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二十名士兵的死亡,同樣是死的不明不白,甚至連敵人長的什麼樣子都沒有看清。這樣來無影去無蹤的敵人就如同無法琢磨的夢靨一樣,根本不是他這千八百人所能招惹得起的,現在他也深深體會到了師兄的無奈了。攤上這樣的敵人,就算是在軍中赫赫有名的司令官閣下可能也不會笑得出來吧。
其實山田少佐哪裡會知道,就在不久的將來,第十二軍司令官尾高龜藏中將就會爲了這個敵人頭疼的哭爹喊娘,像他這樣的小蝦米聽到這支部隊的名頭就會自動後退。
打心底後悔趟這趟渾水的山田少佐不敢在呼延大宅停留過多的時間,立即命令士兵擡上莫名其妙損失的這兩百都名士兵灰溜溜的往陽谷縣縣城逃去。
就在此時,位於陽谷縣二五六公里外的十五里園鎮張堤口村一座佔地規模並不大卻內有乾坤的莊園內卻是另一番景象。任誰也想不到,這座並不豪華的莊園正是威震陽谷縣十多年的大勢力呼延家族的真正駐地。
此時在這座名爲李莊的莊園的書房內並排坐着十多位精神抖擻的中年人和一位威嚴的花甲老人,儘管所有的中年人都是一臉的興奮,但是老人的臉上卻滿是凝重。
“惡殺,情況怎麼樣?鬼子有進一步行動嗎?”花甲老人憂心地問道。
“自從前天我們伏擊了安培哪個狗孃養的後,一直大約一千多人的鬼子攜帶有重武器於第二天便趕到了老宅那邊。幸好父親有遠見,早早地把莊丁撤了出來,不然還真有可能會被那些狗日的包了餃子。但是就在前天夜裡,老宅那邊卻出了大事,當晚駐紮在老宅裡的兩百多鬼子突然離奇死亡,據說是死於食物中毒。而就在昨天晚上,那些小鬼子有損失了十幾個。由於我們的人並不能抵近偵察,所以具體情況我們並不清楚。不過卻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在這小小的陽谷縣還有第二支或者第三支抗日武裝,而且他們的實力還不弱,至少不比陽谷縣縣城裡的這些小鬼子弱。”說話的正是聲名在外的呼延惡殺,雖然外面傳言他是一個殺神式的人物,而且脾氣十分暴躁。但是實際上他卻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呼延家族能在陽谷縣始終保持住這種超然的地位,呼延惡殺可謂功不可沒。一直以來呼延惡殺都是掌管着呼延家族的情報部門,這段時間發生在陽谷縣的事情他幾乎都清楚。
但是由於韓雲華所部行蹤實在太過於隱秘,而呼延家族絕大多數的精力都放在了陽谷縣的日軍身上,所以直到現在也只是隱隱約約感覺到韓雲華等人的存在,再詳細的情報就不得而知了。
“老三,你是說在陽谷縣還有一支可以與我們相抗衡的勢力存在,這不可能吧?陽谷縣就這麼大,安樂門和神仙道現在是自顧不暇,一個小小的萬家佛就把他們搞得不厭其煩,而萬家佛只不過是小鬼子養的一條狗,裡面根本沒有什麼精銳可言,要是我們呼延家族出手的話,只需要派遣一箇中隊就可以將萬家佛總舵夷爲平地,將花和尚哪個老色鬼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這陽谷縣哪還有第三股勢力的存在,就算是以前的八路在我們的地盤上也是禮敬有加,老三你不會是看錯了吧?”說話的是呼延家族掌管錢糧的呼延惡財,他是呼延家族所有生意的掌舵人。
呼延惡殺有些不滿地說道:“大哥,說起做買賣賺錢我是不如你,但是說起行軍打仗我不如老四,但是在情報這一塊,我說是就是。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是我卻是要告訴你,陽谷縣現在可不再是我們呼延家族一家獨大了。大哥可知道就連在景陽岡上那個佔山爲王的土匪也聚集起不下五千餘人的部隊,而東阿、平陰那邊也是風起雲涌,短時間內崛起好幾股大勢力。所以我們不能再這樣默默無聞下去了,不然呼延家族十多年的爲名將會毀於一旦。”
看着大兒子和三兒子語氣不善地相互發問着,呼延老爺子有些不悅地說道:“不要吵了,看看你們的樣子,不就是多了一支可以與我們相抗衡的力量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倒是覺得這樣的勢力多幾支也並非全是壞事,你們不覺得現在我們呼延家族的壓力太大了嗎?俗話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衆必非之。前鑑不遠,覆車繼軌”,我們呼延家族在過去的十年內固然風頭一時無二,但是我們也受到了各方面的注意,辦起事情來極其不便。況且這個時候我們已經成了小鬼子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將我們整個家族挫骨揚灰,就算是那些死在老宅的小鬼子不是我們殺的也會記到我們頭上。所以這個時候我們需要的並不是什麼利益,而是可以和我們患難與共的盟友。老大、老三你們的眼光要放的長遠些,眼前的利益固然吸引人,但是保存家族纔是最主要的。你們也別不服氣,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們,這支勢力確實存在,而且他們的目的似乎是爲了打鬼子。和我們並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況且我們呼延家族留在陽谷縣的使命大家也不要忘記。我老了,不中用了,能夠看着你們的時間很有限了,所以以後的路就要靠你們了。”
呼延惡殺急忙問道:“父親,你說的這支勢力到底是隸屬於哪一方面的?是國府還是共黨,我實在想不出還有那個組織有能力組織起這麼一支強悍的力量。我一直懷疑這斷時間發生在陽谷縣的怪事都是這些人乾的,雖然他們隱蔽的很好,但是隻要仔細分析就不難發現其行事的規律。從兩個月前開始,陽谷縣便接連不斷地發生公糧被劫維持會的人被打死,甚至是日軍據點被端的事情,粗略一看這些事情有的是國民政府的小股潰軍乾的,有的是八路軍游擊隊乾的,有的甚至是土匪流寇乾的。但是仔細一看卻不難發現這些人主要針對的都是日僞軍,而且辦事的風格都幾乎一樣,不出手則已,一經出手則絕無活口。”
“父親,我也同意三哥的話。這些人的戰鬥力強悍,行事詭異。但是他們似乎特意留了一些線索下來,要知道他們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蔣委員長身邊的那支衛隊那樣難以琢磨,甚至比那支所謂的中國憲兵更讓人感到恐怖。但是就是這麼一支部隊確實讓我們照出一系列破綻,大家想一想,在前一段時間日軍大規模掃蕩山東境內的中**隊的時候,絕大多數的中國反抗力量不是被剿滅就是被趕出了山東,哪還有軍隊敢在這個時候招惹小鬼子。況且就算是還有留在山東的也不過是小貓三兩隻,躲還來不及,哪還有膽子去找小鬼子的麻煩。再加上一支潰軍的士氣是什麼樣子,我想大家都清楚,那些傢伙逃還來不及,讓他們和鬼子硬碰硬那簡直是妄想。所以我認爲我們發現的線索是這支部隊故意留下來的,雖然我不知道我們沿着這些線索會追查到什麼,但是我卻感覺到這些人對我們似乎沒有什麼惡意。我想這兩天發生在老宅的事情就是這支部隊乾的,他們的目的似乎是爲了迫使我們徹底同日軍絕裂,也就是說他們想逼我們抗日。從戰術的角度來講就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想只要我們表一個態,很快就會有人來聯繫我們的。”這次說話的是呼延家族的四少爺呼延惡權,說起這個呼延惡權可不得了,儘管他今年只有二十八歲,但是卻是德國柏林軍事指揮學院的優秀畢業生,回國後曾經化名擔任過國民政府中央軍的一個上校團長。不過他只是在中央軍呆了一年時間便辭職不幹了,這讓他的老上司薛嶽很是惋惜。
“惡權說得對,眼下我們已經同日軍完全反目成仇了,儘管以前我們也沒有投靠他們,只不過爲了生存默認了日寇的存在。雖然我們有着自己的理由,但是作爲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中國人,我們的做法只是自欺欺人,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盡然現在日軍已經忍受到了極限,那麼我們也沒什麼可惋惜的。雖然我們的實力相對於侵華的數十萬鬼子來說簡直就是滄海一粟,但是對於陽谷縣城裡的那千多名小鬼子,我們就是閻王爺。惡權,家裡的莊丁都是你管的,說說現在我們有多少可以動用的兵力。既然想要同人家合作,那麼我們也不能不露兩手,不然會讓人家看輕的。”呼延老爺子目光深邃地說道,作爲一個經歷過大清王朝以及軍閥混戰的老人,呼延老爺子更明白國家這兩個字的含義。那是一整深入骨髓的感情,沒有過那有家,只有有了強大的國纔會有幸福的家。