小惠有種想要大聲喊出來的衝動,這種壓力實在是太讓人無法承受了。
“老家是哪裡的。”遊飛沉聲說道。
揚小惠打了個哆嗦,趕忙是充當了人肉翻譯機。
“沖繩。”戰俘小聲的應道。
“想家嗎?”
“想。”
“要你背叛日本,需要什麼條件!”
“毋寧死!”
“哦?有骨氣,是誰教你這些的?”
“從小就教。”
“你們日本人最害怕什麼?”
“最怕欠別人恩情。”
“有點意思,你怕死嘛?”
“偉大的天照大神和天皇陛下與我們同在!”
“我若就是這麼一刀砍下去,你的天照大神和天皇怕是救不了你的。”
“……”
“家裡有孩子嗎?”
“沒有的!”
“那我殺了你,你家卻是斷了香火的,你可憐的母親是要哭死的!”
“……”
“要是有一天,日本要亡了,你會怎麼做?”
“我會和日本一同死去,這是榮耀。”
“……”
沉默了許久許久,遊飛擺了擺手,士兵將日本戰俘壓了下去,揚小惠也帶着滿腔的疑惑下去了,師長毫無頭緒的問話還真的是讓人不得其解。
“師長,你這是……”向德飈陪着小心的問道。
遊飛擺了擺手,朗聲說道:“去把湯師爺叫過來!”
在向德飈的疑惑當中,留着小山羊鬍子的湯祖德略彎着腰帶着十二分的謙卑走了進來,依次向遊飛和向德飈問好。
“湯師爺,若是明日你讓小鬼子給擄掠去了,小鬼子要你服從他們,要求你將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們,你會怎麼做!不要害怕,要講真話!”遊飛臉上是沒什麼表情的,根本無法從他的臉上能夠判斷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湯師爺沉吟了許久,纔是哭喪着臉說道:“我不知道。”他的聲音是如此的小,小到讓人感到這時候湯師爺心中明顯是發虛。
“湯師爺,你是讀過聖賢書的人,只是這大道理卻好像是比一個村婦還要不如,一套一套的怕都是些明哲保身,安身立命之道吧!”遊飛淡淡的說道。
湯師爺又是開始擦汗了。
揮了揮手,遊飛將忐忑非常的湯師爺給打發走了。
出到帳外的湯師爺,腳下都是發虛的,甚至他覺得師長會不會是要半夜派人將自己給處理掉了。
“看見了?”遊飛冷冷的說道。
向德飈安靜的沉思着他所看到的,一時之間也是有些出神了。
“這就是你們讀書人!”遊飛毫不客氣的冷哼道,“風骨何存啊,老一輩人的浩然正氣何在,倒是圓滑世故學了一大堆,是誰教會你們這樣做,是你們的老師嘛,還是你們的家長,又或者是這個社會讓你們不自主的變成這樣的,還有半點的骨氣在嗎,還有半點的羞恥心嘛,還敢自誇自己是讀書人嘛,在我看來,你們就是個屁!”
遊飛的話是很刺耳的,說的向德飈的臉色是一陣紅一陣白,只是他沒有任何言語能夠反駁,遊飛的每一句話都是直擊要害,讓人心中發痛的時候卻也是感到從未有過的惶恐。
長嘆了口氣,遊飛不是歧視讀書人,只是我們的教育或許真的是出了點問題,傳統的價值觀已經是越來越難找得到的了,人心不古,人何以能自強,國何以能昌盛。
“讀書人是要有一點風骨的!”遊飛毫不客氣的說道。
向德飈苦笑了笑,只是默然,死一般的默然。
“剛纔我問那個小鬼子的話你也是聽在了耳中了,你聽到了什麼,那就是一羣永遠飢餓的惡狼。日本是島國,日本人是島民,資源的匱乏決定了他們的心永遠對資源是極度極度的渴望的,我們卻是容易自得自滿的,總是以泱泱大國自居,一百多年的屈辱史還是沒能讓我們覺醒,如今山河色變,我們是要以最低的心態來去迎戰這羣最兇殘的狼羣了!”遊飛一刀將桌案的一角砍去,刀鋒彷彿磨得更加鋒利了,吐着寒光。
向德飈仔細的思量着遊飛的話,也是感受到了一種緊迫感。
“我們的後代要想勝過日本人,卻也是需要不斷的強化教育的,你看剛纔那個日本士兵,我若是真的拿刀砍他,他的眼睛也是不會眨一眨的,我們的青年若是擺在他的位置,恐怕早他孃的哭爹喊娘了,這就是強弱之別。一定要比你的敵人更加的狠,你才能勝過敵人!”遊飛緊緊的咬着牙關,拳頭捏的緊緊的。
忘戰必亡,安逸必死!
“是,師長!”向德飈大聲的應道,他的脊樑骨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的挺的筆直,弱者是沒有尊嚴的,要比你的敵人做到更好,纔有可能擊倒對方,這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永遠不會變。
天風再起,跟阪田聯隊的對峙將會以一個怎樣的結局收場,不是遊飛最看重的,他更加期望的是我們的民族能夠有真正醒悟的一天,能夠永遠保持住鐵血精神,才能在這個豺狼遍地的世界求得立錐之地,才能夠不再爲他人欺壓,才能挺起脊樑骨做人,而不是像狗一般,爬着生,伏着活,這他孃的是最大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