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鍾毅親自前往孤軍營招攬524團官兵的同時,安鎮遠也在虎穴豎起招兵的大旗,你別說,還真有收穫。
當鍾毅回到虎穴之時,安鎮遠便立刻興匆匆的跑來向他報告。
“市長,有好消息。”安鎮遠壓低聲音,興奮的說道,“天大的好消息!”
鍾毅道:“什麼好消息?”
安鎮遠道:“今天咱們不是開始招收新隊員麼?”
“是啊。”鍾毅點點頭,又道,“看你這樣子,應該是前來應徵的人挺多。”
“多,咱們虎穴的大門都快要被擠破了,你進來的時候難道就沒有看見,南京路上還聚集了好多人不肯離開?”安鎮遠道,“這都是跑來應徵而沒有被我們選上的。”
鍾毅道:“你就直說招了多少人。”
安鎮遠不說話,只是伸出一個巴掌。
鍾毅道:“五十?”
“哪能。”安鎮遠道,“五百,整整五百!”
“五百?”鍾毅說道,“那還真的是不少。”
“數量不是關鍵。”安鎮遠嘿嘿一笑,又道,“關鍵這五百名新招的隊員,基本上都是參加過淞滬會戰的老兵。”
“老兵?”鍾毅這下可真的是動容了。
“沒錯,都是老兵!”安鎮遠低聲說道,“我是真沒想到,淞滬會戰之時,租界的醫療隊居然接受了這麼多傷員,然後等這些傷員傷愈,淞滬會戰也已經結束,上海都淪陷,這些老兵就滯留在了公共租界還有法租界,回不去了。”
鍾毅聞言也是一拍腦門,說道:“我還真把這茬給忘了。”
說到這停頓了下,鍾毅又說道:“不過,滯留在上海養傷的老兵肯定不止五百,所以你還要加大招募的力度,甚至要主動找上門去,在那些傷愈的老兵中間肯定還有聯繫,通過應徵的老兵再去找其餘的老兵,就會容易得多。”
“老兵肯定還有。”安鎮遠說道,“剛剛還有老兵問我,我們衛隊還需要不需要更多的國軍老兵,說他可以介紹人來。”
“要啊,當然要。”鍾毅沉聲道,“老兵,有多少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安鎮遠聞言便一愣,低聲道,“市長,雖然我沒有統計過,但是滯留在上海租界的老兵,就算沒一萬,也至少有八千人,你確定全要?”
“你這不是廢話?”鍾毅說道,“老兵怎麼不要?沙遜衛隊用不了這麼多老兵,但是咱們浙東海防總隊要啊!”
安鎮遠低聲說道:“可是咱們招納了這麼多國軍老兵,會不會引起鬼子的注意?鬼子一旦給租界下最後通牒,租界當局就未必能頂得住壓力,到時候咱們好不容易纔在上海打開的局面,就會毀於一旦,那就太可惜了。”
“這你不用擔心。”鍾毅沉聲道,“你只管招募就是,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那行。”安鎮遠點頭道,“我這就去找那些個老兵,讓他們把相熟的國軍老兵,全都給我找來虎穴,有多少收多少!”
……
與此同時,在虎穴的某一間宿舍。
朱家駒將幾個老兵召集到了跟前。
朱家駒是原教導總隊2團的連長,在支援吳淞鎮的途中遭到日軍艦炮以及航空兵的密集轟炸,由於桂永清的錯誤命令,致使教導總隊2團五千多官兵,以密集的步兵隊形迎着日軍艦炮、航空兵的轟炸向前開進,最終全團五千多官兵幾乎全滅!
朱家駒也被一發炮彈炸翻,當他醒來時已經躺在廣慈醫院。
跟朱家駒一起被民間擔架隊送到廣慈醫院的還有幾個老兵。
等到他們傷愈準備出院時,上海早已經淪陷,公共租界也成了孤島,四面八方都是鬼子或者七十六號的特務,不得已,他們只能隱姓埋名,到碼頭當了裝卸工。
雖然當了裝卸工,但是朱家駒從未有一刻忘記自己的身份,他和手下的幾個老兵,無時無刻不想着離開上海。
今天早上,當他們幾個離開租住的小巷,準備去十六鋪碼頭上工時,卻無意中發現沙遜衛隊正在招人,朱家駒幾個就決定試試運氣。
沒有想到,他們幾個很順利就被選上了。
朱家駒一招手,幾個老兵便立刻湊上來。
“弟兄們。”朱家駒冷峻的目光從幾個老兵臉上掃過,又接着說道,“我可是聽說,這沙遜衛隊的待遇不錯,有好酒好肉吃,有煙抽,甚至還有一份不菲的薪水,但是你們永遠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告訴我,你們是什麼人?”
幾個老兵答道:“我們是中央軍校教導總隊的一個兵!”
“說的好,我們是中央軍校教導總隊的兵!”朱家駒點點頭,又道,“任何時候都別忘了我們身上肩負的責任和使命,一旦有合適的時機出現,我們就必須毫不猶豫的離開上海,重新迴歸部隊,繼續抗戰打鬼子!”
話音纔剛落,一個聲音忽然間從背後傳來:“其實不用這麼麻煩!”
朱家駒急回頭看時,便看到沙遜衛隊的副隊長安鎮遠已經走了進來。
看到安鎮遠,朱家駒臉上便立刻流露出尷尬之色,因爲他們剛纔說的話,不適合讓沙遜衛隊的高層聽到,說難聽點,這屬於典型的吃裡扒外。
“大兄弟不必緊張。”安鎮遠擺擺手,說道,“我不會向喬治隊長揭發你。”
說到這裡稍稍一頓,安鎮遠又說道:“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喬治隊長其實並非米國人,而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
“什麼?”朱家駒等人聞言無不愕然,“喬治隊長是中國人?”
“沒錯,他是中國人。”安鎮遠點頭道,“而且你們一定聽說過他。”
“什麼,我們一定聽說過他?”朱家駒茫然道,“我們怎麼可能聽說過他?”
其餘幾個老兵也是面面相覷,淞滬會戰結束後,他們就一直滯留在租界,對於發生在外界的事情幾乎完全不知情,又怎麼可能聽說過喬治?
安鎮遠微微一笑,又說道:“他其實不叫喬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