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虎的字畫明青花官窯大罐,什麼概念?
這些東西,幾十年以後個個都是上拍賣專場壓軸的好東西,價格至少都是幾千萬上億起!
任何一樣東西的價格,那都是普通人幾輩子都賺不來的財富。
但在這裡,卻不能用這些珍寶去抵消馬成邦等人手中的幾張白條,這讓張然憤憤不已,心頭大罵一羣土老帽兒不識貨。
罵歸罵,但張然也不得不承認,這些傢伙的確是人精!
太平收古董,亂世藏黃金,乃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金銀這東西,在啥時候都能變成衣食,但這些字畫古玩就不一定了!
要是能將那些白條上的大洋之類的給省下來,用這些大洋小黃魚的交給科朗子任海方等人在外面去幫着支隊購買些繼續的藥品啊,鹽巴之類的,隨時都能帶回來,可要是帶着字畫或者幾個瓶子,那就難說了!
別說用這些字畫瓶子去購買東西,張然敢肯定,就算是自己敢拿這些和平年代價值連城的東西去找幾個老百姓跟他們說用這些東西去抵他們幫支隊幹活的工分,他都嚴重懷疑,要不是自己這隊長的身份,那些鄉親們能啐自己一臉……
因此,張然即便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也願意用它們去抵消馬成邦等人手裡的白條!
馬成邦等人明顯同樣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壓根不搭理他!
眼瞅着馬成邦能人用手裡的白條兌換成一堆堆的現大洋,一根根黃燦燦的大黃魚小黃魚,那從倉水帶來的財貨正在飛快的減少,張然那心疼的跟刀子割似的,想起那些狗逼網絡寫手們動不動穿越者就將那些土著們玩弄於股掌之間,玻璃珠子楞能賣出珍珠的價錢來,一副土著們都很傻很天真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悻悻的牙根子都在癢癢,心說這些狗逼作者,別特麼給老子碰到,否則老子非得幾巴掌抽死那一羣胡編亂造的王八蛋不可!
雖然支部內張然王長天這邊是悽風慘雨,但支部的周邊,卻是實實在在的極其熱鬧的。
無論是王文平這種一有機會就將自己吹噓的跟天神下凡一般的傢伙,還是那些普通的戰士們或者那些跟着隊伍出去的民夫們,現在都在跟鄉親們,或者乘機來看望自己的親人們講述着這一路的作戰經過,一個個眉飛色舞唾沫橫飛。
而鄉親們呢,一邊扒拉着剛剛出鍋的食物咬着那些香噴噴厚厚的臘肉片子,一邊飽了口福一邊還聽了驚心動魄的故事,肚子可心靈得到了雙重的滿足。
當然了,這一羣傢伙一個個在講故事之時除了都將自己吹噓成天神下凡一般勇猛,離了自己支隊就肯定要吃敗仗的英雄主角之外,也沒忘了例行的宣傳任務。
比如魏家坡的慘案,比如鬼子的喪心病狂,比如那些僞軍漢奸們助紂爲虐卻被小鬼子當炮灰使,落得個裡外不是人,最後還遭到了正義的審判,變成了戰場上一具具狗都不吃的屍體等等。
“狗日的鬼子,小孩子都不放過,簡直畜生都不如啊……”
“什麼不好乾去當漢奸走狗,祖宗的臉都被他們丟光了!”
聽到那些鬼子殘忍的屠了魏家坡全村,居然還有陳二狗這等漢奸僞軍帶路,助紂爲虐,鄉親們是一個個的破口大罵,咬牙切齒,將一塊塊大肥肉片子嚼的咯吱咯吱響,像是在吃着那些鬼子的肉,啃着漢奸的骨,暢快解恨無比……
宣傳到了這份上,對鬼子漢奸的仇視,已經讓支隊對鬼子僞軍恨入骨髓,早已不用再過於刻意的宣傳了。
那些骨幹們說完這些,便也加緊刨飯菜,爭取吃飽了再去搞一碗。
陸燕現在正咬牙切齒。
因爲康挺這傢伙一回村裡,就膩膩歪歪的在她身邊打轉,到哪兒都跟着,但凡有人靠近,就兩眼珠子一瞪,嚇的都沒人敢靠近她三尺之內。
偏偏她還沒辦法對康挺甩臉子。
因爲康挺這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籠絡了小狗子。
現在小狗子都跟長在康挺身上了一般,吃着康挺從軍事人員小竈上出來的格外多的肥肉片子,聽着康挺將自己吹噓的神乎其技的戰場表現,一雙小眼睛瞪的是滴溜圓,估計連自己姓啥都快忘了。
陸燕看到鄧英從小竈那邊端着個托盤沿着牆根做賊一樣的去了支部的院子,一顆心頓時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種滋味雜陳,回頭惱怒的就想對康挺發飆。
“姐,吃肉……”
小狗子將康挺碗裡的肥肉片子夾進陸燕碗裡,一臉佔了大便宜的表情使勁眨眼。
陸燕便忍不住心軟,瞪了康挺一眼道:“你自己都沒吃上幾片……”
“知道我對你好啦?”
聽到這話的康挺樂的差點一蹦三尺高,眼見陸燕黑了臉馬上話鋒一轉,牛哄哄的道:“不就幾片肉麼,你們吃,不夠我去廚房要——過不了幾天,我就是營長了,多要幾片子肉廚房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
支部院子裡。
鄧方正在石桌前等着吃放,一邊聽着屋內的張然跟馬成邦等人爲了十塊八塊大洋的利息而口水橫飛臉紅脖子粗的模樣,越看是越不順眼,一臉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晦氣搖頭嘆道:“俗,簡直俗不可耐啊……”
想自己鄧方也算是一代人傑,卻得被這等俗人使喚,便加倍鬱悶的不行。
“爹,吃飯!”
鄧英進來,將一碗飯兩碟菜放在了桌上,然後端着剩餘的飯碗進了屋子。
“今兒支隊不是大擺宴席麼?怎麼這菜裡的肉比咱們平常的都少?”
鄧方拿着筷子瞅着兩碟小菜鬱悶的嘟囔,擡眼往屋裡一看,頓時肺都炸了!
此刻張然正一邊扒拉着飯碗一邊仍舊不忘跟馬成邦等人唾沫橫飛的掰扯——那筷子一扒拉,除了碗上面薄薄的一層米飯,下面就是一堆肉山……
“都說女生外嚮,胳膊向外拐,你這拐的連你爹都不要了是吧?”鄧方牙根子癢癢的道。
“爹你說什麼呀?”
鄧英假裝聽不懂,一張臉卻早已紅成了抹布。
“你自己心裡清楚!”
鄧方悻悻的瞪着張然,看着這傢伙一邊繼續跟馬成邦等人掰扯一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飯,估計連吃進嘴裡的是肉還是穀糠都沒顧得上的樣子,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恨恨的道:“你瞅瞅,你自己瞅瞅,就那混蛋那沒心沒肺的樣,你好心好意乾的這些事,人家壓根注都沒注意到——喂狗也比給他吃強啊!”
“我樂意我!”
鄧英羞惱道。
鄧方痛不欲生的道:“你瞅瞅那傢伙,有啥話不能吃完了再說?一邊吃一邊噴的到處都是,成何體統——也不知道你看上那混蛋哪點了!”
“然哥人家現在是在工作好吧?”
鄧英慍怒的瞪了鄧方一眼嘟囔道:“再說了,爹你這不也是在邊吃邊說麼?自己都沒管好呢還管別人……”
聽到這話,鄧方給堵的差點沒背過氣去,只覺得心窩子疼的厲害。
足足過了很久,一臉吃了大虧的馬成邦等人悻悻的從屋裡出來。
“馬老爺趙老爺,吃了飯再走嘛,食堂裡給你們準備着呢!”
張然得意洋洋的跟出來道,瞅着馬成邦等人氣沖沖離開的背影嘿嘿直樂。
“答應人家的利錢硬生生的給人砍掉兩成,說話不算話還好意思這麼得意,真是恬不知恥!”鄧方陰陽怪氣的道。
“鄧叔,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啊!”
張然鬱悶道:“你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啊,再說了,我也又沒說不給,支隊這次出去,十幾二十個傷員還有四個烈士,馬老爺他們作爲咱們根據地的一份子,出點錢醫藥費撫卹費那也不是應該的麼——我這怎麼就叫恬不知恥了呢?”
“你這是道德綁架!”鄧方怒道。
“我這是曉以大義,馬老爺他們是被我感動,良心發現……”張然大聲糾正道。
“爹,然哥人家出門打鬼子,九死一生的纔回來,一回來又得爲支隊的大小事情操心,都累成啥樣了?你咋就不能理解理解然哥呢?”
鄧英惱怒的道:“你老這麼針對然哥,你到底幹啥呀?”
張然望着鄧英一臉多謝理解的表情道:“還是鄧小姐深明大義啊,要是咱們支隊多幾個如你這般理解我的,我這肩上的擔子可就輕多了……”
鄧方聽着這話,再看看自己閨女的表情,只覺得心窩子上又被多揍了幾記窩心拳,疼的簡直想要嘔血三升。
“臭小子,我跟你說啊,我閨女可是千金小姐,不是你配的上的——你少打她的主意!”
等鄧英收拾完碗筷一走,鄧方就咬牙切齒的對張然發出警告,看到張然眨巴着眼睛的表情又是一陣子牙根子都在癢癢的道:“就算我閨女看上了你,你也不許打她的主意,否則這硫酸啊硝酸的事,你就自己來吧,別想我姓鄧的幫你!”
“鄧叔,我就跟鄧英開個玩笑,你想哪兒去了啊你……”
張然嚇了一跳忙討饒賠笑,這才問起了硫酸提取的狀況來,早點提取出硫酸,早點將烈性炸藥試製出來,儘早開始量產,一直是他心心念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