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四 做我的書記官
魏鐵柱有些詫異,見林晨已經往前走了,便趕緊跟了上去。
剛纔魏鐵柱踢門的時候,王須仁便是渾身一哆嗦,臉色瞬間煞白的毫無血色,眼下看兩人走了,這纔是鬆了口氣。林晨的心裡是怎麼想的他當然不知道,但是心思卻是變得活泛起來,興許,這是一個自己的機會?看這個反動派的意思,興許不是那麼想對付自己。
在王須仁的後面,隔着兩間牢房,是他帶來的兩個小戰士的居所,這樣關押,可以保證他們沒有機會通風報信相互串通,那兩個小戰士倒是勇敢的很,用大無畏的精神狠狠的盯着林晨。
林晨哂笑一聲,接着往裡走,又過了兩個牢房。他看到了那個年輕的軍師。
看到林晨來了,他的反應卻是極爲的奇怪,跟個兔子一樣搜的一下便是從地上跳起來,滿臉喜意的高聲喊道:“這位長官,長官,可把你們給盼來了!”
當林晨走到牢門前面的時候,他已經已經是聲淚俱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了起來。臉上卻是掛這些,顯得極爲的高興。
“這是怎麼回事兒?”林晨詫異道。
魏鐵柱也是撓頭,這世間竟然還有盼着官兵來剿滅自己的土匪?莫非這人是個瘋子?
“大人啊!長官啊!你們終於是來了,可憐學生本是善良百姓,鄉中富紳啊,被這些無膽匪類給劫來,逼迫學生成了他們的狗頭軍師,與之同流合污。學生天天盼望王師前來,爲此專門在島東懸崖上修建了一座望海亭,日日夜夜在其中觀望,只盼王師東來,當真是,當真是望眼欲穿,秋水望斷啊!”
屈才見林晨貌似不信,趕緊大聲嚎道。
他其實也是心中頗有些心思之人,這樣的一番作態,固然是心中確實有些高興,而更多的卻是在撇清自己,先把自己跟這些湖匪扯開再說,免得受牽連。不過他說這一番話,倒也不是完全的扯謊,有幾分實話。
林晨這纔是明白他的來歷,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看到那淚眼朦朧的他,忽然問道:“我聽說,你叫屈才?”
屈才趕緊點頭:“是,正是鄙人。”
“屈才,你說你是被這湖匪劫過來才從賊的?”林晨又問道。
“是,長官明察秋毫。”屈才趕緊恭維。
“被迫從賊也是從賊!你問問,這大寨之中有多少人是被迫從賊的?若是都來這麼說,這些人,還殺不殺?”林晨忽然暴喝道:“更何況,你還是身居軍師之職,肯定是做了不少的壞事。危害鄉里,也該殺!”
說到這裡,已經是聲色俱厲。
屈才渾身一哆嗦,頓時就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叫起了撞天屈:“長官明察秋毫,小人冤枉啊!自從小人被他們脅迫着入夥之後,雖然被迫出了不少壞主意,但是卻沒有一件是傷及人命啊!更何況,那些湖匪自從把小人劫了來之後,外面的國軍和日軍就是連番大戰,這些湖匪懼怕,更是不敢出去,眼見這寨子裡面已經是青黃不接,糧倉裡面的老鼠都要餓死,若有劫掠所得,豈能如此乾淨?小人連雞都沒有殺過,何談是爲虎作倀?”
他惶急之下,連學生也省了,直接自稱小人,這一下地位可是降了不少。
林晨聽他如此說,面色稍微和緩了一些:“聽你說話,也是個讀書人,你說的這些,我回去查證的,若是你敢騙我,罪加一等!行了,滾起來吧!我有些事兒想問你。”
那屈才一抹鼻涕:“長官,您若是不赦免小人,小人便這麼不起來。”
“喲?”林晨氣樂了:“鐵柱,被他拎出來,斃了!”
那屈才頓時一骨碌翻了起來,訕笑道:“大人,您問吧!”
林晨看他這般憊懶模樣,也是尤其生不出來,讓魏鐵柱打開了牢門,進去之後找了個乾淨地兒坐了下來,向對面的屈才道:“你也坐吧!”
這牢房中很久沒有關人了,因此裡面也沒有那種污濁的晦氣,倒也是乾淨的很。
屈才大喜,暗自分析這位長官應該是個好說話的,正想坐下,見又練了身後像個門神一般站着的魏鐵柱,頓時悄悄嚥了口唾沫,剛剛彎下的膝蓋又是直了起來,笑道:“長官面前,豈有小人坐着的地方兒,您坐,您坐。”
林晨也不管他,道:“先跟我說說你的經歷吧,是怎麼來這兒的?”
一說這個,屈才眼圈兒頓時就紅了,便是把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邊,最後已然是聲淚俱下,不過比起之前的惺惺作態,這一次卻是很真誠的。
一個人是說謊還是真的動情,這點兒判斷力林晨還是有的,他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節哀吧!鬼子在中國犯下的血債,遲早有一天,是會讓他們血債血償的!”
屈才抹了抹眼淚:“長官,有什麼話,你問吧!”
“你在這裡呆了這麼長時間,人頭一定是很熟了了吧?”林晨定了定神,問道。
屈才道:“是的,學生從小記性就不錯,這竹芋兒島水寨上上下下四百一十七口人,學生基本上全都認識。”
“那就好辦了!”林晨點點頭:“待會兒你跟着鐵柱去那些俘虜那裡看看,看看俘虜的有多少人,被燒死打死的也都確認一下身份,然後看看跑掉的有幾個人。”
屈才點頭表示記下了,他忽然看着林晨問道:“長官,我能參軍嗎?”
“參加國軍,打鬼子?”林晨問道。
“是!”
“行,正好隊部還缺一個書記員,你既然是學問不錯的,就來做這個書記員吧!”林晨想了想道。
“長官,學生想要拿槍殺鬼子!”屈才不滿道:“當這個書記員能幹什麼?”
“你會打槍嗎?你一百米能跑多快?你急行軍能跟上嗎?你當了戰士衝鋒陷陣能殺幾個鬼子?只怕一上來就讓鬼子給打死了!”
林晨一連串的問題讓他啞口無言,只是眼神還是透着倔強,顯然是絕對不服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