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冷鐵鋒的敘述,徐銳笑着問道:“這麼說,冷鐵鋒肯定也不是你的真名,你的真名是什麼?”
冷鐵鋒低着頭沒有吭聲。
徐銳又說:“冷者,涼也,鐵鋒者,鋼也,樑鋼?”
冷鐵鋒還是沉默,徐銳又說:“宋子文打造稅警總團的初衷,是爲了確保鹽稅收入,杜絕走私以及偷稅漏稅,也就是說,宋子文需要的是一支警察部隊,但是在真正着手打造這支部隊時,宋子文遵照的卻是最嚴格的6軍標準。”
“無論裝備、服裝還是軍餉,都是國民軍中最優厚的。”
“尤其是所有營級以上軍官,大多都畢業於西點軍校。”
“而,在這些西點軍校生中,宋子文最欣賞、最器重其中三個人,一個是孫立人,一個是丘之紀,剩下一個,就是樑鋼,其中這個樑鋼最爲低調,也最神秘,孫立人和丘之紀經常出現在公衆視野之中,樑鋼卻是從來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冷鐵鋒終於開口,說:“你說的樑鋼我認識,不過爾爾。”
徐銳笑吟吟的問:“這麼說,你不是獨立1營營長樑鋼?”
冷鐵鋒搖頭說道:“我說了,我是特務營營長,不是獨立1營營長。”
徐銳說:“可是我怎麼聽說,稅警總團的直轄部隊除了兩個獨立營、炮營、輜重營以及工兵營之外,只有一個特務連,而沒有特務營呢?”
“你還能比我更瞭解稅警總團的建制?”冷鐵鋒淡然說,“我說了,我就是冷鐵鋒,不是什麼樑鋼,也不是什麼獨立1營的營長。”
“行吧,你就是冷鐵鋒,你就是老兵。”徐銳心知冷鐵鋒必定有苦衷,否則絕不會放棄原來的姓名,緊接着又說道,“老兵,你願意將這批黃金的下落告訴我,我感到很高興,不過我更高興的是,你終於從內心真正認可了我們**。”
老兵加入獨立團已經有一段時間,甚至還遞交了入黨申請書,但是徐銳知道,冷鐵鋒內心對國民政府還是有感情的。
但這次黃河決堤給了冷鐵鋒很大的刺激。
冷鐵鋒說道:“現在我只希望你們**能夠永遠保持本色,不要有朝一日淪落成爲國民黨一樣的貨色。”
徐銳糾正說:“是我們**,不是你們,別忘了你也是預備黨員。”
冷鐵鋒點頭,又說道:“老徐,黃金的事情我已經告訴你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取?”
徐銳嘿然說:“這麼大一筆錢,當然是儘早落袋爲安,不然,萬一讓人無意中現,再讓小鬼子給搶了,哭都找不着地兒。”
冷鐵鋒搖頭,說:“這你儘管放心,黃金的藏匿點絕對安全。”
徐銳擺手說:“那也要儘快運回來,這樣,你回去準備一下,我們倆即刻動身,先去陽澄湖附近踩下點,再然後準備行動方案。”
冷鐵鋒說道:“踩點而已,我去就可以了。”
“不行。”徐銳斷然搖頭,“這可是一百萬兩黃金,這是壓倒一切的政治大事件,我必須親往,而且,這事僅限你我兩個人知道,絕不能再讓第三人知道。”
冷鐵鋒說道:“如果政委和秋主任問我去陽澄湖什麼,該怎麼回覆?”
“你缺心眼啊?”徐銳罵道,“幹嗎告訴他們你要去陽澄湖?你不會藉着狼牙中隊外出拉練的名義,再中途悄然離開啊?就是這樣,這次我跟你們一起去拉練,我得看看,新招募的這批狼牙訓練得怎麼樣了?”
冷鐵鋒說道:“行吧,你怎麼說就怎麼好。
徐銳說:“那你先去準備,回頭我就過去。”
冷鐵鋒告辭走了,看得出情緒還是有些低落。
顯然,對於冷鐵鋒來說,做出現在的決定並不輕鬆,這畢竟意味着與此前的信仰徹底的劃清界線,不過正因爲這樣,也足以看出冷鐵鋒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明知國民政府和國民黨如此不堪,內心也還是內疚。
徐銳在住所等了半小時,還是不見賽紅拂和小桃紅回來,便打算留張便條,然後就打算直接走人,一百萬兩黃金干係實在太大,怎麼重視都不過分!按照當時的金價,一百萬兩黃金足足相當於35oo萬美元。
這麼大一筆財富,不要說獨立團了,對於整個**來說,都是個天文數字!
如果你對這筆財富缺乏具體的概念,則不妨換算成軍火,35oo萬美元能夠購買15oo架美國造f4f型戰鬥機,或9艘航空母艦,或5o艘亞特蘭大級輕巡洋艦,或者購買8oo輛德國造豹2a主戰坦克,或者3ooo門德國造75野炮。
這些都是重武器,對於當時中國來說太過奢侈,那就換算成輕武器。
35oo萬美元差不多可以購買3oo門75野炮,外加一萬挺mg34通用機槍,外加十萬枝mp38衝鋒槍,外加二十萬枝毛瑟m口徑毛瑟彈,憑藉這些裝備,武裝五個滿編的甲級集團軍都綽綽有餘。
由此可見,35oo萬美元是一筆多麼龐大的數字。
毫不誇張的說,有了這批黃金,直到抗戰結束,獨立團都不必爲經費犯愁,當然話說回來,這麼多的黃金,獨立團不可能一家獨吞,肯定得拿出相當一部分上繳中央,畢竟此時的延安也是十分困難,急需經費支持。
想到這裡,徐銳就按捺不住心下的熱切,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飛到陽澄湖。
正在寫字條呢,賽紅拂滿臉疲憊回來了,看到徐銳,一對美目便立刻亮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吃過飯沒?要不要我去給你下碗麪條?”看到徐銳,賽紅拂的反應跟世界上所有等到丈夫歸來的妻子沒兩樣。
徐銳便嗤的一笑,說:“說的你好像還會煮麪條似的。”
賽紅拂的俏臉便微微有些泛紅,她還真不怎麼會家務,以前小桃紅在家時,都是小桃紅做的家務,當下嗔道:“是,我是沒有小桃紅能幹,不過,你現在如果還想着,能像以前那樣使喚小桃紅怕是不能夠了。”
徐銳聞言一愣,訝然說:“你這話啥意思?”
賽紅拂白了徐銳一眼說:“銀花婆婆已經收小桃紅做義孫女了,現在銀花婆婆是真拿小桃紅當成寶貝孫女,我吩咐她做點事都不行了。”說完了,賽紅拂又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對了,現在我知道銀花婆婆爲什麼那麼討厭你了。”
徐銳下意識的問道:“爲啥?不會真是因爲年輕時被男人騙過吧?”
“還真是,聽人說,銀花婆婆年輕時候真的被男人欺騙過。”賽紅拂又說,“不過這並不是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銀花婆婆的閨女也被人騙了,而且,因爲對那個負心漢癡心不改自殺了,還聽說,那個負心漢跟你長得非常非常像。”
“我說小白,你可別瞎說啊。”徐銳聽了頓感毛骨悚然。
“我還真沒有瞎說。”賽紅拂低聲說道,“我親耳聽到銀花婆婆跟小桃紅說,說你長了一副薄情郎的相貌,還說你這輩子註定要做個負心漢,而且負的還不是一個兩個,銀花婆婆還讓小桃紅離開你,不要跟你親近。”
徐銳腦門上便立刻浮起兩條黑線,尼妹,這都哪跟哪啊?
賽紅拂卻走過來環住了徐銳的腰,仰起俏臉問:“你會不會負我?”
徐銳又不傻,纔不會在這種問題上犯原則錯誤,當下說:“絕對不會。”
賽紅拂得到了所希望的答案,但是明顯不相信,又說道:“不許負我,不然……”說着賽紅拂的小手就探下去,抓住了徐銳的把柄,笑道,“要不然我就閹了你,讓你一輩子當不成男人,有得看沒得吃,嘻嘻嘻。”
徐銳聞言不寒而慄,這未免也太狠了吧?
徐銳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趕緊轉移話題說:“你剛纔幹嗎去了?”
“還能幹嗎,你還懷疑我偷野漢子去了?”賽紅拂白了徐銳一眼,說,“幫忙安置災民去了,這半個月,可把老孃累壞了。”
徐銳皺眉說:“安置難民不是有學生軍麼?”
賽紅拂說道:“就那兩千多學生哪夠,這可是幾十萬災民,千頭萬緒的,事情太多,你沒見團部都空了,就連伙伕都赤膊上陣了。”
徐銳皺眉說:“這也不是個事啊,團部怎能沒人留守,尤其你們通訊處,萬一軍部或者上級有緊急命令,豈不是就要壞大事?”
賽紅拂說道:“通訊處有人留守的,可能剛有事出去了。”
“行吧,這事回頭我會提醒老王,讓他注意。”徐銳又說道,“現在既然你回來了,也就省了我留字條了,是這樣的,待會我就要跟狼牙中隊出任務了,可能要個四五天時間,回頭等小桃紅回來了,你跟她說一聲。”
“纔剛回來,就又出任務啊。”賽紅拂明顯有些不捨,都還沒來得及親熱呢。
徐銳便咬着賽紅拂的耳朵說:“寶貝再忍幾天,等我回來,再可勁的折騰你。”
“給我去死。”賽紅拂聞言大羞,一腳踩在徐銳的腳板上,嗔道,“說的老孃好像離開男人就活不了似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